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的警察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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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的警察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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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卡尔贝里街八十九号。”
  “卡尔贝里街在哪里? ”
  “那边墙上有地图。”科尔贝里倦怠地说。
  蒙松把咬烂的牙签放在梅兰德的烟灰缸里,从胸前口袋取出一根新的,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他研究了一会儿地图,然后穿上大衣。在门口他转身望着科尔贝里。
  “喂……”
  “什么事? ”
  “你知道哪里有卖有味道的牙签吗? ”
  “我真的不知道。”
  “哦。”蒙松沮丧地说,然后他加以阐述:“据说真有这种东西。我正试着要戒烟。”
  他关上门离开之后,科尔贝里望着梅兰德说:
  “我只见过这家伙一次,去年夏天在马尔默。那时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牙签的事? ”
  “对。”
  “真奇特。”
  “什么7 ”
  “过了一年多之后,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啊,你真是没救了。”科尔贝里叫道。
  “你心情不好吗? ”
  “他妈的你觉得呢? ”
  “用不着发脾气。这只会让事情更糟。”
  “你说这话可绝了。你根本没脾气。”
  梅兰德没有回答,对话告一段落。
  虽然警方毫不领情,但伟大的百姓侦探当天下午可完全没有闲着。
  好几百人打电话来,或是亲自出现在警局,表示他们认为自己也搭了同一班公车。
  所有这些声明都必须经由侦查机器过滤,而这一次,这种沉闷的工作竟然不是完全做无用功。
  一名男子在星期一晚上约十点的时候在动物园桥站搭上双层公车,他说他愿意发誓看见了斯滕斯特伦。他的电话被转给梅兰德,后者立刻请他到警局来一趟。
  这人大约五十岁。他似乎十分确定。
  “你看见了斯滕斯特伦警员? ”
  “是的。”
  “在哪里? ”
  “我在动物园桥上车的时候看见他的。他坐在左手边,靠近司机背后的阶梯。”
  梅兰德不禁点头。公车上受害人的详细位置媒体并不知道。
  “你确定那是斯滕斯特伦吗? ”
  “是的。”
  “你怎么知道? ”
  “我认得他。我以前当过晚班警卫。”
  “对了。”梅兰德说,“几年以前你在亚聂街旧警察局的前厅当差,我记得你。”
  “一点也没错。”男子惊讶地说,“但我不认得你。”
  “我只看见过你两次,”梅兰德回答,“我们没有说过话。”
  “但斯滕斯特伦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迟疑着。
  “怎么样? ”梅兰德以友善的腔调询问,“因为……”
  “嗯,他看起来很年轻,而且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衫,我以为他不是警局的人,所以要他出示证件。后来……”
  “怎么样? ”
  “过了一星期我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真是气死我了。”
  “哦,这种事情很容易发生。前天晚上你看见他的时候,他有没有认出你? ”
  “没有,完全没有。”
  “有人坐在他旁边吗? ”
  “没有,那个位子上没人。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本来想去坐到那里跟他打招呼,但后来又觉得不太合适。”
  “真可惜。”梅兰德说,“然后你在赛耶市场下车? ”
  “对,换搭地铁。”
  “那时斯滕斯特伦还在公车上吗? ”
  “我想还在,至少我没看见他下车。不过我是坐在上层的。”
  “你要喝杯咖啡吗? ”
  “我不介意来一杯。”男子说。
  “你愿意帮我们看一些照片吗? ”梅兰德问道,“不过,恐怕这些照片不是很令人愉快。”
  “我想也是。”男子咕哝道。
  他看了照片,面色发白,吞了一两次口水。然而他唯一认得的人是斯滕斯特伦。
  不久之后,马丁·贝克、贡瓦尔·拉尔森和勒恩同时回来了。
  “怎么? ”科尔贝里说,“什未林……”
  “是的,”勒恩说,“他死了。”
  “然后呢? ”
  “他说了些话。”
  “什么话? ”
  “不知道。”
  勒恩回答,并把录音机放在桌上。他们围着桌子聆听。
  “是谁开的枪? ”
  “Dnrk。”
  “凶手长得什么样子? ”
  “K0leson(库列松) 。”
  “这就是你侦讯的全部内容吗? ”
  “你给我听着,好兄弟,我是乌尔霍尔姆侦查员——”
  “他死了。”
  “我的天,”贡瓦尔·拉尔森叫道,“光听见那个声音就让我想吐。他以前曾经告过我渎职。”
  “你干了什么事? ”
  “在克莱拉警局的拘留室说了‘逼’这个字。几个人拖了一个光身子的妓女进来。她嗑药嗑得神志不清,大吼大叫,在警车上把自己的衣服扒光。我告诉他们至少该设法遮住她的——嗯哼,用条毯子裹住她之类的,再把她带进警局。乌尔霍尔姆说我使用粗鄙伤人的语言,伤害了未成年少女的心智。那是他负责的案子。后来他请调到索尔纳去了,以便接近自然。”
