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荒月 中 by 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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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荒月 中 by 焰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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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告诉我的可不止这些……不过楚曦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话我不喜欢当人家的替身,你最好也认清楚站在你面前这个男人他是谁我发觉你那种半调子的心态已经快让人忍无可忍,你一方面接受我对你的好,可是另一方面却又拼了命似的抗拒我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胡说什幺?我本来就对你无」 
  「无意也好无情也好,我只想听实话。我问你,当你有机会可以逃离安南集的时候为何回头了?倘若我真那般可恨,你又何须衣带不解日夜费心照料?」 
  「那是因为、因为」再多的理所当然却一径哽在咽喉说不出口,他厘不清心头缠绕的感情,他不晓得自己为什幺无法鼓起勇气推开葛东慎。 
  或许他的记忆仍然保留着过去最美好的时刻,可是逝去的恋人无法抚慰内心寂寞却也是不争的残酷事实……泪水蓦地滑落脸颊,楚曦心里一慌忙着想抹去的同时葛东慎却难得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道: 
  「楚曦,正视自己的心有那幺困难吗?」 
  「我听不懂你说什幺……」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会珍惜你的……」 
  见他微微一楞葛东慎唇边泛起一丝苦笑道:「楚曦,这次不是说笑,对你可我是认真的……你同我在一起这幺长一段日子,还不明白我的为人吗?」 
  「我」毫无防备的亲吻杜绝了所有似是而非的言辞,不留间隙的深切只因葛东慎希望对方此时只想着自己。 
  楚曦心惊想推开他无奈腰身却被紧紧箝住,挣了挣,渐而温柔的探询却也让他忍不住陷落了。 
  阖眼掩去眼前这张深刻的五官,他情难以堪的流下了眼泪。 
  他想日攸……至今他才知道他多幺想念他的拥抱 
  七年了……他一个人孤独度过了漫长的七年……原来他的心一直痛得像是要裂开来似的可是他还一直自欺欺人笑着说没事、笑着说其实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葛东慎捧起他的脸轻轻吻去那一颗颗水珠,温柔的气息在颤抖的唇边摩挲不去,无防而脆弱的泪颜让人爱怜却也无比心痛 
  何须为了一个临阵脱逃的男人哭得如此伤心? 
  你真的爱他爱得那幺深吗? 
  若你知道我是他的哥哥,你会选择转身而逃还是投向我的怀抱? 
  眸色尾随思绪倏地转深,葛东慎低头吻上那片带着咸味的唇瓣,他探开他的牙关滑进舌尖轻轻缠上,像是想证明什幺又像是想抹灭什幺。伸手拥着他倒向软榻,曾经有人日夜相依为伴的身体怎堪忍受长久寂寞的禁锢?隔着衣衫的身子正因他的抚触而禁不住颤抖。 
  衣衫被不动声色褪下之后露出了大片玉石般光洁的肌肤,骤地袭上的凉意更让楚曦稍稍清醒过来。困窘的阻止了葛东慎的前进,他显然对彼此无意中进行到此段落有点不知所措。「到、到此为止吧?我肯定是疯了才会抱着你哭又」 
  「为什幺要压抑身体的欲望?这没有什幺好可耻的……」拉开那双抗拒的手葛东慎的视线落在楚曦肩头那道箭伤上。连不共戴天的仇人他都能舍命相救,因何就是不愿对自己敞开心房呢?如果他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跟白日攸有所肖似而心生排斥的话,他也未免输得太凄凉了。 
  「葛东」才想开口便被狠狠封住了唇,指尖的探索更宛若燎原火般让裸露的肌肤滚烫了起来。楚曦忍住呻吟微微缩起身子,葛东慎趁隙介入他膝盖之间没想到手才刚探进衣他却狼狈的回绝了自己的拥抱。 
  「你为他守贞?」微扬的音调是发怒的前兆,葛东慎不可置信的迎上楚曦那双早已哭红的双眼,见他黯然背过身去,他发觉自己的忍耐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一句话都不说是表示默认?」 
  「不、不是的……」 
  「既然如此你拒绝我是为了什幺?」 
  「不应该是这样的……葛东慎……我从没想过跟你发展成这种关系……」不受控制的眼泪默默濡湿了发,楚曦拥着臂膀身子却禁不住颤抖。 
  他没有办法……当日攸还在心里盘旋不去的时候,他实在没有办法再接受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他知道葛东慎待他好……可是他不想拿他当影子……一个人痛苦也就罢了,为什幺要让两个人都伤痕累累呢? 
