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不应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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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不应有恨-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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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鹤龄问:“你我二人直接去找两个小家伙?”

    归庄想了想:“对那书法是一颇有英气的女子写的,我是信的。但是那词,你确信没有见过吗?”

    朱鹤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肯定没见过的。我虽然也时常作词,但专研的,还是李杜二人的诗。对于其他词作,并不了解。”

    世间生僻的诗词无数,更有不少遗失,没见过,真不一定是原创。谁知道是不是沧海遗珠呢?

    “那这样,你把这词作给我,我带回家让家父品鉴一下,确定其不是代笔。至于你,这词肯定已经记下,不妨先去找几个博闻强识的,看看有没有人见过。顺便把那两个小子叫上,我们下午,嗯,未时末把,就在书院门口汇合。如果两边都没有新发现,我们就带着两个小子,去潘家把事情说清楚吧。”

    朱鹤龄点点头:“令尊假庵公的眼力,堪称火眼金睛,是真是假,必然瞒不过他老人家。而且见到这样好的书法,说不得还要赞你几句有好东西记得孝敬父亲。”

    归庄的父亲归昌世,号假庵,诗,书,画,篆刻,四绝。虽然这四项里面,越往后的他越擅长,书法于他个人而言只是第三强项,但篆刻家的眼力,格外惊人,在鉴赏的领域,可以说是另一绝了。

    对于归庄说他已经把词记下来的判断,朱鹤龄自然默认了,这么多年他遇到的人里面,比他记忆力好的他只见过一个半。

    一个是潘柽章,那怪物天赋异禀,过目成诵比他还快。

    那半个是顾绛。顾绛从单纯的记忆力的角度讲,也就是一般的聪明人水平,与他们两个这种过目级的比不了。比记得快,朱鹤龄自问超过他不要太多。但架不住人家顾绛勤奋加博学,大概是那种遇到书就看,看了就一定要看到记住的程度。这就让人比不了了,你记住的学问人家都记住了,人家记住的,有不少你都没见过,你凭什么说自己比人家记忆力好?

    朱鹤龄本以为顾绛记住的学问那么多,应该也是他这种过目级的天才,哪知道有一次见到顾绛连数日前刚见过的同窗都认不得,细问之下才知道,人家记书靠的是方法和熟练。

    朱鹤龄自认只服顾绛一半,但这一半却是比那一个还要更服的。

    要找博闻强识的,去找顾绛就绝不会错了。另外还要先带上潘柽章,让他确认一下这词不是周道登亡故前作的,没有对外发表。

    潘柽章和吴炎这一上午也没闲着。

    昨日那个点头哈腰跑得快,看起来是被花雪吓惨了。

    潘吴二人虽小,但智力不凡,知道那个家伙肯定是知道花雪的。

    为了知己知彼,两个人一早便去找了那人。

    那人昨晚被花雪吓得半死,但想想应该没有什么后账值得人家翻的,也就没有跑路,回家之后定了定心神,就休息了。

    结果半夜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四肢更是抽筋一般,想惨叫却提不起气,几乎是无声的哀嚎了近一刻钟,阵痛才停止。

    之后检查了一下周身,却完全看不出问题。

    他又不是傻的,傍晚刚得罪花雪,晚上就这样,说不是他动的手脚,谁信啊?

    如果花雪在这,会告诉他,当面那叫惩前,现在这是毖后。

    刚想去求饶,又想起花雪吩咐的名号的问题,总算明白人家这是怕他不出力了。今天一早就想出门去把事情办了。结果出门就被潘吴二人给堵了。

    “两位少爷找小的何事?小的没有出卖两位少爷啊?”

