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玉蝎和福列娜还则罢了，她们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虽然感觉华子良说的头头是道，却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到后来，福列娜甚至很不给面子的打起了呵欠。
嗯，轻寒和玉蝎其实也有些犯困，但她俩不太敢当着众人的面拆华子良的台。虽然说，那些真正听进去的人，根本不会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她俩也克制着没有露出厌倦的神情。
安格尔就不用说了，听得最认真的就是他。吕西安和蒙蒂埃也总算知道了当年安格尔教给他们的革命道理是从何而来，眼下有机会听到真传，自然听得聚精会神。而且，二人也知道华子良是精灵抚养长大的龙阶长老，就算这个名人效应，也能给他们提神不少。
雷蒙平时话不多，但他对社会的思考未必就比安格尔少。实际上，青霜选择做流浪贵族之前，是征求过丈夫的意见的。雷蒙了解到流浪贵族的一些内幕后，当时就表示赞同青霜的选择。
他做出那样的表示，可不是因为青霜成为流浪贵族，用了特殊的修炼方法，可以很快提升到超阶。嗯，妻子比他高出一个位阶，对雷蒙来说，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好事。当然，两人的感情很好，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现在听了华子良的讲述，还有联系刚才安格尔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雷蒙推断出：那个平民革命，未必是安格尔自己设想出来的，背后鼓动他的人，应该就是华子良。
虽然雷蒙不知道华子良为什么这样做。所谓长老不能直接插手三族社会内部政治事务的规定，以雷蒙的地位，自然知道有不少可以绕过去的方法。实际生活中，长老们也没有完全断绝对三族政治事务的影响。所以，华子良不直接插手平民革命，用他现在是长老的理由来解释，其实说不通。
但是，雷蒙再怎么怀疑，也不得不承认：华子良眼下讲的道理，确实大有可行之处。那么华子良为何不亲自执行呢？雷蒙有些困惑了，只能认真的听华子良讲述，试图从中找到问题的答案。
青霜也是听得非常认真的一个。严格来说，她现在要做的事，也属于一场革命：宗教革命。革命的目的，同样也是要在三族社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动摇现有社会统治的秩序。从这一点来说，她和安格尔有可以合作的共同目标。
但是，从长远来看，两人又是竞争的。安格尔和青霜所引导的革命，都是想在三族社会获得巨大的话语权。安格尔是为平民争取，抑制贵族特权。
而青霜呢，却是要实现贵族的联合，进而产生出更大的力量。这样一来，贵族相对于平民的优势地位将会得到更大加强，特权问题，恐怕会更严重一些。
好吧，青霜也看不惯那些欺压平民的贵族。她甚至已经打算好了：要在将来的宗教教义中，增加合理提高平民社会地位的内容。就此而言，她似乎也能与安格尔合作。
但最后涉及到革命的领导权问题，青霜实在无法设想出如何与安格尔合作的可能。大家划分势力范围的话，那与现在三大帝国各占一块也没什么差别，青霜实在不愿意。
正好这时华子良讲完了革命的领导权问题，停下来打算喘口气，青霜便毫不客气的开口问道：“华子良，安格尔的平民革命是你出的主意，我的宗教革命也是你出的主意，那你倒是帮忙分析一下，我们是否有联手的可能？如果有，又该怎么解决领导权的问题？”
青霜这么一问，华子良傻眼了：貌似政权与神权的争斗，在地球，也是一个闹出过好几场大战的根源吧。自己一不小心，怎么在诺拉打开了这样的一扇门啊！将来政权与神权起了冲突，那些被牵连进去枉死的人，可不都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过，才遭受了无枉之灾啊！
这却是华子良被自己的知识*误导，一下就陷入了宗教战争的思想误区的缘故。在诺拉，安格尔主导的平民革命，还有青霜主导的宗教革命，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现在就考虑两者之间政权与神权的战争问题，实在有些嫌早。
真要说起来，反而是二者与诺拉社会现有的贵族统治阶层发生激烈冲突的可能性还大一些。当然，即使出现这样的冲突，也不会发展成地球上那种杀人盈野、血流漂杵的惨烈战争。更大的可能，是直接针对首脑的斩首行动。
第五十九节 两种革命的前途讨论1
华子良脑子一打铁，自己把自己吓到了，犹豫了一会儿，竟然开口说道：“那啥，青霜，要不你放弃吧。宗教革命的事情，我觉得不太靠谱。”
这确实是不太靠谱。搁在地球，上升到哲学高度，宗教还能说是唯心主义世界观的具体体现。以一种哲学思想来说，并不能简单抹杀其思想内涵。
但即使是这样，现在对一般人来说，宗教也只是一种精神寄托，可没多少人真的以为遇事会有神佛等来帮自己，或者，是要从宗教中得到什么切实的好处。
而华子良给青霜出的主意，却恰恰就是这种很市侩的以好处来吸引信徒的信奉。
嗯，当然任何一种宗教在普通人当中发展信众的时候，都会用一些类似的利益诱导的手段。但只有手段没有思想，发展起来之后，那就不是宗教而是邪*教了。
