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谛独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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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谛独辉-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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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是祥和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祥和的,一切是祥和的。”

    孟海接着夜独泓的话题说:“人怎么可能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不同,所以人是有差异的,这自然产生人的各种各样的等级,有了等级就有等级冲突,这几乎是必然的。既然人与人注定会有竞争,那么,要做一个高素质的人,必须先是一名战士,我这里所说的战士不是真去打仗,而是在精神上要随时准备战斗,要有斗争精神。”

    “天、地、人、神、鬼,你都要斗么,”岛主双手背在脑袋后面,“那样多累啊,我们完全可以不去斗嘛,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在楼下斗,我们在楼上喝茶,我们并没有斗啊。”

    “我们应该从广义上来理解孟海说的话,我觉得他说的是有道理的,”苏雨在一旁说,“早上早起,不睡懒觉,这是与自己的懒惰习性斗争,不抽烟不酗酒不淫,这些是对自己的不良嗜好进行斗争,人要斗争的方面很多,如果在哪个方面不斗争,不保持昂扬的精神,就有可能在这个方面失败,那么这个失败的方面就会成为自身的缺点或者说毛病。”

    敲门声。

    岛主过去开门,三个店员鱼贯入室,手中托盘上是他们点的几道菜,外加一壶清酒。这些菜都是色香味俱全,酒也是好酒。几个人围着桌子消受美酒美食。楼下打斗的声音还在,似乎打出血了。

第一百章 远行

    饭后,夜独泓和苏雨用茶水漱过口,就回到他们的房间。

    楼下的打斗声已经消停,换来的是整理桌椅的声音,那些客人打完架跑了,剩下店员在那里打扫卫生。

    夜独泓吃饱喝好啦,也不管楼下谁打谁谁骂谁,更不管什么东西被打坏,什么物体被砸烂,这些是老板关心的,作为一个客人,夜独泓要做的就是躺在床上休息。

    苏雨更无心于楼下的争吵打闹声,现在出现了收拾东西的声响,苏雨感觉这实在是噪声。不过那些东西很快被店员收拾好,楼下安静了。

    夜独泓背靠在床上,苏雨躺在他身边,夜独泓问苏雨:“你觉得远方是什么?”

    “远方?”苏雨回答:“是天、是海、是一场雪、一场雨、一个小小的地方,远方是人心所指的地方。”

    “我们一直在向远方进发,我们从未到达目的地,”夜独泓不无叹息地说,“也许我们一辈子也到达不了”

    “这也没有什么,”苏雨看得很开,“我们在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吹着海风,向着日光奔跑,我们要跑到最光明灿烂的地方,直到天黑我们也没有抵达那里,但是这个过程中我们有通透的快乐。”

    “你跟我在一起很快乐么?”夜独泓征求答案。

    “是的,这种快乐是巨大的,”苏雨的这个回答肯定令夜独泓内心很熨帖,“我一直都很快乐。”

    “那么我们就一直走下去。”夜独泓看着苏雨的一双明眸。

    “嗯。”苏雨答应。

    夜晚室内静悄悄的,室外也是静悄悄的,这个客栈虽然条件上不属于最高档的,可它的地理位置、它的环境是极为优秀的,在这里,夜晚很宁静,空气中没有一丝杂音,让人的心灵尽快放空,来感受这儿独有的美妙。

    室内的岛主和孟海还没有睡,他们感受着夜晚的恬静。

    岛主声音很低地对孟海说:“你说今天白天可闹腾不,几个人因为一盘牛肉就跟人吵闹起来,最后还大打出手。”

    孟海头靠在床背上,说:“那几个汉子脾气不好,他们在很多情况下都有可能打起来,那盘牛肉只是个导火索。他们不管是打啊还是骂啊都是愚蠢的,根本原因是他们的灵魂没有远行。关于灵魂的远行,我听夜独泓说过,自己也总结过,一个灵魂远行的人,他的双眸会时常凝视远方,便不会计较眼前的小得小失。任何小恩小惠、小打小闹在灵魂远行的人看来都是龌蹉的,是愚不可及的。”