    “我只问你,昨天那人是谁?看你本来不认识,后来认出他了。”

    提起的心顿时放下,这没什么不能说的:“那小煞……那小先生姓花名雪,就住在桃花坞里桃花庵。”

    潘吴二人一愣,这家伙还会背诗?随即明白他说的只是地名。

    接下来的故事便是,花雪三年前把因他年幼欺上门去的几个街头组织的人一顿收拾。一个人单挑了一条街,从街尾打到街头,生生把几个领头的收拾的哭爹喊娘。至于后来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不敢报复,就不是这家伙知道的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才女无辜遭七弃() 
    儒家六艺有射御,潘吴二人也是有武艺在身的。

    要不然花雪随手一击,他们也站不稳。

    倒不是说他们就一定比那几个护卫厉害,毕竟在年龄上太吃亏,但因为他们俩儿自己有内力的缘故,对于花雪蕴含内力的攻击,抵抗力高一些罢了。

    只是他们俩虽然也算是天才,甚至潘柽章单从记忆力的角度已经算是神童了,但二人的天赋不在武艺上。再加上年龄的限制,武艺也至多是一人敌,两人敌。硬要充十人敌,需要限定对方比他们还小一些,而且没练过武艺。

    可是看花雪那个样子,三年前,比如今的潘柽章还小吧?十人敌竟已不在话下了吗?

    至于百人敌,一条街满打满算站百人倒是也不是不行,但是摆不开阵势的话,就纯粹是添油或者耗人家体力了,从数据上讲,不具有说服力。

    “他只是有些武力吗?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为何可以出入府衙无忌?”

    “这,这些小的也不知道啊!”

    潘吴二人想想也是,便也没难为那人,回居所等消息去了。

    朱鹤龄过来之时,二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赶紧出门迎接。

    朱鹤龄也不跟二人客套,直接就把花雪的说法给二人转述了。也把自己和归庄的判断说了,自然也没拉下那首词。

    潘吴二人够聪明好学,年龄虽小,蒙学却都已经通了,诗词也读过不少,基本的鉴赏能力都有。听了柳如是的词,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两人昨天要去找麻烦的,竟然是这样的才女吗?

    朱鹤龄问潘柽章这是否是周道登遗作。

    潘柽章摇摇头,周家的书他早就翻光了,连夹缝里的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这首词。

    朱鹤龄本也不报希望,周道登又不是温庭筠,而这词分明是个女性口吻写的。自古杨柳不分家,那杨爱写咏柳的词,理所应当,真是毫无违和感。

    朱鹤龄便又领着两个小子回了府学。找了几个以博闻强识著称的同窗询问之后,答案自然都是没见过。三人最后的希望便落在了顾绛身上。

    顾绛也是回忆了好一会儿,才道:“确实没有。词毕竟是宋以后兴起的,距今并不久远,散逸的佳作也不多。我回忆了一些散逸的词的描述,也没有与之相仿的。你们也知道,金明池是秦观始调,后人调此词牌的本就不多。基本可以确定是今人所作的了。而当世名家,即便钱牧斋也未必有此能为。如果真像那花公子说的那样,这位杨姑娘真是天纵之才啊!”

    朱鹤龄点点头:“虽然周老夫人相当于眼见为实,但她老人家应该也不会强闯入别人房间,那周老大人和这杨爱在屋内究竟是做什么,想来也只是猜测。反倒这花公子,虽是耳听为虚,但这杨姑娘若真有这等才华,授课之事,想来不虚。”

    “想来是周老大人见那杨姑娘天资聪颖,起了爱才之心。只是那杨姑娘身份毕竟有碍,这才以侍妾之名收之。本想着以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庇护这个女弟子成长足矣。奈何天不假年,没能看到关门弟子成才,反倒阴差阳错,因为误会败坏了二人名誉。”

    结论有了,潘柽章此时倒是没有心情听二人分析了,事已至此,关键是怎么解决啊。

    “长孺兄,你说那花雪威胁我潘家,最后甚至搬出了锦衣卫?可我和赤溟今天去问过,那花雪只是一个孤儿,武夫。从小到大都在桃花坞长大,跟锦衣卫如何也扯不上关系啊?”

