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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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怪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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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不常在家,宫内那么多美丽的女人,她们必须找些事情来消遣,打发寂寞的时光,
最普通的消遥,少不了有掷双陆,玩马吊、打牙牌等等有竞争性的兰闺清玩,当然少不了练
歌舞以博取主人赏识。
  绛宫的练功房右邻,就是练歌舞的宏丽大厅,中间的朱红舞池光滑如镜,堂上设了胡床
式的暖席观赏雅座,比鲁王府的内宫神气十倍。
  尤城主到底有多少妻妾?恐怕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数量,至少,丹元宫的宫主就是他的第
三妾,一个武功深不可测,而且美如天仙的三十岁风华绝代美女。
  争妍斗丽,场面必定精彩绝伦,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到了此地必定叹为观止。目眩神
移。
  今晚,舞厅的陈设和那些练舞的歌伎,就象是人间天上。
  外城戒备,内城虽然也戒备森严,但宫内依然歌舞升平,女誊们根本不当一回事。
  暖席上面,龙城主的几位娇妻爱妾,以及未出嫁的几个爱女,穿得花团锦簇,兴高采烈
欣赏二十余名美丽的歌伎,演练她们认为足以令男人销魂荡魄的绝舞。
  每一位歌伎,都是芳龄二十上下的美艳如花少女,穿的蝉纱衫裙裤状若透明,可以清楚
地看到里面的胸围子亵裤,举手投足充满青春欲念,美不胜收。
  在旁伺候的小侍女和仆妇,也一个个看得心潮激荡,眉梢眼角漾溢着春情。
  另一侧,有十二名美丽的女乐工,丝竹齐鸣,美妙的乐音旋律,掩住了其他的声息。
  谁也没留意厅中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狰狞如鬼怪的男人。
  暖席的最右首,是尤城主的两个十六七岁爱女,两人倚坐在绫罗绸垫堆成的有靠背胡床
上,注意力全放在那些做出各种淫荡妙态的歌伎身上,居然不知道靠背后面多了一个人。
  他是许彦方,蹲在床后只露出绘了花鬼脸的头部。
  他所穿的绸制夜行衣是双面的,一面是淡青带灰,一面外加奇异的褐与绿大斑纹。
  这时,青灰色的一面在外,象披风大氅或称斗蓬,裹住身子衣尾垂及地面,猛然站出
来,真会吓破胆小朋友的胆。
  一曲将尽,艳舞徐歇。
  位于最近的舞姬班头,按规矩得上前向主人致敬,猛抬头要向上走,便看到床靠背上方
的那只吓死人的怪头。不由花容变色,骇然张口结舌,想叫叫不出声音,惊恐的神情象见了
鬼。
  “咦!你怎么啦?”
  胡床上的一位中年美妇讶然问,她是尤城主的妻子罗氏,至于是不是元配,谁也不敢打
听,也没有人敢问。
  “这……”舞姬语不成声。
  “劈啪啪啪……”突然传出一阵鼓掌声。
  “好美妙的春情艳舞,好,真好……”喝采声也随即传来。
  所有的人,皆大惊失色。
  龙城主的两个爱女,刚要跳起来袭击,反应居然十分惊人,武功根基深厚。
  可是,许彦方比她们快得多,长身下压,制了上七坎下气海两处要穴,跳上了胡床。
  “不许妄动!”他舌绽春雷沉喝:“不然休怪在下不怜香惜玉。”
  胡床又长又大,可坐十几个人,相距最近的一位美娇娘可不在乎他的恐吓,右手一伸,
纤纤兰花指便到了他的胸口,潜劲先一刹那及体,胸口左右朋门,中间的鸠尾七次,四个要
穴同时被击中。
  他浑如未觉,一把反扣住美娇娘的手,左手托住了柔若无骨的软绵小手。
  “去你的!不知自爱。”他沉喝。
  美娇娘被抛掷而起,向下面三丈外的舞姬群中飞砸而下,惊叫声大作。
  片刻间,内城外城警钟声隐隐,负责安全的人,纷纷往绛宫赶。
  罗氏总算能沉得住气,喝住了慌乱的众女。
  两处厅口,涌入二十八名操刀握剑的女郎,两面列阵,片刻便四面合围。
  罗氏与其他九名有身份的姬妾,急急接过送来的刀剑,有刀剑在手,胆气大壮。
  许彦方大马金刀往胡床上一坐,将被制了穴道的两女施放在床脚前。
  “哪一位是尤夫人?”他象个一家之主:“咱们先谈谈,谈不拢再你刀我剑杀个痛快尚
未为晚。”
  “我就是。”罗氏镇定地说:“你是谁?”
