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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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之王-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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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好!”

    楠本实隆这个时候,才微微地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来,三角眼亮晶晶地直刺着常玉清,冷冷的问道:“你留下的纸条是谁写的?”

    常玉清被楠本实隆盯得汗毛根根竖了起来,他现在是既想表白自己的成绩,又生怕自己哪一点做得不如这个日本大佐的意,触了啥霉头。

    楠本实隆的话问出来后,常玉清倒是立刻放了心。

    “大佐阁下,一切按照您以前教我们的方法,用普通的西式打印纸,使用打字机打出来的字,看不出笔迹的。”

    说着话,常玉清又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说:“楠本大佐,明天一早,我请你看报纸,有一场好戏。”

    楠本实隆斜看了常玉清一眼,站起身来,嘴里冷哼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回到常玉清给他安排的房间内。

第0377章 毒蛇出洞() 
毒蛇悄然出洞,夜幕可以掩盖一切,人世间的罪恶之花也会在黑暗中绽放。

    新亚大酒店六楼,常玉清和楠本实隆交谈着,在上海的西边的法租界拉菲德路上,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骑着自行车在附近来回游荡着。

    军统局二处上海办事处,就设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公寓式住房内。

    几个黑衣人,在确定了四下无人时,趁着昏暗的灯光,冲着路口方向拼命招了招手。

    不多时,一辆卡车悄悄的驶了过来,如幽灵一般,连前面的大灯都没有开,全凭着路灯那点惨黄昏暗的光线看路。

    车子慢慢停在了军统局上海办事处外面一根电线杆边。

    车子一停,刚才那些骑自行车的人迅速围拢了过来。

    只见从卡车驾驶室副驾位置那个门里跳出来一个人,像是个小头目,他手一招,弯着身子对那些骑车人吩咐着什么,似乎是在向那些人发布着命令。

    很快,有几个人分散到前后路口,隐藏在黑影中,望起风来。

    剩下的几个人,一个从车上搬下来一个长长的竹梯,搭在电线杆上,另一个个子矮小瘦猴般的人,立刻麻利地攀上了靠在电线杆上竹梯。

    两个人在下边扶住了梯子,攀上去的那个瘦猴,踏了没几步,手往后一伸,下面的人早把一个像是鸟笼一般的物件递给了他。

    瘦猴子拎着,飞快的攀到了梯子的顶端,手脚麻利的把那个像鸟笼一样的物件,挂到了电线杆上。

    然后,瘦猴子又顺着梯子立刻爬了下来,脚没踩到底,又是一个鸟笼递给了他,如此上上下下,共来回了4次。

    在最后一次挂好鸟笼后,瘦猴子将一块写着白字的黑布,也用力钉在了木电线木杆上,用力拉了拉,觉得结实了以后,这才将罩在笼子上面的布罩撤下。

    我的天哪,是人头!

    电线杆上竟然挂的是4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些人头,面目狰狞,五官都已经挪了位,暗红色的血迹遍满脸庞,看得出,他们的脑袋在割下来之前,都已经受到过难以想象的折磨。

    九月初的上海,虽然是晚上,依然有点闷热,一阵风吹来,路两边的法国梧桐树上的叶子,发出簌簌的声响,挂着的鸟笼散发出阵阵腥臭,在昏暗的灯光里摇曳。

    那个瘦猴子无意扭头朝着上面挂着的鸟笼望去,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几乎是摔下了梯子。

    幸好下边的人手快,接住了他。

    “动作快点,大家迅速离开!”

    随着小头目一声招呼,那些人都低着头,手脚慌忙的把梯子放回了卡车车厢里,纷纷爬上了卡车。

    没有熄火的卡车。立刻开动朝前驶去。

    卡车鸣了两声喇叭,划破了狰狞的夜,前边望风的几个小喽啰连忙骑上自行车,或者掉过头,跟着卡车的后面,向着虹口的方向快速的骑去。

    昏暗的路灯,依旧照着那四颗在风中摇曳扭曲的人头,闷热潮湿的风,似乎想带走这些冤魂,却只能无奈的围绕着它们叹几声气,带着腥臭又离去。

    这便是常玉清要送给楠本实隆的‘惊喜’。

    这四颗人头,就是从天津一路跟踪楠本实隆的军统华北区特工们的人头,全是王天木手下行动队的成员。

    此时,在新亚大酒店六楼的常玉清,厚着脸皮追到楠本实隆的房间内,一边殷勤地伺候着,一边继续喋喋不休的汇报着自己的功劳。

    楠本实隆似乎已经厌烦了常玉清夸夸其谈的表功,也似乎是累了,他合衣躺在房间宽大的床上,微微闭上双目,挥了挥手。

    常玉清马上闭上了嘴巴,站着不敢动,他猜不出,这个今天新来的日本头目,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如果有根针掉到地上,也会显得格外清脆。

