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刀出之时,他的手臂同时折断,然后自己整个人,会再一次沉入到湖底。
武道真意!这个家伙,竟然是已掌握了武道真意?他的这个妹夫,难道真是个变态?
明明年纪都比他还小五岁,居然就能身登天位,武道亦登峰造极——
“亲戚之间,动刀动枪怕是不太好吧?且即便拔刀了,你也不是本公对手。”
嬴冲坏坏的笑,目里略含期待之色:“二舅哥,其实人蠢无所谓,可没有自知之明,那可是万万要不得的。”
叶凌武呼吸起伏了片刻,目中就又再次现出了血色:“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骂我蠢!我跟你拼了!”
话音落时,叶凌武就果然悍然拔刀,瞬时一道寒芒闪现于天地。然而这口长刀才出半截,就又被嬴冲重新拍回入刀鞘,接着又是一记重拳,猛然轰在了叶凌武的脸上。使叶凌武的身躯,再次似炮弹般的砸飞,重重的撞落于身后的虚空墙上,随后他整个人,无力的滑落了下去。
嬴冲则是不怒反笑,心想这一拳才是真正舒爽了。之前都得控着力量,免得真打伤了他们两个。只有刚才那一击,才是真正的拳头到肉!
虽说事后凌雪多半会不依抱怨,可这家伙动刀了哦,不但动刀,居然还使用催发元气的秘法。
总之最后惹夫人她生气的,绝不会是他。
这一拳之后,那叶凌武就已彻底晕了过去,看来一时半刻已醒不来。
嬴冲微微摇头,一边心想这二舅哥未免太不经打,一边斜目看向了叶凌德。却只见后者嘴流白沫,双眼翻白,竟同样是昏迷了过去。
也晕了?
嬴冲不禁一阵错愕,他记得刚才,自己没用多少力气?而旋即就已明白过来。这家伙应是在装晕。
明白之后,嬴冲就不禁忍俊不已,‘噗嗤’一笑,心想这个四舅哥倒还有趣,识得时务。
听得嬴冲的笑声,叶凌武的脸,顿时不易察觉的红了红,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不过他却又心知,此时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醒来。
他不想白白挨打,明知自己既不是这家伙对手,又非是死敌,何必定要爬起来与之拼死拼活?这个妹夫,他就是想打人吧?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二来则是丢人,想着自己与兄长自信满满,以为过来后可以揍嬴冲一顿,结果却反被妹夫给凌虐了,使他无颜去面对这一幕。
※※※※
当嬴冲提着‘昏迷’中的叶凌武与叶凌德两人,从‘魔天镜’虚空里面出来的时候,裴修元又吃了一惊。
只因嬴冲并非是从正常的途径出来,而是在镜中世界身影虚化,然后须臾间就突破了‘魔天镜’的封印,来到了镜外世界。
——那应该是一种道术无疑,尽管裴修元,还辨认不出那到底是何种类。
也就是说,这‘魔天镜’其实根本就困之不住。而这位安国公大人,也很可能是道武双修!且道法上的修为,很是不弱!
嬴月儿则很热心的,检查着自己两个舅舅的状况。发现四舅舅叶凌德倒没什么,可二舅叶凌武却已是鼻青脸肿,浑身是伤。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抱怨,嬴冲就出言堵住了她的嘴:“这家伙,他居然敢对我拔刀。这次回去,我定要跟夫人及叶老郡王好好说说不可。至亲间动刀动枪,像什么话?”
他是准备恶人先告状,让叶老郡王与叶凌雪无话可说。
嬴月儿顿时无言,只能为二舅叶凌武默哀片刻。心想以她听说的,母亲大人生前的性格,这次必定会让二舅好看不可。
二舅他肯定不知,父亲大人最厉害的其实就是那张嘴皮。每每把人挑拨到怒火攻心,失控动手,然后就正落他的下怀。
随手将叶家兄弟丢在了亭内一角,之后嬴冲的视线,就又扫向了那湖中的青年道士。略觉讶异之后,就又剑眉一扬:“你是裴修元,白云观的小道长?”
