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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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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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富姬没给详细解释,洪涛也能知道国子监做为最高学府为啥干不过后来才建立的太学。原因只有一个,招生范围太窄!

    国子监只面向官员子弟和官员担保推荐的学生招生,而太学则是贫贱都收,这样就给了出身不好但有志上进的贫寒子弟一条上升通道。

    掰着手指头数数官员子弟多还是老百姓的孩子多,就知道国子监和太学的生员数量差别了。

    而且吧,仅就做学问而言,和贫富的关系真不是很大。往往越是穷孩子就越刻苦学习,因为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出路,不玩命真不成。

    朝集院和算学不应该算单纯的高等院校,更像是后世的在职培训,它们两个的招生对象都是在职官员。

    朝集院负责培训法律方面的人才,算学则以九章算术、周髀算经、海岛算经,孙子算经、五曹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三式和天文历法为教材,为朝廷培养会计和审计人才。

    “就是这儿了,给皇宫都不换!”这趟路没白跑,一进大门洪涛就觉得刚才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这个院子别的没有,就是地方大,不仅打羽毛球足够,踢足球也不嫌小。至于说那些破破烂烂的大殿根本不算事儿,它们只不过是门窗有所损坏,主体结构一点问题没有。看那些大柱子,一人都抱不过来,等有了闲钱好好收拾收拾,真不比开封府衙差。

    说到开封府衙,洪涛不知道是该好好夸一夸大宋朝啊,还是该好好损损这帮太过爱惜羽毛的士人。堂堂的大宋国首都政府机关,愣是陈旧不堪,连大门上的漆皮都爆裂了。

    为啥会这样呢?富姬给出了标准答案,不是朝廷没钱修缮,而是官员们不想修。

    这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吗,难道大宋的官员们都不爱住新房子?真不是,这一路上也路过了几座朝廷大员的宅邸,个个都是高大宽敞、砖明瓦亮,可他们为什么不想修政府衙门呢?

    这就得从大宋的政治制度和执政理念讲起了,但这两个话题聊起来太大,能写好几篇论文。

    简单点说吧,大宋朝廷不鼓励政府衙门高大威武,也不愿意把税收浪费在这些政绩工程和政府面子上,这一点从宋朝的皇宫就能得到很准确的答案。

    两宋的皇宫是中国所有封建王朝里最小、最矮、最简陋的,不管是开封城内的北宋皇宫还是临安城里的南宋皇宫都是如此。

    而宋代的士人阶层总体上讲都有崇高的治国安邦抱负,任何纷争都是为了实现他们的理想,并不仅仅是贪图权利。

    有这样理想的人就不会对政府衙门是否高大威严过于关注,办公条件简陋点无所谓,只要能按照自己的理想把事情干好就满足了。

    当然了,他们的理想对不对、符合不符合实际情况、坚持下去的结果如何,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至少出发点是好的。

    有了这样的治国理念和执政官员,政府衙门破烂一些就顺理成章了。不仅仅是开封城里如此,也不仅仅是做给首都居民和皇帝看的,全国各地基本一致。

    开封府还算比较不错的,各路、各州、各县的衙门更惨。在宋代官场上已经有了一个潜规则,就是官不修衙。

    谁敢把府衙修得漂漂亮亮,而当地民生没有府衙这么光鲜,马上就会遭到御史言官的群起而攻之,绝无例外。

    这一点洪涛也有佐证,就是他那位素不相识的挚友,苏轼。

    这位大诗人此时正在黄州任职,情况要多惨有多惨。不仅工资低、生活条件差,就连办公室都漏雨。

    他在给驸马的信中就抱怨过:“到任之日,见使宅楼庑,欹仄罅缝,但用小木横斜撑住,每过其下,栗然寒心,未尝敢安步徐行。每遇大风雨,不敢安寝正堂之上。”

    原本洪涛还以为这是诗人多愁善感的本性,文人嘛,随着心情的变化,措辞用句难免极端,否则还叫啥文人呢。可现在他才知道,合算自己是误会老苏了,他不是在借景抒情呢,而是真的很惨!