  “自然? ”
  “是的,我猜是他老婆。”
  马丁·贝克倒带。
  “是谁开的枪? ”
  “Dnrk。”
  “凶手长得什么样子? ”
  “Koleson(库列松。) ”
  “问题是你自己想的吗? ”
  “对。”勒恩谦逊地说。
  “真天才。”。
  “他只清醒了半分钟,”勒恩以受了伤害的语调说,“然后就死掉了。”
  马丁·贝克再次倒带重放。
  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听着。
  “他到底在说什么? ”科尔贝里说。
  他没时间刮胡子,现在正沉思地抓着胡茬儿。
  马丁·贝克转向勒恩。
  “你觉得呢? ”他说,“在现场的是你。”
  “这个嘛,”勒恩说,“我觉得他明白我在问什么,而且试着要回答。”
  “然后呢? ”
  “他回答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否定的。比方说,‘I don ’t :know.‘( 我不知道。) ”
  “你见了什么鬼能够从‘Dnrk’推论出‘I don ’t Know‘? ”
  贡瓦尔·拉尔森惊讶地说。
  勒恩满面通红,局促地把身体重心从一脚移到另一脚。
  “是的,”马丁·贝克说,“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
  “这个嘛,我有这种感觉。”
  “嗯,”贡瓦尔·拉尔森说,“那接下来呢? ”
  “第二个问题他很清楚地回答了‘Koleson ’。”
  “我也听到了,”科尔贝里说,“但这是什么意思? ”
  马丁·贝克用指尖按摩头皮。
  “可能是‘KarIsson’( 卡尔松) 。”他努力思索。
  “他说‘Koleson ’。”勒恩顽固地坚持。
  “对,”科尔贝里说,“但没有叫这种名字的人。”
  “我们最好查一下,”梅兰德说,“或许有人叫这个名字。与此同时——”
  “怎样? ”
  “与此同时,我认为应该把这盘录音带送去给专家分析。如果我们自己的鉴识人员没办法的话,可以去找广播公司。他们的技术人员有各种仪器,可以把录音带上面的声音分离,然后用不同的速度播放。”
  “是的,”马丁·贝克说,“这个主意不错。”
  “看在老天的分上,先把乌尔霍尔姆的部分去掉,”贡瓦尔·拉尔森咆哮道,“要不然我们会成为全瑞典的笑柄。”他环视房内。“蒙松那个小丑呢? ”
  “我猜迷路了吧。”科尔贝里说,“我们最好通知所有巡逻车。”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埃克走进来,摸着满头银发,脸上表情忧虑。
  “什么事? ”
  “媒体抱怨他们没有得到那个无名氏的照片。”
  “你知道照片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科尔贝里说。
  “当然,但是——”
  “等一下,”梅兰德说,“我们可以告诉他们更详尽的描述。
  三十五到四十岁,身高五英尺七英寸,体重一百五十二磅,穿八号半的鞋子,棕色眼睛,深棕色头发。腹部有盲肠手术的疤痕,胸部和愎部的毛发是棕色的,脚踝上有旧伤。牙齿……不,牙齿不行。“
  “我去发布。”埃克说着走出去。
  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弗雷德里克查到了一点儿消息,”科尔贝里说,“公车开到动物园桥的时候斯滕斯特伦已经在车上了,因此他一定是从动物园岛来的。”
  “该死,他到那里干什么? ”贡瓦尔·拉尔森说,“三更半夜的,天气又这么坏? ”
  “我也查到了一点儿消息,”马丁·贝克说,“显然他完全不认识那个护士。”
  “你确定吗? ”科尔贝里问。
  “不。”
  “公车经过动物园桥站的时候,他似乎是一个人。”梅兰德说。
  “勒恩也有发现。”贡瓦尔·拉尔森说。
  “什么? ”
  “‘Dnrk’是‘我不知道’,叫‘Koleson ’的家伙则无解。”
  这就是他们在十一月十五号星期三的所有进展。
  外面下着大片的湿雪,夜幕已然低垂。
  当然并没有叫做“Koleson ”的人。至少瑞典没有。
  星期四晚上科尔贝里回到帕连得路的家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他的妻子坐在落地灯的光晕下看书。她穿着一件前面扣着纽扣的短家居服,坐在扶手椅上,赤裸的双腿缩在身下。
  “嗨,”科尔贝里道,“你的西班牙语学得怎样了? ”
  “当然一团糟。嫁了警察之后还以为自己能做别的事,真是太可笑啦。”
  科尔贝里没有回答。他脱了衣服走进浴室,刮了胡子,冲了很久的澡,心中暗暗祈祷别有哪个笨邻居打电话报警叫巡逻车,抱怨半夜水声响个不停。然后他穿上浴袍,走回客厅坐在妻子对面,沉思地打量她。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她头也不抬地说,“你们状况如何? ”
  “很糟。”
  “我很难过。竟然有人能在市中心的公车上开枪打死九个人,真是太怪了。而警察只顾着进行荒谬透顶的扫荡。”
  “是的,”科尔贝里说,“是很怪。”
  “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三十六小时都没回家吗? ”
  “可能有吧。”
  她继续看书。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大概有十到十五分钟左右,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身上。