  “先不要管我是谁。”他泰然自若,“我是来找龙城主的,岂知搜遍了绛宫每一个角
落、不见他的人影,委实令在下失望!”
  “你找拙夫……”
  “有事找他商量,他既然不在,而我又不甘心身人宝山空手出去,所以只好找你罗!”
  “该死的!你知道你的处境吗?”
  “哈哈!尤夫人,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来了,这可不是假的,没有三分颜色,我敢开
染房吗?”
  “你……”
  “最好坐下来平心静气谈谈,尤夫人,假使你冲动激忿,璇矶城将成为血海屠场,我这
人不嗜血,对杀人没有多少胃口,任何事只要能完满解决,尽可能少动刀枪,但如果己无转
襄余地,那只好破釜沉舟豁出去了,杀一个是杀,杀一千个也是杀,所以我一开杀戒,就没
有人能阻止我的,现在,你愿意谈吗?”
  “本城三十年来,从无外人进入。”罗氏愤怒地举剑厉呼:“本夫人没有什么好谈的,
只有你的血,才能洗清你今晚深入本宫的耻辱,上!毙了他!”
  二十余名女警卫呐喊一声,刀剑齐舞向上涌。
  一声长啸,他抓起两女的腰带,双臂一抡,八步风生,在两女的尖叫声中,他身形疾转
如轮,把两女的身躯,向涌来的刀剑迎击。
  所有的人变色而退,攻势无疾而终。
  “怎么,你们的刀剑一定不利。”他嘲弄地说,回到胡床将两女往脚下一丢,舒适惬意
地坐下了。
  “你……你这是算什么?”尤夫人尖叫:“你不是一个英雄人物……”
  “哈哈哈!责备得好。”他大笑:“可是,尤夫人,你搞清楚没有?”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有没有搞错?”
  “搞错什么?”
  “你们有多少人在向我送刀出剑?哈哈!你总不能要在下充英雄,而你自己却唆使一大
堆爪牙来杀我吧?尊夫尤城主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你无权要求在下硬充英雄,对不对?”
  “胡说!拙夫英雄一世,威震宇内……”
  “哈哈哈……”
  “你笑什么?”
  “笑你说这些欺世盗名的话,居然脸都不红大言不惭,尊夫如果是英雄,他用得着豢养
这么多爪牙助威?璇矶城修建成金城汤池,是用来保护英雄的?尤夫人,不要再说那些自欺
欺人的话好不好?赶快把在下的事了断岂不皆大欢喜?”
  “你……”
  “既然你不准备谈,而尊夫又不在,可知你没有谈的诚意,在下只好按自己的方式办事
了。”
  “你想怎样?”
  “把贵城化为瓦砾场,让尤城主带人在江湖和在下玩命。”他脸色一沉,长身而起:
“在下已经看过贵城的形势,绝大多数地方都可以焚烧,地底九宫的大部份设备,都禁不起
火攻,贵城唯一的缺点是水源不足,而防火的设备却又不够,毁了贵城,尤城主便不得不站
在明处,与在下公平地玩命,没有安全的庇护所让他躲藏了。为了找他,在下侦察了半载之
久,始终不知道他何时离城,因此不得不冒险进城来和他了断。”
  一座暗门无声地开启,鬼魂似地飘出两个黑纱蒙面仅露双目,黑衫黑裙又宽又长的女
人,无声无息地飘至尤夫人友右,由左面的女人在尤夫人耳畔耳语片刻。
  “你说了半天大话。”尤夫人冷静地说:“本夫人要看看你是否够谈的份量,阁下,先
亮名号。”
  “我说过,不要问在下是谁。”
  他脸上神情如继,暗中打量这两个露了一手轻功绝学凌空虚步的神秘黑衣女人,油然兴
起戒心。
  从两个女人露在外面的双眼中,他知道年岁不会太轻,否则不可能练成这种须下半甲子
苦功,方克有成的绝顶轻功绝技。
  可是,那黑亮的宫装高髻,却不象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头发,除非经过漂染。
  “你不敢亮名号?”
