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拯救- 第15部分

　　　　略带点懊恼地关上了通讯键钮，克莱德曼点上了一枝香烟大口大口地抽着：“还有五公里吧？”

　　　　身边的部下司机穆特答道：“是的，副主管。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奖金距离我们……只有四公里了！”

　　　　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车尾后面简直是浓烟蔽日一般的长长土龙，克莱德曼手伸在窗外弹掉了烟灰：“叫那群蚂蚁打头阵吧……反正他们的命不值钱，恰好我们又已经付过了钱！”

　　　　命令下达之后，克莱德曼的头车飞快地放慢了速度。而在克莱德曼的车后，二十多辆各式各样、并且是车况新旧得天差地别的皮卡或是敞蓬吉普车迅速朝前冲去。搭载在车上的兵蚁成员穿着和装备五花八门，与其说是一支雇佣兵团队，倒不如说是一个难民营在逃命。

　　　　几个瘦得跟火柴棍子似的少年兵一手抱枪一手举起酒瓶自己嘴里灌着烈酒，哪怕因为崎岖不平的土路加上车况极差，而导致门牙被酒瓶瓶口撞得出血，依然瞪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狂呼大叫，另有不少嘴上叼着搀杂了毒品的烟卷的成员，竟然漫无目的地举枪冲天乱扫。

　　　　目睹着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驾驶着悍马的穆特鄙夷地问道：“这帮家伙在干什么？”

　　　　像是被嘈杂的枪声给打扰到了，克莱德曼单指堵住一个耳孔，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浪费他们自己的子弹，兼并浪费敌人的子弹。”

　　　　熟练地摆动着方向盘，穆特看着前面已经肉眼就可以观察到的小山包说道：“到了，副主管先生，那个山头正可以观察监视敌人的动态，直接指挥战局！”

　　　　摇了摇头，克莱德曼应声说道：“我们还需要居高临下的高地进行战况观察么？何况……这群蚂蚁已经冲上去了，我担心没地方停车了……而且我敢打赌，你知道高地上观察战况更方便，那么敌人也知道……”

　　　　几乎就是话音犹在耳中，仿佛是对方为了印证克莱德曼的战场判断极其老到一般，几十米高的山包上突地腾起两团爆炸云团，云团顶端炸碎的汽车零件和残肢断臂杂乱无序地飞到抛物线的最高点后，再和炸起的碎石土块一并落下，砸向了四周密密麻麻的兵蚁雇佣兵团队的头顶！

　　　　由于兵蚁的车队简直是一窝蜂似的冲上了山包，在突然遭受不知道是地雷还是炮击的情况下，又像是一群没头苍蝇似的轰然四散，有几辆侥幸没被炸到的车，竟然是被自己人的车撞翻，顺着山坡滚了下来，每滚一个跟斗，都几乎能看见山坡地面上被压榨得四散迸开的血浆！

　　　　仿佛都能听见山包上随着翻滚的车辆一路被砸死砸残的兵蚁成员那股子惨叫，克莱德曼丢掉香烟双手捂住耳朵，近乎于呻吟般地哼道：“我真痛恨这些家伙没完没了制造出来的噪音，就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有神经性耳鸣的病人吗！”

　　　　看看后面康斯坦丁安保部队已经全停在山脚下侯命的四辆南非产军用吉普车、以及改装过的两辆小型卡车，穆特正色说道：“副主管先生，我们可以开始进攻了。”

　　　　克莱德曼：“急什么，这不已经干得很好的么？”

　　　　穆特：“很好？”

　　　　克莱德曼：“这群蚂蚁干得很好，他们正在消耗敌人有限的武器装备和作战精力。别忘记了，舒伦堡先生一开始发回的信息，已经很明确地报告了这帮家伙的情况。就让这群蚂蚁去消耗吧，反正他们也正是消耗品。”

　　　　穆特：“那么第二地面分队……”

　　　　克莱德曼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已经就位了。空中、地面、机动兵力，全部就位，合围成功。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猜测到了山顶这个最佳阵地上一定全埋上了地雷，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山包上兵蚁的车队分成两路从山腰分别绕路。两路车队的头车还没有完全转过两侧山坳调整行进方向，架设在吉普车车厢上的M60机枪就已经喷发出了连串的子弹，朝向被大量烟雾笼罩着的河床地带劈头盖脑地胡乱扫射起来。

