但孩子们可不全是这么认为的,三胞胎儿子就对这些猥琐流技术没兴趣,更中意八嘎的倭刀。洪涛也没意见,给他们每人用鲸须做了一把小号的倭刀。
“嗨,死孩子,敢拿刀和爹爹比划!乖孙子,去把你舅舅摔趴下,晚上就不用学英文了!”这三个孩子从小就表现出了很强的攻击**和逆反性格,总喜欢挑战权威,比如老爹。
洪涛自然不会和孩子过招儿,但也不会故意让步,于是高明就成了他的狗腿子出面应战。基本每次都能把小哥三打趴下,因为根本不公平。
鲸须做的倭刀砍在高明身上顶多疼一下,可高明学的是柔道,让他缠上就得倒,倒下之后各种撅胳膊、锁脖子、掰手指头的猥琐技能就来了,那种痛感不是小孩子能忍受的。
但高明也有很大问题,他不爱学习,一看书就犯困,最怕学英语,小半年了字母都背不清。不光不如他那个大化学家的爹,连太爱学习的娘相比仍旧差之甚远,王大当年也没这么笨啊。
“翁翁,三个舅舅耍赖,合伙欺负于我!”有时高明也会失手,比如被三胞胎联手以多胜少。
“不怕,他们总有落单的时候,男子汉报仇等几个时辰不晚。看你姨娘又在偷懒了,帮翁翁去把她的笔扔水里去,明天的英语课可也可免。”
男孩子打打闹闹是平常的事儿,如果都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不调皮捣蛋,会让洪涛觉得自己养了一堆脑瘫。
其实让他最发愁的不是高明的学习问题,有些孩子发育的早,有些孩子发育的晚,不用急。古人不是云了嘛,起得早不见得身体好。大学之前不需要太聪明,培养学习兴趣、找到学习方向才是重点。
反倒是已经成为大学教授的大女儿让洪涛无法释怀,她跟着苏轼学了十四年画,同时也学了十四年古人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模式。
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拿着西游记不许任何人讲爹爹一句坏话的小丫头了,而是亭亭玉立、满腹经纶的大家闺秀。
她回家之后出现了各种不习惯,比如礼数、生活、穿着、包括饮食等等,甚至不愿意抛头露面去大学里担任书画方面的教授,只是拗不过强势的老爹才捏着鼻子去了。
王小丫也挺有个性,当教授可以,但死活不愿意穿自己爹爹设计、长江学院倡导的新派服装,还在大学里公开评价说那些衬衫、夹克、工装裤、连衣裙都很粗鄙,这让洪涛很没面子。
当然了,洪涛也不是那么要面子的人,不穿就不穿,学院里也没有严格的着装要求,提倡新式服装只是促进社的宣传,代表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但洪涛真不甘心啊,自己玩了命的改造别人思想,结果女儿却到处拆台当反面典型,情何以堪嘛。
短时间内想改造女儿的思想是没啥希望了,王小丫就和儿童团的孩子一样,人生观已经定型了。要是能被很快改造过来,那儿童团的孩子也能被别人轻易改造。
“爹……”高明不负翁翁的期待,偷偷溜到了王小丫身后,突然抢过毛笔扔到湖里,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
其实他不用这么害怕,王小丫现在变得很是斯文,即便弟弟妹妹包括外甥天天来捣乱也不急不躁、不打不骂,顶多是向父亲报以埋怨的眼神。
“锻炼时间瞎画什么,看这身体差的,还不如你娘娘,哪像个年轻人,跑完了再画!”
