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锋利????”官泽惊呆了,都不去看那宝石了,完全被这把大刀吸引,早就羡慕镇中府衙的那些捕快,个个提着大朴刀,威风八面。
就连镇里的那些地痞也有那么几把大砍刀,自己早就想弄一把大刀防身了,这青铜大刀正好圆了大刀梦,乐的他又连劈好几刀,那碗口粗的大树叉像根大葱似的被切成了好几段。
摸着刀身差点笑出声来,又往周围搜寻一圈,瘪了瘪嘴道:“可惜了,没有刀鞘。”赏够大刀才看向那刀把尾端的浅蓝宝石。
鸡蛋大小的宝石与刀把严丝合缝,宛若一体。宝石圆滑的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在阳光的闪耀下,能看清那宝石中有几丝比针尖还细的杂质,越看越喜欢,爱不释手的摸着蓝宝石,叹道:“这样的宝刀要是被三蹦子那些杂碎看见还不得给我抢了去?找什么包起来呢?”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到东西包刀,又不能这么大刺刺的拿回城里。
犹豫了半天,只能把大刀也送到那片荆棘地里,为了不让人发现,也没敢用大刀砍掉荆棘枝,想藏的深一些,用大刀扒开荆棘条,形成了近一多米长的狭小通道,挖了一个长条浅坑,把刀埋了进去,这进去的时候有刀开路,可出来的时候那荆棘条早就弹回原位,挡住了去路,官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扒开荆棘条,可是再小心也没用,身上被划出数十道大血口子。
却不在乎这一身的伤,拿出金创药,胡乱敷了几条略深的伤口,也不知哪来的蛮力,又开始搬那些大石头,也还好,这些石头最大的也不过比人脑袋大两圈罢了。官泽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把所有的石头都藏进了那大坑里,一边搬,一边数。
差不多有五十多块大石头,比小块的数量略少一些,填好土,又把多余的土撒到远处,又移栽了一些野草种在上面,这样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东西埋在下面,这才放心,而做完这些,已是下午,平日这个时候要么在睡午觉,要么去河里游泳了,现在却累的瘫在稀疏树荫下。
太阳那热辣的高温,在加上超强度的体力活,已是一身大汗,那咸汉滑进伤口时、疼的他呲牙咧嘴,疼痛却也减轻了困饿感,但是更渴了,嘴唇都干裂起皮。
他看着胳膊上的大血口子,一狠心,吸了几口,血腥味有点恶心,但也能解解渴,多余的血粘在牙上,一咧嘴,满嘴的血红色,在加上一身的伤,本就破旧的衣服,现在更是碎成了一身破布条,乍一看像似穿了一身拖把,远看还以为诈尸了。
忍着疼,为了遮挡阳光,把竹筐反过来扣在脑袋上,唯一还没破的裤袋里揣着两块婴儿拳头大的黑石头,准备回去让王铁匠炼炼看,看看这石头里到底是不是好铁。
身上淌着汗,伤口流着血,连金创药也用光了,步履蹒跚的往回走,精疲力尽,可是嘴角却一直上扬着,脏兮兮的身上,黑乎乎的脸,再配上这傻乎乎的笑容,像极了镇里的赵傻子。
第三章 血海深仇()
从那片树林到百桥镇,还真是一滴水都没有,连个野果子都找不到,一路上全是干巴巴的麦子,连路边的草都耷拉着,官泽被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虽然浑身伤口疼痛,力竭口干,又困又饿,却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狂喜,一路像个傻子似的笑着回来。
回到镇里时已是近黄昏,有些吃饭早的人家已开始生火做饭,官泽一身的伤有些都结痂,只是那一身的破布条黏在了伤口上,刚一进城就趴在河边牛饮起来,喝饱后才感觉有了点力气,没有回家,而是直奔王铁匠那里。
城东头的王铁匠是城里唯一的铁匠,而且手艺精良,价钱也不贵,就连为农民做农具都极其认真,一把铁锹能用很多年不坏。
官泽刚一进门就拉着王铁匠进了里屋,神秘的关门关窗。
“怎么一身伤?你这孩子又去偷东西了?”王铁匠虽然呵斥,但语气也显心疼,转身找出金创药帮官泽敷药,他与镇中大多数人一样可怜官泽,就算官泽偷了谁家东西,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了,从未有人报过衙门。
“王叔,你看。”官泽掏出口袋的两块黑石头,神色欣喜。毫不在意敷药时的刺痛,瞪着大眼睛问:“王叔,你炼炼看,看看这石头能炼出什么铁来。”
王铁匠打了半辈子铁,什么样的矿石没见过,而这两块黑石头却真难住他了,端量了半天,猜疑道:“这是天外陨石?”
