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大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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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大闲人-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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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柳清思一阵无语嘟囔着,但还是只好配合。

    “放心,你闭上眼乖乖享受,这感觉会越来愈好的!”宁泽一身奸笑,急不可耐。

    ——柳清思一阵无语。

    不知又费了多少力气,俩人终于同归于尽沉沉相拥而卧。却不料一阵敲门声响起:“官人娘子,该起来了!”伴随着阵阵窃笑。

    宁泽双眼顿时直了:“谁啊这是,太特么煞风景了!”

    柳清思急忙强自支撑着爬起,一边用力推他:“快起来,该给娘奉茶了!”五更时分,新妇必须到堂上给公婆奉茶问安,这才是成亲的最后一道程序。她怎么能耽误。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抵挡那厮的骚扰,直弄到苦苦求饶,对方方才罢休。

    像照顾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柳清思给自己穿戴完毕,还要把宁二爷半拉半扯从床上弄起来坐好,给他一件件衣服穿上,宁泽自己摇头晃脑闭目养神。

    柳清思一脸认真地给他端正衣冠,扯平衣服:“好了,快起来。”宁泽如同脑残弱智白痴拉着她的手晃晃悠悠跟着走。又见她急忙回头:“唉,你瞧瞧我有什么不妥当没有?”使劲摇他。

    宁泽勉强睁开眼睛随意瞅瞅:“呵呵,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这怎么会是考试作弊呢?”

    “你还能不能再不正经点?”柳清思终于生气,俏脸一板。

    “呵呵,好了好了,别说你这么精心打扮。便是蓬头粗服亦不掩天姿国色也!”

    “臭德行!”

    好好歹歹,俩人终于准时出现在正堂之上。喧闹了一夜,宾客们都已散去,只剩一家子人欢欢喜喜等候着。李氏身穿锦缎褙子,端坐正中,慈祥地看着他们。

    牛嫂急忙在堂前摆上两个锦垫,一个靠前,另一个旁边稍稍靠后半步。宁泽和柳清思走过去双膝跪下:“孩儿夫妇,给母亲大人请安!”牛嫂已经托盘端上两个茶盏,夫妻先后接过,又恭敬递上。

    李氏笑得合不拢嘴,挨个接了微微一呷:“好、好!”放下茶盏,拉起柳清思。柳清思低头含羞,任婆母拽住手腕细看。老太太眼神可精明得很,刚才从她进门走路的姿势,加上现在脸上的光彩,便知两人和谐异常。心中更是高兴:“二郎,仔细听了!”

    宁泽还跪在地上,急忙又低头:“是,儿子听母亲教诲!”

    “儿媳慈惠节义,你受冤枉离家,换了旁人,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好的,可是她不但不嫌弃咱们,还——”

    说到这里,李老太太已经哽咽:“如今你虽得了富贵,可也不能忘记儿媳对咱们家的恩德!再说,她也是官家亲封的诰命,钦赐的牌匾,从今往后,这个家为娘只认她做主。你若敢欺负她,娘定不饶你,听见没有?”说完伸出早就准备好的孤拐,轻轻在宁泽身上敲了一下。

    “是,孩儿谨记母亲教诲,一生一世,只把清儿当成。。。。。。呵呵,心肝小宝贝儿!”

    “噗!”这回答,先让牛嫂差点笑喷。

    柳清思双目红肿回身跪下重新磕头,谢过婆母疼爱,这才顺手把宁泽拉扯起来。此时宁涛也乐呵呵地捧上手巾给新嫂子擦手。柳清思急忙接过,把早准备下的锦囊红包抵给小叔子。

    所有的礼节到此才最后结束。

    一家子团团圆圆吃过元子,李氏才催促他夫妻回房休息。宁泽倒是大喇喇忙着去睡回笼觉,柳清思哪敢招惹他,也不能第一天当媳妇就偷懒。赶紧带着牛嫂和两个丫头一下扎进厨房忙活去了。

    宁泽一觉睡到午后,连饭都没吃。再起床时换了一身常服,叫过老牛来问:“宫里的张公公和韩五爷他们在哪里安置?”