    过了几分钟,楠本实隆才睁开双眼,扫了眼还站着的常玉清,突然,莞尔笑了一下,好像是刚想起来要关心一下这个奴才。

    “常君,请坐。”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

    刚才的那阵寂静,已经压得常玉清的双腿开始在颤抖,额头早已经是汗珠密布,他只能不停的用手绢上下擦拭着。

    “常君,不要客气,看得出来,为了抓住跟踪我的王天木的那几名部下,你很累了。”楠本实隆的口气,变得温和起来。

    “好的,我不客气,我不客气。”

    在楠本实隆的坚持下,常玉清这才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可没想到,他的屁股刚刚挨上沙发,楠本实隆却突然间从床上站了起来,他一个激灵,连忙离开了沙发,又规规矩矩地站好了。

    盯着常玉清,楠本实隆似乎很得意自己这样的捉弄,对待流氓成性,有奶便是娘的中国人,就是要欲擒故纵。

    这是楠本实隆这么多年来,在中国各个地方,与那些出卖祖宗的中国人打交道,从中总结出来的心得。

    “那个姓甘的头目怎么样了?”楠本实隆问。

    “我们的人还在审问他。”常玉清回答说。

    “走,我们看看去。”楠本实隆突然心血来潮,他想亲自去审审,一路跟踪自己的这个王天木的行动组组长。

    “大佐阁下,这边请!”

    听到楠本实隆的吩咐,常玉清赶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小小的快走了几步,走在楠本实隆前面带路,来带办公室对面的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同对面作为办公室的房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虽然房间的大小都一样,可是屋里的陈设,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房间的中间位置,放着几张椅子,上面还缠绕着一些铁链,几滩未干、黏糊的黑红色血迹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散在周围。

    房间里充满了血腥味,这些血迹,有的是点点的圆形、有的呈喷射状,还有的就像微缩形湖泊形状一般。

    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灼人皮肉的焦糊味。

    周围地上,桌上还乱七八糟的扔着皮鞭、水桶、淌着血的尖刀,粗麻绳和手铐,烟头扔的满地都是,原本精美的地毯上,布满了丑陋的黑洞。

    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空罐头、酒瓶堆在那里。

    整个房间中的空气中夹杂着腥臭的血味、汗味、酒味,以及腐烂食物的馊味。

    只是一扇门,便隔开了天堂与地狱。

    见到楠本实隆和常玉清走了进来,一个光着膀子,正在狼吞虎咽啃着猪蹄,喝着白酒的打手,连忙站起身,非常滑稽地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

    他那油腻腻的拿着猪蹄的手刚想举起来,想学日本兵得样子敬礼,但又不会,只是握着半载猪蹄,举到一半,讪讪的咧嘴傻笑着,将手放在裤子上擦了擦。

    “太君、会长……”那打手嘴里的食物拼命咽着,含糊不清的报告着。

    楠本实隆掏出手帕,轻轻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这个场景和这名打手,脸上的不满只是稍纵即逝。

    “吃吧,块吃吧,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太君!”

    “木村君呢?”

    楠本实隆的话刚问出口,‘啊’的一声惨叫,从里面的卫生间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又传出同样的惨叫声,夹杂着喘气声。

    楠本实隆点点头,抬起手,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指了指,看了看面前的打手。

    那名光着膀子的打手,拼命的点了点头。

    楠本实隆微笑着,朝着那打手,往下轻轻压了压手,示意他继续吃自己的,不用理会他们,直接向着卫生间方向走去。

    常玉清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那名打手一直站着,直到这两个人走进了房间过道,才坐下来,把头摇了一摇,继续吃自己的。

第0378章 谁的上海() 
套房里面,在小小的卫生间里,竟然挤了四个人。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站在、半蹲着三个人,而另外一个人则被压在浴缸里,整个人都已经破烂不堪,绽开的皮肉中不停的往外渗着血,老伤口还在结痂,新的伤口已经无情的在上面、周围豁开了口子。

    浴缸里盛了大半缸水,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那个人被浑身捆绑着,泡在血水里,头发已经被揪的只剩下几缕,半蹲着施刑的人,还是一把抓起,死命的将这个人的脑袋按进血水里。

    受刑的人已经无力气挣扎,只是在水里的时候,血水泡不停的往上冒着,从大个的咕噜,咕噜到最后细细密密,直到没有。

    这个时候,施刑人才拎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拉,受刑的人淌着一脑袋的血水,滴滴答答,大口喘着粗气,血沫子和水不停的从他的口中、鼻中、耳朵里,甚至从眼角处涌出。

    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水。

    受刑者的手还被死死摁在浴缸边上,另一个施刑者拿着老虎钳子,一下一下拔着受刑人的指尖。

    受刑人的指甲早已经被拔完了,而现在拔的是指尖上,原本在指甲内的嫩肉,一丝一丝的,一下一下,往外拔着。

    施刑的几个人的脸色,都是那样的狰狞,虐待所满足的畸形感官刺激,已经让他们有些兴奋不已。

    站着的那个人,也是个日本人,他是楠本实隆派在这个东亚黄道会里的日本顾问,黄岛会实际事务的领导人,木村少佐。

    听到脚步声音,一扭头,木村少佐看见了楠本实隆,他习惯的双脚一靠,身体笔直,头往下猛地一点道:“大佐阁下!”

