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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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第一娇-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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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不走啊?”裴宗之收了千里眼,坐回桌边,伸手挑桌上干果盘里酸酸甜甜的果子吃。

    “看热闹呗。”黄石先生坐在窗柩上,看的高兴。

    裴宗之对着满桌的小食挑挑拣拣:“他们也一样啊!”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黄石先生莫名想到了他方才说的话,抽了抽嘴角。

    裴宗之点头:“你不就是没事做么?”

    “你……你怎么又骂人呢!”黄石先生双目圆瞪,指着他怒道,“骂人不带脏,够狠的你,你江南裴氏饱读诗书,就教你骂人了么?”

    “我没骂人啊,是你自己说的啊!”裴宗之摇头。

    黄石先生愣了一愣,方才那句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确实是他说的,可他说的是那群百胜楼里留下看热闹的人的啊。

    “那算什么骂人。”黄石先生悻悻的模样。

    “那我算什么骂人。他们就能被骂得,你就不能被骂得?”裴宗之将酸酸甜甜的果子都挑了出来,放在身边的零食袋里站了起来,“你有偏见。”

    你有偏见,是肯定,不是疑问。四个字说的黄石先生面红耳赤,嘴唇哆嗦着许久说不出话来。

    “你自诩自己是名士,就已经把自己放在比旁人高的地位上了,同样一件事做来,同样的评论,说他们就是理所当然,说你就是骂人?”裴宗之挑眉。

    黄石先生低头不语。

    裴宗之在脸上比了比:“这柄面具戴的够久了,你不累么?”

    “你根本不喜欢这些。你与我都是普通人,与寻常百姓一样爱看热闹,爱玩闹,好口舌之欲,本就是寻常人,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裴宗之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有时候实话太过逆耳罢了。”

    叹了口气,没有反驳,黄石先生坐了下来,看着他:“江南裴氏诗书传承至今,你裴氏中人,我不是未见过,腹有诗书,才气横溢,偏居一隅,得闻天下,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异类?”

    江南子弟多才俊,裴氏就是个中翘楚,族中才子不计其数,虽不出仕,却有江南第一大族的美誉。

    “我只是喜欢说实话罢了。”裴宗之道,“我要去阴阳司了,御膳房的人做菜还是很好吃的,你自便吧!”

    这是为了吃御膳房做的菜去阴阳司?黄石先生愣了一愣,一转眼,见裴宗之已经下楼了,连忙跟了上去:“等等我,诶,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喧嚣声起,八宝华盖的马车从城门驶来,轻纱微掩,依稀可见其中端坐的女子,婀娜多姿,那欲露未露的模样看的黄石先生停住了脚步。

    “里头定是个美人!”黄石先生以他多年的经验感慨。

    这样的感慨还有不少,轻纱半掩更能激起人的旖旎遐思,往这里看来的不少汉子挨了自家婆娘的巴掌。

    “看什么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啊,一看就是什么大族的小姐!”泼辣的年轻妇人脱下脚上的鞋子对着自家汉子一顿抽:“我让你看,让你看,让你看!”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看着那泼辣妇人对着汉子一顿拳打脚踢的,众人纷纷避让。

    “宋嫂子又打宋二了,啧啧啧,真可怜!”

    “是啊,从成亲开始,每日看到宋二都是鼻青脸肿的,好生可怜!”

    有好事者冷笑一声:“这种婆娘,送我都不要,也就宋二这个直不起来的软汉忍受她,我呸!”

    一语引来不少男人的赞同:“就是,就是啊,雄风不震,雌伏妇人之下,我关中男儿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你再说!”有妇人看到自家男人这副做派,伸手揪着耳朵就往家里拖,“你再胡说八道老娘让你知道什么叫作雌伏!”

