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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天朝着东边扔出一颗手榴弹，飞到一百多米爆炸，躲在树后的三个日军惨叫着倒下。
龙啸天接着冲下山坡，又扔出去一颗手榴弹，炸死两个鬼子。东面已经没有日军了。
龙啸天猫着腰飞速奔跑，如同离弦之箭，出膛之弹，一分钟就跑下山坡，钻进一片树林。
中井茂和其他日军根本没看到龙啸天下山。山坡下集结一个中队的兵力，一百多鬼子重新发动进攻，一边打枪一边放炮，好不热闹。
过去半个小时，山坡上没有一枪打出。中井茂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派出一个上等兵上去侦查。
上等兵战战兢兢爬上山坡，只看到日军死尸，招手中井茂上来。
中井茂壮着胆子走上山坡，仔细检查，连中国人的毛也没看到，只有日军死尸和破烂重机枪，不禁破口大骂：“混蛋，桂军真是长着飞毛腿！”他到现在还认为龙啸天也是桂军的一员。
此时，龙啸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窜出警戒线，回到出发点。
他掏出雪茄烟，点上火，美美吸一口，看着一千米远处的日军。负责警戒的山口班长非常紧张，伸长脖子观察四周。
龙啸天端起三八大盖，瞄准山口的眉心，扣动扳机，啪，一颗弹头高速旋转着飞进。
“让子弹飞一会！”龙啸天自言自语。
话音未落，弹头打进山口的眉心，射出一股血箭，红红的，分外艳丽。
“太美了！”龙啸天说着，嘴角翘起一丝微笑，猛吸一口雪茄，慢悠悠吐出一个大烟圈。
第八章 彪悍桂军（）
龙啸天仔细观察。前方八百米，一颗樟树下，探出一个宽檐的钢盔，和日军钢盔不同。
“原来是桂军！”龙啸天自言自语，放松下来，朝前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举起手来！”随着声音，一高一矮两个桂军端着枪瞄准龙啸天从树后面站出来。
一看桂军样子，龙啸天差点笑出声来。枪是老套筒，军服洗的发白，打着三四个补丁，脚上竟然穿着一双草鞋。
“我是中国人。自己人。”龙啸天笑道。
高个桂军仔细打量龙啸天，没有领章，德式钢盔上也没有青天白日徽章。
“放下枪，见我们长官！”对面桂军命令。
龙啸天无奈，把三八大盖和驳壳枪放下，矮个子一溜烟跑过来捡起三八大盖和驳壳枪，这个速度让龙啸天感到吃惊。
矮个子好奇地看着上面的瞄准镜。
“别弄坏上面的镜子。”啸天嘱咐。
高个桂军押着龙啸天走进一片竹林。竹林里站着两个军官，一个领章上是一道金杠三颗星上尉军衔，有四十多岁，身材干瘦，但双眼炯炯有神。一个领章上是一道金杠一颗星少尉军衔，有二十来岁，身形高挑，长脸，眼神犀利。
上尉是31军138师412旅879团属下直属连连长魏云飞，他早年参加过北伐军，有十几年的战场经历，广西百色人。
少尉是第一排排长任彪，也是广西百色人，31军刚组建时参军，以前在老家打猎，枪法精准。
高个桂军抬手敬礼，说：“报告魏连长，抓到一个可疑的人。”
魏连长仔细打量龙啸天，心想，这么年轻，肯定不是鬼子。不过，这个年轻人的气质很古怪，温和背后藏着杀气腾腾。
任彪一看龙啸天身上装备太牛气了，钢盔、迷彩服、水壶、背包、挎包，身后桂军拿着一支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
