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门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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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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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堂金璜。”

    “姑娘如何得知我有事?”

    “我说的。”老板花离君彦微笑。

    清芳阁那里的事闹这么大,做为情报线满布的八卦楼自然不会毫不知情,而高德兴与萧燕然之间的恩怨,则是花离君彦猜的,之前西路军士兵吃不饱穿不暖的事,其实在边境上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而朝廷的军饷向来是如数下发,那就只能说明,背后有人故意克扣,而银定城惨胜的原因,也能猜出个大概。

    至于萧燕然,花离君彦曾在闲云绣庄见过他,也见到他腰间有寒山军的印记,整件事被串起。

    “那么,如何猜到与我有关?”

    花离君彦笑道:“杜公子现下头上戴着的方巾,就是那位爷在闲云绣庄买的。”

    杜书彦又转而向金璜问道:“虽然似乎不该问,但是,还是想问一下,是谁让你刺杀高德兴的?”

    金璜把玩着耳边长发:“我自己呀,虽然免费杀人是不对的,不过,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当她得知高德兴克扣西路军军饷,致使前线士兵饥寒交迫,而且他谈及此事还一脸无耻模样,简直是克制不住的愤怒。

    月黑堂中就算是个端茶倒水的仆役也从来不会冻着饿着,出道的杀手不出任务的时候更是锦衣玉食穿金戴银,唯独在训练的金院里那十来年间,为了锻炼他们可以在任何环境下完成任务,严寒酷暑忍饥挨饿的日子那是常态,金院的训练项目不会因为谁三天水米未进就放松对谁的要求。如果打着打着,手软了脚软了,那就等死吧。

    “克扣衣食还让人卖命打仗,他这种人就该死。”金璜语气森冷非常。

啊,又车祸() 
一夜小楼听春雨,明朝深巷卖杏花。

    淅淅沥沥的雨从傍晚开始下起,在这样的一个乍暖还寒的初春,这样的雨可不是什么沾衣欲湿杏花雨那般的温柔,打在身上,寒气能让人身上一粒粒的起鸡皮疙瘩,又湿又粘,那感觉特别不好。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地流。哎,再这么下个几天,我的脚上那湿疹又得起了。”老张头抱怨道,他很穷,只有一双鞋,沾了水之后的布鞋如果全靠天气,那是完全别想干的,千层衲底的鞋,想湿不容易,想干更不容易,就算是夏天那大日头底下暴晒,也未必能完全让它干个彻底。

    老张头只能每夜将它搁在灶边,让炉灰中捂着的那点微火慢慢将它烘干,当然,也是根本烘不干的,不过是干一点是一点,起码脚穿在里面舒服些,至于中间那块怎么也干不了的地方,哎,就不要在意这个问题了,希望在鞋子彻底烂掉之前,能有钱买双新的。

    抱怨归抱怨,日子还是要过,生计还是很重要,睁开眼,不管多么不情愿,老张头还是起身,捅开了灶子,往肉眼可见的米粒里加了几大勺水,这就是一天的饭食了。

    家里老伴去的早,女儿又远嫁,整个家里,只有老张头一人吃饭,也没心思讲究这许多。

    阴湿低暗的房檐下,老张头抱着粗瓷大碗,一面抱碗吹着粥,一面忧心忡忡地看着门外的雨,雨不算大,但是不打伞衣服一定会湿,“连续半个月这么个下法,这回玉帝到底给龙王下了多少要求啊?”老张头心生怨念。

    喝这粥可省事,连筷子勺子一概都不用,就跟水似的,对着喝就行,老张头将粥一气喝干,扣着碗在地上甩了甩,连洗碗都省了。他看看天,叹了口气,挑起满是针头线脑,胭脂花粉的小货担出门去了。

    走不了几步,小货担上的遮头布就被风吹开,将老张头浇了个透心凉。老张头倒也没表现出暴跳如雷的模样,反正,也就这样了呗,还能更糟么?

    能!

