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歌引,邀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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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歌引,邀凤鸣-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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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玉蕤。”座位上的楚玉蕤缓缓开口,如机器人一般,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

    玉子璃同祁之盈对视一眼,看来楚玉蕤当真被控制住了,祁之盈正想开口问些别的,却不想玉子璃急急插嘴:“我的小米是怎的回事,你怎能忍心给它下药?还有,你是不是要……”

    “唔……”玉子璃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被祁之盈捂住了嘴,她恨恨地瞪了玉子璃一眼,果真今天带她出来就是一个错误,祁之盈大喊道:“来人呐,郡主身子不适,先送她回府!”

    外头跟着轿子的两个小厮得了命令一路将玉子璃架回了府,不管玉子璃离开的时候如何拉扯着马车旁边的扶手,他们也丝毫没有减轻手上的力道,毕竟他们都是祁之盈的人,怎么可能听玉子璃的话?

    “放开我!我不回去!”玉子璃的呼喊声渐远,此时马车之内只剩下楚玉蕤和祁之盈两人,方才两个驾马车的小厮也因为玉子璃而离开了。

    祁之盈弯了弯嘴角,总算是可以清醒一会儿了,她开口继续问道:“连亦清是十皇叔的手下?”

    “是。”楚玉蕤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了和祁之盈相差无几的答案。

    “十皇叔和摄政王最近在谋划什么?”

    “没什么,下棋。”

    “下棋?”祁之盈不可置信地将楚玉蕤方才说的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她才不相信那两人在一起在谋划下棋。

    祁之盈阴沉了脸,“说明白些。”

    “逢危须弃。”楚玉蕤再次开口,却只说了四个字,祁之盈这下却是恍然大悟,原来楚玉蕤方才说的下棋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下棋。

    好,好得很!把天下看做棋盘,那这两个能够执掌时局的人可不就是在下棋,逢危须弃,难道他们已经决定要弃了夏阳太子?

    祁之盈的眉头紧皱,“此局何解?”

    楚玉蕤顿了顿,缓缓开口:“死局,无解。”嘴角一抹笑意让祁之盈以为是她看花了眼。

    一股怒火从祁之盈的心中熊熊升起,她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既然无解,留你何用,去死吧!”手中的匕首立现,反正她今日约楚玉蕤出来就是为了看看她还有没有活着的价值,既然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就杀了她如愿吧!

    手中的匕首向下刺去,她却在快要挨上楚玉蕤脸的那一刻被楚玉蕤握住了手臂,仔细看,楚玉蕤的指尖还在渗血。

    “祁之盈!”楚玉蕤大喊一声,双眸盯着对面的祁之盈,正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情的祁之盈被这一声喊给震住了,竟然像楚玉蕤方才那样眼神慢慢涣散。

    “你现在闲得无聊。”楚玉蕤慢慢松开了握住祁之盈胳膊的手,轻声道。

    “我现在闲得无聊。”祁之盈手中的匕首“啪嗒”落地,重复了一遍楚玉蕤方才说过的话。

    楚玉蕤点点头,“你现在想要去将整个街市逛一遍。”

    “我现在想要去将整个街市逛一遍。”祁之盈愣愣地跟着楚玉蕤说道。

    楚玉蕤捡起匕首,套上匕首套,替她别在腰间,拍了拍双手,微笑道:“很好,去吧。”

    接着,祁之盈便掀开车帘,自己下了马车去逛街市了。楚玉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一凛,竟然拿这么低级的摄魂术来控制自己,还需要用香料做辅助,低头看了一眼方才被自己刺出血以保持清醒的指尖,楚玉蕤也出了马车,预备往回走。

    还未走到闹市的祁之盈在半路上却被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拍了拍肩膀,方才还浑浑噩噩的祁之盈身子一抖,立即醒了过来,在看见拍自己的人是祁之恒身旁的那个神秘之人时,身子一抖。

    那人凑近祁之盈低声道:“你方才想做什么,公主殿下?”