    那他能把破漏的衙门修好吗?回答是可以。

    官不修衙这个潜规则只是限制了官员们大兴土木给朝廷和子民添麻烦,但并不是说房子都快塌了也不让修。只要情况属实,该修还是给拨款的。

    可是富姬又说了,朝廷一般不会直接下拨钱粮给官员修整衙门,而是采用一种变通的方式,贩卖度牒和民间融资。

    度牒就是出家人的身份证,在宋朝想出家是需要朝廷批准的,而且还得花钱。

    一份度牒价格还不便宜呢,苏轼想和皇帝要一百份度牒去黄州售卖,筹集两万贯资金。然后再加上当地富户捐赠的二万贯,差不多能把州县的几个破衙门都修一修。

    简单算算就会得出结果,一份度牒能卖二百贯,可见在宋朝想出家也挺不容易的,算是高消费了。

027 似曾相识() 
“官人,这里还有花圃,快来,这些大花真好看,奴家要给夫人摘些回去……哎呀……官人,手破了……”

    洪涛是大范围的宏观巡视,莲儿则是专找她喜欢的东西看。院子一角的花丛最让她高兴,欢蹦乱跳的跑过去,光看还不够,还想摘几朵回去戴在头上。宋人不管男女老幼,有一个算一个都爱往脑袋上插花,连皇帝也不例外。

    “就这么点小口子,血都没流还哭。来来来,我帮你摘……呵,这是什么破玩意,真扎手啊!”

    洪涛就把莲儿当个小闺女哄,走过去想帮着摘几朵堵住她的眼泪,没想到自己也被扎了下,倒不是太疼。

    “这是米囊子花,花朔中的米囊可以入药,不像是有人撒种,该是以前的僧人所留。”富姬看到主仆二人都被花扎了,也走上前掐了一朵,一边说一边插到了自己发髻里。

    “米囊子?”花的名字很怪,至少洪涛没听说过,然后他的好奇心又来了,蹲下身开始仔细观察。

    “那些还没过花期,这几朵已经有了花朔。”富姬好像对这种花比较了解,指着几朵已经开谢的花朵让洪涛看。

    “我靠,不会吧……来来来,莲儿,把你的发簪给我用用!”洪涛闻声也凑了过去,手指一碰,已经凋零的花瓣就落了,露出了花瓣下面一个核桃大小的球体,应该就是富姬口中的花朔。

    一看到花朔洪涛突然趴在地上,恨不得都把脸贴着花朔,左看看右看看,神色不住变化,又惊喜、又惊恐、又茫然……

    “邪了……邪了……这玩意居然产在大宋首都,不应该啊……”

    接下来他的动作更奇怪,拿着莲儿的银钗把花朔划开个小口,沾了一下慢慢渗出白色的粘液,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张着嘴捏呆呆发愣,嘴里还念念有词。

    “富姐姐,我家官人不会是中毒了吧,你快救救他……”

    看到洪涛这个样子莲儿先不淡定了,现在驸马好不容易正常了一点,要是再有个灾有个病的,保不齐还得变回去,这是她坚决不愿意看到的。

    “此花无毒……”富姬已经对这位疯驸马的做派见怪不怪了,一把拉住莲儿不让她靠近洪涛,两个人就在旁边看着事态发展。

    “莲儿……富大人,我突然有点不适,想回府休息休息。”不到一分钟,洪涛突然又恢复了正常,掸了掸身上的土,手里攥着几个花朔,没事人一样走了。

    “疯也……飞鹰社不久矣……”看到一主一仆就这么走了,富姬对自己的前途更绝望了。

    女官当的好好的,本指望再混个几年就出宫回家买几块地找个夫婿,谁承想这位驸马的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工作给搞没了。