    “我……我错了,娘子饶命!”男人一只耳朵被捏在妇人手里被拖走了。

    引得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阵哄笑。

    “这长安城的女子如此泼辣剽悍,真真是……”黄石先生摇了摇头。

    “那个宋嫂子和宋二不是夫妻,两人不曾有过夫妻之实,皆童男童女之身。”裴宗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黄石先生被他吓了一跳:“连这个你都看得出来?你不是在前头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看热闹啊。”裴宗之道,“那两个人内力不浅,不是一般的高手。”

    “方才被妇人揪着耳朵走远的男人也是内家功夫的高手,他的那个妇人身上至少带了二十三种毒药迷药之物。”

    黄石先生倒抽了一口冷气:“长安城哪来这么多的江湖高手?”

    “前大天师张昌明急公好义,江湖中颇有贤名。受过张昌明恩惠的不计其数,但同样他也出手惩治过不少恶人,报恩有之,来报仇不怀好意的也不少。”裴宗之看向熙熙攘攘的长安市井。

    “如今的长安城就像是江湖的缩影,混合复杂的朝堂局势,很有趣呢!”就像深渊之水,水面平静的毫无波澜,看不出下头的惊喜与险恶。

第一百二十三章 美人(金仙打赏五更)() 
“好香!”黄石先生吸了吸鼻子,不由脱口而出,“什么味儿啊?”

    “是啊,好香,哪来的香气?”有人诧异,“不似花香,真真好闻。”

    “人。怀国公薛行书有个孙女,名薛芷柔,生的倾国倾城,族中行二,出生即带异香。”裴宗之道,“里头坐着的就是她。三年前,薛行书的夫人去世后,三个孙女去往淮南守孝,这是行二的薛芷柔。”

    “啧啧啧,薛家的女人当真是……”黄石先生啧啧称奇,“个个厉害。”

    “若单论容貌,薛芷柔其实要更甚一筹,只是薛大小姐薛止娴德言躬行、知书达理、才气凛然,所以声名更甚。”裴宗之看着缓缓驶来的马车,道。

    “你怎么知道?”黄石先生惊奇,“你还看到过不成。”

    “是啊,我看得清。”裴宗之看着驶来的马车,“轻纱帐蔓,旁人所见的若影若现,对我来说清清楚楚,里头还坐了两个貌美的丫鬟,薛二小姐在笑我等看她的人,她很得意呢!”

    这话一出,成功让黄石先生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佳人含羞带怯,隔帐观望的雾里看花原本是一件妙事,可若知道这个佳人是隔着帐蔓取笑众人,得意洋洋,一种粗鄙肤浅之感油然而生,就像满满的兴致突然被戳破了一个洞,黄石先生一瞬间蔫了。

    “她生的很美,往这边看来了,可要帮忙?”裴宗之认真的问。

    “什么帮忙?”黄石先生愣了一愣。

    裴宗之想了想,认真的说道:“看你想要如何表现了。若是你想表现你身强力壮的话,我可以假装被你推倒,挨你两拳;若是你想表现你采不凡的话,我可以装作挑衅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让你说的哑口无言。但是要付现银,挨拳那个要多加五两。”

    “我去……去阴阳司了。”黄石先生险些被他气的骂出脏话来,还好及时圆过来了,压低声音,瞪着他,“我像那么肤浅的人么,就因为她长的好看?我也要看德行的好不好?”

    “有点像。”裴宗之摸了摸鼻子,看着过来的马车道,“她往这里看了好久了,生的真的很好看,你确定不需要?”

    “有多好看啊?”黄石先生也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好看”激起了好奇心,不由道,“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那简单。”裴宗之说道,瞬间狂风乍起,马车的帐蔓被高高掀起,众人发出了一声惊叹。两个花容月貌的丫鬟在身后那人的映衬下瞬间失了颜色。

    “秋水为神玉为肤啊,真真佳人也!”有人惊呼出声。

    一瞬间的惊艳回过神来后,黄石先生翻了个白眼:“哪来的酸儒生在那边乱喊。”

    “好看么?”裴宗之低头问黄石先生,“要帮忙么?”