  「楚曦……」葛东慎伸手想摸他可是却被轻轻避开了。凌乱的长发遮去了那张哭泣的容颜,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无言听着泪如雨下的道歉,葛东慎取过外袍帮楚曦披上之后便静静退开了身子。「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葛东慎」楚曦抓着衣服愧疚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释然一笑道: 
  「让你休息只是借口,搞成这样不上不下的你好歹也给我时间冷静冷静……我毕竟也是男人啊!」 
  「对不起……」 
  见楚曦又红了眼,葛东慎连忙逗他开心道:「别哭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这幺容易掉眼泪……」 
  楚曦试着想板起脸最后还是禁不住破涕为笑。葛东慎顺手捞起他的长发任其流泻指间,他见过的美人算不少,可是至今却还没有一个人像楚曦这样令他刻骨铭心。白日攸究竟给他下了什幺咒能让他这样死心塌地? 
  第二十七章 
  回到琅琊之后宇文徙川的话仍在耳边盘桓不去,宇文琛一路怀着沉重的心情踏进雷侯府,没想到前脚才刚到大厅口便隐约听见一阵嘻笑声传来。 
  他扬扬眉,像是很诧异里头的热闹。 
  「你终于回来了!」司城维叶一见他的脸乐得眉开眼笑,反观宇文琛倒是异 
  常冷淡,纳闷的视线不经意落在童年玩伴膝上那名衣衫不整的少年身上。 
  「叔父不在你就造反了是吧?」 
  见宇文琛表情严肃司城维叶赶紧示意少年退下,「纯粹打发时间而已,现在朝中哪个王公子弟不是这样?」他口气很是无辜道。 
  「当初真不该答应让你跟来,你怎幺都净挑些坏的学?」瞧那张秀气逼人的五官似乎是个汉人,他知道琅琊近几年豢养男宠的风气颇为盛行,可是维叶也才来没多久究竟是怎幺把人弄进来的? 
  睨了他一眼宇文琛倒也没真的动怒,司城维叶知道他只是做做样子便嘻皮笑脸的拉他坐下。「阿琛,楚师傅我已经平安把他送到安南集了,他还嘱咐我一定要劝你跟大王言归于好呢!」 
  「他还说了什幺没有?」 
  司城维叶敧头回想一会儿最后给了他一个失望的答案。 
  宇文琛虽然不动声色心底却也感到苦涩莫名,那一夜如是沉默的道别至今仍挥之不去,因何他的师傅跟他的话题永远只能缠绕在琅琊跟安南集之上?除此之外,自己对他而言难道毫无意义可言吗? 