    老牛忙回答昨夜气氛很好,贵客们都吃了不少酒。王知县已经接到县衙安歇,说是不劳官人费心。

    宁泽笑道:“这老小子果然乖巧,走吧,咱们得过去看看,该专门请请人家了。”回头跑到厨房单独扯过柳清思腻歪半天,才告诉她自己要去看韩世忠他们。柳清思急忙嘱咐请贵客回家吃饭,自己要亲手整治酒席谢谢人家。

    他带着老牛一路施施然溜达上街,随处都遇到昨天婚礼上的宾客们,还有许多不相识的,都纷纷上前热情地唱喏请安打着招呼。没办法,现在已然是正七品的官老爷,又是县里头号大名人,宁泽一路还礼,笑得脸都酸了。他已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家里该准备几顶轿子马车了。要不这天天被围观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来到县衙,吓得那些承局衙役们一个个点头哈腰带着他去到后衙。一进去就看见闲不住的韩世忠正在和方小乙相扑较劲。

    原来方小乙这几天都躲得远远的没参与婚礼。他家破人亡,一来怕触景伤情,二来自己身戴热孝,照规矩是不能参加主人家这种大事的。恰巧昨天韩世忠来到,无聊之中想起宁泽在自己面前吹嘘过方小乙的气力,便派人把他找来,两人就在后衙的院子里开练。

0125、 童贯的远大抱负() 
不行,不能养成这个坏毛病。明天一定中午十二点准时更!票都跑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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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扑,古称角抵,据说发源于黄帝时代。据司马迁《皇帝本纪》记载:“蚩尤氏头有角,与黄帝头,以角抵人,今冀州为蚩尤戏。”大概是说蚩尤仗着脑袋上长角,于是在两大部落首领见面会上提出和黄帝顶脑袋。胜负如何不知道,但这种原始的力量较量一直流传下来,渐渐发展到不只用头的摔跤术。

    相扑一词发源于南北朝,相向而扑、对方倒地的意思。后来日本疯一样吸收汉文化,便把这项运动从里到外学了个全套。

    然而大宋此时,相扑才正是流行天下的运动。比如同时期的浪子燕青,便是此中高手。

    宁泽虽然不在行这个,但是真正的对抗运动,必定是力量之美的最好展示。他停下脚步也不打扰,兴致勃勃观赏二人争斗。

    方小乙力大如牛,韩世忠精壮如虎,两人个头又相差无几。此时正光着上身,各自一手拿捏对方肩膀,另一只手扶在肋下比拼腰力。二人这时候虽貌似静止不动,却肌肉隆起,青筋暴露,呼吸都有些沉浊,正是力气较量到了**。

    只听两个人不约而同一声闷喝,方小乙双眼圆睁,韩世忠腮帮子鼓起,噗噗两声,二人脚下的青砖各自踩断一块。

    “好、好,厉害!”宁泽急忙走上前,使劲鼓掌笑道:“二位,再比下去,要把我父母官的院子都给踩烂了,快歇歇吧!”他看已经比成这个样子,再弄下去,怕是要有人受伤才会罢手。急忙过来阻拦。

    韩世忠微微一笑,慢慢收力。方小乙这才后撤半步抱拳垂首:“大人神力,小的佩服!”韩世忠伸手扶着他笑道:“你的力气才是真大,不错、不错!”他纵横军中将近二十年,今天才是第一次遇到个敌手,不免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二人较量虽不分高下,但说起来还是方小乙输了半筹。他才十七岁不到年纪,正是精力体力进入巅峰状态的时候。而韩世忠已经三十老几,还能有如此气力,真真罕见之极。

    痛快了一把的韩世忠转身走到院子边上,接过王三泰递来的衣服穿上。此时此刻宁泽才发现,原来五哥已经换成了绿色官常服。一品绯红……八品以下黑色,绿色,是七品官阶。

    “五哥,还未来得及恭喜,你也升了!”宁泽走到他跟前,看看自己,因为刚刚宣旨,还穿着黑色的老衣裳。

    “嗯,致果校尉,庆源府练副使,知隆平砦。我是特地请假过来给你贺喜的,三个月之后便去上任。”韩世忠淡淡回答,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

    “庆源府?在哪里?”

