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攻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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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攻我容-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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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看看镜子。”苏蓉涵又马上变了主意。

    待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后,苏蓉涵垂下了头,厌厌地对护工说:“不出去了。”

    但她还是靠坐在床头,静静地等着。

    陈妈看不过去,为她多披了件外套。

    直到楼下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是铁门轮胎在轨道上滚动喀拉喀拉的声响。

    原本垂着眼睛稍微放松休憩的苏蓉涵马上抬起了头,眼神也马上变得充满了神采,她在等,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苏明筝会由地下室停车场走上楼她很清楚。

    因为她每天都在估算这段时间。

    从前,她估算这段时间是为了刚好跑出房间去迎接苏明筝,现在也在估算这段时间是因为……

    苏蓉涵侧耳倾听,但是虽然她可以听见庭院铁门开启、汽车开进来的声音,在关着门的房间里却听不见苏明筝轻轻走上楼的脚步声,除非开着门并且苏明筝制造出了很大的声响。

    于是,苏蓉涵等了又等,还转头看向时钟确认,时间已经过了每天估算的那段时间的两倍了,她还没等到想等的那件事。

    “陈妈你可不可以出去看看?”苏蓉涵想请人替她看看外头的状况,“说不定姐姐会想问你什么!”

    “好,我去见见苏小姐。”陈妈并没有怀疑什么,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陈妈的嗓门大,苏蓉涵果然隐隐约约听见了陈妈在说话──所以姐姐果然是回来了。

    待陈妈回到房间苏蓉涵便期待地抬头望着她,直逼得陈妈都有点口吃:“苏、苏小姐问我小姐你的状况,她很关心你。”

    得到了喜欢的答案,但苏蓉涵并不满足,还是直望着陈妈。

    “我就跟她报告今天做了什么。”陈妈不知道苏蓉涵想听什么,一屁股还是坐回了那张椅子,拿起毛线棒。

    想了想又说:“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苏蓉涵知道自己是得不到什么了,将视线转回了原本的位置,慢慢地身体往下滑,直到头碰到枕头,明明躺好了,眼睛还是睁得亮亮的。

    姐姐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都一整天没见了……苏蓉涵轻轻闭上眼睛,眼前还是苏明筝早晨时穿着上班的套装、对自己挥挥手道别的画面。

    很期待,很期待看到苏明筝的那一刻,从离别的那个时间起,就开始期待。

    谈恋爱不就是这样…?

    苏蓉涵都已经闭上眼睛放弃了,忽然听到门板响起两下扣扣声。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心里忽然有点紧张。

    “一定是苏小姐,刚刚她问我小姐你休息了没?”陈妈若无其事挪起屁股去开门,浑没发觉自己的话对苏蓉涵来说讯息量很大。

    怎么不早说呀!?苏蓉涵用双臂撑着想抬起身,又懊恼:刚刚碰到枕头,头发一定又乱了,样子都已经没什么好看的地方了,连唯一可以梳整齐的头发还乱掉!

    这时苏明筝已经进门了,一抬眼就看见自家妹妹奋力想爬起来的模样,真是,怎么像兔子的宿敌小乌龟一样,感觉没办法利索地翻身起来。

    “去帮她。”苏明筝没记住护工的称呼,直接指挥了。

    这种工作交给专业的来好了,她心中真是这么想,所以说,苏明筝真的是个习惯使唤人的人。

    在陈妈的协助之下苏蓉涵顺利坐起来了,而苏明筝也坐到陈妈挪到床边、拿走毛线的椅子。

    待苏明筝一在床边坐好,小兔爪就上来了,搭到了她搁在膝盖的手上。

    明明做了这等事,苏蓉涵却好像想假装那只手不是自己的,正襟危坐地看着苏明筝,一本正经,却就这么搭着不放。

    苏明筝看了看搭在自己手上的小兔爪,还真是感觉到了妹妹的迫不及待,便不理了。

    事实上,与陈妈说过话后,苏明筝原本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都十点半了,她也没有再打扰妹妹休息的意愿,可是,她忽然想到:有件事还是得让苏蓉涵知道。这才又出了房间走到这里来。

    “我和妹妹说会儿话。”苏明筝转头这么交代,让护工先出去了。

    这种安排却让苏蓉涵误会了,搭在苏明筝手上的手都抽了抽,心里又紧张起来,也有点期待,直到……

    苏明筝是以十分严肃的口气:“是赖雅筑做的。”

    苏蓉涵的眼睛睁大了,连嘴唇都不自觉张开──

    竟然这么快就查出来了!先是这么想,接着苏蓉涵的心思变得浑沌混乱不堪,迟迟说不出话。

    “我听你说过,你们从小时候就认识……你们有仇吗?”