“小孩，你从哪里偷来这套装备，好吓人啊。”任彪说着，装出害怕的样子。
龙啸天一笑，说：“我杀的鬼子肯定比你多。”
任彪有些恼怒，刚要发作，魏云飞说话：“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哪支部队的？”
龙啸天回答：“我嘛，南京人，龙啸天，我不是当兵的，自个打鬼子。”
魏云飞一愣，说：“刚才岱山铺打枪，是你打的？”
龙啸天点点头。
“胡闹，小孩。”任彪呵斥，“我们准备晚上袭击小鬼子的旅团指挥部，你这样一闹，小鬼子肯定加强戒备，我们就无法攻打了。”
龙啸天一皱眉，遭到呵斥有点恼怒，反问：“你们多少人就敢打鬼子的旅团指挥部？”
“你自己就敢往那里闯，我们一个连，一百多人，怎么，不够吗？”任彪气哼哼说道。
“我不是普通人，闯鬼子一个军的指挥部也没问题。”龙啸天毫不示弱回答。
任彪眼睛瞪起来。
这时，一个桂军快步跑来说：“报告魏连长，一百多鬼子乘坐三轮车正朝这边扑来。”
“什么装备？有炮吗？”魏云飞问。
“有机枪和掷弹筒，没有炮！”桂军回答。
魏云飞看一眼龙啸天说：“准是追杀你的。你在这里歇会，我们干掉鬼子。”
龙啸天睁大眼睛，有点不相信，一百多桂军敢攻击一百多鬼子，太玄了吧。他知道，日军单兵技术很高，携带重武器的一个一千多人的大队日军能够打垮国军一个几千人的团甚至上万人的一个师。
任彪看出龙啸天不相信，说：“小孩，在后面瞧着点。”
魏云飞则对任彪说：“传令下去，一排在正面，二排和三排向两侧迂回，争取全歼小鬼子。”
任彪答应一声跑开。
魏云飞又对高个桂军说：“把枪还给龙啸天。”
龙啸天接过枪，笑道：“我也参战。”
魏云飞笑道：“当然。我请你继续当诱饵，你要装作受伤，缓慢行动，让鬼子追进山谷。”
龙啸天答应，往回走一百米，然后停下，坐在路边石头上，右手捂着肚子。
鬼子的确是追赶龙啸天来的。中井茂被旅团长山田梅二任命为临时中队长，追杀龙啸天。中井茂赶到岱山铺外面的山坡上，发现龙啸天没死，而十九个狙击手全部被杀死，就想撤退，但被田尻利次郎拦住。
田尻利次郎本来认为，凭借属下就能杀死龙啸天，没想到失算。他判断，此时龙啸天肯定受重伤，必须趁机消灭。中井茂无奈服从。
走近岱山，日军下车。田尻利次郎举着望远镜往前观察，发现龙啸天坐在路边，就高兴说道：“哈哈，果然受伤了，我的属下可不能白死。中井君，命令士兵加速前进。”
鬼子们快跑起来。
一个鬼子兵端着机枪朝龙啸天扫射。田尻利次郎也端起枪射击，不过距离一千多米，根本打不中。
龙啸天起身，慢腾腾往山上走，还一瘸一拐的。
魏云飞盯着鬼子，看到鬼子后队也进入山谷，就抬起驳壳枪对准下面的鬼子放枪，啪，子弹击中鬼子前胸，往后倒下。
枪声就是命令，瞬间，一百多条枪开火，枪声充满山谷，噼里啪啦，像爆炒豆子一样。十几个鬼子立即倒下。
“有埋伏，还击。”中井茂大声吆喝着。鬼子素质真不是吹的，短暂的慌乱之后，立即隐蔽自己，开始还击。六个机枪组快速架设好机枪，哒哒哒，疯狂向山上扫射。随后，四个掷弹筒组也开始发射榴弹，炸得树枝散落，土石飞天。
龙啸天停下隐蔽好，没开枪，想看看一百多桂军如何干掉一百多鬼子。
桂军只有一挺机枪，火力显然不如日军。但是桂军的射击水平很高，居高临下，很快又打死十几个日军。
任彪手端一杆汉阳造，瞄准一个日军机枪手，扣动扳机，啪，子弹飞出去，正好打在日军鼻梁上，喷出一股血，头垂落到枪托上。旁边的副射手赶紧把正射手尸体扒拉到一边，手刚攥住枪托，又被任彪打死。
“好枪法！”龙啸天忍不住赞叹。几十米外的任彪转头，看着龙啸天得意一笑。
