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处正如刀割般的疼痛难忍,仿佛随时都能被刺穿般的纠结着。
“皇??????上!”她气若游丝的轻唤着,想要伸手抚摸他的脸,最终却因为无力而作罢。
上苍总算没有因为她对父亲、对姐姐、对云鸿的背叛而舍弃她,让她在这么多天的期盼下见到了他。这样就够了!这最后的一面已经足够她在黄泉路上细细的品味回忆了,即使在过了奈何桥之后,会将他的所有忘记,但只要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他相伴,她便可瞑目了。
最后的愿望得到满足的语嫣只觉全身无比的轻松,身体亦有着随时要飘起来的感觉,酸涩的眼皮渐渐的往下垂落,她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语嫣!语嫣!”她嘴角那抹越来越飘渺的浅笑让卓靖柯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缓缓合上的眼帘让他失控的大吼,“不准睡!语嫣!我不准你睡!你听到了没有?!不准睡!不准睡!语嫣!语嫣??????”
他几乎发狂的举止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齐雁飞看一眼已经气喘吁吁赶到的太医和跟着皇后一起来的众妃嫔,冷静的示意小韩子将卓靖柯劝开。
可是,因为担心语嫣会离他而去的卓靖柯几近疯狂的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手紧紧的抱着语嫣,一手胡乱的挥舞的挡开想要靠近他们的小韩子,目眦尽裂的大吼着:“滚!都滚出去!”
“皇上!”齐雁飞见他正处在极度悲痛之下,已经完全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唯有一狠心,趁他不备,点了他的昏睡穴,扶住他之后,他转身对被他的举动吓得瞠目结舌的御医道:
“张太医,快趁现在给夏昭仪诊治!”
“是!”张太医抹一把额头渗出的不知是热还是紧张的汗水,立即上前将已经昏睡过去的语嫣扶正躺好,这才开始仔细的把脉。
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一切的朱瑾钰和后来一起赶来的李媚云、王巧巧等妃嫔,一脸焦虑、各怀心思的目注着张太医的一举一动,同时暗暗责怪齐雁飞的多管闲事。
您——不是夏昭仪一个人的皇上(二)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后,张太医紧蹙的双眉渐渐放缓了,又问了两个小太监几个问题,再一次确定后,他终于松一口气道:“小王爷,夏昭仪的脉象很是微弱,应是连着几日不曾喝水吃东西导致过度饥饿才会体力不支而昏迷,日后只要悉心调理便会健康如常的。只是??????”
“只是什么,张太医但说无妨!”齐雁飞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真是万幸啊!
“只是这里潮湿阴冷,对养病很是不利啊!”张太医完全是出于一个医者的仁慈,即使他知道身在冷宫的妃嫔都是犯了罪的罪妇,何况之前田昭容痛失爱子之事早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但他作为一个医者,不管对待什么样的人都一视同仁,因而怜悯的说道。
“这个皇上自有定夺!张太医就先回御药房开方子吧!”依照方才的情景,他们的皇上要知道夏语嫣并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自然是绝不可能还让她继续呆在此处的了。
解开了卓靖柯的穴道,在他还没来得及发飙前,齐雁飞便先声夺人的道:“夏昭仪无碍,只是体弱身虚昏厥而已,张太医说过后只要慢慢调理就成了!”
“你说的是真的?”卓靖柯呆怔半晌,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他明明感觉到了她生命即将消失的气息,太医竟说她无碍?
“臣不敢欺君!”齐雁飞正着神色道,“皇后娘娘他们都听见了的!”
“好!好!那就好!”在看到朱瑾钰他们点头之后,卓靖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完全的放了下来,怜惜万分的抱起语嫣,他喃喃道,“语嫣,朕这就带你回朕的寝宫,好好的照顾你!”
“皇上!”齐雁飞睨一眼门外变了面色的皇后等人,以只有卓靖柯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声劝阻道,“在事情还没有查清之前,带昭仪回您寝宫有所不妥。她此时毕竟是谋害皇嗣的嫌犯,您这样做,一会让皇后难堪,二也让后宫众人不服啊!”
