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尤其是最后一句“悲呼天王身死后。谁人清扫晋江山?”。虽然不知道他所说地天王究竟是谁。但是这话却让人感慨万千。
文士且歌且行。虽然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但是却没人出来跟他说话。何越被他不断高歌地声音吸引。一路跟着他从城中往城南走去。
或者是酒醉得厉害。文士出城之后走了没有多久就被丛生地杂草勾住跄踉地脚步。摔倒在地。
“大叔。你没事吧?”何越见他摔倒。连忙走上前把他扶起来。
文士睁开醉眼看了看何越。嘴里含糊地问道:“你是谁家少年?怎么会跟着我?”
这个文士虽然身体不听使唤,但是头脑似乎还挺清醒的。
何越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回答:“我是从韩城跟着大叔出来的,只是觉得大叔念得东西有些奇怪,就跟着来了。”
“你跟着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你跟着我做什么?”
“大叔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看大叔的样子似乎是乞活军里挺有地位的人,现在战云密布,难道大叔想要临阵脱逃?”何越用调侃的语气朝这个醉酒大叔笑着问道。
文士摇头晃脑地道:“乞活军又不是真的军队,何来临阵脱逃之说。咦?你是怎么知道战云密布的?”
文士本来有些朦胧的醉眼突然变得闪亮起来,不过只是一时的变化,要不了多久这个大叔又会马上恢复醉眼朦胧的样子。
“我是自己猜的,乞活军趁着韩城兵力空虚的时候趁机占据了韩城,拿下韩城是容易,但是想要守住韩城就难了。我想官府肯定不会允许乞活军一直占据着韩城,他们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回攻。”
文士诧异地看了何越一眼,接着闭上眼睛,精神不济地道:“酒多误事啊,我得找个地方睡一觉,然后再和你好好谈谈。”说着文士挣扎起来,找了一块干燥的草地就躺下来呼呼大睡起来。
看着这个大叔就这样倒地大睡,何越十分无奈地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等待他从醉酒中醒过来。
直到日落西山,这个醉酒误事的大叔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还坐在自己身边的何越,一边用手搓着太阳**一边道:“早知道不喝这么多了,没想到你还真的一直等我睡醒。年纪轻轻看不出居然这么信义。”
“不过只是等大叔你睡醒而已,没什么的。”
何越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他趁着这个大叔睡觉的时候进城了一趟把身上的几个小钱统统消费掉,买了一些食物。他是打算远离韩城,免得遭受池鱼之殃,因为他并不看好乞活军。
“从小处看人才见真章,对了,你是谁家少年?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何越,从北边来,因为答应了一个人到广陵谢家捎一个口信,正好前几天在城外的一个村子里遇到了乞活军就跟着他们看看大战争是怎么样的,所以才会在韩城遇到了大叔你。”
“你叫何越?姓何?是庐江何家的人吗?”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对了大叔,你真的要临阵逃脱?”何越一脸笑意地岔开话题朝这个大叔问道。
“呵呵,因为我觉得我在这个时候还不走的话,以后就别想再走了。乞活军是不可能守住韩城的,这个我比谁都更清楚。”
“为什么大叔认为乞活军是不可能守住韩城的?”何越不解地问道。
这个大叔比自己的判断更加肯定,心生好奇。
“我6云从二十三岁就加入乞活军到今年已经十二年了,对乞活军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当然知道乞活军是不可能守住韩城的。以前我还一直幻想着乞活军会像最初那时候一样,可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乞活军不成样子了,所以才会离开。如果还是死守着不放,那个时候玉石俱焚,我连死都不会瞑目。”
6云语气生硬,一脸悲愤。
“以前,我们是想攻下更北面的清涧城,那个城虽然小但是却易守难攻,所以当时我是想把那个城做为我们乞活军的据点。前几天,大元帅李耀在和章异的会面之后,回来的时候突然说要攻打韩城。我极力反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攻打韩城,但是偌大的韩城岂是我们区区一万乞活军能够守御得了的?所以当时我们几个人就极力反对。但是李耀不顾我们的反对,执意要攻打韩城,没有想到我们居然真的攻下了韩城。”
“大叔不会是因为自己判断错误才离开乞活军的吧?”何越一脸愕然地朝6云问道。
“当然不是,如果李耀每次都能够像这次这样千真万确,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离开乞活军?我有离开乞活军的决定是在攻下韩城之后才出现的。刚刚攻下韩城,我就建言:韩城地方太大,我们必须要马上补充人手才行,军中有些人在得到粮食之后就会离开,所以要开仓放粮,吸引附近流亡的百姓,趁着秦军反扑之前大量扩军。”
“这很正确啊,开仓吸引流亡百姓,再同河东的乞活军联络上,只要能够把韩城守到冬寒到来,那么官府想要再夺回韩城难度就变得非常大。难道李耀并没有听你的建议?”