龙啸天手痒了，举起三八大盖，啪啪啪，连开五枪，打死三个机枪手和两个掷弹筒士兵。
任彪一愣，随即大喊道：“龙啸天，你的瞄准镜真管用。”
龙啸天苦笑一下。
魏云飞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命令身边司号员：“吹冲锋号。”
滴滴答答的冲锋号响起。一百多桂军安上刺刀，冲下山去，跑的比兔子还快，而且左躲右闪，躲避着鬼子的射击。
桂军还很会配合。三五个人一组。前面人往下跑，后面人举枪警戒，看到有日军朝这里瞄准，就开枪掩护。然后前面人停下，举枪掩护后面跟进。
十几分钟后，桂军嗷嗷叫喊着，冲到山道上和鬼子短兵相接，展开白刃战。桂军果然彪悍，刺杀凶猛，刀刀刺向鬼子要害。
一个桂军看着身子单薄，却十分快速有力，双手握枪，一下子拨开鬼子的刺刀，身子跟进，刺刀刺入鬼子胸口。
不等拔出刺刀，旁边一个鬼子斜刺里刺过来，这个桂军赶紧收腹，鬼子刺刀还是穿过他的肚腹，鲜血喷出。
桂军不管不顾，站稳脚跟，猛然往回拔刺刀，枪托对准鬼子的头，咔嚓一声，撞碎他的鼻梁。
鬼子惨叫一声，扔下步枪，捂着鼻梁，双手满血。这个桂军转过刺刀捅进他的胸口，再拔出刺刀，嗷嗷叫着朝另外一个鬼子扑去，洒下一路鲜血。
鬼子很快撑不住，开始溃退，中井茂和田尻利次郎带头飞跑。桂军撒腿就追，追上朝着后腰捅一刀。
看到桂军如此彪悍，龙啸天内心非常激动，他目睹十几万国军在南京溃散，觉得国军真不行，想不到在这里碰到的国军如此彪悍，打得日军丢盔卸甲，屁滚尿流。有这样的军队，中国绝不会亡国！
第九章 请客（）
夕阳西下，天色阴沉，一片乌云从北方吹来。岱山铺外的山坡上。一个大坑里摆着十九支97式阻击步枪。桂军们欣喜若狂。
任彪看着龙啸天，惊奇说道：“啸天，真是你一个人干的？”
龙啸天笑道：“小意思。”
任彪还是有点不服气。
魏云飞拍拍任彪的肩头，说：“年轻人，这次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任彪说：“好吧。龙啸天，今天让我长见识了。我请客。”
龙啸天赶紧说：“不用了。我得回去。”他在一个山坡上还安置着白龙马呢。
任彪一瞪眼，说：“你不就是一个人嘛。”
龙啸天看出他这人性子傲气，如果遭到拒绝就会生气，只好答应。
众人回到岱山。龙啸天和魏云飞、任彪围坐在一个石头上。
魏云飞掏出旱烟袋想点烟。
龙啸天拿出雪茄递给他一支。
“这是啥？”任彪奇怪地问。
魏云飞惊喜接过雪茄，得意地说：“这也是烟，叫雪茄。早年跟着李长官北伐，看见他抽过这种烟。”
龙啸天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魏云飞抽一口，笑道：“嗯，好滋味。抽一口，死也值了。”
任彪白他一眼，说：“魏连长，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接着看着龙啸天，说：“能不能给我一支？”
龙啸天爽快递给他一支，点上火。
任彪抽一口，呛得咳嗽起来。
龙啸天也拿出一支雪茄，美美抽起来。
这时，一个团部派来的通讯兵气喘吁吁跑到魏云飞面前，立正敬礼，说：“报告魏连长，刘军长有令，明天起撤离池河一线，向淮河转进，逐次抵抗。由131师掩护军主力后撤。”
魏云飞还礼后，通讯兵立即回去。
龙啸天放下红薯，看着魏云飞，心想，你们怎么也要学中央军逃跑啊。
魏云飞苦笑道：“啸天，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们31军和日军十三师团打了一个多月，伤亡过半。如果不撤退，再过几天，肯定全军灭亡。我们比日本火力差太多，不能硬拼。”
