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蛊,猎君以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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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蛊,猎君以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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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轻手轻脚下了床榻,返身替他掖好了被角,交代道:“安心睡,不会有人来打搅你。”

青虞安宁的睡脸上浅浅绽放一个笑容,将睡未睡着没答话,听着窸窸窣窣整理衣衫的声音,随后极轻的脚步声远去。

吱呀一声门合上,青虞的眼瞬间睁开,唯见病中氤氲,却不见那曾能暖透人心的温柔。

俯身将藏于舌下尚未融化的药丸吐出,是不是毒药,他并不能肯定,只不过,已经赢了一局,余下的,不必事事都用命来赌。≮我们备用网址:。。≯

…………

御琅穹一直站定在屋前,至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但是夏瑶知道,确实是他来了。从他站定之后那毫不掩饰的寒凉气息便知,或许在更早,她知道,御琅穹等不到天明。

漆黑的院落中,身形几乎被淹没,见她从房内走出,似也并不觉得意外。或许他已然猜到,唯有他亲自来请,她才肯出现。

她与他早有一局棋布下,妄动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谁先动,谁便失了先机。

“呵,长夜漫漫你若是睡不着,邀我观风赏月也无不可,只不过,若能不像个诈尸一般杵在门前,就更美妙了。”

看不清御琅穹的面容,只见他垂下的指尖微动了动,转身,向亮着微弱烛光的房间走去。

其实他与她或许已无需太多言语,他的目的明确,她该做的事铭记于心,那些调侃的话,无非就是耳边过风罢了。

御琅穹带着她走入房间,转身细心关上门,一室的暖意融融,昏黄的烛光下,夏瑶终于见到了那个能让御琅穹剖肝沥胆……不,是让他可以倾尽所有的人。

宣软锦被覆在床榻上,几乎要将那人的身形淹没,胸口处看不出半点起伏,若不是此情此景,她会以为面前躺着的只是一具尸体。

不可能……夏瑶惊愕瞪大了眼,甚至不由向后退了半步,脑海中一时间响彻的声音均是一句……不可能……

这张脸,她确见过,初见之时谦谦淡然,优雅无双,云淡风轻的姿态甚至让她质疑他与御琅穹的血缘关系。一个温若暖玉,一个冷若寒冰,她曾贪念的想,若与她的局中人是他,那该有多好。

昔日珠圆玉润的无双公子,今日面如枯槁的临终之人……不可能!这才过了半年而已!

猛地转身,愤然扬起手,手腕却被握在半空中,对上那双沉凝阴晦的眼眸,他在警告她,勿得寸进尺,她已经触了他的底线。

“一记耳光换他一线生机,你换是不换?”夏瑶紧紧咬牙,脸上的怒气恨意滔天。

她能感受到御琅穹身上一闪而逝的杀气,能感受到他的手微微颤抖,她甚至明白,一记耳光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与他之间划下一条鸿沟,意味着她日后得偿所愿更加举步维艰,甚至意味着全盘皆输……

手腕的禁锢松动,“啪”的一声,手掌顺势划下,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凝滞的空气中,撕破两人刻意浮于表面的和平相处。

☆、情债肉偿 (1)

“你们究竟给他吃了什么?!”

御琅穹用手背抹了抹绽破的嘴角,竟没有反驳,冷言道:“任何条件,在所不惜。”

他艰难把握一个主动权,却让夏瑶讥讽的一笑,然,也有赞赏在其中。他果然明白,她每行一步,都不是无谓的。

“我要你的命,自行剖心于我面前,你可愿意?”

一个无理取闹的条件,却让御琅穹如死水般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似乎性命于他不甚珍贵,却让他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

他不在乎过程如何,不在乎如今的屈辱受制,他只在乎床榻上人的性命,哪怕以命换命,也终是还了,而非牺牲。

他并非纯粹相信眼前刻薄刁钻的女子,而是他没的选择。

突然,床榻间响起一个声音,轻薄无力,却又分外通透,如大彻大悟,更如临终释然,“姑娘既有心相助,何苦肆意为难?”