    “这样说,灵魂远行也代表品质高尚喽,”岛主琢磨起孟海的话来,“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决定做一名灵魂远行的人。我现在觉得,我们四个人就是灵魂远行的人,不仅灵魂远行,身体还付诸实践,我们真是了不起的四个人。”

    孟海和岛主闲言碎语讲了一堆话,然后熄灯躺下。睡下不久,就听到外面有淅淅沥沥的声音,这可美了,是下雨啦。

    下雨了,下雨了,在他们四个人睡在床上时下雨了,那么这雨的响声、雨的灵魂就紧密陪伴着四人,那淅淅沥沥的声音是世间最美好的催眠曲。

    雨是凉丝丝的,由于客栈简陋,拍打在窗户上的雨滴就部分地进入窗户,岛主感到了雨的凉意。岛主起身问孟海:“这怎么还漏雨啊,屋漏偏遭连夜雨。”

    孟海闭着眼睛说:“这不是漏雨啦,是雨从窗户打进来的,你把窗户关住就好啦,快点睡觉吧,别闹腾了。”

    岛主起身关住窗户,果然雨不再进来,他这才安稳地躺到床上。

    第二天早晨,雨还在下,夜独泓起身,推开窗看外面的雨,这雨比昨夜要大些,哗哗啦啦敲打个不停。

    苏雨已经梳洗好,也来和夜独泓欣赏窗外的雨,这雨的姿态、声响,雨中静默的万物,都是很值得欣赏的物事。

    夜独泓说:“你还记得我们在大船上欣赏雨么?”夜独泓的问话很简单。

    “记得。”苏雨的回答也很简单。

    他们的那只大船,被夜独泓隐藏起来,什么时候要是用到大船了,他就可以把它召唤出来。他们现在在陆地上,暂时还用不到大船,大船就处于隐藏状态。接下来夜独泓等人要去新的地方,经历新的事情,他们要去哪里,还没有定,经历什么,更是无从知晓。

    有人敲门,是酒保,送早餐来的,夜独泓和苏雨在小桌子上吃过早餐,就出了屋门。岛主和孟海也出来了,岛主问夜独泓:“现在下雨要不要出发?”夜独泓回答说:“风雨无阻。”

    四个人每人撑一把伞,行走在雨中,他们离客栈越来越远。人在一个居所里休息,养足精神,就又可以出发了。他们没有具体要去的地方,只是一步步向前走,走得自信,走得愉悦。他们本可以做出光球来护身,可他们没有那样做,撑一把伞才够低调,更重要的是这样极富美感。

    “五谷县前面是什么地方?有地图没有?”岛主说。

    “我们往前走就行,要什么地图。”孟海说。

    “往大致的方向去就可以,有时候凭着感觉走更有意思,具体到下一个地方叫什么名字,真的不重要,”夜独泓说,“我们现在往北走,我望北方是一片森林,那里也在下雨,雨中的森林好美啊。等我们穿过森林,就会到达一条河流边,穿过那条河流,就进入一个平原。这些地域我事先知道,但没有去过,我想一步步用双脚丈量过去,这样更有意思,就如去一个旅游景点,我想一步步走,一步步看。”

    苏雨撑着的伞颜色淡雅,她靠近了夜独泓。四个人在雨中慢慢行走。

    雨淅淅沥沥,落在伞上,落在脚印上,落在弯曲的路上,落在大地上,雨在天地间飘洒,在天地间形成迷雾,这是最富美感的自然景观。

    长空飘雨,已是初春时节,在这个季节,四个人出发去远方,他们行走在雨中,前方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第一百零一章 白发悲歌

    前方有一座城。

    城上白云飘荡,蓝天寂静,城中狼烟袅袅升。

    四个人本来已经疲惫,望路途尽头有城池,加紧脚步,又赶了一程,终于到达建筑旁。

    这里的建筑物都是灰色的,地面也是硬化的灰色地面,四处看去,很多高楼的表皮都已脱落,有些房屋摇摇欲坠。街道上有燃烧的火堆,扭曲的尸体,浊臭的气味。

    岛主一来到这里就掩住口鼻,仿佛回到岛上的废墟,那些丑陋的梦魇再次将岛主纠缠,他不愿回忆往事的阴影,也不忍凝视眼前的恐怖,他想要离开这里,可已经来了,为什么要急着走。

