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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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第一娇- 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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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这个都能知晓,你们果真消息灵通……”

    “也没等一会儿。”王栩皱着眉回答她方才的话,“你既知晓了怀国公的消息必然坐不住了,我便在这里等你,省得你还要多走一趟。”

    卫瑶卿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喷嚏,“其实不用你多走一趟的,我会半夜自己前去拜访的。”

    王栩闻言干笑了两声:“……还是不用了吧!”

    “半夜没人看到的。”

    “你以为没人看到不一定真的没人看到,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吧!”

    “果然……”女孩子笑了,了然,“是老太爷要我避嫌吧!”

    “这……”王栩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祖父的原话确实如此,只是他觉得这话说起来有些太没有情面了,便没有说,没想到还是被她猜到了。

    “你直说就好了,我怎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女孩子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王栩看着她,惊讶了片刻随即又释然了。在他的印象里,女孩子是有才的,同时又是记仇的,偏执的,不肯罢休的,这些固有的印象因此也让他由此生出了她很“小气”的感觉。但如今再想想,她记仇偏执是不假,但却牢牢把握着分寸,真正让她锱铢必较的也只有当旁人真正惹急了她之时,这些惹急的事情通常都是难以原谅的。毕竟很多时候,出身地位薄弱便是原罪,被人欺上门这种事情他不会经历而且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经历到。不过,他想,若他被人欺上门了,未必会有她大方。如此想来,所谓的“小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两人坐在路边的路墩上闲聊着。

    王栩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吏部的官员,一个吏部官员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上峰让我做什么我便什么。”

    “你原来不也是如此?”卫瑶卿有些惊讶,转头看向王栩,见他面上的表情,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有趁着大人不注意溜出来的小童流着鼻涕摇着糖葫芦好奇的看向路墩上闲聊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呀?跟猜谜一样,比那些文绉绉的老秀才说话还叫人难懂……

    ……

    裴园的匾额歪歪斜斜的挂在门匾上,裴宗之看向大开的大门,里头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诶,对,就那个东西,别磕了碰了。”

    “那是我收藏的字画,可值钱了,带上带上!”

    “小心些,手脚怎的那么重!”

    ……

    一脚跨入大门,原本今日不会在裴园出现的黄石先生眼下却出现在了这里,一旁的柳闵之身边也放了两个包裹,见状感慨:“黄石先生,你这东西该扔掉一些了吧!”

    “都是要紧事物,怎么能扔?”黄石先生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柳闵之道:“我们去逃难,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带那么多东西作甚?”

    “没钱寸步难行,你出过远门么?”黄石先生不屑的撇了撇嘴,“连长安城都没出过的人嚷个什么?”

    “你……”柳闵之正要说话,看到走进来的裴宗之顿时眼睛一亮,“表兄,你回来了?”

    “我不是你表兄。你们在做什么?”裴宗之看了眼眼前大小的包裹,道,“要走么?走可以,匾额是谁弄坏的?十两赔了再走。”

    “搬东西时不小心撞到的”黄石先生气的跳脚,“小气,不就十两银子么?赔就赔!”

    柳闵之在一旁紧接着问:“表兄,你不走么?”

    “走?为什么走?”

    柳闵之道:“国子监都传遍了,听说黄少将军打了败仗,往后……怕是大事难料!”

    “谁说的?”裴宗之眉头未展。

    这表情看的黄石先生觉得稀奇,回头瞪了柳闵之一眼,“你走远点,我有话要与他说。”

    “有什么话还要避讳着我?我还能出去说?”柳闵之看了眼裴宗之,见他看了过来,腿一伸,走到一旁去了,他倒不是怕黄石先生,而是见裴宗之朝自己看来,这才退到一旁去了。

    黄石先生一声冷哼,拉着裴宗之走到一旁,压低声音:“我看这江山要换人坐了,到时候长安城免不了一场恶战,你也知道她……诶,她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呢!不来一场血战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心心念念的不就张家那点事么?现在不走晚一点局势明朗了想走就走不了了。”

    裴宗之闻言沉默了片刻,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想走便走,只是,这消息哪里来的?”

第七百三十七章 如此() 
国子监啊,里头都传遍了。”黄石先生说着白了他一眼,“你没听你那便宜表弟说啊!”

    裴宗之没有理会后半句话,只是又道:“既然都传遍了,如此人心惶惶,没人管么?”

    “那是国子监啊!”黄石先生没好气道,“里头那些少爷公子世子什么的,训斥两句倒也罢了,万一磕坏了碰坏了,遭殃的还不是我们?”

    又不是外头那些个什么书苑,国子监容纳的不仅是天下读书最厉害的少年后辈,还有诸多权势之后,放眼如今长安城,但凡说得上名号的家族之长哪个不是出自国子监?

    谁高兴得罪这些人,肚量大的也倒罢了,但万一斤斤计较呢?