    这也没什么,女官不像朝廷命官那么难摆布,皇帝说让干嘛就得干嘛。辅佐驸马开买卖也不算太坏,至少收入应该比以前高,保不齐归宿更好呢。

    可现在她已经收起了这份奢望,大半天过去了,这位驸马就没显示出一丁丁点儿做买卖的本领和天赋。

    如果光是不会做买卖也没关系,自己有的是办法。可和一个行为无比怪异的疯驸马搭档,这个买卖就很难说了。

    但回宫已经不可能了,皇帝让自己看着驸马,那就得仔细看着,但愿哪天驸马把买卖干砸了,皇帝还能体恤自己尽职尽责,再给安排个女官做。

    想重新当六尚也不太可能了,宫里的职位争斗一点不比朝堂里弱,一个萝卜一个坑儿,自己离开这么久,坑早就没了。

    富姬怎么想洪涛已经顾不上了,现在他连富姬这个人都忘了,回家之后就一头钻进了书房,关上门看着桌上的几个花朔发呆。

    “大郎……莲儿说你身体不舒服,可否需要叫太医?”

    很快公主就在门外轻声询问了起来,自己这位夫君自打得了疯病之后基本和书房断交了,怎么又钻进去了呢。以前他可就是常在书房里待着,难道说病好了!

    “娘子不用担忧为夫身体,有些要紧事儿做,晚饭就送到书房里吧……对了,让人给我备一个炭盆、一桶水、一座小磨,白瓷碗若干,马上!”

    听到公主的声音洪涛就知道她是在担忧什么,打开房门走出去先在公主脸上亲了一口,顺势小声的耳语了几句。

    “妾身这就去安排……大郎可是要在书房过夜?我去让人准备被褥……”

    被丈夫这样亲公主还是不太习惯,脸顿时就红透了。好在左右无人,羞是羞了些,心中的担忧却也淡了,可还没完全消除。

    “过夜?不用,可能要晚睡一会儿。要不娘子陪为夫一起做试验吧,让莲儿和下人交代一下,书房的院子任何人不得进入,只有咱们两个!”

    既然公主还不放心,洪涛索性就给她个定心丸吃。自己在书房里不是要和哪个小妾胡搞,而是有正事要干。

    “……妾身去厨房安排夜宵……”

    一听说要和丈夫两个人单独在书房里,虽然不明白试验是个什么东西,但公主还是低着头赶紧逃了。丈夫现在好是好,对自己也很疼爱,可就是太放浪了,居然要在书房里……想想就让人心跳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它……最好别是……非要是的话,老王啊,你可就得救了,我这个驸马也就遗臭万年啦!”

    糊弄走了公主,洪涛又返回书案后面看着几个花朔继续发愣。其中一个已经被他掰开,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花籽。那些乳白色的汁液也变成了黄褐色,还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染发剂。

    很快,洪涛需要的器具就被莲儿送了进来,公主严格遵守了丈夫的吩咐,书房所在的小院全被清空,莲儿就站在大门外守着,谁也不许进,就算是送器具来的下人也只能到院门外,由她转交。

    洪涛在书房里也没闲着,先把几个花朔弄碎放进小石磨中研磨,流下来的汁液和花籽收集到一个小碗里,然后放进蒸屉里上火蒸。

    过一会儿就打开看看,等汁液变得越来越粘稠、越来颜色越深时又把小碗拿了出来,兑上清水快速搅拌,再放入蒸屉里蒸,如此反复到夜宵送进来才住手。

028 果然是它!() 
吃夜宵的时候公主就站丈夫身边,她不是不想坐,而是书房里的味道太难闻了,就像是盛夏里好几天没清扫过的茅房,没有臭味,但尿骚味道很重。

    可她天生就是这个脾气,逆来顺受惯了,半个不字也没敢说,还不敢捂鼻子,就这么忍着。

    “娘子,为夫要做一件能让你皇兄成为千古一帝、能让王相名垂千古、能让大宋再无边患的事情。可最终所有的骂名都会由为夫我背着,比历朝历代最坏的奸臣都让人恨。就算脑袋不搬家这日子也很难熬,你愿意跟着为夫受罪吗?”