6云脸上眉头微微皱起来,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有跟河东的同道联络?”
“呵呵,事实上我跟李耀先前见过一面,他要去见的章异是一个叛徒,所谓的清涧城情报根本就不存在,章异不过就是设了一个局等待李耀自投罗网,只是刚好被我遇见,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之后就一把火搅乱了他的局。在离开的路上没想到遇上了李耀,差点就被他给杀了,到了韩城现乞活军大量聚集就知道李耀要攻打韩城了。”何越把自己和李耀遇到的前因后果都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 )
第七章 南下之计
6云有些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居然会有如此见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童吧。
心里感慨了一阵之后,6云对何越道:“没错,李耀根本没有在意我说的话,在攻下韩城之后,他的自信膨胀地令人难以置信。我们认为在敌军的包围中应该尽快地聚集大众,让敌军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李耀却主张久战,觉得聚集太多的人会消耗更多的粮食,一旦粮食消耗殆尽就会分崩离析,而且觉得只要有粮就会有人。呵呵,这么愚蠢的想法亏他说得出来。”
没错,如果说流民是云的话,乞活军就要像风一样,要有风卷残云的姿势才能够获得更多的能量,一旦想要久战,那么败在官府手里那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乞活军不是正规的军队控制起来难度非常大。
何越摸着自己并没有胡子的下巴,沉吟了一会之后,接过6云的话茬道:“是啊,他的想法非常愚蠢,如果不尽快召集流民,那么就只能请河东的同道给予帮助,不过这么一来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自己聚集流民要高的多。”
6云摇头道:“如果是以前的话,河东的同道肯定会很高兴地渡过渭河来帮助李耀,但是现在绝无可能。”
“为什么说绝无可能?”
“因为这一个多月来,河东的守军沿河上下正在大规模地进行巡守。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大规模巡守,找什么人似的?”何越眨眨眼睛,心里产生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他的直觉告诉他,河东的守军寻找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那你知道河东的守军要找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据说那个人杀了鲜卑一个很重要的王族,所以不管是拓拔氏还是慕容氏,他们都在不遗余力地寻找这个人。河东的守军现在正在紧张地戒备着,我们的同道根本没有办法渡河给我们支援。”
“杀了鲜卑一个很重要的王族?”
何越两眼望着蓝天。仔细回忆那些胡骑开始追击自己那个时候地情况。再想起被他们追杀之前。自己确实宰了一个衣裳华丽地胡人。不过当时他并没有任何护卫。身边就两个普通地胡人。难道他就是鲜卑很重要地王族?
想了一会之后。何越把这个想法暂时抛到脑后。反正现在这一切跟自己已经没有太多地关系了。管他被自己宰掉地是鲜卑地王族还是鲜卑地单于。都不关自己地事情。
“现在我们河西乞活军可以是内无必守之志。外无必来之援。这仗不用打也已经知道胜负如何了。”6云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们从来没有如此好地形势。可惜却不能把握。如果能够把握这千载难逢地好机会。在韩城站稳脚跟。姚兴就要卧不安寝了。唉……”
“既然大叔现在已经离开了乞活军。不知道大叔接下来要去地地方是哪里?”何越在听完6云地牢骚之后忍不住朝他问道。
6云脸上地神情变得落寞。目光久久地注视着西落地斜阳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无用之人。现在唯一地想法就是离开这个战乱不休地地方。到南方过一些安稳地日子。也只能这样了。”
“呵。大叔跟我要去地地方一样。我也是要到南方去。那么我们不如同行好了。”何越朝6云提议道。
“你还年轻,而且我觉得你并不是那种甘愿寂寞的人,想去南方隐居,恐怕不是实情吧?”6云瞥了何越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朝何越问道。
“这个……人有三衰六旺,命中没有莫强求。如果真的时来运转,即使你不想去做,冥冥之中也会被无形的命运之手推动。”
在穿越之前,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可是在穿越之后,命运的离奇让自己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的主宰确实存在。而且所有的人看起来是自己的选择支配着命运,但是实际上他们不过是造物者手里的一些棋子,毕竟相对于整个历史来说人的选择实在是太少了。
何越完全不知道自己平淡无奇的一番话竟然勾起6云的心事,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朝何越问道:“这么说来你并不是真的想隐世不出,而是在等待时机到来?”
“哈哈,我能做的也就是会杀人,其他的根本做不了,什么等待时机不过是骗骗别人的话,大叔不要把我看得太高。你看我不还是个少年吗?”