“嘿嘿,那你就别管了,你炼炼看,现在就炼。”官泽轻车熟路的往炉中加煤炭,然后拉起风匣,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口。
王铁匠掂了掂两块黑石头,纳闷道:“这不像矿石,也不像天外陨石,不过确实很重。”王铁匠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只能扔进炉中开始炼造。
官泽扣了几个王铁匠院里栽种的土豆,借着炉火烤土豆吃,七八个大土豆下肚,那黑石头才发红,又烧了半个时辰后,那石头渐渐软了,却还没融化,但已经可以看出里面有没有金属物质了。
王铁匠抠出炉渣,砸了几锤子,那变软的石头霎时变了形,浇上凉水,等完全凉透时拿出变了形的石头,顿时嗤笑道:“哪有铁啊?这全是石头,只不过比普通的石头密度大一些罢了。”
“啊???”官泽傻眼了,这一天一夜的辛苦白费了?眼神呆滞,简直像是三伏天掉进冰窟窿,从头凉到脚,此刻,哀大莫过于心死。
慢慢挪出了王铁匠家,想哭,却不知悲从何来。
王铁匠在身后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官泽到底搞什么名堂,把那两块烧化的碎石头扔在一旁准备扔掉的废铁渣里,找了两件旧衣服,还有药布和金创药,追上官泽,把药和衣服扔进官泽的破竹筐里,怜惜的看着官泽伤心欲绝的样子。
官泽木纳的接过东西,连句谢谢都没有,低着头,慢慢往家挪步,此刻每走一步都疼的浑身直哆嗦,回来的路上还不知疼痛,只是不断幻想着当官以后该如何,想着一定要给百桥镇再多修些桥,把城墙也翻新翻新,还得多弄些银子送给那些帮过自己的大叔大婶们。
等长大了就八抬大轿迎,风风光光的娶叶玲,摆上几千桌酒席宴请全镇百姓,再把那个天杀的张二鹏拉出去砍头,省的他成天在城里欺负人,一天一夜的极限劳力都是被这强大的精神支撑,带着无限憧憬和狂喜,就算满身伤口也毫不在意,这许多的梦想,却在此刻被王铁匠的一句话击的支离破碎,摸了摸胸前的银锁,心中酸楚更浓。
这一天一夜,似乎耗尽了半生悲喜!
官泽如同花甲老人,颤颤巍巍的挪到家门口,还没等进家就听见叶玲在不远处撕心裂肺的大哭,身上也不知又从哪窜出来的劲儿,顺着声音跑过去,叶玲正趴在自家门前地上大哭,身上满是泥土,后背还有一个占满了整个背部的大脚印,两个壮汉挡在门前。
“玲儿?你怎么了?”官泽忍着疼扶起叶玲,看了眼那两个壮汉,他心中暗道不好,知道那两个壮汉是张二鹏养的两条走狗,都练过家子,很能打。
“官……泽哥,我娘,我娘被张二鹏欺负了,你快救救我娘啊,快救救她吧……”叶玲哭的不停抽搐着,说话都含糊不清,肩膀抖的厉害。
官泽这才看清叶玲的脸,原本稚嫩的小脸现在却红肿的泛着血丝,正在退的奶牙也掉了好几颗,满嘴血污。混着眼泪都淌到衣服上。官泽怒瞪双目,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吼叫的变了声:“我懆你姥姥!”官泽捡起一块大石头,一下砸中倚在右侧门边壮汉身上。
那壮汉满不在乎的拍了拍石头留下的尘土,露出满嘴大黄牙,恶狠狠道:“小狗崽子,你还真是活腻了,你他娘的……死去吧……”飞起身子,一脚踢来。
官泽本就困乏无力,再加上一身的伤,哪能躲过这样的一脚,顿时被踢的横飞出两米多,撞在墙上大口吐血,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不少。
“啊……官泽哥,官……”叶玲哭的肝肠寸断,连恨带哭竟然昏了过去,脑袋咣当一下砸在地上。
官泽吐了几口血,刚要爬过去抱叶玲,又被那个壮汉连踢两脚。
左侧另一个较瘦的汉子拉开踢人的壮汉,劝道:“行了行了,别真给打死了,省的二爷又要多花银子,县衙那老东西最他娘的贪了。”
官泽恨恨的盯着眼前的壮汉,那壮汉胳膊上有个参差不齐的小牙印,指着昏过去的叶玲,恨声问:“她是你打的?”