    风大雨大,街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寥寥几个也是打着伞披着蓑衣贴着墙根匆匆赶路,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目的地去。老张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正在这时,突然从斜刺里蹿出一匹惊马,就横在老张头面前,他当时一惊,便坐在地上,小货担被暴跳如雷的马蹄踢翻,那些五颜六色的绣线、细心用漂亮纸盒包好的香粉,全部落在混着泥的积水中。他还来不及为这些货物损失而伤心,那匹红了眼的马,再一次扬起马蹄做人立状,眼看着就要向他身上踏下去。

    老张头只感觉到被人突然搂住腰,腰间一紧,眼前景物急退,不知怎的,就离那匹惊马好远,他努力睁大眼睛,看见雨幕中,有一人跃上马背,双腿用力一夹,奋力扯住缰绳,紧着着,手中的剑鞘对着马屁股狠狠一抽,惊马发出一声长嘶,不多时,便安静下来,只“嗒嗒”的踩着小碎步在石板路上走来走去。

    待马背上那人跳下马,老张头这才发现,那降住惊马的竟是个女子,黑发高束,步摇金簪耳环在方才激烈的运动中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双凤目慵懒的半垂,似乎将眼睛睁大一点会累死她一样。穿着的是浅碧色的广袖大袍,绣着粉红色富贵牡丹图,颜色淡了,红配绿不但不乡气,反倒有自然界中红花配绿叶的和谐感。

    这会儿,搂住老张头腰的手也放下了,老张头扭头望去,一个高个的年轻男子,服饰上就比那姑娘差远了,不知道洗过多少水的灰色外衣,腕上戴着一对旧旧的牛皮护腕扣住,头上只有一根暗色木簪子,想来也不甚名贵。

    这两人,一贫一富,都是好人呐,这是老张头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老张头方才被马惊了,这会儿走在路上还觉得脚有些软,向前踏了一步,几乎栽倒在地,那个年轻人及时扶住他:“老人家小心些。”

    那姑娘牵着马,向老张头走过来,老张头看着那匹马,兀自心有余悸,不由自主向后退。华服姑娘笑道:“别怕,有我呢。”

    老张头叹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啊。”向年轻人和姑娘一揖到礼,感谢救命之恩。

    性命无虞,才有心思看掉落一地的货品,还有被踩碎的货担,想着生计无着落,不由又落下泪来。

    那姑娘自然知道他落泪的原因,扬扬缰绳:“老丈别哭,让这马主人赔,若是不赔,便把这马卖了,这马挺不错的,怎么着卖出去的钱也够重置办一副货担了。”

    “谁要卖我的马?”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众人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见是个北朝异族打扮的人,难怪刚才那句话听着怪怪的,原来不是中原人士。

    “你会说官话那就好办了,你的马惊了,差点伤人,把人家的货担也弄坏了,东西全碎了,要赔的。”那姑娘上前一边比划一边说。

    “我的马一向很听话,无缘无故不会受惊。”那北朝人的态度还是那么生硬。说着,他还当真细细检查了起来,指着马耳朵边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痕说:“有人伤了我的马。”

    年轻人听闻此言,走上近前,仔细看了看:“是被石子一类的东西打伤的。”

    北朝人见有人为他说话,马上对华服姑娘说:“你看,我就说这不是我的马的错嘛。”

    姑娘冷笑道:“马是不是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是不是要赔,如果你不想让马以身抵债,那就你来赔。”

    “凭什么?”

    “凭你是马的主人啊,难不成还是我赔吗?”

    北朝人本来南朝话就说的不溜,被姑娘一通抢白,憋得脸通红,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来。此时那年轻人说:“这马是被打伤受惊也是事实,不能全怪他。”

    姑娘见这年轻人竟然相帮异族人,脸上就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冲着他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怪他,这位老丈就得自己承担损失吗,他又有什么错,南朝人在南朝的路上走路,被北朝的马踩了,还得怪自己了?”