    “河北西路,靠近真定府。”

    ……

    “怎么了?”韩世忠看他一脸见鬼了的样子,很奇怪。

    “呵呵,没什么,就是觉得太远了,今后弟兄们相见一面,都难了!”宁泽笑道。心里却想这不是辽金边境吗?可真是个危险地方!

    韩世忠哪知道他想啥,也是很感慨点点头:“是啊,所以这次听王渊相公说要给你下旨封赏,我就厚起脸皮来求张公公,为的就是弟兄们能见上一面。今后再见,不知何日了!”说话之间,颇有萧索之意。

    宁泽也是心里黯然。是啊,这时代的交通,真是让人没法不加倍珍惜所有的感情,包括亲情、友情、爱情。

    “哈哈,新郎官居然亲自来了!”尖锐的笑声响起,张好正在王炳林的陪同下,走下台阶,朝宁泽乐呵呵地走来。他虽然是和韩世忠他们一起来的湖阳,但毕竟是个文职太监,跟韩世忠这些赳赳武夫总有些距离,所以外面角力相扑,他却跟王炳林躲在屋里嘀嘀咕咕,听到宁泽到来,才出来相见。

    宁泽看到张好满脸红光情深焕发,又看到王炳林一脸殷勤的笑容,心知这位县太爷一定把张好给伺候舒坦了。王知县真是蛮会来事的嘛,也不知道送了些什么礼物?

    “昨天忙乱,怠慢了贵客,今天特来给观察大人赔礼,恕罪则个!”宁泽笑嘻嘻地唱喏道。

    “咳,咱们兄弟什么关系,跟你老哥也来这套不成?咱家要真是那小气之人,岂会千里迢迢转呈赶来给你贺喜?”张好豪爽地伸手牵起宁泽的手,转身又回到后衙花厅。这时王炳林也不敢跟着进来,只容他二人单独说话。

    奉承的衙役端上茶盏退出,张好才笑道:“新婚燕尔,该多陪陪新娘子的,却来见我这老货作甚?”

    “小可贱婚,大人亲来道贺都不来相谢,那宁泽岂不成了无情无义之人?宁泽能有今日,全靠观察大人仗义相助,又得童相公栽培,铭感五内,难以为报!”说完,很严肃地站起来拱手深深一拜。

    “二郎,有你这句话,老哥哥我可没枉费了一番心意!”张好急忙将他扶住,语气感动,欲言又止。

    “哦?这其中的奥妙,还请大人开示一二!”宁泽心头一动,听他这话,似乎为自己很是努了一番力气。本来自己立了这么大功劳,得到这个封赏也是合适。但可千万别以为就是该得的。若无旁人说话争取,谁理你是个什么鸟人?既然人家说这个事情很费力,那就该听听故事,起码满足一下张太监的虚荣心,别让人觉得结识了个白眼狼!

    这正挠着张好的痒处。连矜持谦虚都顾不得,急忙把那日万岁山顶的故事绘声绘色说了一遍,尤其是童贯如何据理力争,自己又如何巧妙插话,最后才让官家开了金口。说得曲折婉转,扣人心弦。

    宁泽听罢苦笑道:“果然,为了宁泽些许微末之劳,竟闹得童相和观察如此大费周章,真是不当人子!”

    “唉,子霑切莫妄自菲薄,如此大功,童帅不替你争,还替谁争?只是他老人家心中不平啊。这么点事都有人出来指手画脚,若真要一展胸中抱负,那岂不是困难重重?”张好慨然而叹道。

    宁泽心中一动,于历史知识,他只知道个大概,至于里面的细节道道,却一点思路也没有。一时间没弄清楚这个童贯要展胸中什么报复?难道活腻了想篡位当个绝户皇帝玩玩?不可能啊,书上好像没这么写过。

    “不知观察说的,是指什么?”他疑惑地问。

    张好神秘一笑:“二郎小诸葛在世,不妨猜上一猜?”