  “你干吗这样盯着我直看? ”她问道,仍旧没有抬起头,但声音中有一丝促狭。
  科尔贝里没有回答,她似乎更专心地看书了。黑发棕眼的她五官端正,眉毛浓密。她比科尔贝里小十四岁,才刚满二十九,他一向认为她非常漂亮。最后他说:
  “葛恩? ”
  自从科尔贝里回家之后她第一次正眼看他,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中有一抹毫不羞赧的风骚。
  “嗯? ”
  “站起来。”
  “好啊。”
  她在书页的右上角折了狗耳朵,把书合起来放在椅子扶手上。她站起来,双臂自然下垂,赤裸的脚分得开开的。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这样不太好。”
  “我吗? ”
  “不是。折狗耳朵不太好。”
  “那是我的书,”她说,“用我自己的钱买的。”
  “脱衣服。”他说。
  她伸手到颈部开始一颗颗慢慢地解开纽扣,一面继续凝视着他,一面拉开薄薄的棉家居服,让衣服滑落到地上。
  “转过身。”科尔贝里说。
  她转过去背对他。
  “你真美。”
  “谢谢你。我要一直这样站着吗? ”
  “不,面向我比较好。”
  “哦……”
  她转身回来,带着跟先前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你会倒立吗? ”
  “会,至少认识你以前会。那以后我就没理由倒立了。要试试看吗? ”
  “用不着麻烦了。”
  “你要的话我可以做。”
  她走到房间另一端,倒立起来,身体往上弓,腿靠在墙上,丝毫不费力气。
  科尔贝里沉思地望着她。
  “你要我保持这种姿势吗? ”她问。
  “不,没有必要。”
  “如果这让你高兴的话,我很乐意。人家说倒立久了会昏过去。当然如果我昏过去的话,你可以替我盖张毯子什么的。”
  “不用。下来吧。”
  她优雅地将脚放到地板上,直起身子,转头望着他。
  “要是我拍了你刚才那样的照片呢? ”他说,“你觉得怎样? ”
  “你说的那样是什么意思? 光身子? ”
  “对。”
  “倒立? ”
  “对,那是其中一种。”
  “你根本没相机。”
  “是没有,只是假设。”
  “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你他妈的爱怎么干都可以。两年以前我就告诉过你了。”
  他没有回答。她仍站在墙边。
  “你拿那些照片要干什么? ”
  “这正是问题所在。”
  她转过身朝他走来,然后说:
  “你介意我问一下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现在想跟我做爱,里面有张舒服的床;如果你不想走那么远,这张长毛地毯也是一流的,又厚又软,我自己织的。”
  “斯滕斯特伦的桌子抽屉里有一叠那种照片。”
  “在办公室? ”
  “对。”
  “谁的照片? ”
  “他的女友。”
  “奥萨? ”
  “对。”
  “那应该没什么大看头。”
  “我可不会这么说。”科尔贝里回道。
  她皱眉望着他。
  “问题是,为什么? ”
  “这很重要吗? ”
  “我不知道,我无法解释。”
  “或许他只是想看那些照片。”
  “马丁也是这么说。”
  “但是当然啦,回家再看个够是比较明智的做法。”
  “当然,马丁也不是一直都这么聪明。比方说,他很担心我们俩。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我们? 为什么? ”
  “我想是因为星期五晚上我一个人出去。”
  “他有老婆不是吗? ”
  “事情不太对劲,”科尔贝里说,“斯滕斯特伦和那些照片。”
  “为什么? 男人不就是这样嘛。她在照片里好看吗? ”
  “嗯。”
  “非常性感? ”
  “嗯。”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知道。”
  “但是我不会说出口。”
  “这我也知道。”
  “至于斯滕斯特伦,他可能只是想让他的朋友看看而已,炫耀一下。”
  “这说不通,他不是那种人。”
  “你为什么担心这个? ”
  “不知道。我猜大概是因为没有其他的线索吧。”
  “你把这当线索吗? 你觉得有人因为这些照片把斯滕斯特伦打死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干吗杀其他八个人? ”
  科尔贝里紧盯着她。
  “正是如此。这是个好问题。”
  她弯身轻吻他的前额。
  “我们上床去吧。”科尔贝里说。
  “好主意。我先给波荻弄点儿东西吃,只要三十秒——包装上的说明是这样的。我们床上见。要不就在地板或浴缸或你他妈爱在哪里就哪里。”
  “床上。谢了。”
  她走进厨房。科尔贝里站起来关掉落地灯。
  “伦纳特? ”
  “什么? ”
  “奥萨多大? ”
  “二十四。”
  “女人的性行为通常在二十九到三十二岁之间达到最高峰。
  金赛是这么说的。“
  “哦? 那男人呢? ”
  “十八岁。”
  他听见她在平底锅里热婴儿食品的声音。然后她叫道:
  “但是男人的个人差异性比较大。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安慰。”
  科尔贝里透过半开的厨房门望着妻子。她光着身子站在水槽旁边的整理台前,搅动平底锅里的东西。他的妻子是个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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