    这话说的厉害,周围商铺里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叫好。

    南朝与北朝最后一次交战,也就是三十年前,许多南朝人还记得当初与北朝死战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当然,也有许多人的父兄在与北朝一战中再也没回来,虽然两国签定了银水之盟,宣布停战,以求和平,但是,北朝二字,始终是南朝人心上的一根刺。

    姑娘一番话,完美的挑动起了民众的情绪,北朝人环顾四周,皆是叫好的南朝人,更加不知所措。

    年轻人说:“一码归一码,三十年前他还没出生吧,他的马因伤受惊也是事实,不能把责任都归在他头上。”

    旁边茶楼里有人说:“这小伙子怎么总帮南朝人说话,难道是得了北朝什么好处不成?”

    接着又是一干人在大声指责小伙子,老张头站在中间,摆手道:“可不敢这么说,没有这小伙子,我早就被踩伤了,你们可不能说他。”

    姑娘这会儿听着围观者的话,也觉得这帮围观的人越说越离谱,大声喝道:“你们这帮只会站在一边闲磕牙的统统给本姑娘闭嘴,刚才我和他救人的时候,你们在干嘛,没出半分力,还越说越来劲!”

    她刚才那么一下子就驯住烈马的英姿,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哪里敢跟她呛声,万一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高兴,且不说拔剑出鞘给自己来个咔嚓,就是对着自己脑袋抽那么一下子,也是受不了。不过是起哄架秧子凑热闹打个嘴炮,也不至于做出头鸟。

    周围安静下来,那姑娘问小伙子:“那你是什么意思?”

    北朝人看着老张头蹲在地上边拾捡货品边抹泪的样子,心里也觉愧疚:“我,我都赔。”

    小伙子说:“他到了我们南朝地面,马莫名被伤,我替他出一半。”

    北朝人摇头:“不不不,这怎么行?我有钱我有钱。”

    两人争来夺去,姑娘实在看烦了:“你们争什么啊,想给多少,就都给这老丈呗,看他这样子,生计也是艰难,今天这生意也做不成了,既然你们这么想争,就一起给好了。”

    于是,老张头拿了足以再置办一副担子,以及足够吃喝一年的银子……感激涕零的走了。

    雨渐渐停了,姑娘道:“江湖相逢也是有缘,不如我请两位吃顿便饭吧,也算是相识一场。”

    北朝人深深的看了姑娘一眼,笑道:“这位姑娘倒是有意思,与寻常南朝姑娘不同,在下北漠高玄武,请教姑娘芳名。”

    “金璜。”

    高玄武又转向小伙子:“这位兄台……”

    “萧燕然。”

吃喝大过天() 
太和楼上,三人坐在一处,交杯换盏和乐融融。萧燕然常在边关,高玄武本就是北漠人,两人喝起酒来都如饮水一般。金璜素来不爱饮酒,唯一喝过的酒也只是甜甜的米酒,闻着两人杯中浓烈的酒气便直皱眉头,默默捧着手中的香片,隔着悠悠然升起的水汽,一会儿看看左边的萧燕然,一会儿又看看右边的高玄武。萧燕然虽常年身在军中,但到底根还是在南朝,劲瘦颀长的身材比高玄武还是要小那么一圈的。高玄武难得的是虽有着北漠人的身材,脸上却不同其他北漠人一般被风霜过早吹老了脸,浓眉大眼看着便比萧燕然老实多了。

    “不知高兄此来南朝是做生意还是寻人?”酒过三巡,萧燕然向高玄武问道。

    高玄武一杯饮干,放下杯子,笑道:“都不是,出来玩玩,总说南朝人杰地灵,天华物宝,繁华得令人心醉,最近两国关系难得修复,可以互相往来,果然这一路走来,城市比起北漠来,实在是大大的不同,富庶的很呐。”

    金璜似笑非笑道:“不不不,我们一点都不富,千万别再打过来了。”