    孟海和苏雨尽量避开路面上的尸体,跟着夜独泓往前去。夜独泓发现,路上躺的人体有些是活的,腿啊手啊或者头部都还能动,只是由于疾病或饥饿不能够行动。夜独泓走完了一整条街,得知大部分区域都处于这种疲敝状态,他一言不发,望着灰色的城。

    孟海站立在夜独泓对面,表情严肃,说:“这里发生了战争,军队从这里经过,像篦子篦过大地,人们遭受战争的灾害。夜独泓你看,街面上躺着很多人,有的是睡着了,有的是呻吟者,有的是尸体,有的是死是活也看不出来,真是惨不忍睹。”

    一旁的岛主神情专注地看着一具尸体,说:“我以前怕尸体,现在不怕了,现实是残酷的,有些时候,需要直面现实,应对残酷。”

    苏雨感叹地说:“又来到一个伤心地。”

    夜独泓视野里有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在地上爬,爬到大火边,被他的妈妈忙拉到身旁,他母亲告诉他,火是烫人的。那小孩子估计是饿了,四处乱爬,要找吃的,被妈妈拉到身边,还是手脚挣扎,肚子名叫,口中呼喊,咿咿呀呀,尽显小儿之悲情。这小孩子,头发黑不溜秋,身上皮包骨头、黄干黑廋,整个身子由于太脏而黝黑发亮。他在母亲的怀抱中翻转身体,要吃东西。母亲坐卧在地上,她的及肩长发成为一绺一绺的,上面很多灰尘杂物,很硬很干燥的样子,她也由于饥饿,像小孩子一样呻吟。一双小ru房下垂,没有奶可供孩子吃食。

    旁边,一个老头子满头白发,是那小儿的爷爷,这老头子染上瘟疫,双目无神,浑身发冷,他在靠近火堆,以取得些许温暖。老头子表现出绝望的样子,让人看了惊心动魄。

    突然那母亲手中的小孩子不动了,一动也不动。母亲仰起头大哭起来,她本已无力,仰起头哭起来,声音嘶哑,她手中的孩子死了,是饿死的,在她手中活活饿死,她拼命哭喊,仿佛要让谁还她什么东西,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真有点鬼哭狼嚎。

    得病的爷爷听闻哭声,得知孙子死了,也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他抹抹泪花,硬是移身到孙子身旁,那小儿,瘦弱的身体,一动也不动。

    夜独泓咽了口唾沫,轻步来到老人身边,问:“是什么让你们这样?”

    “战争。”老头子抬起一双泪眼,悲情地说:“自由军来到此地,烧杀抢夺,红衣军来到城中,与自由军展开厮杀,多少生命,葬身血海。”

    “自由军?红衣军?”夜独泓口中反复念着这两个名词。

    “我们都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老人说,“城里近日开始传瘟疫,很多人死于瘟疫。我现在腹中饥饿,我身上也有严重的疾病,我每天都在挨,挨一天是一天。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那位母亲失子痛心,几乎哭瞎眼睛,顺手找来布拉条,在一旁的一棵枯树上打个结,上吊死了。

    老人抬头见她吊死在树上,哇呀一声哭起来。他呼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死了一个,又死一个,死了一个又一个。”老人泣不成声。

    “老爷爷您节哀。”岛主过来规劝。“节哀。”孟海也劝。

    “现在自由军在什么地方?”夜独泓问,他是问孟海的。

    “自由军从这里经过,就往北去了,这是小城,频遭军队欺辱。自由军已经来过三次了。”老人说,“每一次军队过来,都要对小城进行一番洗劫。”

    “现在旱啊,地里可旱啦,地里不长粮食,草也不生,可是天要饿死人啊。”一侧另一位白发老人歪倒在墙壁上以低沉的语气说。他这话说得突然,夜独泓听在耳中,心里隐隐作痛,灵魂深受震撼。