龙啸天有些震惊。他知道，日军一个师团战力强悍，打垮几个中央军都没问题。
任彪接话道：“幸亏我们李长官和刘长官指挥英明。如果换做老蒋指挥，完全打阵地战，守在一个地方，光挨日本人轰炸了，31军早完蛋了，池河的地盘也早就保不住了。和日本人打，必须把阵地战和运动战结合起来。不能计较地盘，不能光防守，也要积极进攻敌人，善于撤退，善于迂回，从小日本背后出击。”
龙啸天若有所思点点头。
魏云飞猛吸一口烟，说：“淞沪会战、南京战役，都是老蒋指挥的。这个浙江人根本不懂战场指挥，瞎指挥，光知道死守阵地。你想想，日本人的飞机和大炮比我们多得多，一个劲往阵地上砸炮弹，国军再勇敢也不行啊。
淞沪会战，老蒋投进去几十个精锐中央军，十几个德械师，结果多数被小日本的海上舰炮、天上航弹和陆地火炮炸死。真是将军无能，累死千军。哎。”
龙啸天点点头，脑海里回忆起日军攻打南京城的情境，母亲就是被大炮炸死的。
魏云飞接着说道：“这个老蒋，不但喜欢阵地战，而且喜欢直接指挥，往往越过长官部和集团军，直接指挥下面的师长，这就打乱战场部署。”
任彪吐出一口烟，兴奋地说：“如果我们李长官指挥淞沪和南京会战，肯定比老蒋指挥的好。这次在第五战区，我估计，小日本要吃大亏。”
魏云飞自信说道：“那是肯定的。”
这时，炊事兵做好饭端上来。龙啸天一看就心凉半截，只是煮熟的红薯和米饭、一点咸菜。
任彪笑嘻嘻从背后拿出一个罐头，说：“啸天小弟，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这个日本牛肉罐头，我存了好几天。哥佩服你，豁出去了，拿出来，给你尝尝。”
一听这话，龙啸天哭笑不得。把身上背包解开，拿出干粮袋，放到石头上，敞开口子，说：“任哥，吃吧。”
干粮袋里面全是香肠、熏肉和罐头，足有二十斤。
任彪呆住了，看看自己那个牛肉罐头，不好意思挠挠头，说：“啸天老弟，你今天给我们十几条好枪，你现在给这么多肉食。本来我请你的客，反而变成你请我的客。真不好意思。”
魏云飞笑道：“任彪，别客气了。你还看不出来。啸天是奇人异士，肯定天天吃这个。你给伤员们拿去。”
“好。”任彪收起干粮袋离开，散发给伤兵。
龙啸天心里这个别扭啊，用笔墨无法形容。
魏云飞拿出刺刀，挑开任彪那个牛肉罐头，说：“来，啸天，尝尝。”说着用小勺挑起一大块塞嘴里。
看着老魏那个馋样子，龙啸天内心发酸，拿起一个红薯，说：“我吃这个吧。”
魏云飞赶紧把罐头拿在手里，说：“看得出，你是大户人家的人，吃腻牛肉了。”
旁边，任彪手里拿着一根香肠，边走边吃，笑道：“哎，离开老家三个多月，第一次吃肉，真香。龙老弟，以后我请你下馆子。哈哈。”
龙啸天一听这话，连红薯也咽不下去了。
桂军纪律严明，吃苦耐劳。31军来到安徽，从不惊扰百姓，纵然自己饿肚子，也不会去抢百姓粮食。纵然自己在外面淋雨，也不到百姓家里借宿。“
吃完饭，除去警卫外，其他人原地休息，这又让龙啸天震动。2月份还是比较寒冷的，北风呼啸。桂军睡觉，露宿山林，有的裹着薄薄的棉被，有的穿着棉袄往草窝里一躺就睡。很多人靠在一起睡觉。
龙啸天背包里有厚厚的毛毯和雨衣，不好意思拿出来用。等其他人熟睡后，犹豫半天，才偷偷拿出来裹在身上，但长久难眠。
一滴冰凉的东西滴在龙啸天脸上。他蓦然张开眼睛，下雪了，片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