    “啊,其实这个不重要,既然是她做的就该让她承担后果,我想问的是:你想怎么处置她?”

    “哈…?”还沉浸在幕后主使人的真相中的苏蓉涵,有些无法跟上苏明筝的节奏。

    处置……要怎么处置…?难道不是收集证据送她去警察局,然后接受法律审判吗?但是想到法院与审判,苏蓉涵又忽然想到到时候自己就必须去做为证人作证了,忍不住低下头叹了口气,这个麻烦会纠缠不休,持续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姐姐会一直陪着自己吧,苏蓉涵偷偷望着苏明筝,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苏明筝也一直盯着妹妹,她就是忽然想到应该让妹妹知道真相,到底是谁害了她才改变主意过来的,此外,既然苏蓉涵是受害人,她也想让苏蓉涵说说看该惩罚赖雅筑到什么程度。

    苏明筝是基于尊重受害人的概念才问了那句,但是发现苏蓉涵说不出话后她就后悔了──哎,还是该自己处置了就好,妹妹那么心软一个人,肯定没办法下重手。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我……”苏蓉涵突然幽幽地说起来。

    “第一次见到赖雅筑是我去赖家的时候,我好像才、才六岁?她比我大两岁,个子比我高,我刚看到她就发现,她在瞪我。”

    “其实妈妈对赖雅筑很好的,只比她哥哥差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她讨厌我。”在苏蓉涵的记忆中,黄婉莹对赖雅筑是种讨好,或许,为了保住工作所以讨好雇主一家人是必要的吧,所以苏蓉涵一直没真正怪罪妈妈对别人比对自己好。

    “后来,小学放学早,我被妈妈带到赖家,要等妈妈下班才能回家去,我明明没有乱走,就待在妈妈说可以的后院里自己玩,赖雅筑带了好几个男生来捉弄我,我一跑,他们就追,我边跑边哭还跌了一跤,他们围过来的时候我好害怕。”

    “到现在左脚膝盖还留了一个疤。”苏蓉涵幽幽地转头,看向苏明筝,“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有疤很丑呀?”

    “不会呀。”苏明筝回答得很快,还认真有一套对策:“要是你在意,不然下次我带你去看医生,美容诊所,花点钱什么疤也没了,至少也淡化看不大出来。”

    苏蓉涵忍不住从回忆的漩涡中被拉出来,笑了起来,不愧是姐姐,用钱能够解决的都是小事。

    “不要,我怕痛。”苏蓉涵撒娇着拒绝了,什么雷射的、磨皮的,想着就好可怕。

    被妹妹撒娇就无抵抗力的苏明筝连忙应道:“好、好,那就不去。”什么疤的根本就没感觉呀,妹妹不是很可爱吗──有妹控倾向的姐姐就是这样。

    “后来我不去赖家了,躲着她,可是偶尔见到面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得到,她很讨厌我,甚至是…恨我?”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次她要这样对我?”苏蓉涵转头看向苏明筝,盛在她眼中是一片迷茫与黯然,在她心中则是对人性的疑惑。

    苏明筝看不下去妹妹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用力地按了按苏蓉涵的头,“想什么呢?你忘了你跟我说过的,错的是她,不是受害者。”

    “她人格有偏差,你干嘛为这个伤脑,人家要讨厌我们是人家的事,知道自己没错就好了,我们又不用为她们改变自己。”

    “你忘了,我说过我喜欢你,这一刻的、每一刻的,你说我和赖雅筑是谁比较厉害,谁的话比较可以相信?”

    啊,我还以为…你要告白呢……原来是指在猫崆的时候说的话,因为吓到了苏蓉涵偷偷在肚子里无声地说。但是在猫崆苏明筝的确说过这种话,当然是姐姐比较可信!苏蓉涵觉得自己又充满了信心。

    “赖雅筑就交给我处置吧。”苏明筝干脆又帮妹妹决定了,而且站起身就要走,反正都要做了干嘛增添妹妹烦恼。

    但是,通知她真相还是必要的……被人蒙在鼓里,有时候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姐姐……”苏蓉涵软软的声音唤住了人。

    苏明筝停下脚步,莫非妹妹还要替那个从小到大的仇敌求情?小白兔真的又软又白?