    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黄石先生就知道方才那突然出现的狂风是谁的手笔了,不由抽了抽嘴角:“你今儿怎么那么热情?”

    “很简单,我没零钱了。”裴宗之摊了摊手,“宝庄钱庄近两日在刷墙,没有开业,我的银票拿不到手。民以食为天,我也是要吃饭的。”

    黄石先生:“……”

    “有个绝好的机会,你当真不需要?”裴宗之道,“以后这样的机会难得了。”

    说话间那位薛二小姐往这边看来,美眸盈盈,黄石先生惊艳过后拉下脸来:“不需……”

    话未说完,便见眼前银光一闪而过。

    “有刺客!”一声惊呼。

    热闹转眼间成了慌乱,马车被撞,有人蹿了出去,弯刀如月,血溅当场,转眼间两个丫鬟双双毙命。

    有人生出了几分怜悯:那两个丫鬟也是花容月貌,难得的好相貌,或许在薛二小姐倾城容色的衬托下黯淡了些,但不妨碍她好相貌的事实。红颜转眼凋零。

    薛二小姐早已在丫鬟丧命的瞬间跳下了马车,惊慌失措的往人群里奔来,许是奔跑太急,勾到了裙摆,一个踉跄向着这边跌来,混乱中似乎有人推了他一把,眼看那位薛二小姐向他跌来,黄石先生反而吓了一跳,慌忙向后退去,好在最后有人拉了薛二小姐一把,才让薛二小姐免于摔倒,现场混乱不堪,黄石先生一眼便看到了裴宗之离开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直到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明明是向你跌去的,你怎么跑了,吓死我了。”黄石先生抱怨道。

    “我看你很喜欢她,我怎么能夺人所爱。”裴宗之摇头。

    “谁说的?”黄石先生怒道。

    “你心跳很快。”裴宗之看着他。

    黄石先生尴尬不已:“美人嘛,看到美人心跳加快不很正常。”

    “有人行刺,你出手相扶,原本顺理成章的,但是你错过了,下次恐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裴宗之摇头,“你浪费了一个机会。”

    黄石先生干笑:“不用了。”他又不是傻,方才他与裴宗之站在一起,薛二小姐看的是谁还用说么?再说了,就算他扶了,娶了个美人,有裴宗之在,美人多情,弄的不好,自己头上就要带顶绿帽子了。就算信得过裴宗之,他也信不过美人啊!

    “方才有人推了我一把,是你么?”黄石先生瞪着他,有些吃不准。

    “我有那么无聊?”裴宗之道,“你又没付银子,我做什么帮你?”

    黄石先生摸了摸下巴,他虽是闻名遐迩的名士,却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薛二小姐才十三四岁的模样,一瞬间灵台清透:“他们推错了?想推的是你?”

    还好没扶,黄石先生冷汗涔涔,美人有毒,古人诚不欺我也。

    “你倒是受欢迎。”回过神来的黄石先生意味深长,“来长安城没多久就有这样的美人投怀送抱。”

    “刺杀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两个丫鬟就这么白白死了?他们有几个人混在人群中?这是怀国公的手笔么?如果是真的话,啧啧啧,这手笔,薛行书那个老头子越活越回去了?”黄石先生嘴里问个不停。

    前头的裴宗之放慢了脚步:“刺杀真假我不知道,那个动手的人准备很久了,他紧张的手里都是汗,刀都握不住了。丫鬟是死透了。一眼望去至少六个他们的人混在人群中。如果这真是怀国公的手笔,他要不是年纪大了得了癔症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了。那个薛二小姐一直往我们这里看,不是在看你就是在看我。我想了想,从来没有与那个薛二小姐说过话,也没见过,根本不相识,所以她应当是在看你。还有什么问题?”