  “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无所谓敢与不敢,其实,亮名号对在下大大的有利,可说一夕
之间,名动天下四海轰转,三十年来毕竟没有任何一个高手名宿,曾经在进现城进出过。”
  “这两位是本宫的护宫左右双星主。”尤夫人向黑衣裙女人伸手虚引:“你阁下神不知
鬼不觉浸入本宫中枢,两星主护宫失职,不会放过你,你过得了她们那一关,才有与本夫人
谈的份量。”
  “哈哈!本来,我来了,应该由我选择谈的对手,居能还有人指我不够份量,好。”他
解了两女的穴道推至一旁,将剑挪至趁手处:“反正那一关我都要过,早些过也好早些安
心……来得好!”
  他释放了两女,立即让这些娘子军士气大振。
  那位右星主迫不急待地拔剑出鞘,银牙紧咬杏眼圆睁,毫不迟疑地冲上发剑抢攻,一招
射星逸虹攻上盘,速度骇人听闻。
  但见剑虹倏然出鞘,锋尖便已迫体,真象电光一闪,无铸的剑气排山倒海似的涌到。
  谁也没看清他的剑是如何出鞘的,按理他绝不可能在对方的剑入体之前,能有拨剑的任
何机会。
  右星主本来就不打算让他拔剑封架,志在必得要出其不意贯穿他的胸膛,名家抢攻招发
必中,他甚至连闪避的机会也没有。
  可是,他不但剑能及时出鞘,而且神乎其神地搭住右星主的剑,对方的剑气突然无声逸
散,劲道也倏然消失,剑身走偏自暴空门。
  他的剑尖,点在右星主的右腮下。
  “丢剑,你差得太远了。”他泰然地说。
  所有的人,皆大吃一惊。
  右星主象是僵死了,更象是突然中风,剑被搭偏在他的右外侧,如果存心挤命的话,可
以拚命冒险反挥砍他的右背肋,挤个同归于尽。
  当然,他的剑尖必定先一刹那贯人右星主的颈喉。
  “妖术!”刚拔剑出稍,还来不及冲上联手的左星主,花容失色骇然惊叫,想冲上抢救
却又不敢。
  右星主象是麻木了,剑抓得死紧不愿丢弃,眼中惊怖的光芒中,有悲愤的神清流露,输
得极不甘心,也象是震惊得失去反应力了。
  噗一声响,他一脚挑在右星主的右章门穴上。
  右星主剑脱手,人也向后急倒。
  “你,上!”他的剑尖,转而指向左星主。
  左星主银牙一挫,徐徐逼进,剑尖升至待发位置,星目死盯着他,要看准了再发剑,定
力够的人是不畏妖术的,寓快于慢妖术便无所施其技。
  糟了,他反而抢制机先出招攻击,但见剑光一闪,便已排空直人射向右肋。
  左星主意动神动,振剑急封。
  剑挥动的空间幅度不足三寸,右肘便被他的剑所拍中,假使用的是剑锋,左星主的右手
算是完了。
  “哎呀……”
  左星主惊叫,被拍得向左震出三步外,剑脱手抛出三丈,摔落在舞池中响声震耳。
  这瞬间,可看到的三座宫门,已被一群娘子军所封锁,先前包围他的二十余名女郎,不
约而同挥刀舞剑重新合围,呐喊着奋勇抢攻,没有两女做人质,这些娘子军不再投鼠忌器,
争先恐后抢进。
  他一声狂笑,左手飞出一根小指粗的蛟筋索,全长八尺,手一伸更可远及丈外,黑夜
中,这种半透明的索不易看清,在下盘挥动有如灵蛇。
  索本来是软的,但在他手中使出,却坚韧无比,弹力空前强劲。
  砰砰匐匐一阵暴响,近身抢攻的九个女郎,摔翻了一地,跌得晕头转向,尖叫声雷动。
  人影贯围而出,猛扑十条名女人保护中的尤夫人。
  “铮铮……”一阵刺耳剑鸣传出,火星飞溅,六个出剑掩护尤夫人的女人,全被震得向
两侧飘。
  尤夫人骇然退却,心早已寒。
  “夫人快由秘道退……”
  左星主拾回剑冲到急叫,一剑急截他的双足。
  他的身法怪得不可思议,上身向前一倾,双足已侧旋而起,侧滚翻而进,同时一脚将左
星主扫飞出两丈外,眨眼间便到了尤夫人身后,快极。
  尤夫人的武功相当惊人,及时自救招发回龙引凤。
  转身反击势若奔电,按理即使无功,也可将他的身形阻在威力圈外。
  一招落空,脖子突然被蛟筋索勒住了。
  “谁敢再撒野?”他沉声大喝:“在下就勒断你们城主夫人的脖子。”
  尤夫人心胆俱寒,其他的人悚然后退。
  “如果你们这些人能唬住我,我怎敢深入贯城中枢和你们玩命?”他收回索,拍落尤夫
人的剑:“现在,我够谈的份量吗?”