华子良现在感觉，自己给青霜出的主意，可能有些倾向于以利诱之，少了几分思想内涵。虽然他也不敢说，青霜的宗教革命，就一定会产生邪*教。但此事因他而起，就算有最小的可能，那也有他的一份责任啊！
正好青霜又说起与安格尔主导的平民革命争夺领导权的问题，华子良心中一动，就说出了让青霜放弃的话。
“为什么要我放弃啊？”青霜非常不悦的说：“要说不靠谱，我觉得安格尔的平民革命才更不靠谱。平民的位阶最高才三阶，实力太低。让他们跟贵族斗，也就能抗衡一下四五阶的小贵族，六阶的平民无论如何对付不了。更不用说更高位阶的贵族了。”
听青霜这么说，安格尔很不服气的争辩道：“话不能这样说。在格鲁曼领和薛西斯王国的战争中，侍从组成的战阵，可是能对抗有六阶甚至七阶贵族的贵族战阵的。”
青霜哼了一声，说：“那件事我听说过。但是，侍从战阵用了多少人，贵族战阵又用了多少人？而且平时又不是战争时期，哪里能时时刻刻都准备着组战阵对抗的？还要看个体实力。
我主导的宗教革命，发动起来，能够得到其他流浪贵族的支持。他们都是超阶。而且，宗教革命只是整合贵族社会，又不是抢他们的权。只要有了相当的规模，那些贵族很容易接受的。
安格尔，与我合作吧。我会在宗教革命中加入提高平民地位的内容。这样不是也能实现你的愿望吗？”
同样的考验，安格尔自然不会做出不同的反应。他考虑了一下说：“青霜，与你合作不是不可以，但必须以平民革命为主。之前我已经说过：恩赐来的东西靠不住。宗教仪式能帮助平民提升实力的话，平民信奉你的宗教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最终，平民的利益还是要靠自己争取。”
他们两个就革命的联合与领导权的问题展开讨论，其他人可就有些不耐烦了。轻寒和玉蝎另有所图，不太敢当众打断华子良发表意见，但是对青霜和安格尔，可不会留什么情面。
两人先是抬手掩住嘴，总算是敢打了一个刚才一直忍着的呵欠。轻寒首先开口说：“两位，你们主张的事情还连影子都没有呢，现在就谈联合啊领导权之类的，是不是太早呀！”
玉蝎也笑着说：“就算你们现在商量得很好，到时候自己主张的事情发展不起来，对方的主张却占了优势，难道还能强迫强势的一方让步不成？”
青霜笑了笑，说：“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华子良根本不看将来的发展，直接就让我放弃，我可有些不服气呀！”
华子良一看，今天的问题居然还出在自己身上！干脆一摊手，说道：“好好好，那我不管了。青霜，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青霜微微一笑，道：“别推得那么快。利用宗教的手段是你告诉我的，那部宗教体裁的魔法影视也还需要你来帮忙拿主意。华子良，你现在就想撒手，那可不行。”
华子良撇了撇嘴，实在不想再参和青霜的宗教革命。他在地球就不信这个，关键的是，他对宗教真的不了解。
之前华子良给青霜想出那个主意时，只是提出了一个做事的形式，并不需要对宗教本身有太深的理解。可要继续指导下去，可就必须涉及到对宗教的思想内涵了，华子良确实力不从心。
今天青霜和安格尔争革命领导权的问题，总算让华子良对宗教革命的事情多想了那么一点。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给青霜出的主意，显然有极大的缺陷。
平民革命的指导思想华子良随便就能从以往的知识积累中翻出一些，可宗教革命呢？他可不知道其根本目的是什么。难道说，就是用好处吸引信徒吗？那可很容易走岔路啊！所以，华子良才会建议青霜放弃。
青霜的态度那么坚决，华子良也只好很不负责任的放任不管了。但青霜还不肯罢休呢，继续要求他对宗教革命提供技术支持。
这下华子良就有些头痛了。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开口说：“青霜，我觉得你还是放弃为好。你非要发动宗教革命的话，那不是参与了三族内部的政治事务了吗？你的女贵族特权可就保不住了。”
“怎么可能？”对这个问题青霜显然有别的想法：“我是流浪贵族，以前做的事情和宗教革命也差不多。既然之前没有影响到我的女贵族特权，今后也不会有。”
“这怎么会差不多呢？你把宗教建立起来，不是要分贵族的权吗？”
“怎么就差得多啦！流浪贵族是希望三族社会再次联合为一个整体，宗教不也是这个目标吗？”
“那不一样的。你那是打算用宗教取代皇权，来控制三族社会。”华子良隐隐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把握不住重点。
“有什么不一样。我的宗教革命只是让贵族阶层多了一个可以联合起来的信仰，治理三族社会的，还是那些贵族。”青霜可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哈！问题就在这里！你创立了一个宗教，算是宗教领袖吧。那些贵族信奉了你的宗教，难道不需要向你这个宗教领袖奉献什么财富和物资？”
“我是流浪贵族，同样也可以从三族社会获得自己所需的财富和物资。”
“嗯，这个这个，财富物资的问题咱们先放在一边。只是暂时不讨论，并不是说不存在问题啊。”华子良有些头痛。在获取财富和物资的问题上，是以流浪贵族还是以宗教领袖的身份确实存在差异。但是，他一下子跟青霜说不清。
“咱们直接来说说权力的问题吧。你是宗教领袖，难道就不会要求信徒遵从你的意志行事？那样的话，可就直接干预了三族社会的运行，还能说没有参与政治事务吗？”
“谁说的？我只要求贵族联合，别的事情又不管。就算制定了一些宗教仪式，那也是为了提升信徒的实力，与政治事务可没关系。”