　　　　眼看着那乱成了一团的场面，穆特着急地叫道：“这帮蠢货！已经叫他们不要乱开枪了！会伤害到我们的人！”

　　　　一把摁住了穆特要抓向通讯器的手，克莱德曼悠闲地喷吐着青烟，指向了车载显示屏——从梅塞施密特Me109同步传输的红外热源侦测图象上看来，三个大小不一的暗红色车辆轮廓赫然在目。

　　　　敌方被烈日烤灼着的三辆车就算没有启动引擎，其巨大的发热热源也是无法遮掩的，连怎么停靠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徐徐吐出了口中的青烟，克莱德曼曼声说道：“对方还没有蠢到要让人质受伤的地步，所以用重型卡车拦阻在人质卡车前面呢……我们现在所需要的，仅仅是知道对方怎么布置的防御战术而已，就让这群蚂蚁去试探吧，这是最好的火力侦察！”

　　　　言谈之中，兵蚁的两路车队已经绕到了山包前方，车上能射击的武器都一并疯狂扫射，那些吸了毒或者喝醉了的少年兵更是怪叫着举起手上武器乱打，各式口径的子弹呼啸着四处激射，仿佛能撕裂开河床地带上的厚重烟雾、切割出一道道笔直的空间一般，但却依旧对浓厚的烟障不起任何作用。

　　　　敌人明明就藏身在这片烟雾中却不做任何还击，哪怕就算是吸毒吸晕了神智的资深瘾君子也有危险本能，停止在小河正对面河边的两路兵蚁车队车队，总算是在消耗了许多弹药之后，停止了射击。兵蚁指挥官和几个暂时还算清醒的部下短暂的交头接耳后，几辆皮卡上的兵蚁成员立刻扛起了RPG，摆出了射击前的准备姿势。

　　　　不失时机地接通了步话机的频率，克莱德曼扬声朝受话器说道：“我想提醒你，指挥官先生，只有在安全的营救出我方十一名工程师的前提下，我方才会付给你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的尾款！”

　　　　显然是对克莱德曼干涉自己的命令有些不满，兵蚁指挥官的话音听来有些粗鲁与焦躁：“对方不还击，明显是想继续隐匿他们的踪迹，不暴露他们火力点的所在，而且我也根本看不清对方哪里，这样贸然冲近装人质的卡车边上，我方会遭到大量不可知的损失！”

　　　　克莱德曼：“也许会遭受到一部分损失，但是如果你没有钱的话，也就等于没有枪，没有毒品。那么……还有兵蚁的存在吗？”

　　　　耳听着步话机里传出几声粗重的呼吸、然后就是粗暴得好象是砸碎了步话机一般的声响，穆特不由得低声笑道：“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付给这群蚂蚁的那部分费用，能为我们的嘉年华更添加上不少乐趣？”

　　　　耸了耸肩，克莱德曼不置可否地接通了己方通讯频率：“呼叫老鸟、老鸟；呼叫蜂群、蜂群；全体注意：没有侦察数据，敌人就不会贸然开火，暂时不要攻击敌人的无人侦察机，引导他们开火！而兵蚁的攻击会逼迫对方必须反击、再也不能隐藏他们的防御火力部署！反正对方只有五个人，另十一个非武装人员的作战能力可以忽略不计，一定要通过这个过程，严密侦测清楚对方的火力部署！完毕！”

第二十章　单向屠杀　（上）（）　
像是因为发出了极高的悬赏，在兵蚁指挥官一连串声嘶力竭的鼓动声中，二十多辆各式车辆上的兵蚁成员爆发出震天的怪叫，挥舞着手上的枪械狂呼乱叫不说，甚至还有几个在车后厢上跳起了极具非洲风情的部落舞蹈……

　　　　身处在福莱纳重型卡车上，操纵着无人机观察战场看见这一幕的包雷瞠目结舌：“我说……谁能帮我确定一下，咱们还没被这帮道友俘虏或者击毙吧？怎么他们现在就已经在庆祝颁了勋章似的？”