    夜独泓一个人在城里转,他看到众多的人因为疾病或者饥饿在地面上垂头丧气地坐着,他们都衣服破烂,面容狰狞。夜独泓相信,如果让他们吃饱饭,让他们洗浴,那么他们当中一定是有很多人要么帅气要么漂亮,还会有英气逼人、倾国倾城者。夜独泓在思考,是什么遮掩了他们的美丽。

    回到那位少妇上吊的地方,夜独泓看到这里的老人在浑身抽搐,他们痛苦的样子让夜独泓不忍去看。夜独泓回头对孟海说:“我在城里看了,很是有很多年轻人的,他们都躺在地上无精打采,我想建立军队,首先把这些人武装起来。一个恶的力量来了,不以更大的善的力量战胜恶,就会被恶不停地侵害,面对恶,我们不能屈从。”

    苏雨来到夜独泓身边,说:“这里的人都很饥饿,而且很多人生了病,我们帮帮他们吧。”

    “好吧。这样,你在这里为大家治病,我去找些吃的来。”夜独泓说,“你们等着,我去去就来。”

    夜独泓召唤出飞行石,一个筋斗坐在上面,御石飞行,瞬间不见踪影。

    夜独泓在飞行石上往四下看,目光遍及方圆八千里,他正在为城里的百姓寻找食物。

    这里苏雨来到白发老人身边,手轻轻放在他的胳臂上,自苏雨手中传出一道洁白的光来,那白发老人被这光接触,身体突然不再痉挛,苏雨让他坐起身,苏雨观其面色,得知这人还有嗽疾,就双手挥舞,一道光自空打下,照在老人身上,老人的精神在一点点好转,不再咳嗽。

    老人被苏雨医治痊愈,他站起身,呼唤更多的人来就医。一时间很多人来让苏雨看病,他们排着队,等待着医治。全城的人在很短的时间内都知道有一个女医生在街头看病,医术高明,凡治即好,随治随走。大量的人来找苏雨医病。

第一百零二章 花架子心事

    夜独泓坐在飞行石上,周围云气激荡,蓝天空明。夜独泓向下望去,见有一处呈现绿色,想必是有什么植物,是否可以到那里采些果子呢?夜独泓微微一笑,驱动飞石,俯冲下去。一刹那,夜独泓来到一片草地上。

    草地上有一道篱笆,篱笆上遍生牵牛花,篱笆内是果园,夜独泓定睛去看,见全都是杏树,黄澄澄的杏结满枝子。夜独泓趴在篱笆上,往进观望,内里有一所小屋,小屋前面的小椅上坐着两个少年,他们都是娃娃脸,说起话来也是天生的娃娃音。夜独泓侧耳去听,他们在说关于杏丰收的事儿,说杏快要丰收了,要叫哪里人来,怎样收,收完了怎样把杏送给亲朋好友。这两个人是奉命看管果园的,坐在椅子上随意谈天。

    夜独泓整理下长长的头发,翻身进去,一个纵跃到达一根粗树枝上,开始摘杏。那两个少年听到有树枝响动,就站起身,其中一个少年抛出一根绳索,那绳索游龙惊凤般扑向夜独泓,把夜独泓捆了起来,被捆住的夜独泓滚落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

    两个少年跑过来,一个说:“你这个偷杏贼,终于让我们逮到你啦,说,你偷过我们家主人多少杏?”

    另一个少年说:“快讲,把你做过的丑事都说出来,不然我们可要抽你了。”

    “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夜独泓在树底下抬起头,“让我带些果子,回去给饥民吃。”

    “你还敢说带些果子?”初次开口的少年说,“我们家主人护理杏林不容易,这些时日,丢失了好多杏。这可都是吃后延年益寿的好杏,在市场上价钱很高的,一下子丢失那么多杏,我们家主人都急了,忙叫我们在园子里看守。我们日夜看管园子,可逮到你了,你竟敢在大白天来摘杏,最危险的时间就是最安全的时间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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