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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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第一娇-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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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要做的一直都很简单,那就是完成同卫天师的约定,照顾好张解,莫让张解在济南府出什么意外。人还是平庸一点的好,太过锋芒毕露的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可一点都不假。

    ……

    ……

    收到济南传来的消息时,她手上的皮外伤已经痊愈了,连那个让她“静养”多日的太医都给出了她伤势大好的诊断,言外之意,可以回阴阳司当差了。

    “想不到乔相爷这个状元女婿还有这样一层身份……”看着书里描绘的内容,卫瑶卿摇头失笑,她也不知道叶修远是谁的人,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是乔环的人,此时乔环仍在宫中未曾醒来。

    如此也好,有另一层身份,至少叶修远背后的那位会暗中保住叶修远,不会因为乔环的事情而受影响。解哥儿就在济南府,只要面上济南府还是风平浪静,内里如何的天翻地覆,作为一个在府学上学的孩子,总不会牵扯什么。

    这一次从长安传回来的消息来得很快。

    章宁看向张解手里的回信没有半点意外,伸手拍了拍小大人模样的张解:“张小公子,卫天师让你做个好学生。一切等她的消息便是了。”

    做个乖巧听话的学生,意思不就是不要惹事么?就是有什么事也当做没看到。

    张解点了点头,心里却知晓卫姐姐的意思怕不止如此,那个什么黄石先生要来府学坐客一段时日,她的意思是要他就如先前没见过黄石一样,不要露馅。看似没有人注意过他的存在,但事实上这所谓的秘密并不是严瑾到天衣无缝的。

    ……

    “原本以为乔相爷能醒来的,但没想到相爷没醒。”安乐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乔环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卫瑶卿道,“太医说乔相爷可能不会醒了……”声音低落,似是十分伤感。

    卫瑶卿看向身旁穿着司礼局赶工出来的女帝龙袍的安乐,她额前的垂帘微晃,往日里总是弯着唇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是一片的平静,双唇抿成一条线,比起那个“天真”的安乐公主,隐隐多出了几分威严,也多出几分底气。

    卫瑶卿点了点头,看向躺在床上昏睡的乔环:秦王、吴王人已不在了,躺着的乔环的作用如今已没有那么大了,对于安乐来说,或许已经不那么需要这个老臣的扶持了。不过虽是感慨,但安乐也不介意多养个老臣。

    看完乔环,安乐便带着她走到了侧殿,婢子端上茶之后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侧殿内只有她二人了,安乐看向窗外,一时有些恍惚,卫六“养伤”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其实说长也不长,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看向穿着阴阳司官袍坐在面前的女子,竟有种陌生感。

    “登基之后,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学的很吃力。”安乐公主看着她,伸手扶了扶额,作头疼状,“总觉得自己快埋在奏折与那些治世良册里了,再看你都觉得陌生了。”

    纵然已经登基了,对着她,安乐仍然自称“我”,仿佛一切都没变过。

    女孩子弯唇浅笑,眼中笑意盈盈,整了整身上的衣袍道:“陛下初登大宝,事物繁多,还要保重龙体才是。”

    两个月,女孩子的容貌几乎没什么变化,身上穿的还是往日里常穿的阴阳司的官袍,从神情举止到打扮穿着,同往日里一模一样。安乐怔了怔,她没有变,也许陌生不是因为她变了,而是自己变了。

    身着龙袍,坐上龙椅,百官俯首,自称为朕,自然不一样了。

    “朕会注意的。”安乐朝她笑了笑,视线落到她的官袍上,“李修缘的位子早已坐不稳了,朕早想将他换下来,但前些时日有不少风言风语,朕又怕此时命你为大天师,恐怕谣言又起,便问问你的意思。”

    卫瑶卿知道安乐说的是什么。她与新君关系甚好,人人都在传她甚得新君宠爱,登基大典那一日,她未出现也因此被称为新君对她的“宠爱”,有官员写奏折参她,说她恃宠而骄,竟连登基大典如此重要的场合都未到场,可见未将新君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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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裂缝() 
“陛下做的对。”卫瑶卿看着安乐,脚尖划拉了一下地面,而后笑道:“其实这些都是虚名罢了,臣不在意这些。”

    “也是,朕怕你不开心。”安乐仿佛松了口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亮亮的,“你知道的,你总是朕最信任的,谁也越不过你去。”

    得了她这句话,卫瑶卿神情动容,腿一屈正要谢主隆恩,却又被安乐及时扶住了,“原先朕以为坐上这个位子就能为所欲为,如今才知道并非如此,坐在这个位子上要考虑的更多。”顿了顿,又看着她正色道,“不过这些虚礼,没有旁人在场时,你不必如此。没有你,就不会有朕的今日,朕从未把你当臣子看。”

    不是臣子的话会是什么?姐妹兄弟?还是师生?自古以来和君王称兄道弟的,还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是以卫瑶卿忙道不敢。换了她坐在那个位子上也一样,君王自称为朕,更早一些称孤道寡,有些东西注定了不能与一般人相提并论。