　　　　顾维肃接话的通讯话音中带有呼呼风声，明显不是身处于封闭环境的车厢内：“头儿，兵蚁后面没有继续增加的敌方人员，康斯坦丁公司的人全部没有动，依旧在山包后面等待兵蚁的火力侦察。根据可靠目视，他们也携带了大量重火力装备，分别搭载在五辆皮卡上，但具体型号与性能不明。完毕。”

　　　　唐国铭没有出声回答，只是在喉部通话器上有节奏地轻击了两下，表示明白。

　　　　福莱纳重型卡车的车厢中部架设着两个武器操作台，各种颜色的密密麻麻的电线连接着两个操作台、又连接到车厢壁板上的武器外连接口上。哈尔巴拉一双巨大的巴掌分别悬停在两个操作台上，十指分开准备随时摁下武器发射键钮，眼睛死死盯着无人机画面的沉声说道：“头儿，我现在就有完全的把握覆盖性攻击康斯坦丁的车队，首轮打击下击毁率保守估计百分之六十！完毕。”

　　　　唐国铭依旧只是有节奏地轻击喉部通话器，表示不允，必须按预定战术构想执行。

　　　　只是在唐国铭等人进行联络的片刻的工夫过后，兵蚁们已经在巨额奖赏的激励下乱哄哄地奋勇向前。明知敌方的兵力少得只有可怜的五个人，在各式枪械再次没头没脑给自己壮胆的乱扫中，二十多辆车一字排开，从很大的正面进攻宽度上齐头并进。其中几辆丰田皮卡激溅起巨大的水花，一马当先地冲入了河面宽度约五十米的小河中。

　　　　碰上了水流的阻力，车轮也由于河底淤泥吸附力过大，更可能是因为兵蚁根本就不懂得车辆保养这个概念的原因，几辆皮卡一进入河中，车速就已减缓到近乎于爬行的速度。

　　　　眼看着冲入河流后变得行动迟缓的车辆并没有遭遇到预想中的火力打击，兵蚁的指挥官顿时来了精神，呼喝不断地命令部下加大火力压制的力度，催促所有车辆更快地冲入了河中。

　　　　紧盯着朝己方防御阵地突进的兵蚁成员，包雷喃喃自语般地低声评价起来：“还行，知道人多打人少是最忌讳添油战术的，一哄而上最容易解决……各位，我先攻击了！”

　　　　等待着大半数量的兵蚁车辆进入河水中的当口，潘冠狠狠地按下了手中武器控制模块上的键钮！

　　　　在兵蚁士兵们还没有被毒品或酒精腐蚀掉脑神经的人眼中，好象依稀看见了鱼雷掠过水面奔袭舰队一般的航迹，以比车辆在河水中行进快上几倍的速度直奔车底，而且航迹多达十数条！

　　　　在经验丰富或是战斗感觉极其敏锐的职业型海军舰船舰长的指挥下，洋面上航行的军舰还可以依靠鱼雷航迹的直线线条上判断之后，寻找空隙打舵转向避开攻击，可几乎是用爬行速度行驶在河中的车辆明显做不到！

　　　　在大群兵蚁的惊慌呼叫声中，不少还算是清醒点的兵蚁成员们纷纷跳下车辆落入了河中，可这些举动对于即将来临的毁灭性打击毫无任何裨益！

　　　　毫无悬念的，十数条水面下奔袭而来的航迹径直冲到兵蚁的车下之后立即触发，沉闷的水下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冲天的水柱也一并激发，破碎的人类肢体飞舞其上，粉红色的浪头上还污染上了大量灰色或黑色的颜色，全是河底淤泥或者车辆上的油污。

　　　　福莱纳重型卡车的车厢里，哈尔巴拉在车体装甲被子弹打得雨打芭蕉般的密集声响中，略有点惊讶地问道：“雷公，这些智能跟踪型地雷……看来离了陆地，哪怕是在水下环境的主动攻击性能上，也还能有点用处？”

　　　　低笑几声，包雷无不炫耀般地应道：“当然！本来是不行的，但在我手上就行。否则我叫你给这些智能跟踪型地雷赶紧改装上水下推进器、并且加大了五倍的战斗部，你当我这个专职爆破手是在逗你闷子的？不管是康斯坦丁还是他们带来的什么人，只要他们一下水，车轮子肯定陷泥巴里去，只要陷进了泥巴里，发动机的转速和震动频率肯定超出平时的三倍以上，转速和频率越大，那些美国佬产的小蜘蛛的主动攻击速度就越快越猛烈！”