洪涛倒不是反对女儿画画,只是看不惯古代大家闺秀的生活做派。整天不是画画就是弹琴,要不是逼着她去大学里授课,真能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尤其是身体方面,这也太柔弱了,有时候洪涛都想回开封揪着苏轼的脖领子问问,你丫的是不是整天不给我女儿饱饭吃?小时候明明挺壮实的丫头怎么给养成这样了,来四级风怕是就得抱着树。
“女儿有些心悸……今日就免了吧。”一说跑步打球王小丫就往后缩,瑜伽操更不做。这种跪着、趴着、躺着不断扭曲身体的怪动作在她看来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乖孙儿,把你的杀手锏拿出来吧,陪着姨娘去跑两圈!你们三个守住花园大门,不许让你们大姐逃掉,否则就做一下午数学题!”不想跑是吧,成,洪涛也不多废话,更不用亲自出马,几个小跟班就能治懒病!
“娘娘救命啊……快拦住他……”立竿见影!高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坏笑着向王小丫跑去。然后王小丫就再也没有啥心悸了,提着裙子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向长公主呼救。
“官人不要再逼迫了,丫丫身子骨……”长公主听到女儿的喊声马上停住了动作,但没去拦高明,而是向丈夫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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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0 不速之客()
“丫丫的身体十八诊治过,啥问题都没有,就是气血太弱。更新最快和娘子当初一样,两个字,缺练!”洪涛头都没回,冲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长公主别管。
长公主从来不和丈夫争论教育孩子的问题,这是一家之主的权利,看得惯看不惯也得认同,不过她也确实认为王小丫该锻炼锻炼。
不用别人说,当年她自己的身体就弱,总是生病,可自打跟着夫君一起锻炼之后,先是胃口大开,然后一年比一年病少,真的有用。王小丫现在的状态也确实像当年的自己,丈夫完全是对症下药。
“大官人!长江学院那边发来了消息,说有重要访客想见校长。”不过这次洪涛失算了,瘦瘦的八嘎突然出现。
几年下来他的汉话终于学利落了,还能用汉字书写。但那副死了爹一样的表情和干瘦的身体依旧没啥大变化。
不知道的以为他整天吃不饱呢,其实四个日本武士里就属他饭量大,可不管怎么吃也仅仅是比刚来时重了二十多斤,然后就再也不长了。
“是谁这么不懂事儿啊,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这刚……不到八点,拿两套煎饼边走边吃!”很自然的从上衣兜里掏出怀表看了看,洪涛是一脸的不耐烦。
他已经计划好了今天要好好折磨折磨王小丫,吃完早饭接着打羽毛球,非得让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浑身到处疼才算完。
但计划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再想实施就得十天之后,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不过学院的人既然通过旗语发来了消息,那就说明真有重要的事情,再不乐意也得动动屁股。
从扬子镇去长江学院有两条路,可以乘船顺着漕河进入运河南下,学院有专用码头。也可以骑马沿着河岸向南,从长江北岸通过跨江大桥抵达瓜州。
真有跨江大桥了?没有,或者说只有北岸到瓜州的一段儿,再往前刚建了半座桥墩,离跨江还遥遥无期呢。
王七的人这几年基本都在忙着去各州府指导修路,还修补了钱塘江的一段堤坝,避免海水倒灌淹没良田。
再加上长江学院的工程,他们只有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才会慢腾腾、懒洋洋的对跨江大桥进行施工,照这个进度干下去再有十年也建不好。
但谁问起来洪涛都言辞凿凿的说不是自己吹牛,而是真没有资金。当初说修桥也没说自己掏钱,而是要用浅予斋筹集的善款,善款有多少就修多少呗。
这个瞎话编的真是太高明了,进可攻退可守。什么时候想加快工程进度就说有善人捐款,不想加快进度就还这么磨蹭着,谁也没辙。
当然了,假如真有人大笔捐款,洪涛也不介意快点修。但截止到目前,浅予斋门口的功德箱有人捐款却都是小钱,数量甚至不如海王骨架下面扔的钱多。
这件事儿还被王十八拿到大学医学院的课堂里批判了一番,因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真能救人命的地方没人捐款,反倒是两具破骨头架子不时有信众祭拜,难不成骨头架子也能治病?