6云摇头笑道:“周瑜十三领过兵,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如果世道安宁,你这个年纪娶妻生子的都大有人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么说来我还真的还要出去试试了?不过我还是要去南方。”被戳破了气球,何越朝6云潇洒地耸耸肩膀。
6云一直都觉得自己眼前的少年具有一般人不能媲美的老成达练,似乎这个年轻人经历过很多事情一样,特别能够吸引别人的目光。他此刻也是被何越身上那种古怪的气质所吸引,他心里暗自推测,这个少年这般年纪已经如此,等到再大一些还真成为一方豪雄也不一定,那么自己的愿望就有可能在他的身上得到实现。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6云朝何越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南方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呵呵,我不是跟大叔你说过了吗?我是要给人带一个口信,所以必须去南方一趟。”
6云见何越双眼四处看顾的样子,就知道他的话是推脱之词,笑道:“我看你又是在说谎吧?为捎一个口信就去南方,我想你还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该不是你认为南方有什么比混乱的北方更好的?说出来大叔帮你参详参详。”
何越知道自己的想法难以瞒过这个人老成精的老狐狸,而且他也觉得这个醉酒大叔非常不错,如果不能聚集人手光靠自己一个人在这种混乱的世界里想要功成名就,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已经死过一次的何越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生命再次在黑暗中度过,他认为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实不相瞒,我认为北方已经没有任何展的空间了,能够在北方创立更大局面的全部都是外来者,在这个混乱的地域中,如果想要从无到有展壮大起来太难了,因为你的壮大必然会引起周围一些人的敌视,纠纷就无可避免。积蓄的力量在不断的争斗中消耗,那个时候想从深陷的泥塘中走出来,为时已晚。”
何越的话让6云眼中的亮光一闪而逝,他朝何越诧异地问道:“这么说来,你打一开始就觉得混乱的北方是不可能有巨大成就的?”
“不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大叔有什么想法?”
6云沉吟了一会之后点头道:“你说的对,北方确实很难再有展的空间,即使有一些能够看得更远的人也都会在这种饥荒中变得卑微起来。不过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在南方想要出人头地恐怕并不比北方容易。”
“此话怎讲?”
“北方战乱,群雄竞起,出头容易但是想要长久就难了,但是在南方,地方大族把持一切,寒门小族鲜有出头之日。不过一旦崛起就很难衰败,这正是南方和北方的区别,你要有心里准备才好。”6云颇有点语重心长地对何越道。
“地方大族?”
“是的,南方豪门大族以王谢为代表把持一切,不管是军政商农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虽说他们奉司马氏为帝,不过为帝王者不过拱手高坐,权柄尽在豪门之手。”
“王谢?”
6云所说的王谢不禁让何越想起了一句名传千古的诗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句话中的王谢应该就是6云说的王谢,也就是东晋时期把握很大权力的两大家族,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
6云悠然地道:“南方豪门一共有八家士族,世代掌权,他们之间互通婚姻,遏制其他世家,因此想要在南方出人头地也是异常艰难。”
何越摸着自己的下巴,心里郁闷,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魏晋时期是中国大贵族门阀鼎盛时期,在这个时候更是如此。这些大贵族掌握着整个国家大部分的资源,同时也握有巨大的权力,一般人想要出身必须倚靠这些大家族,可是倚靠这些大家族,在出头之后还是要受他们的牵制,在无形中成为他们的下属。这样受之于人绝对不是何越愿意承受的结果。
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考虑已经非常周密,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毕竟自己对于这个时期缺乏一些最基本的认识,幸好有这个醉酒大叔的指点,否则的话自己一头雾水地撞倒南方恐怕会处处碰壁。
正在何越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计划安排得更好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支军队,一支名流千古的古代特种兵,北府军。( )
第八章 庐江投军
北府军,这支号称古代十大强军之一的军队是由当时东晋第一猛将谢玄在谢安的授意下创建的。因为那个时期北方的前秦实力变得非常强大,东晋害怕前秦南下所以才招纳广陵,建康一带从北方南渡的流民组成军队。在谢玄的训练下这些来自北方的流民变得非常具有战斗力,人数也达到了八千之多,因为当时军队驻守京口,所以才有了北府的称号。
之后前秦苻坚挥兵南下,于淝水同东晋的军队对峙,谢玄巧施妙计,苻坚百万大军在淝水被击溃,当时做为主力进行决战的强悍军队就是北府军。以区区八千之数却将苻坚百万大军赶得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虽然主要原因是因为苻坚的前秦军兵败如山倒,但是北府军的战斗力和士气也可见一斑。正是由于它的功勋卓著才使得它成为古代十大强军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