  “你……”
  尤夫人仍感到心头发冷。
  “你最好叫你的人退远些。”他冷冷地说:“刚才我手下留情,不然,舞池里最少有二
十具尸体。”
  “你要谈什么?”
  尤夫人强作镇定地问。
  “三件需要答覆的事,也可以说是……”
  “本夫人没有答覆的必要。”
  “尤夫人,不把话听完便抢着表示意见,如果不是太过份了,那就是太过愚笨。”他不
客气地说:“请注意,尤夫人,你最好要有耐心,你应该明白。就算你人多,能把我粉身碎
骨,但所付出的代价,将会空前惨重,至少死得最快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请不要让我失去耐
性,对双方都有好处。”
  尤夫人心中明白,目下的情势是他所控制了。
  “你说吧。”尤夫人不得不忍耐:“那三件事?本夫人不一定会答覆你。“
  “我会有耐心地等候答覆。”他淡淡一笑,在上百女人的重重围困下,他的神色依然从
容:“可以说,是三件要求其一,贵城有十路统领……”
  “胡说!”
  尤夫人老毛病又来了,不顾将话听完,这是那些权威性领导人物的通病。
  “先木必急于否认。”他冷笑:“在下如果不深入了解,就不会深入虎穴孤注一掷。天
下间知道贵城底细的人不多,但却不能说没有,任何事牵涉到两个人,就不能算是绝对的秘
密,庚字号统领,今年正月里,是不是带了手下的煞神,在山东运河大埠济宁州活动?”
  “这……本夫人怎么知道?哼!”
  “绛宫中枢,保有贵城里外活动的档案,要说夫人不知,无人能信,哼!在下一定要肯
定的答覆。”
  一位宫女装的中年美妇,走近尤夫人身侧,附耳说了一些语音几不可闻的悄悄话。
  “好,我答覆你,确有其事。”尤夫人大声说。
  “这证实了在下的消息正确无误,谢谢。其二,从腊月至正月,两月期间,济宁州七家
大户被劫,失踪七人,死伤二十六,都是贵城庚字号统领所为了?”
  “本夫人拒绝答覆。”尤夫人暴怒地叫:“你这是无凭无据,空口说白话的无理指
控。”
  “好,你有理由拒绝。其三,济宁州行三大武林世家,在江湖颇有声望,其中的刘家流
云剑客刘安邦全家金银财宝一空,与他的妹妹刘玉蝉同时失踪,是被庚子号统领掠走的,有
人在州南的芦湾,亲见他俩被责城的黑衣煞神押上船的。”
  “你带了证人来?”尤夫人冷笑问。
  “不需要带来,尤夫人,把流云剑客兄妹,交给在下带走,在下欠贵城一份情,不然,
咱们只有放手各干各的,强存弱亡,生死各安天命。”
  “阁下,流云剑客还不配在江湖叫字号,本城用得着在他身上费工夫?你太抬举他
了。”’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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