“嗯？你是说你的宗教并不会插手社会的运行管理吗？”华子良的脑子一下有些转不过来弯。这样的宗教在地球上不是没有，现代国家可不都是政教分离的吗？但如此一来，宗教对社会的影响力可微小得很哪。
不等华子良再做进一步的发问，青霜便笑道：“那怎么可能？我是不方便插手，但那些男贵族信徒，完全可以做这些事啊。”
华子良被青霜的这个说法给弄糊涂了，或者也可以说，他完全是被青霜的这个设想给震撼住了：这算是从对手内部进行的分化瓦解，换成政治上更专业的说法，就是和平演变啊！
但是，如此高深的技能，青霜怎么可能自己想出来？华子良一脸怀疑的看了看青霜，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题，而且带来的杂志上，应该也没有相关的文章。何况，青霜也没看过那些杂志呀？
青霜见华子良的神情有些不对头，很奇怪的问：“华子良，我说错什么了吗？”她知道华子良是龙阶控魔师，自然不认为华子良的身体会随便出什么状况。那么，华子良的神情变化，也就只能与她刚才的话有关了。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青霜，你是怎么想到要利用现在掌权的贵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的？”
华子良始终认为，所谓革命，必然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统治，彻底改变了两个阶级的社会地位。当然，具体过程可能不会像结果这么干脆，其中还会有妥协合作等等事件发生。但从根本上来说，革命与被革命的双方，对革命的特性是改天换地这个关键，看法不会有什么不同。
如果仅仅是同一个阶级内部的具体统治集团间的更换，那不叫革命，那叫改朝换代。就像海因泰格取代了薛西斯成为兽人帝国的皇帝。
所以，青霜这样表示，才让华子良感到奇怪。
第六十节 两种革命的前途讨论2
“这有什么奇怪的？安格尔把贵族分成好贵族和坏贵族，不是也这样想的吗？”青霜反问了一句。
华子良一愣，扭头去看安格尔。安格尔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咦？难道是诺拉的情况比较特殊吗？还是自己没有把问题表述清楚？华子良是真的迷惑了。他当然知道妥协也是革命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成份。但妥协应该是局部的暂时的，属于战术手段。可按照青霜和安格尔的意思，妥协却成了革命的战略选择。
华子良还在这头痛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雷蒙突然开口道：“其实，就算舍伍德子爵、伊里奇和莱顿家族也不是没有同安格尔合作的可能。”
“这是怎么说？”安格尔惊讶的发问。
“你们可以仔细看看这两天记录的魔法影像，不管是那些村民还是伊里奇和莱顿家族自己说的，都无意中提到一个事实：因为舍伍德子爵与伊里奇和莱顿家族在伊顿村的竞争，村民的生活原本变差的生活，有比以前好过了不少。安格尔，你的目标不就是这个吗？”
华子良笑笑没有说话。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安格尔，瞧安格尔有什么反应。这种事情，他早已有所预料，即便没有听村民的描述，他也能够想像得到。但是华子良不太确定安格尔是否能想到其中的关键所在。
安格尔并没有留意到华子良又在趁机考验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安格尔毫不犹豫的说：“那不一样。舍伍德子爵同伊里奇和莱顿家族的竞争，为了拉拢村民，是放松了一些对平民的压迫，给村民的生活状态带来了一些好的转变。但那根本无法由村民控制，甚至连影响一下也做不到。”
“可村民确实得到了好处吧。”雷蒙继续强调这一点。
“是的，这点我不否认。所以，平民革命完全可以利用一下这类贵族内部的矛盾。即使双方都是坏贵族，利用得好，也能为平民争取到更大的利益。”安格尔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和双方之一合作，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平民革命，还是要靠平民自己。嗯，华子良曾经给我讲过：'有需要，有制约'，才是一个阶层在社会上的立足点。我倒是觉得，应该在加上一个能自己作主，这样才能真正站得稳。”
三足鼎立！华子良真的惊讶了，禁不住开口道：“安格尔，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安格尔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突破到圣阶以前我就模模糊糊有这个想法，但一直不是那么清楚。到今天总算能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了。可惜还是不够简单明了，也不知道对不对。”
华子良稍稍有些激动，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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