    祁之盈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她现在才想起来,那个人一直交代祁之恒和她不要伤害楚玉蕤,可她方才,差一点就把楚玉蕤给当场杀了。

    即便那人没露脸,祁之盈仍旧能够感觉到他浑身的杀气。

    神秘之人向前走了两步,鞋子同地面碰撞发出来的声音像是死神宣判死亡的声音一般,听的祁之盈打冷战,那人一把扼住她的脖颈,“半缘那个惹事精哟,救了你只会给我徒增麻烦,现在,还要脏我的手亲自解决你。”

    斗笠下的人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他的脑中,显然早就没有了什么理智,唯一存在的念头便是杀了祁之盈。

    他等了那么多年,小心翼翼想要接近的人,就在刚才,差一点就被眼前的人所杀死。就算楚玉蕤自己警惕性高,没有被摄魂,他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第一百八十四章◎旧人再现() 
这般想着,那人手上的力道便不自觉加强,斗笠下的他咬了咬牙根,只听“咔擦”一声脆响,靠在墙上的祁之盈两眼翻白,脑袋歪向了另一处,没了气息。

    神秘之人后退两步,甩了甩自己的手,看着祁之盈无力地从墙上滑了下来,“嘭”地一声倒在地上,神秘之人蹲下身,伸出手十分冷静地探了探她的鼻息,正预备起身时,却耳朵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右手一抬,竟像是拥有魔力一般,将一个人从墙角“吸”了过来,那人撞在墙上,如断线风筝一般,接连不断地咳嗽了几声,发髻已然散乱。

    不过仔细看那人的装扮,本就不怎么光鲜,粗麻布的衣裳早就布满了灰尘,头发上也没有什么发饰,被神秘之人发现之后,那人连忙低下头,双手忍不住地颤抖。

    神秘之人忽而来了兴趣,在她面前停住,脑子中记忆闪现,这个画面,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不对!他只活了一世,他只记得他的阿蕊,别人,同他何干?

    他沉声开口:“你是何人?”

    对面的人抓紧了地上的石头,攸地朝他扔来,神秘之人却十分轻松地躲开,再向前一步,抬起那人的脑袋,在看清楚那人的面貌时却是一声轻笑。

    “从前光鲜无比的平王侧妃,也会沦落如此?”

    楚玉贞咳了两声,她好容易躲过那般多人的追捕,逃到夏阳,今日却又误打误撞被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认出来,她抬头,虽然不像从前那般妆容整洁,语气却依旧高傲:“你又是何人?”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神秘之人没有回答楚玉贞的问题,转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没有气息的祁之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第一,和她一样。”

    手中的瓷瓶倾倒,白色的粉末在接触到尸体的那一刻不断发出“兹兹”的响声,楚玉贞亲眼瞧见,地上的祁之盈不一会儿便化成了一滩血水,连骨头都不曾剩下。

    坐在地上的她蜷缩成一团,不禁瑟瑟发抖,吞了吞口水,方才的高傲全然不见。

    “第二,帮我做一件事情。”神秘之人收起了手中的瓷瓶,看着楚玉贞,微微勾唇,“怎么样,选择的权利在你自己手中。”

    楚玉贞抬起头,嘴唇已经发白,“二,我选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得到想要的答案的神秘之人很满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摄政王府的连亦清眼见着天色渐晚,楚玉蕤和玉子璃却仍旧没有回来,生怕出了什么事,正预备同祁之乾一同出府时,却听见了玉子璃的叫喊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玉子璃挣扎着想要摆脱两个架着她的小厮,两人见摄政王府到了,便松了手,玉子璃瞪了他们一眼,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抬眼见着祁之乾,一肚子的委屈没地方倾诉。

    她连忙奔过去,撅着嘴道:“之乾哥哥,你看看他们!”