在此之前,嬴冲就探过叶凌武与叶凌德的底,知晓二人的一切详尽生平。得以知晓裴修元这人,与他两个舅兄交好,却没想到裴修元会从白云观里拿出了魔天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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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第257章 你这蠢货(第三更)()
“正是在下!小道修元见过姨父。 ”
裴修元声音恭敬的答着,他担心自己,也落到他两个同伙一样的下场,所以‘姨父’二字喊的很甜。
且任何一位年纪十五,就已是堂堂中天境的存在,都足以使人尊敬有加了。
“姨父啊?”
嬴冲心神有些恍惚,心想自己如今也是长辈了。淡淡一笑,他的杀意稍淡了几分:“裴家的人,今日是要为你叔叔报仇?”
裴修元听了后就觉心中微苦,自己又得解释一次:“并非如此,小道与三叔关系不佳,并无为其出头之意。修元此来,只是应两位叔叔之邀。”
“是么?”
嬴冲想了想之前看过的,关于这裴修元的资料。据说其人因出身之故,在裴家差点被废掉。是因叶氏兄弟路见不平,为他出头,才得以在裴家安然活到七岁。这一年偶遇道缘拜入白云冠门下,之后一飞冲天,年仅十七便成就了九阶玄修,距离天位只一步之遥。
这家伙与裴氏一族并不亲近,与那裴德诏之间,想必也没什么关系。
既然不是为裴德诏而来,那也就无需太计较了。于是嬴冲又把目光,转向了年轻道士手里的青蓝色宝镜,兴致盎然的问:“这就是魔天镜?”
“正是!”
裴修元神情更苦,本是欲假装看不到嬴冲的好奇眼神。可随即当听得那蒙面少女一声冷哼之后,就知躲不过了。只能又恭恭敬敬,将这面宝镜送到了嬴冲的面前。
嬴冲把玩了片刻,就随手将这镜,丢给了远处也同样见猎心喜中的云真子,而后笑了起来:“有些意思!不过这宝贝,是你从白云观里偷出来的吧?可曾告知尊长?”
这面镜子,他其实看不太懂。可能凌雪她见了之后,才能尽窥其中玄奥。
“还请国公人海涵!”
裴修元面色尴尬,这事他的确没跟长辈提起。与叶家兄弟合伙跑过来打人,哪来敢跟师长说?
“海涵?是莫要告诉你家尊长的意思?可无论怎样,这件事你总需给我一个交代——”
嬴冲正说着话,就忽的心有感应,看向了门外。而仅仅下一刻,他麾下的一位侍卫就走入了进来,为外面的客人通禀:“国公大人,河道总督百里长息求见!”
“百里长息?是他?”
嬴冲微一挑眉,眼现讶色,自己今日可并未邀请过这位。
不远处的裴修元闻言,亦觉诧异。河道总督百里长息?他因随师尊修道之故,消息有些闭塞,可也听说过最近百里家,正与安国府斗得正欢。双方之间弹章不绝,互相撕咬。
据说如今安国府已居下风,安国府的好几位门人都被百里家弹劾下狱,正在问审,距离罢官不远了。
百里长息身为河道总督,百里家的家主,为何要在这时候见嬴冲?
“这位居然入京了?”
