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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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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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夏炎越加难看的脸色,陈凯之的唇边勾起了笑意,这张俊秀的脸笑起来很好看,可显然这笑里的嘲讽越发的浓厚,看在夏炎的眼中,越加的刺眼。

    “你的儿子叫夏本吉,夏本吉纳了一个妾,你还记得吧?这个妾,似乎和夏公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胡说!”夏炎气得火冒三丈,大怒起来:“你不要凭空诬人清白。”

    陈凯之朝他笑着道:“你看,夏公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才指责我,这是心虚吗?别急,且听我慢慢说完,这个侍妾,叫芸娘,是不是?夏部堂可知道,为何我知道这些事吗?”

    夏炎一呆,随即连忙矢口否认:“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六百二十六章:中计了(2更求月票)() 
陈凯之的心头不禁有着深深的失望,看着这位身在高位的礼部尚书,心里不禁叹息,礼部尚书没有礼,这只怕也是庙堂上最大的悲哀吧。

    只见陈凯之缓缓道:“是你的儿子,夏本吉告诉我的。你知道为什么夏本吉要告诉我这些事吗?”

    夏炎猛地打了个冷战,整个人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

    陈凯之却是眼带哀色地看着他,摇摇头道:“因为……他恨你!你给他的羞辱,他身为人子,一直隐忍不发,现在你明白了吧,噢,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午时了,嗯,快了,快了,一切的真相,就要大白了。”

    夏炎看着陈凯之古怪的目光,却是心头一颤,有些不解的追问陈凯之:“什么快了,你什么意思?”

    “今日就是你们父子反目的日子,我已和他做过约定了……今日,他将去京兆府揭发你,以子告父。夏公,国朝最忌的,便是以子告父,而且揭发的还是与自己的儿子的侍妾私通,此事一旦揭发,可就有乐子瞧了,到了那时候,夏公还想告老还乡吗?堂堂礼部尚书,做出这样的事,足以震动天下,夏公不但名誉扫地,朝廷也绝不会姑息,夏公……你完了。”

    陈凯之又换上一脸的淡然之色,笑着朝他行了个礼道:“好了,言尽于此,陈某人告辞了,噢,对了,我而今蒙太后娘娘不弃,忝为护国公,到时少不得要摆几桌宴席,庆祝一番,到时,夏公可要来啊。”

    陈凯之说着,眼眸微眯着,直看着目瞪口呆的夏炎,却又道:“对了,夏公,和赵王走得太近,对你而言,未必有好下场,其实……不到最后,谁也不会清楚,这陛下到底能否亲政,世上实在有太多太多无法预测的事了,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掌握了未来,掌握了明天,可我陈凯之,却不敢苟同,因为明日就是明日,明日的事,谁也无法预测。”

    说到这里,陈凯之突的冷冷地朝夏炎一笑,道:“从前我所求的,不过是改变自己的命运,能在这世上有个栖身之地,自己能够吃饱穿暖,能有一些家财,福泽自己的子孙后世,当初的愿望,也不过如此而已,而如今,倒要谢谢赵王殿下,谢谢夏公,让我陈凯之明白,原来我陈凯之走到了今日,若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明日,有未来,便要和你们去争,去抢,你们这些人,为了排除异己,甚至可以不顾家国的安危,可以不顾万千军民的性命,对你们而言,人人都是你们的棋子,是你们脚下的蚂蚁,任何人都可以抛弃,可以牺牲,为的,就是达到你们的目的,那么……我陈凯之便告诉你,今日,死的是你夏炎,终有一日,这庙堂之上,要天翻地覆!”

    陈凯之吟吟一笑,朝他长长作揖:“可惜了,那一日,夏公是见不到了。再会!”

    再会的意思,就是永别。

    夏炎像是着了魔似的,感觉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一直遍布全身,他已没心思听陈凯之的话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自己的儿子夏本吉。

    这个逆子……

    难道真的会……

    他很激动,心里却是一片的慌乱,耳边嗡嗡的响着。

    如果夏本吉真的去告他。

    那他的前途不就无望了?

    他吓得面色发白,立即加急了脚步,匆匆的出宫,竟也不回部堂里去了,而是匆匆坐了轿子,赶回自己的府邸。

    刚刚停了轿子,夏炎还没来得及下轿,门吏一见到老爷回来,忙走到轿子跟前,笑嘻嘻的道:“老爷,怎么今日这么早下值。”

    夏炎眼眸微微一眯,着急地问道:“夏本吉在哪里?”

    门吏一呆,他这才注意倒老爷的面上布满了阴云,那目光,像是想要杀人。

    门吏吓了一惊,在夏炎冷冷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道:“方才还命人回来说,说……说……在京兆府,正午就不回了……”

    夏炎如遭雷击。

    一切,竟是真的。

    他万万想不到,这个逆子,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如此的乖巧,可……

    严重了,事态严重了。

    完了……

    他几乎是瘫坐在了轿子里,整个人吓得直直发抖,嘴角都哆嗦起来。

    全完了啊。

    倘若……

    倘若这逆子当真去揭发,堂堂礼部尚书,做了那般的事,这是什么?这是有伤天理啊,他一辈子的名誉,就彻底毁于一旦了,朝廷怎么容得下一个扒灰的礼部尚书呢?