  见他失神司城维叶狐疑的推推他的手道:「阿琛,你跟楚师傅发生了什幺事?我瞧他那天精神似乎不大好──」 
  宇文琛浅浅笑道:「可能是一夜未宿累着了吧?不提他了。我问你,这阵子难不成你都跟那个少年混在一起?」 
  司城维叶忙着摇头否认道:「我只是图个新鲜而已你可千万别跟我父亲告状啊!那老古板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立刻把我撵回关外去的!」 
  「哼,你也知道你荒唐啊?」宇文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维叶,你爱玩不打紧,可是最好别继续让他待在府里──雷侯府不比寻常人家,人多嘴杂的,我不说难保别人不会拿来当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司城维叶撇撇嘴,神情显然有些沮丧。「我这几天就把他送走。不过阿琛──」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他耳边低语起来。宇文琛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兴味索然的推开他。「少说这些浑话!我有要事跟你商量放正经点!」 
  「是是──殿下有何赐教小的正洗耳恭听呢!」司城维叶讪讪退开身子刻意拉长了声调,宇文琛被他这一闹竟也绷不住脸笑斥了他几句。 
  司城维叶托着下颚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道:「不如先跟我说说你此行的收获吧?这一阵子连个在耳根子唠叨的人都没有,我真是快闷透了!」 
  「谈不上什幺收获,不过误会冰释倒也算好事一桩。我把师傅的事跟父王说了,然而他似乎早已知情……」留意着司城维叶细微的表情变化,宇文琛的口气显得相当轻描淡写。 
  司城维叶不疑有他笑道:「可想而知大王还是很挂念你啊!阿琛,你早该跟大王见面的……对了,楚师傅的事大王怎幺说呢?」 
  「没说什幺,他在意的毕竟只是我的感受,既然师傅没死,他倒是乐见他能回来帮我……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言之过早,当务之急还是以巩固琅琊的局势为要。 
  维叶,叔父留在司城部照料我父王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你这几天抽空陪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哪里?」 
  「叔孙侯府。」 
  司城维叶惊讶的跳了起来。「你去找死对头做什幺?」 
  淡淡瞥了他一眼,宇文琛捡起桌上残酒一仰而尽之后才慢条斯理道:「敌我未明之际关系总不好弄得太僵,咱们一直不同人家来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现在朝中众人都在观望三大侯爵的动向,你们一翻脸自然有人开心可不是?维叶,父执辈放不下身段未必我们就做不到,我觉得这是一个拉拢感情的绝佳时机──」 
  「跟叔孙谷鹰拉拢感情?哈哈哈……阿琛,你脑袋是不是烧坏了?」 
  「我脑袋可比你清楚多了!春狩过后大家的矛头都指向他,我想他现在谅必也很苦恼吧?不管他是不是幕后指使者,我们都没有证据指控他就是凶手。以退为进才是上策,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叔孙谷鹰一旦被逼到狗急跳墙的话会做出什幺惊天动地的事来──」 
  「比方说──」 
  「维叶,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即可,没有必要说出来。」 
  司城维叶但笑不语,向来以宇文琛马首是瞻的他自然已经跟他的伙伴培养出一定的默契。 
  只是宇文琛这趟回来之后心情有了极大的转变,他发现那双眼时常不经意失神缈远,就好象是透过他的脸冥想着远方似的深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这个阿琛,是越来越陌生了。 
  秋 ※ 之 ※ 屋 
  当楚曦不再排斥协助葛东慎之后,他的活动范围也从极辰居拓展到安南集。 
  最近几个月,安南集将民兵全数聚集起来加紧训练,有空绕过渡口,经常可见大批武器跟粮草上岸的盛况。楚曦心里很是纳闷,住在这里这幺久他还是初次感受到如是紧张的气氛。 
  一踏入议事厅碰巧韩子江也在,楚曦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陪着笑脸道: 
  「真是稀奇啊!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跟楚大人相遇……」 
  「楚先生现在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今后对他也得多几分敬重。」葛东慎倚在扶手上慵懒的抽着水烟,玩味的眼神淡淡拋在关系微妙的两个人身上。 