王十八的这番话很快就被福州日报转载,然后真理报也立刻跟上,着实吵了二三个月才消停,最终也没炒出个结果来。
但也别说毫无作用,浅予斋功德箱里的捐款随之增加了好几成,可还没等王十八露出笑模样呢,学生们就告诉她,来祭拜鲸鱼骨架的人也见多……
经过几年不断的建设,长江学院已经颇具规模,一座四层主楼、两座二层副楼、还有高耸入云的钟楼,全部由不同颜色的石料垒砌而成,被瓜洲镇低矮的民居衬托得更显高大威猛。
其实不用衬托,这组建筑和旁边的断桥搭配在一起也是长江边公认的人造景观,凡是见过它的人无不啧啧称奇。
而矗立在学院台阶前一大一小两具鲸鱼骨架更令人惊叹不已,小的是最初的抹香鲸骨架,另一具去年才运来。它比抹香鲸骨架足足长了两倍,真有十丈了,和四层教学楼相较也不逞多让。
这具骨架是济州岛开展捕鲸业之后捕到的最大一头须鲸,光鲸肉和鲸脂就弄了十七万多斤。全幅骨架得分到三艘船上才勉强拉了过来,不是太重而是太大,根本无法装入货仓,全得固定在甲板上。
这头鲸鱼到底是蓝鲸还是长须鲸洪涛单靠骨架也分不清楚,反正立起来就是了,还别和抹香鲸的骨架一左一右,那样很不协调。
干脆就戳在大门口吧,权当大门用了。想从正面进入长江学院,那您就得从这具骨架肚子里穿过,震慑力嗷嗷的。
“说多少次了,你最爱吃的高丽牛肉其实就是它们身上的。”八嘎就是感受到震慑力的人,每次路过这座巨大的骨头架子时都要满脸虔诚的作揖,如果自己不在他还会跪拜祈祷。
“……许校长来了!”八嘎跟着洪涛去过济州岛,但没见过捕鲸和宰杀鲸鱼的场面,心里肯定不信这种说法。但嘴上还不能反驳,咋办呢,他也学会打岔了,指着台阶上端。
长江学院的建筑风格只有一个字,乱!有木制飞檐斗拱、也有石柱浮雕、还有尖顶塔楼和彩色玻璃窗,融合了宋代、明清、苏联老大哥、哥特、巴洛克、古希腊、天主教堂等等各时期、各民族的特点。
它的正门也和建筑风格一般没规矩,东南西北那边也不冲,而是向着东南。其实也没有门,只有一条由五十多级石阶构成的甬道。
从沙滩沿着石阶走上来就是学院的地面,也就算进入学院了。有小两丈高的石头地基,连围墙都省了。
洪涛边爬台阶边暗暗骂王七混蛋,当初光想着如何让学院威严端庄才用了这么长、这么宽的石阶,效果确实达到了,谁往上走的时候都会有仰视的感觉,再加上头顶的巨大骨架,浓浓的压迫感。
但装逼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自己每次来的时候,从码头登岸还好点,只要沿着陆路走正门就得爬一脑门汗。主要是石阶的高度太低,每一阶又太宽,一步跨一阶富裕、跨两阶够不到,走起来很是别扭。
此时石阶顶端走下来一个身着儒衫、头顶无冠、留着三缕长髯,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不仔细看都快认不出来是谁了。
许东来胖了不少也白了不少,脸上还多了几分威严的气度。看来这几年的长江学院山长和真理报主编没白当,学问涨没涨不知道,反正架子是端起来了。
“东来,是谁来了?你接待就成了嘛,本王家里孩子多,好不容易团聚一天……哦,是苏大相公来蹭吃鲸鲵肉了啊,那何不直接到府里让你的宝贝徒弟……哎呦喂,这不是蔡相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
有许东来在,洪涛觉得大部分访客就不用自己出面了。自己和那些古代文人真没啥可聊的,除非是像苏颂那样有点自然知识的官员,聊聊天文地理啥的。
可惜这种人太少,长江学院建成快四年了,凡是在当代有点名气的大儒、各学派主要代表、朝廷高官基本都来了一个遍,能让自己有聊天兴趣的一巴掌可数。
这可真不是洪涛吹牛,在数理化、天文地理、军事医疗、工程水利等等自然科学领域里,他真有点曲高和寡的意思。