    。。。。。。

    “莫不是——”宁泽目光一闪,伸手朝北方轻轻指点,看着张好。

    “哈哈,妙哉,二郎果然一算便准,真是童相知己也!”

0126、 宁泽的远大抱负() 
听到张好对自己的夸奖,宁泽心情低落郁闷到了极点。

    细节他的确记不太清楚,但有几个关键点是没跑的。好像是几年前童贯出使北辽时被对方狠狠嘲笑过,老太监就记了仇。回家半路上偏偏遇到个深知北辽内幕的神秘混混,忽悠他可以报仇出气。童贯于是就一直念念不忘,把那个混混也带回大宋,似乎还做了官什么的。

    然后呢,然后似乎就是童贯根据那混混的指引,撺掇着赵佶偷偷跟完颜阿骨打谈判,讲好两家一起揍北辽。初期计划发展很顺利,金国果然追得北辽光着屁股满处跑。可是等把人撵到大宋境内,老赵家就露了怯,居然又被北辽追得光屁股满处跑。

    用葛优在《非诚勿扰》里面一句台词来形容:金国欺负你北辽,你北辽又欺负我大宋,孽缘啊!

    关键是这完全是赵佶和童贯这俩混蛋自找的。人家辽金开战时,辽国为了稳固南方,特别派了使者带着极大诚意过来沟通,咱哥俩儿虽然有些互不顺眼,但怎么说也好了百把年,兄兄弟弟的,这次能不能别落井下石?话说金国那些狼崽子可不是好惹的,弄完了我们,你们可跑不了啊!

    结果是当着满朝文武,赵佶直接把人家辽国使者给轰了出去。弄得辽国使者凄怆的哭声充满了整个大殿,嚎啕着说大宋这回背信弃义落井下石,准没好报应!

    可惜赵佶和童贯都被猪油糊了心,一心一意要收回燕云十六州,壮大赵家基业。

    真是天要让谁灭亡,必先让谁疯狂!

    完了,整个大宋从此像个身材性感不穿衣服的小姑娘,还大大方方晃着迷人的两大坨,想去跟抢劫强间犯商量分赃!

    后来的结果当然跟辽国使者哭着诅咒的一样,金国收拾完辽国,一看呦呵还有个傻娘们儿光着屁股找虐呢,你不弄弄她,那对得起人家吗?来吧宝贝儿!

    北宋一百六十多年基业,从此断送!

    可恨的是又过了一百多年,赵家记吃不记打的劣等基因再次发作。又跑去跟他娘的一个叫蒙古的壮汉签订海上之盟,想把祖宗的爱情动作片重演一遍。对方很配合,灭完了金,又第二次压在大宋这位性感老娘们儿身上,直接逼得陆秀夫背着才四岁的赵家最后一根苗跳进海里。

    从此,没了大宋。

    从某种夸大其词的角度来看,三千年文明延续的中国,也从此没了!

    作为一个迷茫时代的明白人,宁泽当然有起码九百七十八种办法让自己全家逃脱这场灾难和浩劫,还能舒舒服服享受剩余的光阴。

    但是作为一个重新介入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宁泽实在没办法假装看不见自己那点剩余不多的良知!

    他可以看着赵佶活该报应,可以嘲笑北宋文官无能武将懦弱,然而老百姓有什么过错?天下苍生有什么过错?凭什么要跟着这群狗娘养的受尽凌辱?

    不救他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救他们,对得起这时候正在外面院子里雄心勃勃,将来要跟侵略者死磕到底的韩五哥?

    不救他们,自己还算他娘的一个中国人?

    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的纠结!

    “子霑、子霑!”张好见他居然愣神,好奇地把他唤回:“呵呵,咋地,被打仗吓着了?”张太监乐呵呵地理解他道。这小子素来贪生怕死,张好是很清楚的。现在听说童相公又想打仗,这个反应似乎也很正常。

    宁泽急忙回神,勉强笑道:“是啊,叫观察笑话了。的确是怕了这刀光剑影的日子!”

    张好一摇头,很不认同他的看法:“诶,丈夫在世当有为,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怎能有如此怯懦之言?”忽然很神秘地笑道:“你道老哥哥我这次只是来给你贺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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