    不,甚至他连告老还乡,都是痴心妄想了,到时,只怕是死罪!

    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诺大家业,就要毁于一旦了啊。

    突的,他像是惊醒过来似的,慌忙地朝轿夫大吼道:“去京兆府,立即去京兆府。”

    轿夫吓了一跳,不明就里,却在夏炎气急败坏的大喝声中,连忙又起轿,匆匆的往京兆府赶去。

    等到了京兆府,夏炎急匆匆的落轿,门前有门吏想要阻拦,夏炎直接一个耳光甩过去,怒气腾腾地道:“瞎了你的眼睛?”

    夏炎的心情是焦急的,自然下手不轻,啪的一声,那吏部直接被打翻在地,身后则有人高声道:“这是夏炎夏部堂。”

    可夏炎,却已懒得说什么了,继续疾步进入了京兆府。

    听到这京兆府的正堂有什么动静,他脚步越发的急,直接快步进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儿子,此时正坐在这里,而京兆府的府尹高见深与几个判官,正在此高坐。

    夏炎心里暴怒,来不及了,想来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这是要将老夫置之死地啊。

    一见到夏炎进来,这夏本吉呆了一下,忙是畏惧地叫了一声:“爹……”

    高见深等人也是动容,纷纷要站起来和这位礼部尚书见礼。

    夏炎却是置若罔闻,他心里已是暴怒,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抬起手,便是恶狠狠的给了夏本吉一巴掌:“狗东西!”

    夏本吉直接被打蒙了,说起来,这夏炎,还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儿子,下如此重的手。

    夏本吉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一脸委屈地看着夏炎。

    “爹,你这是……”

    “孽子,畜生,畜生啊!”夏炎想到自己一切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自己经营的一切,俱都毁于一旦,他顿觉得心口疼得厉害,看着这个逆子,他疯了一般,冲上去便是狠狠的踹了一脚,随手举起了灯架,狠狠的朝他的头砸下去,口里叫骂着:“逆子,你……你……我何曾亏待了你,那个芸娘,不过是个贱妾而已,值得你这般,这般的……”

    “芸……芸娘……”夏本吉捂着头,痛得龇牙咧嘴。

    “哈哈……畜生,畜生啊。”夏炎大笑,面目狰狞地道:“因为一个贱妾,你就要害死为父,是不是?就因为一个贱人,一个贱人……她还不是从青楼里出来的?老夫也只是一时起心动念,你何至要做这样的事,你还说了什么,还说了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一脸的目瞪口呆。

    那高见深却是目光幽幽,死死地盯着夏炎。

    “儿子……儿子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儿子……”

    “没有说?你勾结外人,想要害死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就因为一个芸娘,为了一个青楼出来的贱人,哈哈……我打死你这畜生。”

    说着,这灯架已是劈头盖脸的,又朝夏本吉头上砸去。

    “他确实什么都没有说!”一个声音正色道。

    夏炎正在盛怒之中,回眸,却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徐徐的从耳室里走了出来,竟……竟是陈凯之……

    陈凯之出了宫,竟是来了这里。

    夏炎猛地一下,有点清醒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儿子。

    看着一个个张大了嘴的判官,还有那面无表情的府尹高见深。

    自然,还有从容淡定地看着他的陈凯之。

    陈凯之抿嘴微笑道:“他什么都没有说,今日是府尹大人请令公子来这里坐一坐,令公子其实是个老实人,倒是很希望为你这个做父亲的,四处走一走,结交一些朋友,所以方才,府尹大人与令公子,可谓是谈笑风生。可是……夏公,芸娘是怎么回事呢?”

    “芸……芸娘……”夏炎打了个冷战,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只见陈凯之笑了笑,接着道:“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听到了这芸娘,似乎这芸娘和你们父子二人都有关系,对不对?夏公,噢,我想起来了,从前,在洛阳,倒是有一个ji女是叫芸娘的,据说乃是洛阳的头牌呢,后来令公子对她颇为喜欢,所以纳为了侍妾,怎么,令公子的侍妾也和夏公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府关系吗,以至于夏公,竟是做贼心虚,跑来这里对令公子下此重手,就怕令公子说出不该说的话?”

    中计了……是中计了。

    这一切……原来是个圈套。

    夏炎此时,竟是打了个冷颤,他有点不明白,这么一个简单的圈套,自己怎么就中了陈凯之的计。

第六百二十七章:必死无疑(3更求月票)() 
此时,夏炎才真正的回味过来,心绪也渐渐开始清明了起来。

    事后回想,他唯一开始紧张的时候,就是因为那个芸娘,当陈凯之说出芸娘名字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慌了。

    是啊,和这个女人的事,他一直都隐秘,也比较避讳,可当陈凯之随口说出的时候,他就不可避免的开始紧张了。

    可是单凭这个,就能让他失去理智了吗?