“但朕要亲自看护她才能安心!”卓靖柯丝毫没有动摇的怜爱的看着怀中紧闭着双眼的人儿,经此一事,其余的琐事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就是她能好好的活在自己身边,哪怕她哪一天会真的要了他的命,他都觉得无谓了。
“皇上!”齐雁飞语重心长的劝解,“臣能够理解皇上的心情,但您别忘记臣之前说过的话,您——不是夏昭仪一个人的皇上!”
迟疑片刻,卓靖柯又看一眼门外站着的面色各异的皇后等人,想到自己的行为也许会再次让语嫣成为众矢之的,终于无奈的妥协:“那好吧!就让语嫣先回寄馨院休养。小韩子,摆驾寄馨院!”
“是!皇上!”小韩子心中略宽,回了寄馨院,自然要召回服侍的人,那如此眷宠着夏昭仪的皇上一定会将倚红和傍绿放出大牢,也算是他为夏昭仪办妥了交待的事了。于是他立即扬声唱喏,“摆驾——”
手段不是很高明么(一)
被释放了的倚红和傍绿一回到寄馨院,便跪在卓靖柯面前大声喊冤:“皇上!冤枉啊!咱们昭仪是冤枉的,她没有推田昭容落水!请皇上明察!请皇上查明真相,还咱们昭仪一个公道啊!”
“皇上!晚宴的当晚,昭仪不能拂却皇后娘娘的好意,便去了设宴的地方。但就是怕惹上是非,昭仪才特意的选了最末的位子坐着。可是,不知怎么的,坐在皇后娘娘身边的昭容却走了过来主动与昭仪说话。昭仪性子清冷,因而并没有搭理昭容,只是因为昭容说了月色很美,昭仪便抬头看了月亮。谁知道就在那个时候,昭容就忽然落水了!”倚红要比傍绿稍微机灵些,见到皇上亲自守着自家主子,想来是极其看重主子的,便把握时机将当晚发生的事一口气的说了出来,“当时咱们昭仪与昭容之间隔着两人远的距离呢,根本不可能出手推昭容啊!皇上!您一定要为昭仪做主啊!”
“朕知道了!”见两个小宫女先不顾自己憔悴的模样,且没有被连累的怨恨,急着为自己的主子喊冤,卓靖柯微微动容的点了点头,再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语嫣时,脸上露出了一抹柔情,“你们先下去好好的洗漱一下吧,今日休息之后,明日起就照常伺候昭仪。昭仪的事,朕自会查明真相,会给昭仪和你们一个交代!”
“奴婢们谢皇上!”倚红、傍绿相视一眼,含泪而笑,在皇后娘娘不听她们的辩解而决断的将她们的主子打入冷宫,又将她们关入大牢之后,她们一度绝望的想要以死谢罪,幸好得到韩公公的照拂,她们才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皇上能够尽早回宫查出真相。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们的期盼没有落空。
两人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寝舍洗漱,换上干净的衣裳,并没有听从圣命休息,而是回到了语嫣的寝室,坚决要伺候在一旁,等待主子醒来。
不忍拂却两个忠仆的一片心意,卓靖柯答应了她们。怜惜的亲了亲喝过药后呼吸渐渐平稳的语嫣依旧苍白的脸之后,卓靖柯嘱咐她二人道:“那朕暂时就将昭仪交给你们照顾了,有什么事就尽快来禀告朕,不管是哪里,你们都可以随意进出来见朕!”
“是!奴婢遵旨!”有了皇上的这句话,倚红和傍绿定心不少。
站起身,再留恋的看了看依旧未清醒的语嫣,卓靖柯理了理衣衫,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肃声道:“小韩子,摆驾栖凤宫!”