他是病着,甚至无力睁开眼,但他还没死,方才一番话包括那一记耳光,他都听到了。

勉力睁眼,见得是一袭雪白,如兰花般清雅的女子,仅一眼,他究竟看穿了多少,就唯有他才明白。

“陌愿以己身承担自己性命之重,姑娘可否莫再为难我兄长,否则……陌唯有一死,方能解脱兄长数年负累……”

无力的话语似承载着生命的沉重,他在告诉夏瑶,若是以御琅穹的命换他的,他定不允。或许也是在说服御琅穹,他已经负累了他数年之久,终该有解脱的一天。

窗外渐露晨曦,冲淡了屋内凝滞的烛光,洒在三人身上,却冲不走彼此的牵绊。

如是经年,当御琅陌再度回首初见之时,才幡然明白,这份牵绊,许是天意使然,更是……人祸谋局。

“那就换个条件。”夏瑶倒分外的爽快,冲床榻上的御琅陌眨了眨眼,“日后让你的兄长为我做件事,无需倾尽所有,无需性命之忧,可许要毁他一生,如何?”

御琅陌淡淡一笑,刚要开口,却听一旁冷漠凝重的声音响起,“我答应你。”

夏瑶突然笑得灿烂,仰头直视着御琅穹的眼眸,一字一顿道:“君、无、戏、言。”

御琅穹一敛眸,“你既知我身份,便也知,若有差池,你与你身边所有人,难逃生天。”

“随便你,若要杀光我身边所有的人,我大可提供给你名单,以防漏了。”夏瑶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转身坐在床榻边,却并不为御琅陌把脉。他身上的毒只有凤绝能解,她只需要将人带过去,且……活着带去。

取下另一侧的耳坠,短短一天,她失去了仅有的两颗救命药,是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但她没得选择,以御琅陌现在的状况,哪怕即刻启程,她带给凤绝的很可能只是一具尸体。

而计归计,谋归谋,若是让她查出御琅陌身上的毒到底哪里出了偏差,就休怪她越俎代庖替他报仇!

御琅陌倒是毫不犹豫咽下药丸,至于是信她不下毒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不欲探究。只是他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让她想起了青虞,不禁唇角勾起,看似柔顺如水的男子,却也时不时亮出小狐狸一样的尖利爪牙,不知他若是见此,会不会吃醋呢?

☆、情债肉偿 (2)

“姑娘的笑容很美,扮作刻薄真是可惜了。”御琅陌轻轻开口,总是带着淡淡的舒松笑意,说她美,那言语间并非是向她乞命的阿谀,反倒像是真能看透她在刻意找茬。

她与他并非初见却胜似初见,他能在这一夕间弥留之际看透她?许是她想多了。

“承蒙夸奖,且放心,我一定能带你见到凤绝。”

轻柔的语气,与对着御琅穹的时候判若两人,御琅陌不禁一愣,继而笑容如昙花绽放,却那么单薄,仿佛一个不小心,笑容碎了,人便没了。

“有劳姑娘。”

静等药效之时,夏瑶翘脚坐在椅子上,从怀中掏出那本水火不侵的小册子,一边翻看着上面的桩桩件件,一边从发髻中抽出竹节钗,将笔尖润于桌上的茶杯中。

瞟眼看御琅穹,朦胧晨曦,仅将他背立于窗边的身形勾勒出一个孤寂的剪影,一动也不动,他心中究竟在翻腾着多少情绪,她无从得知。

重新写下坚忍二字,毫不犹豫再添上十个正字。她欺辱过他,且见过他人生最落魄惨败的样子,她依仗能救御琅陌,肆意刁难甚至打了他一记耳光,他一门心思中,却从未为他自己寻报复。

她知道,御琅陌是他最大的软肋,可却没想到,他为他能忍到如此地步。

一室的静寂,仿佛时间都凝滞了,偶能听见御琅陌急促单薄的喘息声,牵动着御琅穹的手指慢慢攥紧。

将册子向后翻了几页,自上端写道:身侧女侍卫,名……

“方才那个眼高于顶似主不似仆的女子叫什么?”夏瑶开口问道。

“阮七。”