嬴冲则是冷笑,北方大水在即,这位河道总督不想着加固沿河堤岸,尽力化解灾情,反倒是置阳江两岸千万之民于不顾,悄无声息的入京了。
略略思忖,他就已有了决断:“请他进来吧,见见无妨——”
随即又觉不妥,嬴冲扫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的两个舅哥,还有裴修元:“云真子,他们先交给你了,都扔到柴房里去。”
云真子心想这‘怡安园’里面,哪来的柴房?不过无所谓,只需丟开到远些的角落里就可。
当下他一个意念,瞬时就有一根细绳从他袖中穿出。似如活蛇,将裴修元的身躯瞬间缠住,然后又将他与叶氏两兄弟捆在了一块。
这使裴修元心中微紧,他一直小瞧了这个不声不响的道士。认为这天位玄修,对自己并无威胁。
可这时在他身躯被捆之后才知,这位居然也有着价值百万金的灵宝,且已性命兼修。刚才此人要想对自己下手,那‘魔天镜’也同样拦之不住。
捆仙绳有浮空之能,就这么提着三人跟随云真子走。只是云真子也懒得为他们废什么脑筋,直接将他们甩在了距离小湖三百丈外的一间雅室内,就又掉头折返。
这个距离,已经足可使这三人,听不到他们说话了。有捆仙绳在,云真子也不愁他们会逃离。
而此刻在那湖心小亭内,嬴冲也立起了身走出亭外。只见远处一位紫袍中年正大步行来,隔着二十步外,这位就已遥遥一礼:“下官河道总督百里长息,见过国公大人!”
嬴冲唇角微挑,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回礼:“河台大人你何需如此多礼?我嬴冲是晚辈,当不起的!”
※※※※
那雅间之内,当云真子走远之后,叶凌武就猛然起身,朝着叶凌德的头顶上猛地一拍,破口大骂:“你这猪脑袋!你在咸阳城里十几天,就打听出这些?他哪里废物了?哪里短命了?妹夫他要是废物,我们两个算什么?笨蛋?白痴?”
叶凌德脑袋一阵懵懂,然后就醒悟过来:“原本二哥你也在装晕?”
“不装晕还能怎样?难道要被他一直揍下去?他就只冲着我来。”
叶凌武一想起刚才的事情,就觉气恨。可能是因他身入天位,更耐打些,又是首先动手,所以嬴冲更多的时候,是在针对他。反而是叶凌德,并没吃什么苦头。
心中不甘,叶凌武干脆舞起拳头,劈头盖脸的朝叶凌德打了过去:“都是你这混账!混账!他刚才说妹妹都已提醒过了,你偏是脑袋里进水,要与妹夫他过不去。”
此时三人,虽是被捆仙绳制住,不能动用内元道力。可叶凌武的肉身之力还在,也一样是力道十足,拳风刚猛。
而叶凌德被揍了几拳后,就也勃然大怒:“别人都这么说,我怎知道?且妹夫他那死鬼样子,谁能看得出他已是中天位?你叶凌武能够想到?”
结果叶凌武的拳头非但没停下来,反而更沉重数分。这使叶凌德更难隐忍,突兀地一拳挥出:“我早说不要去找妹夫麻烦,是你叶凌武说一定得揍他一顿不可!也是你亲自去找的修元,现在又怪我?”
这一拳他用尽十二分力气,又是突然爆发,使叶凌武淬不及防,被直接轰中了眼眶。只是须臾,叶凌武的另一只眼睛,就也青肿了起来。
叶凌武怒火攻心,当下也不再留力,同样重重的一拳。锤在了叶凌德的脸上:“要不是你说妹夫他是无赖混账,是你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又怎么会想打他?”
叶凌德胸中郁闷无比,口里狂吼出声:“那家伙是真的无赖!也确实是混账!他修为高些,难道就不能算是混蛋了?”