    安乐也未在意,继续道:“说起来,自父皇过世后,还有些事没有同你说,那圣旨是真的,不过父皇那时只是身体欠佳,估摸着也只是权宜之计,玉玺也是真的,朕也没有想到父皇会突然出事。”

    “陛下不必担忧,您这个位子坐的名正言顺,无人胆敢说个不是来。”卫瑶卿笑道。

    安乐却叹了口气:“朕没想到,即使有这两样东西,也不是人人都会认得。”

    玉玺在没有成为玉玺前也不过一块漂亮石头罢了,圣旨在没有圣旨前亦只不过是一块布帛,这些死物永远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卫瑶卿笑了笑,正要说两句场面话,便见宁儿从殿外进来禀报:“陛下,皇陵的太后娘娘病了,想见见您。”

    安乐神情微怔,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快请太医!朕要亲自去皇陵见一见母后。”

    刚刚还在想要说什么场面话,此时便有了说话的机会,卫瑶卿忙感慨道:“陛下仁孝。”

    ……

    ……

    一连近两个月的艳阳高照,自从那一日下雨之后,长安城便再也没有下过雨。皇陵不同旁地,自那日之后,日日有宫人趴在地上用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着地面。但那日的血渗进了石缝、泥泞中,岂是那么容易清洗掉的?这近两个月没日没夜的擦洗,仍然无法清洗干净。虽然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已经微不可闻了,可远远望去,那淡红色的石板与颜色与旁处不同的泥灰仿佛仍在提醒着他们那日发生的事情。

    安乐到皇陵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宫人们尽数趴在地上一遍一遍清洗石板的情形,忍着心头淡淡的烦躁感,安乐向那座才搭建了不久,围了几个官兵的茅屋走去。

    到底是皇陵,皇家派头还是必不可少的,便是守陵人住的石屋都修葺的宽敞明亮,这座粗糙简陋的茅屋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掺杂在其中甚为突兀。

    守着的官兵看到她前来,自动走到一旁,让出一条道来。安乐盯着茅屋看了片刻,径自推门入屋,而后关上了门。

    陛下和太后总是母女,有些悄悄话体己话要讲,有什么奇怪的,太寻常不过了。

    茅屋内布置的简单而干净,但太后自幼出身名门,入主宫中之后又是后宫之首,这样的简单干净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尚可,但对于她来说就是简陋了。

    太后这两个月过的似乎并不好,眼底隐隐有些青色的坐在床上。

    “母后。”安乐笑着喊了一声,而后走到太后床边坐了下来,看向脸色憔悴的太后道,“听说母后身子不舒服,朕便过来看您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要请太医看看么?朕这次来特地带了太医。”

    她言笑晏晏,语气温和,看向太后。

    “孽障!”太后脸色发冷,身体似是气的微微发抖,“你想要哀家死!”

    安乐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摊开了手,看着太后:“母后,朕不懂您的意思。”

    “哀家也不曾想到会生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孽障来!”太后冷冷的看着她,“你当哀家不知道你这位子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安乐撇了撇嘴,看向太后,“李诞、李洛两人先朕一步死了,这位子自然就落到了朕身上,有什么不对么?”

    “若当真如此,哀家无话可说。”太后一声冷笑,“你那个圣旨和玉玺调禁军之事当哀家不知道?伪造你父皇的圣旨,私自偷换玉玺,真是好大的胆子!”

    或许再如何不对付,到底是血脉至亲,太后与安乐骨子里有些东西是一样的,譬如对圣旨和玉玺的看重。

    “这就是母后那一日弃朕而去的原因么?”安乐哂笑,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母后可知那时朕身后一个倚仗也没有,母后就这样看着朕被他人欺凌不管不顾?母后,朕可是你唯一的骨血啊!有什么事能比得上骨血至亲?母后可想过当日之事会令朕心寒?”

    “自你回来之后,你父皇与哀家皆对你不薄,你本就是一介公主,便是不掺和进这件事也不会有人来加害于你。你却私自伪造圣旨,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你让哀家如何帮你?”太后转过脸去不再看她,“哀家做不出这种有违祖法的欺君之事来!”

    安乐闻言却只是笑了笑,看了她片刻,忽然开口问她:“母后,这些时日过的如何?”

    太后冷声道:“你这孽障不就是想磋磨哀家,报复哀家么?哀家如今这模样,你满意了?”

    “磋磨?”安乐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脸上笑容更欢了,“母后觉得是磋磨,那朕告诉你,在南疆朕与皇兄过的日子,受的折辱远胜于母后这些时日过的,母后觉得这样是磋磨,那朕与皇兄那是什么?”

    太后脸色一白:“是那些逆贼……”

    “是父皇!”安乐突然扬高了声音打断了她,眼神凉凉的望来,“朕与皇兄被囚是为了替他前往祭天!事后他怎么做的?不管不顾,连争取都不曾为朕与皇兄争取过。为君懦弱,为父不仁!”