“哦。”夏瑶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在册子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关于她对阮七的印象洋洋洒洒一大篇跃然纸上,自然,没有半句好话。

又翻过几页,写道:御琅陌,御琅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年十九……

想了一会儿,继续写道:性情温和,心思细腻。

旁人不必记录的太多,毕竟她的目标仅是御琅穹一人而已,至于是不是他的软肋,他有多在意御琅陌……她不写也就只当她不知道。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未经应声便推开了门。青虞无力倚靠在门边,脸颊比方才灼烧得更红,满脸哀怨望着她,目中只有她一人,可怜巴巴道:“我饿了……睡不着。”

“哈……”夏瑶不禁笑出声,她说什么来着?她宁可相信,青虞是不放心她与两个男子相处,吃味硬从床榻上起身。收了册子入怀,道:“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我相信,他不会小气的。”

青虞靠在门边,双眼朦胧迷漓,眨了眨眼,又瘪了瘪嘴,才道:“我要你喂。”

夏瑶还是不很放心御琅陌,但又不忍心拒绝青虞,只得站起身来,刚要说话,却见御琅穹转过身,望着的,仅仅是方才她手边那杯茶。

无需他多说什么,果不其然,当日虽然情形复杂跌宕,她的所作所为,御琅穹依然尽收眼底。

☆、情债肉偿 (3)

她的笔墨是有毒的,他不放心,更何况,这里是御琅陌的房间。

转身将桌上的茶杯端起,仰头一饮而尽,向他绽放一个胜利的笑容,施施然揽着青虞离去。

…………

青虞真的是饿了,夏瑶见他吃下一个馒头,又喝下两碗粥,仍旧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禁都有点担忧了。

“还没见识过你居然这么能吃,我都要考虑,日后若没有家财万贯,能否养得起你了。”

青虞倍有哀怨的瞟了他一眼,呼吸急促,眸光恍惚散乱,无力靠在床棱上,幽幽道:“粗茶淡饭……青虞又不是吃不得。”

“好养就行。”夏瑶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掌心一片滚烫,听他呼吸中已有浊音,心中一突。

按理说,给他服下的是她用来救命的药,世间珍贵至极,纵然不能如仙丹般药到病除,总也不该越病越重。

难道说……

夏瑶的脸陡然惊恐,糟,那药真的时日已久,失效了!

“我们恐怕要即刻启程去千绝谷,你索性也随我们一起去好么?纵然是北齐的国境,但是,有我和御琅穹,北齐也没有人敢对你怎样。”

青虞脸色一凉,不悦道:“为何偏要加上他?什么叫你与他一起护我周全?”

因为北齐是御琅穹的地盘……夏瑶心里念叨着却没解释,知道青虞是吃醋了,她承认,她说话歧义了。

“瑶……倘若此次不随你去北齐,你……还会回来接我么?”青虞幽幽说着,握起她的手,额头滚烫,手指却是冰凉,“我不能去北齐,更何况,你此次许有要事在身,并非去游山玩水。我若拖累了你……哪里还有脸面活下去?”

夏瑶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就你会说,话说得如此窝心,想惹人眼泪不成?”

她喜欢青虞的懂事,喜欢他事事能拿捏得好分寸却并不死板的心性,他能为了引她注意纵身跳入冰冷的池塘,却也能为了不妨碍她,委屈自己重回风尘之地等待。

她确实不方便带着他,这一路许刀光剑影,许也会有身不由己,她分心做事,无疑要将过程拖得更长。更何况,他如今也算得她的软肋,她不欲让人知道。

“等着我,好么?至多一年,我一定会回来接你。”她不吝啬钱,也有钱可以给青虞。但她万不敢说给他钱包下他一年,青虞虽然是风尘中人,但明显并非被金钱所困。

她若是敢开口包养……别看他如今病着,一脸的虚弱柔顺,话一出口,铁定被他毫不留情踹下床。

青虞慢慢靠在她怀中,一伸手臂紧紧搂着她,“你若……”

“公子请姑娘即刻上路!”门外突然传来又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女音,话不留情且有泄愤的歧义,什么叫上路?