“是!皇上!”小韩子弓着身子引领着卓靖柯出去,但走到院中时,却站定了身子,瞥一眼面色不愉的卓靖柯,迟疑的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罢!”料想留守在宫里小韩子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卓靖柯便配合的止住步子,只要语嫣没事,其余的事都不会伤到他。
由于不若白展翔和齐雁飞般知道夏语嫣的身份,只是觉得他的主子只有在面对夏昭仪时才会显露真性情,因而,在私心中,小韩子是非常偏袒夏语嫣的。也因此,他才会在齐雁飞临行前的交待下,着实费了些功夫查探。
“皇上!小王爷在去请您之前,让奴才去找当日作证的四名宫人,可是??????”顿了顿,韩青又看了看卓靖柯的脸色,“待奴才去找时,已经没有了那四名宫人的踪迹了。”
“哼哼!”卓靖柯冷哼一声,面色异常的阴翳,“看来她们的手段不是很高明么!”
手段不是很高明么(二)
是啊,若是高明的人,怎么会这么草率就先将人证灭口了,这不正好证实语嫣是被陷害的吗?不过,也许是她们太过自信了,以为在他回宫之前,皇后定然会将语嫣以谋害皇嗣之罪先处死然后再汇报于他,却是没有料到皇后只是将语嫣打入冷宫,等着自己回宫处理。只是,想到看守的太监说她不吃一口饭不喝一滴水,而若自己再晚一点回宫,她就会活活饿死、香消玉殒,他整个人都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很好很好!他自己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儿却招人伤害,他会叫她付出应有的代价,还有他无缘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孩子,他都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想到孩子,他自然也就想到了田秋蕴,那个温柔软弱的女子,虽然并没有能够掌控自己的心,但毕竟是在他身边待得最久的,总也是有一股亲情般的感情存在。
“对了,皇后说田昭容受了刺激,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你可曾去见过她?”待事情处理好后,他定然会封她为妃,以宽慰她的失子之痛。
“这个么??????”韩青迟疑了一下,低着头道,“皇后娘娘应是怕皇上担心,才没有说出实情!”
“什么意思?”卓靖柯的浓眉不由的紧蹙起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怎么的,刚开始两天,田昭容虽然伤心欲绝,时时哭泣,但与人说话时的神智还是清明的。可到了第三日之后,她却变得疯疯癫癫,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晓得了。”小韩子满是不解的道,“据太医诊治,说是由于悲痛欲绝、急火攻心,才会一夜之间乱了神智,得了失心疯了。”
想来是她性子软弱,受不住打击,才会得此重症。卓靖柯暗中叹了口气,嘱咐道:“你过一会儿去御药房传朕口谕,让太医院一定要竭尽所能的将田昭容治好。”
“是!奴才遵旨!”
此时的卓靖柯倒是不急着赶往栖凤宫了,而是不紧不慢的缓步前行,在凝眸思索了片刻后又问道:“你可还查到些什么?”
“奴才暗中询问了当时在传菜的几个御膳房的宫人,他们中也有人说当时昭仪与昭容之间有些距离,而倚红和傍绿是站在昭仪身后的,离昭容的距离更远些。何况当时为了保证昭容的安全,皇后娘娘是特意在自己宫里挑了四个信得过的宫人过去服侍昭容,他们是紧随在昭容的身边没有离开过的。至于其余的嫔妃们,她们为了讨好皇后娘娘,都围在了皇后娘娘的身边说话。因而,昭容落水之时,没有其他人真正的看到。”小韩子将所查之事都如实的回禀着。
“也就是说,当时,就只有语嫣与倚红、傍绿,秋蕴与她身边的四个宫人在一起咯。”卓靖柯沉吟着。
“是的!因而,皇后娘娘在听了宫人的证词之后,就将唯一在昭容身边的昭仪给打入冷宫了。”从当时的状况来看,也确实是与田秋蕴离得最近的夏语嫣的嫌疑最大,何况还有证人说亲眼看到她将田秋蕴推入水中了,皇后自然是要将她拿下了。