他二人修为虽是相差了一境,可叶凌武初入天位,境界不稳,被捆仙绳限住了内元后,也没比弟弟叶凌德强上多少。二人斗起来,竟是旗鼓相当之局,只是都没什么章法,只拳拳到肉的互相轰击泄愤,不闪不避,力道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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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第258章 一言不合()
裴修元在旁看着这两人‘乒乒乓乓’的互殴,只能是沉默以对。 眼见着两人的脸,都渐渐肿得似猪头似的,更是不忍卒睹,
心想嬴冲都没把你们两人怎么样,结果你二人自己把自己给揍到不成人形。
感觉这两位的智商堪忧,裴修元摇了摇头,实在懒得理会。他转而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灵光隐蕴的玉符,随即又手掐印决,从符内导引出一丝丝的道家元力。
这是白云观特有一门的秘术,能够将自身的道力,事先封存在这玉符中。只是储存的数量有些,以他现在的修为,也没法将这门秘术推演到极致。故而这张玉符里的道力,并无法使他从这捆仙绳的困锁下脱身。
不过凭此物逃脱虽行通,却足可供裴修元施展出好几个六七阶道法。
只见虚空中灵光一闪,现出一个圆镜形状,内中有几个水汽凝结的人形虚影。
之后随着那水汽越聚越多,这些虚影就越来越显凝实。仔细看去,赫然正是那湖心小亭之内的场景。
嬴冲正端坐于石桌一侧。而对面坐着的那位紫袍中年,不用想就知那必为当朝河道总督百里长息。
这时叶凌武与叶凌德也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的眼睛都已快肿到睁不开,可还是像两头斗牛般互视着,呼吸粗重,似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直到叶凌德的视角余光,首先发觉裴修元的异常,不禁好奇的问:“你在做什么?这是什么鬼道法?”
“我当初留了个心眼,用魔天境在那小亭里面留了个秘法印记。”
裴修元随口解释,眸中含笑:“魔天镜乃我白云观镇教宝物之一,此物之玄奥,终非他们能想象。”
虽是这么说着,可他仍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个道法。毕竟那魔天镜,还是在云真子的手中,若被那个天位玄修察觉了异常,情形就很不妙了。
“偷窥他人言谈,此非君子之风。”
叶凌德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还是该维护一下自己的妹夫:“他即然将你我送到这里,那就是不欲我等听他与人私谈,修元侄儿此举不——”
话音戛然而止,只因镜中传出的嬴冲第一句话,就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所以你特意委托了裴德诏,到我这里为你说项?真不知你在那裴德诏身上,到底花了多少金银、”
镜中的嬴冲,正冷冷笑着,带着几分轻蔑:“你心中应当最清楚不过,以裴德诏的性子到本公面前。没当场翻脸就不算错了,又如何有能力为你说项?真是好计策,如今不但绝了裴氏与本公合作的可能,也令裴氏不得不与本公为敌。只是本公观那裴大纳言并非糊涂之人,只怕不会让河台大人你如意。”
通政使在最初时,正式的官名是大纳言。而通政司的职责,则是将‘下之建言上纳予三公,三公之谕向下宣诏’。这也是朝中一个极其关键的职司,乃是当朝大九卿之一,与六部及左右都察院,大理寺并立。
而听得嬴冲此言,对面的百里长息竟然也未否认,淡然道:“只花了区区三万两,只为阻裴氏数日。国公大人说的不错,裴大纳言确实慧眼如炬,此时多半已看穿了我百里长息的图谋。可那又如何?他能置裴氏数百年声威于不顾,向国公你低头?且如今裴家那几个子弟,都已陷入了进来,短时间内再没法从我这里脱身。他现如今,除了陪老夫站在一起,还能怎样?”
随着他这句话道出,正看着这镜中影像的叶凌德与叶凌武,就不禁面面相觑。这时才知晓,几日前武威王府夜间那场风波的内幕。
叶凌武楞了楞神,然后呢喃道:“听他们两个说话,怎么感觉裴大姐夫,似乎很蠢的样子?”
“他是被人借刀了。”
叶凌德一声叹息:“听起来,好似裴伯父他被几个子侄给害惨了,这就是所谓的‘坑爹’吧?”
裴修元闻言,则是面色变幻不定。毕竟是事关裴家,不能不在乎。
他与裴氏一族的关系虽不怎么样,可祖父裴让之待他却极好。故而这时,乍闻自家裴氏一族被百里算计,裴修元也不禁大皱其眉。
而就在他们三人议论之时,亭中的嬴冲正讥讽的笑:“不愧是百里河台,果然老谋深算呢,这手段真令本公佩服!”
据他所知,眼前这位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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