然,夏瑶却已然没有与她斗嘴的心思,御琅穹的急切她能理解,更何况,如果真的是药失效,御琅陌此刻的情形会更加糟糕。

“来日方长,抱歉,确实不能再耽搁了。”抱了抱青虞,他如今灼烫的身体让她有些心疼,如果可以,她确实想带着他,最起码也要等他的病稍有起色再走。被一个人牵挂的感觉弥足珍贵,她也想学着珍惜,也想像寻常人那样,喜欢上一个人,不分谁能为谁遮风挡雨。

☆、情债肉偿 (4)

青虞也懂事的起身整理衣衫,哪怕病得昏沉,仍旧没有对她有半点怨言,只是嘟囔道:“你对那病美人关怀情切,且对那冷峻男子的态度也与常人不同……”

夏瑶一笑,轻捏他的鼻尖,“你这醋吃的好没有道理,要说我与丐帮也有些许交情,若换做你的说法,我与那些衣衫褴褛头发结块的男子均有染……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不是这个意思。”青虞慌忙解释,在这个世上,女子的名声洁好更胜于男子,他怎能随便说她与人有染?更何况还是……丐帮。

“我明白,你这醋坛子打翻的刚刚好,我喜欢还来不及。”

…………

“别忘了我,你已是青虞心之所系,若是忘了……青虞愿一死了却夙愿,万不与她人寥续残缘……”

耳边还萦绕着青虞临行的一语,纵然情急之下匆匆分离,这句话仍旧刻进了夏瑶脑海中,连同最后的一眼,那依依眷恋的神情,那双蕴着湿润的眼眸。

她想,她恐怕真的忘不了他了。

对于她这种前途未卜的人来说,这样的山盟海誓,未免过于沉重。她可以承诺不弃已是难得,却不想有人为她誓死追随,这样的感觉固然心暖,但也会让人无端觉得太疲惫。

这份牵绊的沉重,让她不得不再次审视自己的计划,原来,孑然一身与情有所系,那么的不同。

然,她也不禁要反省自己的魅力所在,到底是什么引得青虞在短短时间内便对她生死相许?真有如此吸引人的过人之处?那为何袭风跟随她数年,一点儿也没被影响?

温暖干燥的马车在外看其貌不扬,可内里却极尽奢华舒适,御琅陌的身体已经受不得熏香刺激,车内铜炉炭火,炙烤得身周一片檀木馨香。

夏瑶不欲在外吹冷风,便理所应当挤进了御琅陌的马车,美其名曰看顾他以防不测。

将铜炉中的炭火夹出些许,小心翼翼放入一个手炉中,又用棉布包裹好,塞入锦被下贴着御琅陌的身体。

御琅陌身上的毒她解不了,但并不意味着她没体会过中那种毒的感受,曾几何时,她用毒辅助练功,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辈子也不想再体会。

“有劳姑娘。”御琅陌谦和优雅的道谢。一身素净白衣,背靠宣软的狐裘,锦被搭在腰间,明明是油尽灯枯的姿态,可在御琅陌的身上,她却只看到了淡然优雅的从容。

没有将死之人的惊恐挣扎,没有病痛缠身的煎熬。

谈吐举止间,淡淡流淌着贵族才有的气质,她不得不承认,看过那么多达官显贵,在看见御琅陌之后,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贵族。

夏瑶没有答话,还沉浸在与青虞的离别中难以自拔,一想起青虞临走之时眼眸中流露的悲哀,她就不由得心中烦乱,或许这就是世人所言的爱情?滋味却并不像世人传诵的那般美妙。

青虞至始至终也不肯告诉她他为什么不能去北齐,这让本临别时候海誓山盟的夏瑶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或许在她看来,如果真心是喜欢,两人之间就不该有什么秘密。但是,她也有秘密,且也至始至终不愿对青虞说。

☆、情债肉偿 (5)

如此倒也释然,彼此都有秘密,却谁也不欲刨根问底,倒也是公平。

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是青虞喜欢她多一点,且连性命都毫无保留,又有什么能隐瞒的呢?

夏瑶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此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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