　　　　哈尔巴拉不服气般地哼了一声：“没有我这魔改的手艺，你那些小儿科的战术设想也只是想想罢了！”

　　　　包雷：“那是那是，哈爷您的魔改技术，必须是相当过得去的——小心，你的活儿来了！”

　　　　冷眼盯着无人机上传输来的影象，哈尔巴拉沉声应道：“能冲过我设置的火力屏障的轻装步兵……活人还没见过！”

　　　　眼见着手下遭受了严重的战损，兵蚁指挥官无可奈何地跳进了齐腰深的河中，首先远离了还有可能遭受不明爆炸物袭击的车辆，缩在几个全副武装的资深兵蚁身后挥舞着手枪命令继续前进。

　　　　仿佛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不明袭击炸出了凶性，在攻击中幸存的近百名瘦巴巴的兵蚁成员愤怒地呼吼着，如同饿狼般露出满嘴的森森白牙，在指挥官和几个头目的督战下在河水中双腿飞快迈进，手中的各式枪械更是不计子弹消耗量的不停胡乱扫射。

　　　　小河不深，宽也不过五十米，很快就被近百名兵蚁成员涉水到了河道中间。也正是此时，河对岸的厚重烟雾团中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两团光晕，伴随着这两团一闪现出来便不再熄灭的光晕，两道绿色激光似的弹道，已经凶猛地横切在已经涉水到了中间的兵蚁成员横列上！

　　　　紧盯着那两道因为绿色曳光弹而形成的弹链痕迹，Me109型多用途战斗机上的飞行员兴奋地呼叫：“报告克莱德曼副主管：敌人还击了！侦测数据显示为通用机枪，枪管热源清晰可见！完毕！——不不，热源显示为两挺通用机枪，是并轴双联机枪，并不在三辆车辆的位置，而是独立设置！报告完毕！”

第二十一章　单向屠杀　（下）（）　
显然是对此情况早在意料之中，克莱德曼悠闲地回答道：“不用惊讶，埃里克的手下已经通告过他们被袭击的情况，敌人有战斗机器人这样的装备而已。这是敌人第一次明确展现出来的防御火力点，锁定这个火力点的热源不要丢失，预备随时摧毁。完毕。”

　　　　飞行员：“可是下面的雇佣兵被打得很惨，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支援、摧毁这两挺机枪了，克莱德曼先生？”

　　　　克莱德曼眯缝着眼睛瞧着飞机上同步传来的视频图象，更为悠闲地应道：“敌人可能只有一台战斗机器人和两挺机枪吗？干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老鸟——尽管我知道你希望舒伦堡主管最好死于流弹，但还是请先拿出你的职业精神吧。”

　　　　是不喜欢呛进泥水也好、是根本没意识也罢，兵蚁近百名低级成员面对这样的机枪扫射甚至都不知道趴下规避，宽大的进攻正面被两挺机枪来回横扫了一遍，大半成员已经被扫得支离破碎，死尸和鲜血布满了水面，剩余的人员竟然还在毒品和酒精的催动下胡乱喊叫着继续向前。

　　　　一手操作着控制杆左右着两挺M230B机枪的射击方向、一手摁在射击键钮上一刻也没有放松，福莱纳重型卡车中的哈尔巴拉摇摇头：“这哪儿是打仗，简直是屠杀……真没成就感！”

　　　　迅速调整着操作设备让无人机画面上的图象迅速缩小，包雷一边将山包后面的康斯坦丁车队所携带的重火力装备一一圈点着扫描分析，一边带着几分惋惜说道：“只是可惜了这两挺机枪，打完子弹就得报废了。你还特意取掉了消焰器让他们看得见枪口焰，卸了隔热管让他们可以准确锁定到热源——已经过两分钟了，子弹还没打完？”

　　　　像是为了回应包雷的乌鸦嘴一般，两挺M230B机枪恰好打光了两个软式弹袋里的四百发子弹，扫射声骤然停歇下来，枪口焰带起的光晕，也从厚重的烟雾层里黯然熄灭。

　　　　毫不吝惜地拔下武器接口接驳在了操纵台上另一个插口里，哈尔巴拉飞快地回应着包雷那略带惋惜的话茬：“这只是给炮灰消耗的，还有几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