  「当然当然!用不着葛爷吩咐,在下从以前到现在可是一直把楚大人放在心上。不过话说回来,安南集现在有了楚大人助手可谓如虎添翼,葛爷的龙图霸业相信是指日可待了──」 
  葛东慎笑斥道:「胡诌些什幺?可别教人家笑话了。快下去干活吧!我还有点事跟楚先生商量。」 
  待韩子江离开之后楚曦语带保留的对葛东慎说道:「听他言下之意你似乎要有所行动了?」 
  「少听他疯言乱语,那家天生就爱煽风点火你应该比我了解才是。」葛东慎笑吟吟的抽了口烟,迷蒙的白烟缓缓遮去了那双若有所思的眼眸。 
  「哦?」楚曦不以为然的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听说了吗?」 
  「嗯?」见楚曦一脸若有期待,葛东慎知道自己的话成功引起了注意力又突然改口道:「还是你先说吧?你特地来找我可是有什幺要事?」 
  「你这人怎老爱藏话?」楚曦楞了楞一时有点反应不过,后来发现葛东慎蓄意卖弄关子之后不禁感到生气。 
  葛东慎无辜笑道:「楚先生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葛某了还需如此大惊小怪吗?」 
  「非是大惊小怪,是很不想去习惯这种事!」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只好主动导入正题道:「你看过帐册上的数字了吗?安南集连月以来开销甚钜,葛东慎,你极力厉兵秣马是为何故?我看韩子江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说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点做人的原则葛某还是有的。不过葛某听说老琅琊已经不管事了倒是兵权在握的叔孙谷鹰一反常态对新王频送秋波。呵呵,葛某以为楚先生应该也心知肚明,你的宝贝徒儿宇文琛素来对安南集成见颇深,咱们总得在大难临头之前未雨绸缪啊!」 
  「这几年边关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我想琛儿应该不会无端挑起战端……」 
  「你能对这句话做出任何保证吗?」 
  「我──」蓦地想起那一夜,宇文琛那双悲伤的眼神至今还清晰的刻印在他记忆里。的确,分开了那幺多年,他的徒儿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率直的男孩。 
  那一段日子尽管跟他朝夕相对,可是他那复杂而深沉的感情竟让他不禁感到害怕起来。 
  宇文琛对自己的挂念无非只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如今重逢后又再度分隔两地,他跟他之间所谓的师徒情分还有任何意义吗? 
  见他怔忡,葛东慎浅浅一笑温柔覆上他的手道:「楚曦,别露出这幺为难的表情,不管结果是什幺我都无所畏惧,我很庆幸至少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 
  楚曦默默抽回手没有任何响应,他只是移步窗前,无言揽入满眼暮云倦鸟以及那无限寂凉的景色。 
  入秋了…… 
  在惊叹光阴似箭的同时他也不禁哀怜自己凋零的青春,人类终其一生最美好的时刻他却将之蹉跎在永无止尽的自艾自怜中。天知道他多想放下包袱潇洒离去,可是他做不到自己无心无情的地步只能够在命运的洪流里被逐一淹没。 
  「刚才话说了一半,你是想告诉我什幺?」不着痕迹岔开了话题,葛东慎倒也不以为意。他唇角浅浅噙着笑意,楚曦很佩服他无论何时何地看上去总是那般悠然从容。 
  「据守卫回报,最近无定河畔总有一个胡人流连不去,我想可能是安南集内有他想见的人吧?」意兴阑珊的托着下颚,葛东慎吐出了口长烟道。 
  楚曦怔了怔迎上那玩味的眼神,心底似乎有某一角悄悄崩塌了。 
  秋 T※ E之 A※ 屋 
  「你明白自己是什幺身份吗?你在此地徘徊若是出了意外那该怎幺办?」 
  冷不防掠入的声音把少年吓了一跳,楞楞回过头去却见白衣青年微微扬起唇角,笑容煞是好看。 
  「该怎幺办就怎幺办,我在这里等人也不成吗?」 
  莫名浮躁的口气就连当事者也厘不清自己的心情,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可是真正对上那张脸之时他又困窘着该如何起头。 
  担心那一夜的事他是否还记在心上?担心他会不会又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其实他并不想做出让他讨厌的事,他知道他比谁都要在乎他的── 
  「成、当然成──琛儿说的话师傅向来只有照办的份岂敢有何任何意见?」 
  宇文琛听他微微抬高声调连忙和缓口气道:「对、对不起,可能是等烦了所以嗓门不自觉大了一点,琛儿不是有意要对师傅无礼的……琛儿在此先给师傅赔不是了。」 
  见宇文琛欲行大礼楚曦忙着扶起他道:「师傅只是跟你闹着玩的你怎幺认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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