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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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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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俅一边说一边从吹管上剪下一个手指粗的玻璃管,趁热粘在了桌上的那堆玻璃物件上,这才放下吹管,擦擦手站在一边准备聆听教诲。

    “哦,我说看着有点眼熟呢,合算你弄了个玻璃坦克!哈哈哈哈……你娶了个会过日子的媳妇,本官画这些的时候她也就十一岁,那么小就知道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了。让我瞜瞜……这根炮管子有点短,再长这么一小截就更像了。”

    一杵上那根小玻璃管子就不用猜了,这要是再不认识妄为穿越者。高俅用玻璃吹了一辆坦克模型,真和儿童团刚成立时自己给孩子们画的差不多。

    “学生再吹一根……”高俅还挺认真,把图画拿过来对了对比例,打算修改。

    “得得得,别改了,做的再好也是扔炉子里的命。王五他们都走了,也没说去哪儿,你就不想问问?”

    洪涛最看重的就是高俅的认真踏实劲儿,自打他从雪山上捡了一条命回来,就好像看透了世间红尘,不再问世事。

    “王大说先生自有安排,这些事儿也不是学生该打听的。”高俅的回答确实像个老和尚,眼皮都没抬,估计连脑子都没过。

583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成吧,你不打听本官也省得啰嗦,把这封信拿好,然后记住下面的每一个字。别拿笔,记脑子里。从现在起,随时都会有一个拿着山川都察院督察使身份牌的人来找你。不管来人是谁,见面之后立刻把这封信交给来人,然后马上、立刻拿好细软跟来人走。走之前把工匠都遣散,用库房里的铵油药把这个洞炸塌,听明白了给本官复述一遍!”

    撤离计划主要由王十的山川都察院和促进会成员负责,但她们都是暗棋,只能照顾到系统内部的人员,不能抛头露面去接触外人,那样很容易暴露。

    至今为止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这两个组织的存在,她们以后可能还有大用,不能因为这些事儿陷入被动。

    高翠峰同样收到了这么一封信,得到的命令也差不多。至于说到底能撤走多少人洪涛也不清楚,多一个算一个吧。

    洪涛琢磨着就算自己出了事儿朝廷也不会拿工坊里的工匠开刀,保不齐还会来哄抢。这些工匠可都是挣钱的人才,只是待遇可能就没现在好了。

    这样做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趁机鉴别一下谁是朝廷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除了第一期儿童团孩子们拿到的信里确实有详细指示之外,其余的信都是假的,里面只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

    地址在开封城内,离蓝帽回回的院落不远,是王十暗中购买的小院落,里面住的人则是莫拉格斯的族人,专门从事一些冒险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一名犹太人的死士,用开面包房做为掩护,实质上是个诱饵。

    如果有人来这里打探消息,狗屁也知道不了,就算把这个犹太人抓住也没用,他自己啥都不知道,供出族人也没用。

    但这样一来,王十的暗哨就可以发现异常,同时也就把嫌疑对象固定在拿到假信的三四个人里面,以后防备起来就容易多了。

    “这些都要炸掉!”说别的事儿高俅没啥反应,可一说要把化肥厂和实验室炸掉就淡定不下去了。这些设备都是他和王四、王五累死累活弄出来的,光调试生产流程就费了小半年时间。

    “只要人在、做试验的数据在,再想弄的话没什么难度。可是人要没了,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本官近十年的心血全化为乌有?”

    在这个问题上洪涛必须和高俅聊透,否则他真敢拖着一大车试验设备跑路,那样就等于把他害了,搞不好还得搭上其他人。

    “学生只是觉得……要不先分批搬走,反正实验室目前也用不上,学生一个人顾得了化肥厂就顾不上实验室了。”道理高俅都懂,但就是狠不下这个心,又提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再强调一遍,在那个人来找你之前这件事儿和谁都不许说,平时也不能有所表露,要像不知道一样。假如走漏了消息会有很多人陪着你一起死,没准还包括本官和王大。自己回去多琢磨琢磨,你唯一能提前准备的就是实验数据和相关的文字记录,其它的全都炸掉!”

    对于高俅的固执洪涛不生气,如果有人给自己下达这么一个命令,不弄清到底是什么事儿,百分百不会得到执行。

    所以吧,也不会有人如此信任自己,这就是每个人的性格差异,太灵活、太理性的人有时候反而特别不可靠。

    安排好高俅和高翠峰这边的最后退路,洪涛马不停蹄的又去了巨鹿县。这个地名后世的人听着肯定也有耳熟的,没错,它就是黄巾之乱、巨鹿之战的巨鹿。

    它位于大名府以北二百里,地形以平原为主,没什么险要可守,并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且由于漳河、黄河故道交汇,附近的土地虽然肥沃但沼泽遍布、水流纵横,经常会闹水灾,也不是农耕发达的地区。

    这么一个地方肯定也没什么人口,只是在北面的大陆泽附近有些渔村。大陆泽是个大湖,后世已经干涸了,原本是由黄河和漳河改道、发大水形成的,面积非常大,是河北两路最大的内陆湖。