    朱鹤龄也不解:“照你说的那样,他如何能够出入府衙无忌?”

    顾绛在一旁猜测道:“门客?你们说他武艺惊人,如今世道不太平,是否是知府大人请他护卫?”

    “倒是有可能。又或者他投了锦衣卫,奉命协助知府大人做什么事情?”

    顾绛又猜到:“你们说他是孤儿,那他有没有可能是流落民间的皇室血脉,被锦衣卫发现了?”

    随即又摇头否定刚刚的猜测:“应该不对。否则不会还留在苏州,至少也接回金陵了。”

    几人这样猜测也每个结果,吴炎对潘柽章耳语几句,潘柽章眼前一亮,冲顾绛躬身行了个大礼:“忠清兄,柽章有一事相求。”

    顾绛一想就明白了:“你是想让我说动妹夫帮你抵挡那花雪是吧?我可以去找他。但先说好,如果是那花雪本人以武力为难你家,我那妹夫必会出手。但是如果有府衙人马,乃至真的牵扯了锦衣卫……”

    顾绛的妹夫徐开法,为人刚正,嫉恶如仇,又有一身好武艺在身,平日里仗义疏财,扶危济困,里中义之,称之为“昆山大侠”,不仅在昆山一呼百应,在周边地区也有一定影响。

    不等顾绛说完,潘柽章正色道:“若是官府出面,我们潘家又不造反,肯定服软,到时候定不会让徐大侠为难。”

    顾绛应了下来,就回昆山找自家妹夫去了,与众人约定明日到吴江潘家见面。

    另一边归庄回了家,将书法呈给家中老爷子观看。

    归昌世向那书法看去,开口便是赞道:“此女好豪迈的书法!”

    归庄这便明了了,这字是女子写的无疑。他对自家老爷子的眼力是毫不怀疑的,即便《水浒传》中圣手书生萧让和玉臂匠金大坚亲自出马伪造,他相信也绝瞒不过自家父亲法眼。他说是女子写的,便肯定是女子写的。

    归昌世见儿子神情有些恍惚,问道:“你这是看上谁家的才女了?我归家虽不算望族,但也是名门,当不会辱没对方,何必做小儿女态?”

    归庄先是一愣,才明白父亲误会了,当即便把事情和归昌世大致说了。

    归昌世这才注意到手中书法的具体内容,看罢对归庄道:“这等才华,何须狐媚惑主?要是武则天在位,妥妥又一个上官婉儿。周老大人不愧是做过上书房总师傅的,教弟子的本事非同凡响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藩王有意御八极() 
    苏州城因为花雪对“小煞星”的外号不满意而鸡飞狗跳的时候,京城,也是同样暗流汹涌。

    骆养性府上,前来送药的无论官商,络绎不绝。骆养性也不缺银子,一律市价照付。虽然如此,当然还是占了相当大的便宜:这些珍稀药材,从来都是有价无市的,所谓市价,呵呵。

    这次占便宜,占得有理有据,一片公心,骆养性简直乐开了花。要不是还要做出一副崇祯可能病重的假象,他估计自己的笑声能够传遍京城。

    只不过很快他的好心情就没了,京城越来越乱了。

    当街行凶的还没有,但是私底下频频串联不说,竟然还有一伙人不断制造混乱。

    既不杀人,也不放火,先是大半夜一阵锣响,吵得四邻不安,等人开门看时,人早跑了,根本找不到是谁干的。等人们回家之后,便又蹦出来再来一次。

    这也不是不能防,只是人手本就紧缺,便只好组织乡邻轮流值夜。不过因为先前一夜的闹腾,倒是小半个京城的人第二天无精打采的。

    白天的时候众目睽睽,当街动手不容易逃脱,便专找那僻静的小巷,做好翻墙逃跑的准备,尖声细气喊一声救命,不待人来便翻墙走了。

    等路人聚过来或打抱不平,或看热闹的时候,自然又是一场空。

    一天下来,基本上每个人都听过两三次类似这种莫名奇妙的呼救声,从最初会跑去看,到最后习以为常,完全不在意,甚至引为笑谈。

    负责维护京城治安的,无论是五城兵马司,还是锦衣卫,对此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每个小巷站一个人吧?见只是恶作剧,又抓不到人,想想是白天,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便也没当回事。