那壮汉不屑道:“小狗崽子敢咬我,我没打死她算她命大,你他娘的也赶紧滚,别在这碍了二爷的好事,滚……”
官泽后牙槽咬的咯吱响,连脑袋都剧烈颤抖,忍着剧痛抱起叶玲回家,把叶玲放在脏兮兮的破炕上,拿了一把半尺长的尖刀,那刀身抹着油,刀锋黑亮,官泽用破布胡乱一包,揣进怀里。抄小路绕到叶玲家后院,翻墙进去,屋里传来呜呜声,还有张二鹏那熟悉的公鸭嗓声,说着一些令人作呕的下流话。
叶玲家的房子早就破旧不堪,自从叶玲那当捕快的老爹意外身亡后,这家就越来越破落。后院连着两个屋子的窗户,官泽听出声音是从右边屋子传出,他便从左侧的窗户潜进去,蹑手蹑脚的走到右边屋子门口,破旧的门是虚掩的,张二鹏光着腚,一只手捂住叶玲娘的嘴,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叶玲娘双手,臭嘴在叽里咕噜的说着下作话,还不时的啃几下叶玲娘的雪白脖颈。身体趴在她身上不停扭动着,叶玲娘身体剧烈晃动,不让张二鹏得逞。
官泽抽出尖刀,没有丝毫犹豫,破门而入,一刀捅向张二鹏后背,也可惜了这一刀,毕竟没有真的杀过人,而且经过一天一夜的劳力,再加一身的伤,那刀虽然扎中了张二鹏,却根本无力,而且这刀不偏不倚的扎在了张二鹏的脊椎骨上,骨头挡住了刀的去势。
张二鹏在剧痛下松开叶玲娘,一跃而起,虽然没练过几天功夫,但也有几下子,知道自己伤的不重,转身一拳砸在官泽脸上,这时才看清是官泽偷袭。怒道:“你这野种也敢来伤我?去你娘的……”张二鹏又一脚踢在官泽脑袋上。
“老二狗……”官泽刚要反抗,那张二鹏又是一脚踢来。这时门外的两个壮汉也冲了进来,雨点般的拳脚落在官泽身上,官泽之前被那壮汉踢的几脚已是重伤,再加上劳累困乏,又被张二鹏踢了几脚,再强大的精神也支撑不住了,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叶玲娘这时也动了,抓起炕头的一把剪子,对准张二鹏的胯下,一剪子刺了过去,剪尖划过了大腿根,又扎进了那两个小肉球里,也不知是力气用过了头,还是那剪子太快,这一剪子下去竟然戳破了那肉袋,一粒小肉球也断了筋络,吧嗒落地。
张二鹏捂着胯下惨叫倒地,尖叫着:“杀了这贱货…杀了她!”