    两个小厮一见着摄政王,连忙作揖道:“郡主,得罪了。”说罢,两人便像是脚底抹油似得一溜烟跑了。

    连亦清看只有玉子璃一人回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冲上前去问道:“楚楚呢?”

    “是啊,楚三娘子呢?”

    玉子璃见自己一路被半拖着回来,没有人安慰她也便罢了,连祁之乾也开口便问楚玉蕤到了何处,根本就不关心自己,她一恼怒,干脆道:“死了!”

    只见连亦清眉头紧蹙,忽而将她的肩拧地生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我……”想要哭出声的玉子璃被连亦清的表情给吓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直到祁之乾开口问她,她才索性豁开了,抽抽噎噎道:“你们……你们快去救她吧,她被祁之盈的摄魂术控制住了。”

    连亦清的脑袋“嗡”地一声,双手立即松了她的肩膀,抬腿便朝着街市跑去,祁之乾看着玉子璃无奈的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子璃,你怎生会变成这样,真是太教我失望了!”

    说罢,祁之乾拔腿便走,追上了连亦清,同他一起去寻楚玉蕤,玉子璃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府门口,一阵冷风吹来,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因为穿的有些单而打了个冷战。

    方才听他那一席话,定然是误会自己了,祁之乾一定会以为,自己和祁之盈串通一气,要加害楚玉蕤,可是……她也有难言之隐啊,想到这里,委屈万分的玉子璃更是止不住眼泪。

    她咬了咬牙,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提着裙摆,没有进摄政王府,也向着街市的方向跑去。

    盘旋在空中的鸽子“咕咕”叫了,打算再逛逛的楚玉蕤抬眼,那鸽子便乖乖地停在了她的胳膊上,楚玉蕤皱眉,映雪那边已经很久都没有传来消息了,这个时候飞鸽传书,会不会是楚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左手一挥,鸽子振翅飞走,楚玉蕤拆开信件,里头的内容让她觉得现在的局势更加复杂了,“连公主……玄女殿?”楚玉蕤呢喃着这两个词语,转身朝回走,她要同连亦清商量一下。

    朝着街市这边寻来的连亦清和祁之乾没有费多大功夫便找到了一辆马车,玉子璃也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跟上来,“之乾哥哥,等等我!”

    “就是这架马车?”连亦清开口问道。

    玉子璃喘了几口气,点点头,“是的。”她看着连亦清伸手要掀车帘,不禁吞了吞口水,说不定他看见的,会是楚玉蕤的尸体。

    车帘掀开,里头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在场的三人均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玉子璃此刻慌了神,难道他们来晚了,真的出事了?想到这里玉子璃忍不住自责起来。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划破长空,打破了沉寂的氛围,紧接着,无数的羽箭都朝着三人射来,如同雨点般密密麻麻,有一支打在人身上,便是非死即伤。

第一百八十五章◎太后出手() 
连亦清立即抽出自己的佩剑,挥手将朝着自己飞来的羽箭挡了过去,祁之乾见状也连忙将玉子璃护在身后,“子璃,你躲远些。”

    羽箭同佩剑“哐当”一声撞上落地,上头一个奇特的标志清清楚楚,连亦清一脚踩在了上面,沉声道:“太后娘娘……”这么快,就也要沉不住气了么。

    祁之乾转头瞧见那个现在无人乘坐的马车,一手掀开车帘,将玉子璃塞了进去,低头吩咐道:“好好呆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玉子璃不想一个人呆在马车里头,却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看着祁之乾退了出去。玉子璃一人蜷缩在马车中不住的发抖,听着外头没有停歇过的兵器碰撞声,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玉子璃伸出颤抖的手将帘子掀开,身子刚挪动出来,便听见了祁之乾的叫喊声:“子璃,小心!”