    洪涛刚开始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他的心思都在蒸笼里的小碗中了,眼睛、耳朵、鼻子全处于失灵状态。直到吃完了最后一口才发现公主的异常,耸了耸鼻子,也明白这是为何。

    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了小碗里的是什么玩意,甚至都不用去尝试。可到底该如何处置这个玩意还拿不定主意,尤其是面对这么一个善良、温顺的好女人,是否该让她再承受更多苦难呢?

    “妾身不懂政事,只知道和大郎是夫妻,大郎苦妾身就苦,大郎荣妾身就荣,只要大郎能像这些天一样妾身别无所求。大兄向来疼爱妾身,官家也是好皇帝,不会平白处置大郎的。”洪涛在说什么公主基本都没听懂,但她知道该如何表明自己的态度。

    “为夫现在还能活着是得念官家的好儿……也罢,就当是还债了!谁让你是公主呢,为国就是为家,分不开啊……”

    公主这番话让洪涛最终下了决心,千古骂名真得自己背,还得抢着背。自己是驸马,大宋出了任何问题自己都脱不开干系。皇家荣则自己荣、皇家衰则自己也跟着衰,没地方可跑。

    就算投降辽国、金国或者西夏,人家都不会拿自己当人看待,搞不好就一刀给咔嚓了。反正左右都没好儿,那不如就去搏一搏,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假如可以成功,骂不骂的洪涛还真不放在眼里,最主要的是能把北宋延续下去,说不定都没南宋什么事儿了呢。

    这可比自己当初强行改造南宋来的彻底多了,根本不用改朝换代,只要新政能持续下去并加以完善,北宋单独对抗蒙古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自己这样一个时空旅行者而言,名声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对于天上那位而言,恐怕自己折腾得越欢实他就越高兴。

    他一高兴自己就有机会可乘了,说不定能说服那位老外,让自己短时间去看看洪常青她们,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最终洪涛还是没敢大意,为了百分百确定小碗里的东西是不是自己所想,送走了公主之后,找了一根小竹管,用银钗头挖了一点点瓷碗里那些黑乎乎、黏糊糊、香喷喷的玩意,一边放在火上烤,一边吸着它冒出来的烟雾。

    “呕……呕……还真尼玛纯!看来弗雷德里希二世那些科学家也不是吃干饭的,办法挺管用!”

    只吸了几口洪涛就开始吐了,这些烟雾闻着甜香甜香的,可是吸进去的反应就有点难受了,满满的全是恶心。

    不过越是恶心就越说明自己的方法对,这玩意头两次吸很多人都会有反胃恶心的症状,然后就没事儿了,再吸几次就越吸越美、浑身舒畅,比刚临幸了世界第一美女还过瘾。

    这可不是洪涛乱猜的,他有依据。想当年自己在南宋混的时候,不是跑到卡尔表哥的国家里搅合去了嘛,顺便还帮着那位皇帝弄了个医学研究机构,专门开发各种药物,其中就有这个东西。

    要说原产地,这玩意在中东和欧洲地区种植的更普遍。人们最开始也是把它当做观赏类花卉,后来逐渐发现了其药用价值,但也仅仅是用花籽治疗一些胃疼、头疼什么的。熬制的创意还是自己提出来的,然后被那些欧洲学者们给实现了。

    当年自己也没太关注过这个东西,更不许谁大规模种植。但熬制的方法和成品还是见过的,甚至还亲自做了人体试验,确定是那种东西之后才满足了好奇心。

    现在看来,闲了置忙了用这句话真是太尼玛正确了。谁能想到在更早的北宋时期,这种植物在东亚地区居然也有种植呢。

    说到这里,大家恐怕就已经知道米囊子花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没错,它就是林则徐在虎门烧毁的那些玩意。准确的说,是提炼那些玩意的原材料。

    这东西怎么会在北宋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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