    修造滹沱河铁索桥的时候洪涛曾经去过两次,按照感官判断,这个湖没半个太湖也有三分之一大小,一眼望不到头的存在。

    目前这里已经成了新兵的训练基地,从河西两路调集来的厢役经过二个月的身体恢复之后,就会北上到达此地继续加大训练强度,同时开始接受武器方面的培训。

    之所以选择这里做为训练新兵的基地完全是为了保密,巨鹿人烟稀少,不靠近任何一条主要道路,比较好封锁。别说辽人的细作,就算宋人也很难发现这里的变化。

    名义上也更好和当地政府交代,工程兵总部离此只有八十里路,这块地方也正是王七发现的。只需以工程兵的名义在此休整,既不需要当地官府送粮,也不占用百姓耕地,一块荒无人烟的破树林外加沼泽地谁会关注呢。

    那这么艰苦的环境适合当新军训练基地吗?洪涛在亲自巡视过之后立刻就拍了板,太适合了。在这里模拟甘凉路的野战肯定不成,但是模仿析津府以南地区再合适不过,两边都是这种河流纵横的平原。

    新兵不光要尽快熟悉新军的武器和作战方式,还得适应地形和行军扎营的生活。比如怎么克服潮湿地面、如何应对小河、怎么辨识沼泽泥潭、还有那些挥之不去的蚊虫叮咬和疫病。

    要是不把这些技能学会,平日训练得再好,到了野战状态战斗力也会下降的非常快,且不能持久。

    洪涛在湟州需要的是一支半山地的寒带快速部队,现在战场环境变了,部队的主要技能也得跟着变。原本的技能不能丢,新的技能也得学。

    那该如何对付这种潮湿的环境呢?这真难不住洪涛。金河湾可是在热带雨林里发展起来的,他还去过中美洲,那里的环境更恶劣,后勤补给也更艰难。

    想在这种地方活下去,第一就是让身体和衣物保持干燥,只要是能点着的东西全是生活必需品,不能马上点燃的也得用混合油辅助。

    所以新军的第一个训练科目就是点火,还不许用现成的干柴,必须模拟潮湿地面和细雨连绵的环境,没困难制造困难。

    第二是饮食,别看这里的河流很多、沼泽地里也全是水,但一口都不允许喝,多清澈都不成。想喝水很好办,先用双氧水消毒,然后煮开。味道是不太好,但喝这样的水可以保证不拉肚子。

    第三是卫生,饭前洗手、便后洗手这种要求已经不够了,得严防痢疾和肠道疾病。一旦类似的传染病在军营里的出现,随军的医生护士就必须马上对病人和有可能接触过的人进行隔离,争取把疫病消灭在萌芽状态。

    瘟疫这个玩意一旦爆发,整支军队就完蛋了,人人抱着一颗原子弹也没什么战斗力。老话说的没错,好汉也架不住三泡稀。

    第四是交通,虽然预定的北伐时间是冬季,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不知道哪儿块儿云彩有雨。能提前准备的必须准备好,别倒时候一摊手,来句百年不遇的大雪或者大雨就算没责任了。

    如何在泥泞、大雪和大雨中保持行军速度是个很大的难题,即便到了一战和二战时期也依旧困扰着军队。洪涛所能做的也不太多,无非就是尽量弄来准确的地图,避免进入沼泽地区。

    但这支新军有个比较大的特点,它里面包含着王七工程兵精锐,目前刚刚到位三千多人,到了明年夏天道路建设接近尾声时,还会有三千多名工程兵加入。

    这些人从在甘凉路开始就专注于工程建设,到现在都四五年了。在打仗方面可能还不算合格的战士,可要论起架桥开路估计全世界也没人能比他们利落。

    于是乎大宋第一支专业的舟桥部队就应运而生了,其他新军的箱车里装的都是弹药,他们的箱车里装的都是经过加工的厚木板和钢制零部件。

    遇到不太宽的河流、沟壑,舟桥部队就是用这些木板、连接件快速组装临时桥梁,为人员和车辆提供可以通过的道路,过后再快速拆除装车,继续跟着大部队前进。

    大陆泽附近各种宽度的水沟、小河也成了工程兵完善临时桥梁的试验场,整天都有一群人在其间摸爬滚打,一两个时辰里就能突然出现十多座小桥,稍微不留意,再回头一看,桥梁又都没了。

    另外他们还有一项技能也对新军作战特别管用,那就是爆破。要问谁最熟悉炸药的性能,既不是新军也不是矿山里的炮工,而是这些修造过天堂之路的工程兵。

    把他们炸山的本事换个目标改成炸城,哪怕全是钢筋混凝土的坚城照样会被炸成一堆瓦砾。还不是乱炸,想炸多宽就多宽、想炸多碎就多碎、想往那边倒就得往那边倒。

584 王作头() 
与此同时,在大海另一边朝鲜半岛南端也出现了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领头的是一艘怪船,三根高高的桅杆上挂满了黄褐色的帆片,船体不是最大,但和后面几艘三桅、五桅硬帆船船比起来架势必须最足,软软的帆片被强风一吹,片片张牙舞爪。