其中一壮汉见二爷伤成这样,又下令杀人,自然要谨遵二爷之命,抽出身上的大砍刀,一刀砍在了叶玲娘的脖子上,那本就细瘦的脖子,竟被这宽厚的大刀直接砍断了。
任那再美的容颜,在人头落地的瞬间也露出了狰狞之色,人头正好滚落在张二鹏眼前,与张二鹏对了眼,那血红色的双眼如同索命厉鬼般瞪着张二鹏,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只是没有声音发出。
“阿……”张二鹏不敢看那人头,而是不停尖叫着,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尖声吼道:“快送我去孙郎中家,快啊。”
两个壮汉赶紧抬着张二鹏离去。
尖叫声,血腥味,和嚎叫的张二鹏,引来了周围的街坊,数十人进屋后顿时吸了口凉气,胆小的吓跑了,胆大的帮忙找个被单盖住这可怜的女人,还有几人去探了探官泽鼻息,见还有气便扶到一旁,一些大妈大婶看着如此惨景,都落了泪,不时言语着什么。
叶玲也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匆匆跑进自家屋里,看到了露在被单外的双脚,那脚在冬天时总是挨冻,脚后跟和脚趾都留有冻疮后遗症的暗黑色,脚后跟还裂着大口子,今年开春时官泽哥还送来一些芝麻油,专门留着给娘擦脚后跟的伤口用。
叶玲连那脚后跟上几道口子在什么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轻轻掀开被单,娘的脑袋孤零零的斜在身体不远处,表情还是之前的狰狞之色,眼睛也怒瞪着,双眼中还有血泪没来得及落下,白花花的身子只剩下几根布条遮体,双手还握着那把带血的剪刀,在尸体一尺外的地上,有个沾着血的小肉球,只不过没人注意那个肉球罢了。
几个大婶实在不忍看这场面,躲到门外低声哭泣。
叶玲不言不语,没有眼泪,只是轻轻抱起娘的脑袋,细声说着什么。
第四章 总得活着()
“娘…我以后不调皮了,听你话…”叶玲抱着娘的脑袋说了片刻话,突然想起了什么,抱着脑袋跑到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针线,把娘的脑袋放到脖子的位置,穿针引线,在脖子哪认真的缝起来,边缝边说:“娘,你忍着疼呀,我给你缝上去就好了。”
屋内几个大老爷们都眼眶泛红,有几个人跑去县衙报了官,不消片刻就来了四位捕快,这四人曾经都是叶玲爹的手下,他们平时也偶有帮衬叶玲母女,只是叶玲娘常年病怏怏的,给再多的银子也都买药了,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实在帮衬不起,自家也有妻儿要养,渐渐疏远,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能送点粗粮聊表心意。
四位捕快刚进门就懵了,百桥镇可有两年多没死过人了,而且还是这般惨死,谁都没敢上前,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叶玲缝合娘的脖子。
也许叶玲娘在天有灵,此时头颅的表情已没有刚死去那么狰狞,连那未闭上的眼睛也都有了一丝柔和之色,眼中的血泪也流下,顺着脸颊滴落到叶玲手背,叶玲针脚挺好,斜着缝合皮肉,憋着嘴,蹙着眉,表情极其认真。
“可怜的玲儿……”一位年岁大的捕快忍不住落泪。
另外三位捕快向周围街坊询问情况,这一问顿时炸了锅,引起了民愤,矛头全都指向张二鹏,这些街坊这么多年也受够张二鹏的气了,添油加醋的说着张二鹏的罪状。
一位捕快气道:“你们既然看到张二鹏欺辱叶嫂,那为何不早点进来?”
这句话一出,周围街坊顿时没声了,就那些汉子也不再言语,他们又何尝不想进来帮忙?可是怕啊,怕张二鹏报复,再说了,谁不知道张二鹏和县太爷有交情,谁敢得罪张二鹏?在百桥镇,那张二鹏就是土皇帝,谁敢对他说半个不字?也就浑球敢得罪张二鹏,甚至还偷过张二鹏家的羊,还有几个街坊看到了浑球被张二鹏的两个走狗踢的吐血,结果不到半刻钟,屋里就传来了张二鹏的惨叫声。众人进来时便心知肚明,那张二鹏的伤一定是浑球干的,心中痛快,刚才也帮浑球说了不少好话,被捕快这一说,个个老脸通红,有些街坊灰溜溜的离开。
叶玲缝完最后一针,仔细的接了个针扣,刚一松手,娘的脑袋又往一侧耷拉着,那线把皮肉挣的变了形,此时看去分外诡异,也幸亏头颅的表情还算柔和,叶玲又赶紧把头颅扶正,可是手刚一松开,那头颅又向一侧歪耷拉着,叶玲有点急了,大喊:“娘!!!醒醒呀,我都缝好了,快醒醒呀,醒醒呀!!”
这呼喊声没把叶玲娘喊醒,却把官泽唤醒,官泽刚一醒来就吐了一口黑血,还混着一颗碎了一半的牙。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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