    高玄武当场被噎住,感觉说什么都是错。脑中绕了几圈,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见他如此尴尬,连萧燕然都看不下去了:“金姑娘,不要欺负老实人。”

    “哼。”金璜也觉得这会儿说这事不太合适,低头吃菜。

    高玄武想来想去,还是憋出了一句话:“我们家是反对南下的,但是没有办法啊,每次决定南下的时候,都是草原上发生天灾的时候,牧草不够,牛羊过不了冬就要饿死,全族一致决定来南朝,不是我家一支可以阻止的。”

    “听起来,高兄家里在北漠皇族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萧燕然从高玄武方才的话里听出了点意思。

    “什么能说得上话,人微言轻,也没什么用,罢了罢了,不要提这些伤心事,喝酒喝酒。”高玄武又是一口饮尽杯中酒。

    看着两人一个想打探一个装傻,金璜觉得挺有意思,捧着脸嘴角上扬,高玄武看着她的笑脸,忍不住说:“金姑娘这一笑,比方才那副模样实在是可爱多了,美人就该多笑笑。”

    长这么大,只有人夸过她轻功好、机敏过人,却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可爱,更没有人说过她是美人。月黑堂里美人很多,她们总是负责执行潜伏任务,而且十分顺利,在最绝望的时候也往往会有人愿意生死不计的相助,只因不愿见美人就此香消玉殒。每每揽镜自顾,金璜都会由衷感受到自己与她们的差距,因此只能苦练武功,她深信自己就算在菜市口处斩,围观群众也不会道一声可惜。

    如今,却有一个人说她是美人?金璜第一反应是这人眼神有毛病,再仔细想想这高玄武来自北漠,那里的姑娘们都被太阳晒的黑黝黝,被风吹得皱巴巴,又加之草原上生活辛苦,人也老得快,所以,一定是高玄武没见过什么像样的女人,才会说自己是美人的,对于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称赞不能当真。

    金璜这厢进行完一番自我解释,那厢高玄武向萧燕然打听起京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萧燕然说:“京中要说歌舞第一家莫若梅园,梅园里的菜也很好吃,如果高兄有兴致,不如我带高兄去见识见识。”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高玄武很高兴。

    梅园,金璜可是知道的,那里的姑娘们色艺双绝,只能看,不能碰,除非姑娘愿意。本朝禁止官员狎妓,若是被御史抓着,吃不了兜着走。看高玄武兴致勃勃的模样,金璜心中冷哼一声:“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金姑娘也一同去吧,我请客!”

    “啊?”金璜大张着嘴巴,虽然梅园不是青楼,也并没有禁止女客进入,但是那里自开张以来,好像,还真没有正经的女客去过。所以,高玄武是把那里当做一个普通的玩耍的地方了吗?

    见金璜有些犹豫,高玄武一脸诚恳:“我初来南朝,就有两位出手相助,金姑娘豪气干云不输须眉,比我北漠女儿也毫不逊色,我只是想与金姑娘萧兄交个朋友。”

    “哦,好吧。”金璜点头答应。

    梅园歌舞升平,宾客满座,萧燕然熟门熟路,带着高玄武与金璜从前厅兜到后堂,老板萧青儿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一样:“义兄,你不是被人通缉了吗?怎么这会儿还抛头露面?”

    萧燕然笑道:“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然我岂敢在这里出现?来,介绍两位朋友给你认识,这位是北漠人高玄武,这位是金璜,就是她替我解围的。”

    “难得义兄前来,我定要与义兄多喝几杯才好,把你怎么脱险的事说与我听。”萧青儿确定萧燕然平安无事,大喜过望,命人马上在后堂准备一桌酒菜。

    梅园最好的琴师不是别人,正是萧青儿,只见她素手调弦,一曲《风雷引》连对韵律不甚了解的高玄武都听住了。

    “好久没弹琴,手都生柴了。”萧青儿笑笑,命贴身心腹芙蓉与素梅出去看着,“义兄,现在可否能说说,到底是怎么脱险的了吗?”

    萧燕然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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