就算贾宪、沈括、苏颂、李诫、蒋之奇、陈佑甫这些在当代称得上科学家的牛人,也仅仅是能聊点不烦的,根本学不到任何知识点。
聊天吧,必须是双向的才有兴趣,互相之间都有收获,哪怕多少不均等都可以。变成单向输出就成讲课了,那不叫兴趣,叫工作。
但牢骚还没发完又有人从台阶顶端冒出了头,首先是张消瘦的驴脸,苏大文豪来了,怪不得许东来要通过高塔上的旗语给府上发消息,这位不光是文学领袖之一,还是当朝副相,他这位长江学院山长从学识到地位都差太远,没法接待。
苏轼不是第一次来,长江学院落成典礼时他就代表朝廷前来全程观看过,主教学楼门口的流芳阁三个字就是他亲笔写的。不是他想写,是不写真不让走。
也不光他写,来到这里但凡有点名声的人都必须留下墨宝,匾额满了就往墙上、假山上写。李公麟来的比较晚,两年之后才顺路拜访,结果被洪涛逼着在门口的骨头架子上留下一副笔墨。
来的还不止苏轼,稍后半步又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怎么形容洪涛也不会,反正就是标准的正派人物形象,比苏轼颜值高多了。
一看到这张脸洪涛的笑容立刻又多了八分,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了,很有点日思梦想终得一见的感觉。
三步并作一步,人还没到呢告罪之声就滚滚而出,要多客气有多客气。如果不是碍着凉王的身份,来个九十度鞠躬都舍得。
741 不速之客2()
现在洪涛不怪许东来多事儿了,苏轼来就是蹭吃蹭喝外加教唆王小丫不服管教的,没啥正经事儿。
有关朝政的话题两个人都知道对方不会接受自己的立场,大家也都是奔五十和奔六十的人了,早就没了年轻时候的火气与热血,虽然观念更坚定,反倒好相处了。
但这位浓眉大眼的正派人士来了必须重视,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门下侍中事,当朝两位正相之一,这几年如火箭般窜起的政治明星,蔡京!
清和六年,王安石只比司马光多抗了三年,也带着一腔抱负和未完全实现的理想撒手人寰。
章接替了他的位置,而入阁最晚的蔡京凭借着皇帝的信任和在各派系之间的长袖善舞,踩着副相之首刘挚的脑袋异军突起,接替了章的职位。
这几年朝堂上的变化可谓日新月异,原本的旧党和新党随着诉求与人员交替也在不断分裂、融合,变成了以章、苏轼为首的改革派和蔡京、范纯仁代表的保守派。
苏颂则仗着这几年在天文历法和治水方面的功绩继续稳坐尚书左丞,中书侍郎则由吕大防担当。
说起吕大防也不是啥新人,他和王诜还有点亲戚关系,是堂弟王谠的岳父。不过这个老头是属狗的,性格及其强硬,逮着谁就就咬谁,不能说是纯粹的保守派,但对王诜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在朝堂上一会儿怼改革派乱了祖宗宗法,一会儿又批评保守派不干正事儿,看谁都不顺眼。估计皇帝让他当副相就是用来捣乱搅局的,时不时还能当枪用用。
“凉王别来无恙,当年有幸得了凉王指点才有今日之蔡某,请受学生一拜!”
洪涛就够客气的了,不承想蔡京的姿态更低,要以学生之礼相见。也就是苏轼比较了解王诜,否则真得以为他们俩私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呢。
“万万使不得,几本胡乱涂鸦的白话而已,也不全出自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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