    王浩就站在这艘大帆船的艉楼上,身前是个满脑袋黄毛发辫的小姑娘,边上还有个鹰鼻碧眼的胡人男子。他是这艘帆船的船长,名字太长记不住,就以莫斯提相称。

    小姑娘自然就是宸娘了,别看这个孩子在王诜身边待着乖巧的很,一出海就原形毕露,在船上弄了一大堆规则。不管理解不理解,反正在船上真正说了算的就是她,那些胡人都称她女王。

    还不是光嘴上叫叫,确实以王礼相待。唯一能制约她的就是二百名黑衣军的统领蒋二郎。可惜这位女王嘴中的蒋二叔上船之后也同流合污了,不仅不对这个任性的孩子严加管教,还助纣为虐。

    此时王浩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原本以为就是单纯的商业探索行为,可通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实际情况好像远远不止如此。

    宸娘、蒋二郎还有那几位胡人首领摸样的人整天都凑在舰长室里研究地图,一会儿要打这儿、一会儿要打哪儿,就没听她们正经聊过买卖的事儿。

    最可气的就是自己的族侄王雄,他也胳膊肘往外拐,半点不听族叔的话,和他们穿起了一条连裆裤。

    航线到底是怎么定的从来不和自己商量,宸娘让他往哪儿走,他就举着叫做六分仪的东西对着太阳一顿看,然后航线就定了。

    可事到如今想后悔都晚了,从漳州出来整整一旬,所走的航线都是新的,自己带来的纲首根本就认不得。

    海里行船不比陆地,迷路了还能找人问问。在大海上能不能活着抵达目的地,全要靠有经验的纲首带领,只要出了海就没法反悔。

    王浩倒是不担心王雄的本事,从大名府回漳州的时候就是这三个孩子领的水,也没按照以前的老航线走,而是驾着这艘新船深入大海一头扎向了南方。

    也不知道王雄是怎么算的,反正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六分仪看太阳,再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突然有天中午下令转向正西偏南多少多少度。

    那些胡人船工也真听话,让转就转。这一转的结果就是让自己目瞪口呆,两天半之后梧州岛突然出现在船头方向,这就到家了!

    一直到上了岸王浩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从小跑海路的他居然被绕迷路了!这一路上既没有看到过岛屿也不曾测过崖壁,甚至连陆地的影子都没见到,只靠看太阳就能如此准确的找到家?

    打这一刻起,王浩再也不敢在心里怀疑那位远在大名府的驸马了。他肯定不是凡人,王雄看的肯定也不是太阳,驸马把和神灵沟通的本领教给了自己的族侄!

    必须是这样,祖祖辈辈看了几千年太阳也没听说有人能靠它在大海上分辨路径,凭什么自家族侄跟驸马学了几年就会了,这不符合常理。

    啥六分仪啊,王浩现在算是全明白了。六分仪、海图、圆规之类的古怪玩意不过是驸马王诜弄出来的障眼法,目的就是对外人有个说辞,总不能明明白白的说我把通神之法教给你家孩子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别说漳州一个小小的王家,放在泉州最大的海商作头身上,他也得分分钟被人绑了。不把通神之术问清楚不算完,学会了还得给你弄死。

    这事儿不光王浩想明白了,老爹、叔伯几个,包括王冠他爹凑在一起商量了大半宿,一致认为就是这么回事儿。

    那位驸马不是天上的神灵下凡,就是地上的得道仙人。王家这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误打误撞的让个本以为最没出息的王冠给碰上了。想来是王冠无意中帮了神仙的忙儿,人家这是在找机会答谢呢。

    结论得出来了,然后呢?然后王冠他爹哪一房在家族里的股份就平白无故的升了一成。这是家族里几位老人拍板决定的,各房也都没有异议。

    吃水不忘挖井人,没有王冠就没有驸马,没有驸马就没有仙术,没有仙术王家就看不到希望,很符合逻辑。

    王浩也没白忙活,他这一房虽然没有增加家族中的份额,但得到了一艘五桅大海船,做为他这些年在甘凉路和大名府路奔波,为本族某得好处的奖励。

    另外王家几位老人一商量,这位后辈儿不错,能接班,干脆再往他身上压点担子吧。于是王家北面航线的大当家职务就成王浩的,不管身份高低的同族见面之后都要尊一声王作头,因为他是引领家族前行并能给大家带来利益的人,必须要尊敬。

    王作头新官上任也烧了一把火,还挺大,他要带着两位神仙子弟王雄和王琳去开拓日本航线。这是绝密,只有族中几位老作头有权知晓。

    虽然王浩的老爹不太同意这种过意激进的发展策略,更乐意继续跑南洋,但少数服从多数,最终王浩还是获得了家族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船给船。对外就说要去高丽和泉州人争夺开京港的贸易,背地里则是带着四艘大海船和六百多人北上明州。

    而后又联络了明州和杭州四家海商的四条船,用运粮去大名府的官凭出港,在舟山群岛里饶了一个圈子,掉头向东直航高丽南部。

    这一路上王浩几乎就没怎么睡好,相信侄子的仙术是一码事儿,可头一次在大海上开辟新航线又是另一码事儿,一点儿不担忧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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