    黄石先生沉默了片刻,怒吼了出来:“裴宗之,你自己那张脸长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薛二小姐要看上他才怪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祥和() 
前头的裴宗之脚下一顿:“这个……还真没有。”而后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有的。”

    黄石先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那个“心里有没有数”的问题,不由一阵默然。

    薛二小姐这个年纪的懂什么内涵,多半看脸,看脸他是比不上裴宗之的。但是内涵嘛,他自诩自己还是要胜过裴宗之的,所以啊,还是三十多岁的女子好啊,懂得看内涵了,年岁又与他相差不大,黄石先生深以为然。

    “这就完了么?”黄石先生追上了裴宗之回头看了眼吵闹的人群。

    “继续留在那里免不了问话什么的,那才是真真麻烦了。”裴宗之打了个哈欠,“早点回阴阳司吧,趁着天师们都在百胜楼里呆着,阴阳司就我们两个,一会儿御膳房送来的饭食,你我二人还能先挑。”

    吃吃吃,就知道吃,整天就知道吃饭和睡觉。黄石先生腹诽,脚下却很诚实的追了上去:“那个草扎肉我喜欢,挑份最大的给我……”

    走到金銮殿外,还能看到盛敝理带着盛家子孙跪在殿外。早有人备了厚实的软垫铺在上头,万一跪出了什么毛病,陛下面子上也不好看。

    “这盛家老二真是个硬气的。”黄石先生感慨了一声,“可惜再硬气都比不上陈盛手里的兵马重要,可见人呐,还是要有点拿得出手的手段才行啊!”

    裴宗之脚下不停,一拐,拐向了阴阳司钦天监的方向。

    钦天监外的广场上空无一人,黄石先生叹道:“今日倒是消停了。”

    裴宗之不说话。

    黄石先生却又立刻道:“不对,不是消停了,阴阳司的人在百胜楼呢,不是消停了,是闹到宫外去了,”说罢,有些悻悻然的搓了搓手,“可惜啊,不能亲眼一见了。”看热闹的前提是自己不要惹上麻烦,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向后看去,却见有人穿着裹的严严实实的跟在后头,一个半大的小太监推着推椅在后面走着,推椅上坐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这是谁?”黄石先生愣住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忘记了么?”裴宗之道,看着走过来的人并未离开。

    推到二人面前,小太监连忙向他二人行了个礼,那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也打了个招呼,“见过黄石先生、裴先生。”

    这声音,是吕监正!黄石先生惊呆了:断了几根骨头,他还真来了啊!

    “有伤在身便告假吧!”裴宗之道,“回去吧!”

    “不了,杨公伤了腿还留在阴阳司,吕梁怎能随便告假?”吕监正抬了抬手,瞧了瞧推椅,小太监会意的推着他往钦天监的方向去了。

    瞠目结舌半晌之后,黄石先生呼出了一口浊气:“真是身残志坚啊!”

    钦天监里安安静静地,因为那几个新来的监生都趴在桌上安安静静地睡觉。昨日跟自己闹矛盾的丫头乖巧的躺在椅子上睡的正香,把他原来留在这里的狐裘大袄垫在身下,看的吕监正一阵心疼,她倒是不客气,他的狐裘大袄,他自己都舍不得披呢!

    老监生们多是翻书和用纸笔沙沙演算着天气。

    一片祥和。

    吕监正沉默了片刻,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石膏,在叫醒他们与一言不提之间选择了后者。

    睡吧睡吧,气象演算交不出来,我就将此事告到阴阳司,说尔等玩忽职守。吕监正默默地转着推椅找了个无人的位子,抽出一张演算纸演算了起来。心里却在腹诽,肖监正就不指望了,孩子孩子,孩子个屁,这个孩子抢了印章!顾监正、孙监正跟监正这三个人的印章我看你怎么抢,臭丫头,有你好看的。这般一想,吕监正一用力,一张纸便被污了点墨,他烦躁的将纸揉成了一团,又拿出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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