    不对,不对,他宦海沉浮多年,什么场面不曾见过?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这些,就彻底的失去理智了?

    噢,对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孽子。

    他已经有点慌了,可还能克制,可当听到这个孽子去了京兆府,所以才彻底的动怒,当时以为事情已经完全败露,以为大势已去,这才………完全慌了手脚。

    对,理应是如此。

    只是……他心里依旧还有一些疑惑。

    这个疑惑就是,平时的他,什么样的伎俩不曾见过,什么样的人,不曾见识?单凭这两点,就足以让他失去方寸吗?

    不对,还是不对。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见惯了勾心斗角,没少见识阴谋算计的他,今日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中了一个这么简单的圈套?

    陈凯之却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般,此时平静地道:“想必夏公定是在想,夏公怎么就对此深信不疑了呢,不,不,我的意思是,夏公怎么就突然会如此失态了呢?夏公一定很不明白,可是……夏公还记得在宫中的时候,我对夏公说的最后一番话吗?”

    夏炎一愣,目光变得悠远,猛地,他想到了什么。

    对,陈凯之最后说的那番话。

    陈凯之告诉自己,今日他不但要整死自己,将来还要整死赵王,甚至……还有当今的小天子。

    对,就是这一句。

    而这一句话,才是真正的杀机啊。

    似夏炎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上人的当呢?即便这陈凯之道出了芸娘,其实也无妨,因为他是礼部尚书,你陈凯之就算知道一些内情又如何,在外头传扬又如何,也只是捕风捉影罢了,只要自己的儿子抵死不认,大不了,让那个芸娘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只要他们父子二人谁都不认,谁能奈何得了他?

    退一万步,就算陈凯之怂恿芸娘告发,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礼部尚书,身份崇高,没有人会选择相信一个贱妾的话,而去质疑堂堂的礼部尚书,就算告发,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那芸娘被打断腿而已,而后告知夏家,让夏家准备将这个逃奴收个尸罢了。

    真正致命的,乃是儿子告发,可自己当时,为何深信不疑的相信这个孽子告发了自己?

    其实,除了因为自己得知了儿子来了京兆府,觉得这不是巧合之外,便是因为陈凯之最后的一番话。

    因为这番话,可谓是大逆不道,甚至可以说,陈凯之所说的这番话,足以给陈凯之带来抄家灭族的危险。

    一个人,只要他还没有丧失理智,是绝对不会对礼部尚书说自己有弑君之心的,除非这个人疯了。陈凯之没有疯,那么在潜意识里,夏炎便相信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陈凯之已经深信,自己完蛋了。

    这其实就是为何,自己对陈凯之的话深信不疑的原因,一个人连这样的话都说了,那么势必是知道自己即将被置之死地。

    而如何会被置之死地呢?那就是儿子告发了自己,一个扒灰了的人,一个即将所有的声誉毁于一旦,甚至要被治大罪的人,陈凯之不担心自己会将这些话传出去,就算传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这种人。

    正因为这个潜意识,所以才导致了夏炎在接下来,一连串的反应,满盘皆输。

    夏炎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

    陈凯之却是微微一笑道:“方才你的话,大家可都听了,噢,你看,这里还有书吏,都如实的记录下来了,夏公,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夏炎一双眼眸,猛地张得大大的,手指着陈凯之,道:“你想谋反!”

    陈凯之撇撇嘴,笑了。

    连府尹高见深也不见莞尔。

    这应该算是狗急跳墙吧。

    堂堂礼部尚书,跑来京兆府,自投罗网,承认自己扒灰,这……真是想让人包庇,都难了。

    至于他指责陈凯之谋反的话,听听也就算了。

    陈凯之一派泰然之态地朝他一笑道:“夏公,这些话,到时你可以和有司去解释,方才你所说的芸娘,想来就是最关键的人物了,请京兆府立即去夏家将她请来,暂时安顿住,至于夏公父子,这么大的事,京兆府肯定不敢处理的,此事理应赶紧报知都察院和大理寺,想来,定会有人很有兴趣的,噢,对了,陈一寿陈公,我会亲自请人去给他报信的,总而言之,恰好我在此,而在座诸位,想必也听得真真切切,这不是小事,若是谁想包庇,只怕到时,于自己的官声有碍,甚至可能受他的株连,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堂堂的礼部尚书,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还真是衣冠禽兽,人面兽心。”

    陈凯之随即感激地看了高见深一眼,朝高见深行了个礼:“有劳大人了。”

    高见深和陈凯之没什么交情,可这边听说陈凯之被封为了护国公,另一边有陈凯之的人找了自己,希望能够请夏家的公子来京兆府,闲聊几句,这是顺水人情,也不算帮什么大忙,他怎么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呢?

    谁曾想到,这聊着聊着,竟是聊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这么多人听的真切,纸是包不住火的。

    包庇?国朝可是以礼法治天下啊。

    什么是礼法,礼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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