    裴宗之沉默。

    黄石先生见他不说话,也不与他废话了,摆了摆手:“你没什么说的,我便先走了,这次可不是同以前那般说说的。”

    他之前想过好几次要走,准备包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都没这次来的真,这次他是真的想跑了。管他这江山易不易主,都跟他一个教书先生没什么关系,谁当皇帝,也不会平白无故跟他过不去。左右找个安全地方躲个几年,到天下太平了,再出来晃荡便是了。

    “原来如此。”沉默了片刻的裴宗之突然叹了口气,他这一声叹来的突然,将黄石先生吓了一跳,原本准备走的脚又伸了回来,“什么原来如此啊!”

    “今日回来的途中看到王栩在等她。”裴宗之倒也没有半点想要隐瞒的意思,说道,“这件事前些时日就已经传到京城了,但这些天一直没有传开来,直到今日,”他说着看了眼不远处地上摆放的包裹,“今日突然传遍,我原本还在疑惑为什么今日突然传开了,看到今日出现的王栩,我才知晓。”

    “难道是崔王谢三家干的?”黄石先生一个激灵,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阴谋诡计接踵而来,眼睛瞪得浑圆,“他……他们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要里应外合,难不成……”

    “里应外合?”裴宗之打断了他的话,瞟了他一眼,一脸惊异,“崔远道、王翰之、谢纠脑子坏掉了才会干这样的事,若当真如此的话,世族离倒台也不远了。”

    被呛了一句,黄石先生冷哼的瞥着他,“那你不是说是他们干的么?”

    “不是他们做了什么,而是没做什么。”裴宗之解释道,“你觉得陈善的人渗透不进这长安城?”

    “当然不可能。”黄石先生回答,“这长安城里定有他的人,说不准还不少。”

    “这就对了,今日王栩去找了她,今日消息彻底传了开来,这两件事不是巧合。”裴宗之抬头看向眼前这座萧瑟的园子,道,“崔王谢三家势力不小,之前没有传开来恐怕是他们暗中压了下来,所以早有消息,却没有传开,如今消息传开,只是代表他们收手了,没有阻止陈善那边的动向,消息彻底传开了。”

    “你是说其实之前崔王谢三家一直在暗中出手压制陈善?”黄石先生惊讶不已看,“看不出来他们还挺忠心的啊!”

    “他们当然不是忠心,而是如今天下姓李,他们是大楚臣子,压制也是应当的。若身在大楚却外通陈善,那叫叛国,崔王谢三家立足朝堂八百余年,我还从未听说他们会沾染叛国一事。”裴宗之道,“如今突然撤手,对于陈善来讲,何尝不是向他卖了个好,对于陛下而言,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没有做错事,陛下自然不能将他们如何。”

    “你以为世族不倒是因为判断对了局势?”裴宗之伸手接住落入掌心的枯叶,“其实并非如此,也不是那些说书人所谓的运气好,而是靠他们自己,只要没有错处,没有落下把柄,他们就不会倒。”

    黄石先生想了想道:“这可不一定。”说罢他指了指这个园子,“张家做错了什么?张家有什么把柄?不也一族一夜尽灭?人死了,是非如何自然由活人说了算。”

    “张家有错,不是于朝堂之上做错了什么,而是错在太清贵了。”裴宗之道,“清贵本无错,张家原本便是世代隐居济南的一族,自从张鲁道率张家族人出山的那一刻便已经入世了。阴阳司再清贵,终究是进了皇城,本已入世却又要出世,自然与这长安城格格不入。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罢了,但这趟浑水,张家没有避开,这是政事。更何况张家出事远远不止因为政事,张家严令禁止的禁术却恰恰是不少阴阳术士,不少权贵梦寐以求的,自然碍了不少人的道。”

    “其实,若是她早生十年,张家未必会倒。”黄石先生感慨道,“她其实算得张家最入世的一个,张家入世久了,到底还是需要在世俗站稳脚跟的,有这么一个入世的族长,其实于张家来讲是件幸事。”

    “但换言之,若非张家清贵,醉心于阴阳道术,也不会传承至今而不灭。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她这等天赋,于寻常人来说,也只有出世才能习好这阴阳道术。”裴宗之道,“天道命数本就是一件玄妙之事。”

    黄石先生神色怔怔的,当真开始思考起了其中的因果。

    裴宗之捏碎掌心的枯叶,翻手碎叶落了一地:“崔王谢三家与张家不一样,他们入世,族中子弟进入朝堂,族中也豢养着厉害的高手暗卫,当真有人想一夜屠尽三家满门恐怕没那么容易这是其一;其二,就算天子想要灭其一族,另两族必合而攻之;其三,便是有帝王雄才大略,想要连根拔起世族势力,你看看这朝堂军野有多少与三家沾亲带故的势力?天子在皇城,两者当真起了冲突,这皇城的主人换不换人还难说的紧。世族的势力与陈善、匈奴这些势力不同,它表面上看不见,但若当真集结起来,未必会比这两股势力弱上多少,天子赌不起。两败俱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照你这么说,世族是不倒的咯?”黄石先生啧了啧嘴,有些不是滋味。

    裴宗之指了指头顶上方:“看天,看局势,若有朝一日匈奴内乱不成气候,世族人才凋零,那便有可能有朝一日没落。”

    黄石先生似乎起了兴致:“那要到什么时候?”