第八百一十三章 局破() 
太后动了动唇,本能的替明宗帝辩解:“你父皇是有苦衷的……”

    “他一介天子有什么苦衷?他要出兵南疆,谁能阻拦?”安乐冷笑道,“说到底不过是没用罢了。”

    “住口!你这孽障竟如此说你父皇?”太后气急,指着她鼻子的手微微发抖,“你……”

    “大逆不道?”安乐接过了太后的话头,笑道,“朕替你说。除了以孝道压朕,还能说朕什么?”

    “天子总有诸多顾忌的,你以后就懂了……”太后喃喃道,目光在看到安乐眼中嘲讽的笑意时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才道,“便是你父皇对不起你,哀家对你不薄。自你与你皇兄被掳之后,哀家日日吃斋念佛,求你二人平安归来……”

    “自母后在皇陵陪伴父皇之后,朕也日日思念母后,在宫中如素,这一点,母后可以向太师求证。朕念母后与父皇夫妻情深,特意让你二人在此常伴左右,又恐母后过的艰苦,心中难受,便日日如素为母后祈福,朕又哪里对不起母后了?”安乐反问她。

    太后神情怔住了。

    这神情极大的取悦了安乐,她笑了起来:“你看,母后,这就是你的吃斋念佛,朕做来,你怎么不感激朕?还要怪朕?”

    良久之后,太后讷讷的开口道:“可你二人终究是回来了……”她原想说平安回来,可太子亡故的事就像压在她心头的一杆秤,实在是叫人说不出这话来。

    “你搞清楚,朕与皇兄能回来是有人不远千里护朕归来,一路上杀打了多少人,闯过多少回生死之难,朕都看在眼里,这一切同你吃斋念佛没什么关系。”安乐冷声道,“你的吃斋念佛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好过罢了。”

    “父皇母后高高在上,明明手中有那样的权力,却惧首畏尾,说到底便是懦弱罢了。朕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君王!”安乐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背对太后,“母后要说尽管说去吧,如今朕已登基为帝,母后大可试试,你说的话有没有人会信?”她当然会留下母后的性命,到底自己的生母,世人眼中孝道甚重,她也不惧养个闲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江山她如今坐得稳,也不惧母后乱说,这就是底气,为君者还是自己要有底气啊!

    如今的安乐已经不是那个躲在她身后的公主,而是大楚的帝王,自然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了,太后垂头不语。安乐怨她报复她罢了。

    不过,安乐最恨的应该还不是她,而是……一想至此,太后心中一动,忙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安乐:“你父皇的遗体呢?”那日混乱之中有人埋了炸药,明宗帝的棺椁被炸裂,至于他的遗体更是不知道被炸到了哪里。

    正要推门而出的安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神情似笑非笑的望了过来:“朕下令找了,只是可惜……”她口中叹气,脸上的笑意却渐浓,“找不到了。不过无妨,朕说了,父皇是大楚的帝王,整个大楚都是父皇的,遗体散落在这片土地上便是叶落归根,不必担忧。不过虽是找不到父皇了,朕却找人为父皇特制了一身龙袍埋了进去,想必父皇也会体谅朕的良苦用心。”

    尸骨无存!寻常人遇到这等事都是莫大的屈辱更何况还是帝王?她竟如此笑着说出这句话……太后瞪向她,目眦欲裂:“李乐,你父皇人都已经死了,再者江山都已经是你的了,何故如此折辱他?”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安乐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了,“母后何必穷追不舍,你既吃斋念佛更明白四大皆空的道理,既然都是空的,图那些虚的做什么?”

    “李乐,你心胸狭窄,没有半点仁善,你根本不及昭儿半分!”

    “是,皇兄是真的仁善。”听到她提到已故的太子,安乐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渐淡,“皇兄若还在,也轮不到朕来坐这个位子。可惜皇兄死了啊,是你们懦弱不救被生生拖死的。”安乐冷眼看向太后,“朕事务繁忙,便先走了,下回没什么事莫托人来找朕了,朕有国家大事要忙,母后就别让这些小事分了朕的心,毕竟母后可是个慈母。”

    走出茅屋后,安乐问一旁的官兵:“杨筠松在何处,朕要见他!”

    官兵应声下去找人,不过片刻,便将杨筠松找了过来。

    杨筠松施礼见过天子之后起身。

    安乐伸手指了指入目所见发红的地面问杨筠松:“杨公,整个大楚论堪舆之术,没有人更胜过你了,你倒是告诉朕如今的皇陵还有救么?若是不成,可需要另寻皇陵所在?”

    杨筠松沉默了片刻,如实回道:“回陛下,如今皇陵风水局已破,确实有些麻烦。至于长安城附近有没有适合的皇陵遗址,怕是一时半会儿很难寻出来。”

    皇陵之中埋得是历代帝王后妃,棺椁、陪葬之物皆不在少数,是以所需的土地不会小,但长安城附近的地形,他都走过好几遍了,要再凭空寻出那么一大块风水宝地,怕是困难重重。

    “朕知晓此事一时半会儿很难解决,所以此事不急,朕于时日之上不会催你。”安乐说着看了眼太后所住的茅屋的方向,“朕是看太后来皇陵之后身体欠佳,怕是不是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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