    她亲眼看着祁之乾朝着自己奔来,羽箭就在他的身后,那一刻,玉子璃的本能战胜了思考,她使出最大的力气,将祁之乾的身子扭转到自己身后,顷刻之前,两人便换了一个位置,羽箭刺入身子的那一瞬,玉子璃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块儿。

    但,即便如此,当她昏迷的前一刻,看见祁之乾满是担心的眼神,足矣。

    战争,还未结束,暗处的羽箭接着释放,这一次的目标,很明确是连亦清和祁之乾两人,仿若方才那一箭,只是一个意外。

    只见三只羽箭分别朝着连亦清的脑部、腰部和腿部射去,即便他手中有一把剑也难以抵挡,就在羽箭快要伤到连亦清时,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本应当顺着轨迹飞去的羽箭,却像在半空中静止了一半,一瞬间又朝回飞了回去,阳光下,羽箭上绑着的几根银线发着白光,暗处的好几个黑衣人都自食其果,死在了自己方才发射出的羽箭之下。

    楚玉蕤的身影翩跹,从墙头跃下,顺道还扯下来一个黑衣人,手中的银线一嘞,那人便歪了脖子断气了。脚尖点地,楚玉蕤又用同样的方法逃过了箭雨,与连亦清成功汇合,“这是怎的回事?”

    “太后忍不住了。”连亦清一边挡箭,一边回答道。

    楚玉蕤嫌弃地看了一眼只会用剑防守的连亦清,道:“看我的。”左手中的银线发出,银线一断的机械抓紧紧地抓住了墙头,没有内力的楚玉蕤一瞬间如同拥有轻功一般跃起,飞身上了墙头,一脚将拿着弓箭的黑衣人给踹了下去。

    而后顺利落地,脚一踢,地上的弓箭飞起,右手轻抬,弓箭落入手中,楚玉蕤眯了眯眼睛,寻找着最佳目标,只听“咻”地一声,三支羽箭齐发,朝着黑衣人射去。

    连亦清不由得抽抽嘴角,止不住地拍手。

    那日落了第一场雪,尽管下的不算太大,但摄政王府的回廊栏杆处还是一会儿便积上了一层。

    丫鬟端出来一盆血水时,祁之乾再也坐不住了,“箭可拔出来了?”

    祁之乾的突然发问让丫鬟意料不到,差些泼了盆里的水,缓了一会儿才答道:“回殿下,拔出来了。”

    同样在一旁等待楚玉蕤和连亦清也站起了身,“郡主身子可还好?”

    “这……”丫鬟吞吞吐吐,“奴婢不是大夫,不敢妄言,还请殿下、连阁主、楚三娘子进去瞧瞧吧。”

    听丫鬟说能进去了,祁之乾才忙迈腿进了房门,透过帐幔,只能隐隐约约瞧着床上的人影,大夫正巧起身预备离开,看着祁之乾进屋来,行礼道:“摄政王殿下。”

    “郡主的情况……”祁之乾此刻的心情可以说矛盾万分,明明想知道她的真实情况,可又怕真实情况不尽人意,不忍去听。

    大夫长叹一口气,顿了好久,大概是在心中措辞应当如何同祁之乾说:“能不能熬过今日,只能看郡主自个儿的造化了。”

    听到这话的祁之乾心一沉,像是被石块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看自个儿的造化是什么意思?连大夫都束手无策了么?

    祁之乾承认,从前玉子璃整日整日往他府上跑,并且有一身小姐脾气真的有些讨人厌,但深究起来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他也一如既往的和她保持着距离,目的就是为了不要让她卷入纷争之中。

    可他努力了那般久,玉子璃还是受伤了,而且还是因为他。

    “之乾哥哥……之乾哥哥……”玉子璃虚弱的声音响起,觉得自己的嗓子如冒烟一般,说不出话来,透过烛光,祁之乾看见床帐后头的人努力想要将自己的胳膊抬起,他连忙小跑过去,蹲在床榻旁边道:“我在。”

    连亦清和楚玉蕤两人为了避嫌,仍旧站在外头,静静地看着两人。

    “对不起……对不起……”玉子璃的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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