    “看如今的样子,近百年除非天灾人祸,否则是不可能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离开() 
这么厉害啊?黄石先生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真要走么?”裴宗之把地上的碎叶踢到一旁,回头问他。

    黄石先生回过神来忙拍了拍胸脯:“当然是真的。”他说着拇指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柳闵之,“他跟我一起走。”

    裴宗之看了一眼柳闵之,道:“我耳朵里至少听了七八回你要走了,还以为你这次是说说的。”

    “当然不是说说的。”黄石先生有些懊恼,“我都想好了,就去济南府!路上旁的地方停一停,反正别让柳闵之多想,若不是一个人上路怕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我才懒得与人同行呢!”说着黄石先生不情不愿的瞥他,“可惜啊,有些人不肯同我一起走,不然,我要那三脚猫功夫的柳闵之作甚?”

    “我在哪里都安全。”裴宗之当然听懂他的意思了,道,“既然如此,那还动弹作甚?”

    “你们一个个顶天了厉害!”黄石先生翻着白眼,“你厉害,她厉害,陈善厉害,你们都厉害!这事情就是你们这些厉害人闹起来的!”

    “鲁州要建座书苑,年前就定下了,届时此书苑将囊括齐鲁境内所有的文人士子,就在济南府与邻县交界的博陵山上,你到那里去也不错。”裴宗之若有所思,“齐鲁之地很适合你们这等读书人,先孔圣人就是出自齐鲁,想必你在那里待几年,也算不枉此行,届时开宗立派,后世士林必然会在其上记下你的名讳,这也算名留青史了。”

    还名留青史?黄石先生呸了一声,在他面前也懒得装模作样,道:“我去那里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张解这小子可是那丫头的命根子,她既然将张解留在济南府,那么必然不会让济南府遭受战乱,不去那里去哪里?”

    “那也未必。”裴宗之闻言摇头,“打仗的事情说不好的,这一切就要看陈善要不要打那里了,依我看,若是可以,他定是要走一走济南府的。”

    “去济南府做什么?”黄石先生觉得奇怪,“那地方……跟他打仗关系不大吧!”

    “众所周知,张家本就出自济南府,陈善若是在张家灭族一事中下了手,那么他有很大可能要去济南府,而且,”裴宗之瞟了眼不远处无聊到蹲着发呆的柳闵之,“既然有这么多阴阳术士想要探求禁术的秘密,那么,想必很长一段时间内济南府会有不少能人异士光临。”

    “张家都搬来长安城几百年了,济南府还能有什么?”黄石先生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解,“都光了吧,与其去济南府,倒不如来这里搜个彻底的好。”

    “因为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是聪明人。”裴宗之解释道,“这里的东西早被搜查遍了,有什么好东西也早不在这里,在阴阳司和国库中了。况且张家灭族那一晚,张家人是没了,那些秘录却也不过一把火的事情,烧的差不多了……”他说着微微蹙眉,“很多人定是觉得张家祖宅还会有些什么,据称济南天师庙这些时日有不少生面孔出入,还时有翻动的迹象,我说这话并不是诳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书苑里呆着吧,而且如此,也不会叫柳闵之有所怀疑。”

    这确实是个好借口,而且还能叫柳闵之丝毫不起疑,文人名士寻孔圣人故地,总是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了。

    “不过说真的,我只知晓张解在济南府,却也不知道他在济南哪里。”黄石先生叹了口气,“你说张家还有别人么?那几个江湖义士虽是古道热肠,但终究大字不识几个,张小公子这般聪明的孩子耽误几年就可惜了。”

    “她不会耽误张解。”裴宗之道。

    “为什么?”黄石先生好奇。

    裴宗之想了想:“我觉得如此,她这样的人,必然会想办法两全。况且张解又对她如此重要,她不会拿张解的前途开玩笑,那孩子本也十分聪明。”

    他心中一动,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张解总要读书的,以她的性子,自然要想办法把张解送进府学,张本天下大姓,况且张解的模样除却少数几人之外,根本无人识得,就算识得,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也寥寥无几。一个姓张的幼童,本就该读书的年纪,去府学读书有什么不对么?大隐隐于世,藏着掖着未必有这般直将人送至眼前来的安全。就算有一天身份败露,张解与她不同,乔环自会护他周全。只是她此前在济南府毫无根基,那些江湖义士本居无定所,自然也毫无根基,要送人入府学自然不难,可她既能放心离开,应该不只是因为那几个江湖义士。或许就如大家猜测的,张家当真还有后手。那位传说中的奇人张鲁道算尽天下事,难道当真不会为自己的后人留条退路么?他有所怀疑,不过这些,他并没有告诉黄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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