“还有么?”卓靖柯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当然,如果说语嫣暗中用了内力,那两人之隔对她来说是完全称不上的距离。只是,在这个的前提下,是要有人知道了语嫣会武功,才是能行得通的假设。而那个策划了这件栽赃嫁祸的事的人若是知道语嫣会武,自然也不可能那么心急而鲁莽的将证人处理了。
“奴才还听说,设宴的主意是李昭媛和王从容去找皇后娘娘提议的!”小韩子不敢有所隐瞒的道。虽然他极度的怀疑,这二位有可能就是陷害夏昭仪的罪魁祸首,但毕竟没有证据,他也不敢再皇上面前胡诌,只是将自己打探的实情说出来。
“李媚云跟王??????”李媚云是他前一阵子宠幸的比较多的一个,也是曾打过语嫣一巴掌的人,他对她的印象比较“深刻”,至于那个姓王的从容,他的脑海里有些迷迷糊糊的影像,却是叫不出名字来,不过,有印象的是她们经常在一起出入。
哼哼!她们的胆子倒是不小么!那他倒要好好的看看,除了这种很容易就让人看出端倪的栽赃嫁祸,她们还能折腾出什么大的风浪来。
卓靖柯星眸微眯,一抹算计的冷笑浮上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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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的后宫女人(一)
不日后,万般查证下,皇上郑重的宣布,田昭容系自己不小心落水,与夏昭仪无关。
而由于田昭容失心疯之症病状严重,太医院束手无策,因而便不再为她医治,但念在她曾怀有龙嗣,特赐独居清淳宫,一切礼制照常享有。只是唯恐被其疯癫之下无意伤害,后宫中除了服侍之人,其余妃嫔一律不得靠近,否则,若是受到伤害,便是咎由自取,皇上一概不予理会。
这一道圣旨在后宫宣召下来,可把朱瑾钰气得不轻。没想到千算万算,没把人除去,还损失了一颗棋子,丢了一个保障。且还因为这样,如今的皇上更是毫不掩饰对夏语嫣的宠爱,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一得空便时时刻刻都陪伴着她,即使后宫怨怼之声频频,他也只当不曾听见。
唯一有些安慰的也就只是隔三差五的还会来栖凤宫中,不过,往往也在事后便离去,再不曾在她宫里安寝。
看来现如今就只有藉着皇上对她还有着一些的感情和尊重,依靠自己的力量赶紧的怀上龙嗣,巩固自己的地位了。
“小莲,去传刘太医,本宫要见他!”朱瑾钰下定了决心后道。
“娘娘!您还年轻呢,不必这么急着??????”小莲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知道她要宣御医过来的目的。
“年轻?呵呵!是啊!现在是年轻,可是再过三年,皇上再次选妃的时候,相比之下,本宫就是人老珠黄了。”朱瑾钰凄然一笑,“而且,再等的话,以那个贱人现如今得到的盛宠,过不了多久就要在本宫之前先怀有龙种了!这个赌,本宫不敢试!”
试一试,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而不试,只想着等着哪一日上天开眼,那恐怕真是要等到人老珠黄之时了。
如今的后宫之中,夏语嫣专宠,李媚云又争宠,其余虽还没有见人参与这一团乱斗之中,但也难保没有人正在坐山观虎斗。毕竟古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养精蓄锐之后的忽然冒出指不定比这二人更难对付。
“可是??????”小莲欲言又止,她不是不能理解皇后的心情。虽说齐天皇朝有着严谨的继承祖制,立嫡不立长,没有嫡嗣才会按照长幼排序立储封王。但若是身为皇后,却一直无所出的话,也难保皇上哪一天不会因为七出之罪而废后。到时,不要说她自身的凄凉处境了,就是朱家的一切荣耀恐也都会毁于她之手。
只是那刘太医也说过,那味药太过霸道,虽能于怀孕有助,却也得冒上许多的风险。
“你不用再劝本宫了,就按本宫的意思去做吧!”朱瑾钰心意已决,不容置喙的向小莲摆了摆手,“快去吧!切记,此事不得让其余任何人知道,否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是!奴婢明白了!”小莲唯有无奈的转身前去太医院。
焦急的后宫女人(二)
这厢皇后正为巩固自己的后位而无所不用其极,那边的李媚云与王巧巧却是满心的窝火,气愤难平。
“啐!想不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