    “辛苦了,木村君。”

    楠本实隆只是礼貌性地微微还了一下礼,接着稍稍朝前伏了伏身子,看了看浴缸中的受刑人,皱了皱眉。

    “楠本实隆,你这个恶魔,我非要杀了你!”受刑人努力抬着已经肿成鸽子蛋般的双眼皮,目光从一条缝隙中看了出来,咬着牙气若游丝地说道。

    这个受刑人叫甘剑平,是军统局华北区外勤组组长,王天木的得力干将,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楠本实隆。

    当楠本实隆这条狡猾的毒蛇,突然提前一天离开天津,乘坐火车到上海来时,毫无思想准备的甘剑平,来不及请示已经回南京述职的王天木,便带着四名手下,一路跟踪了过来。

    其实,楠本实隆早就清楚,甘剑平等人在暗中监视跟踪他,当火车到达南通车站时,他抽了个空挡,立即通知上海的木村少佐,在上海火车站设下陷阱。

    木村少佐和常玉清带着大批的黄道会成员,化妆埋伏在上海火车站周围,上午火车到达时,甘剑平一行还没来得及下车,便被木村和常玉清带着人秘密抓到了新亚大酒店来。

    “哼,哼,甘桑,别那么嘴硬,同皇军作对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四名手下的人头,现在已经挂在军统局上海办事处门外的电线杆上了,我就是要告诉戴笠,我楠本实隆来上海了。”楠本实隆冷笑了两声。

    “我,我,我们戴长官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条毒蛇的!”甘剑平似乎是用尽了力气,狠狠地说道。

    “哼哼,甘桑,你就好好享受吧。”

    楠本实隆似乎是看够了自己的战利品,从鼻孔中又是发出一声冷笑,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木村少佐随即挥了一下手,也扭身跟了出去,常玉清殷勤地跟在二人的屁股后面。

    ‘哗’的一声响,卫生间里的打手们,立刻将甘剑平的脑袋又摁进了水里,甘剑平刚想大喊,血水已经灌满了他的咽喉,他只能下意识的身体不停地扭动反抗着。

    “木村少佐,告诉他们一声,不要把姓甘的给整死了,这人留着还有用。”楠本实隆走到房间的中间站住,吩咐着身后的中村少佐。

    此时楠本实隆,好像开始享受这房间中肮脏腌糟的气味,他不再拿手帕捂着鼻子了,而是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向房间的落地大窗跟前。

    楠本实隆身后,木村和常玉清规规矩矩的站着。

    “木村君,你说我们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完整的拥有这座美丽的城市?”楠本实隆远眺着窗外的远方,隐隐还有隆隆的炮火声传来。

    “报告大佐阁下,我们大日本的勇士们,目前正有两个师团在金山卫登陆,中国军队没有制空和制海权,我看战争会很快结束,大上海马上就是我们的了。”

    楠本实隆身后的木村少佐,眨巴了一下眼睛,挺了挺胸脯,自信地说道。

    “英、法、美这些国家,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大日本就这样把上海这座东方金融中心踏在脚下的。”楠本实隆并不认同木村少佐的话。

    “大佐阁下,我认为,当年我们大日本帝国既然可以退出国联,藐视一切西方列强,那么今天,我们已经用武力攻进了支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用武力接管全上海?”

    “是,是,英法美算什么了?!”常玉清在一旁连声附和着。

    “八嘎!”

    楠本实隆猛然间一回头,眼神里露出锋利的戾气,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随即又松缓了下来,他并没有看常玉清,只是盯着自己的属下木村少佐。

    “木村君,你是一柄不错的大日本武士刀,可是,一味的砍杀,只有快感,不会带来真正的征服。”

    楠本实隆抬起手,先指了指自己的头,接着又指向窗外说:“木村君,这座城市虽然叫上海,可它不是上海人的上海,甚至不是中国人的上海,你看它,霓虹恢恢,靡音连连,这是一个全世界的上海。”

    突然,楠本实隆眼光一收,恶狠狠的尖声说道:“不!这是一个世界列强的上海,大日本只要征服了它,就是征服了全世界!”

    “哈伊!大佐阁下,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正在征服它吗?”木村少佐恭敬地问道。

    “不,木村君,军事上的占领,那只是一个表面,真正的征服,是来自于人类内心的恐惧,由恐惧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而心甘情愿的臣服,才能为我们大日本奉献一切,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征服!”

    “谢谢大佐阁下,我明白了。”木村少佐恭敬地给楠本实隆鞠了一躬。

    “你明白什么了?”楠本实隆沉声问道。

    “真正的征服,是征服人心,那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我们现在可以做到,让整个上海恐惧!”木村少佐终于明白了楠本实隆的意思。

    “吆西!木村君,你不愧为东京陆军大学的高材生,你说的太对了,完全的征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首先,我们可以让整个上海滩恐惧,让整个中国人恐惧!”

    楠本实隆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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