    这些自然便是京城地痞被宁完我收买做出来的。他也知道这些人大事不会帮他,便雇佣他们专门干这种既能制造混乱,又不担大责任的事情,还特意帮他们策划了该如何逃脱。因为他要求每个雇佣的头目都找的是自己心腹以防告密,又要求每个人只出手一次,再加上这些人本就是街面上常混的地头蛇,所以这一夜一天下来,居然没有一个人被抓住马脚。

    第二个夜里倒是安稳,虽然轮值的那些人各自少睡了一个时辰,不过这影响就微乎其微了。就在人们以为这事情要过去的时候,第二天白天的事情让他们上了一课,包括昨天还为没有人当街行凶而庆幸的骆养性。

    在昨天虚惊几场的偏僻小巷里,寻仇、抢劫,乃至更严重的治安事件,频频发生。然而尽管受害者在被堵住嘴以前大声呼救,但是没有任何行人过来查看。谁都不傻,昨天被骗了好几次了,谁还上当?

    这一天的所有案件,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怕别人想不到,宁完我让心腹去做了个示范以外,都已经跟宁完我没有关系了。

    全都是一些平日里就有打算去做,但是或者没有胆量,或者想不到逃脱责任的办法,而没有实施的人,被昨天的一系列“狼来了”给教会了。

    这一天下来,像是被人套了麻袋打了这种事情,已经不在官府的受理范围了,十两银子以下的劫案,也只是报个备就放在那里了。不说那十几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子,光是命案,就已经接近两位数了。

    然而对于宁完我的计划来说,这些都只是明面上牵扯锦衣卫精力的办法,只要兵马大举入城维持治安,这乱象立马就会被遏止。那些案件,连带那些引导混乱的混混,只要给足够人手的时间,也能顺藤摸瓜全部抓捕。只是在这个崇祯不在的时候,谁敢随意调动兵马?又哪有人手和时间让他们从容破案?只能让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继续焦头烂额了。

    宁完我计划里真正对大明伤筋动骨的手段,一直是要走上层路线的。他标定的目标除了周皇后的父亲周奎以外,还有身在洛阳的福王朱常洵。

    崇祯的兄弟姐妹其实不少,但除了天启和他自己,其余的兄弟全部早夭,所以他这一代,是没有正统的皇弟可以兄死弟及的。

    但是他们那个只做了一个月皇帝的父亲泰昌,却有四个弟弟健健康康的活着,分别是洛阳的福王朱常洵,汉中的瑞王朱常浩,荆州的惠王朱常润,衡州的桂王朱常灜。更别说其他一些万历的侄子,尚在的更不在少数。这些人,都是朱元璋和朱棣的子孙,又有哪一个不想登基为帝,掌御八极?

    当年万历年间,为了究竟谁应该继承皇位,国本之争可是进行了十五年之久。光首辅就逼退了四个,部级官员因此下台的上了双,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达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充军。

    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那些被牵连的官员们的子孙也都成长起来了,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谁还心向旧主,阴谋报复,又有谁知道?

    按照宁完我等人在出发前就定下的基本策略,除掉崇祯以后,自然是要让太子朱慈烺顺利登基的。这个时候,主少国疑,作为除了崇祯这些未成年子嗣以外,对于皇位最为正统的继承人,福王朱常洵自然就有的是借口爆发新一次的“靖难之役”。

    而宁完我一直试图谋划的,周奎暗算崇祯事件,便是再合适不过的借口了。这借口一出,便是“诸李伐武”的旧事再现,再找个类似骆宾王的才子,写个《代李敬业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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