    至此,苏蓉涵已经猜到苏明筝所说的处置绝不是送警察局、经正常管道之类的方式,所以还问了自己想怎么做。

    苏蓉涵一字一句端正地说:“不管你怎么做,姐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们是一体的。”

    这是句承诺,也是句表态,她不会从苏明筝的作为中拔除自己,苏明筝是为了她而做,既是全权委托,也要担起责任来。

    世间事就怕有人把事交给别人去做了,最后又把自己抽得一乾二净,彷佛污秽从不会沾染到自己身上。

    即使不知道苏明筝的真实打算,苏蓉涵也愿意与她一体,共同承担,这是因为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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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筝勾起嘴角笑了,这只妹妹果然没有那么软,“放心吧,我会让她不敢再欺负我妹妹的。”

    童年的仇敌吗?肯定有问题,其实苏明筝已经打算要把这问题『问清楚』了。

    待苏明筝如一阵旋风般地离开,苏蓉涵终于表示愿意休息了,她躺在床上,而陈妈架了张小床在床尾,房间的灯光也随之调暗。

    已经习惯在医院或别人家中睡简易床的陈妈,边感叹这家的简易床真好睡,一边觉得自己已经懂得小年轻的想法了:原来是在等她姐姐回家。

    “你们姐妹感情真好。”干练的苏小姐、和这年轻的二小姐,可不正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姐妹,陈妈赞扬道。

    听到她的话,正在将被子拉高的苏蓉涵眼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喃喃地说:“姐姐…她救了我一命……”

    可不正是这样吗?挽救了差点就毁掉的人生,可说是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该如何相报?

    但又是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因为救命之恩所以喜欢的。

    不懂苏蓉涵复杂而厚重的心情,陈妈虽然听见了她说的话,也不认为所谓救了一命是字面上的意思,只以为是比较形象的比喻,由耳边溜过就这么准备沈入梦乡了。

    隔日,到了下班时间,苏明筝没有加班,而是准时走出了公司,在某个转角搭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旧车。

    赖雅筑被□□的地方是个废弃的办公大楼,这栋大楼不知道为何被废弃,明明建筑与设备仍是完整,或许是拥有者的经营失败了,大楼里的每个办公空间全是空的,徒积了厚厚的灰尘,此外就是被遗弃的办公桌与四处散落纸张。

    虽然是个废弃的地方,但就如上述所说的大楼建筑完整,大门仍旧深锁,并不是那种会被流浪汉与猫狗随意进入的地方。

    苏明筝被载到了大楼的向阴面,小巷里可以看见一架掉漆的铁卷门,张云汉拿出钥匙一转,把铁卷门往上一掀,转为低调作风、穿着黑衣的苏明筝便无声无息进入了大楼。

    在大楼的深处某个废弃办公室,被吊高双手的身影可看出是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听见鞋跟发出的清脆声,年轻女人勉强抬起了头,见到跨过办公室门的来人,年轻女人彷佛抽搐了一下,努力挣扎想让虚软的身体站直起来。

    被绑在此处超过一天的赖雅筑,未进滴水粒米,早已饿得浑身无力,嘴里干燥得彷佛嘴皮都黏在了一起,被吊高双手、脚尖几乎无法踩地的姿势也让她无法安眠,即使困倦到极点而瞌睡过去,也会马上有人敲打绳索或是用强光照射,使她马上从瞌睡中惊醒。

    苏明筝看见的赖雅筑和平常的千金小姐形象迥异,狼狈地披散着头发,名牌上衣与裙子全都皱巴巴的,睁着一双红眼,表情透着狰狞几乎有点神经质,顺道还闻到了腌脏的气味。

    看见苏明筝伸手掩鼻,还皱起眉头,原本已经疲倦到神智有些麻木的赖雅筑好像突然醒了,仓促往后躲了一下,不过在她身后的就是墙,顶多不过紧贴墙面。

    “赖小姐的气味可真不好闻。”穿着一身黑色长裤套装、绑起马尾的苏明筝蹙紧眉头站在赖雅筑面前。

    “学、学姐…对不起。”彷佛梦游般,声音干哑无力,即使如此仍不喜欢被疏离地喊着赖小姐,赖雅筑坚持学姐这个称呼。

    被几个大男人绑架、□□在这里,赖雅筑曾经歇斯底里地怒骂,数不尽的脏话从她的嘴里流泄出来,也诅咒过、威胁过那些绑架她的人,恐惧也隐隐藏在心底,可是这一刻却让赖雅筑想哭。

    那些男人根本不肯把她解下来,她憋不住了自然只能就这样站着便溺。

    现在竟然让苏明筝看见了,嗅到了,任是赖雅筑也抵受不住。

    “你该对不起的不是我,是苏蓉涵。”蹙眉的苏明筝这般反驳。

    蹙眉冷酷的学姐真好看,可以这般近距离看着苏明筝,赖雅筑不禁入迷,她用干涩的喉咙低低地说:“学姐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可是那个小贱人有什么资格!”赖雅筑甩着乱发,呲牙裂嘴地突然爆发了。

    原本精神就已经被逼到危险边缘的她彻底崩裂也不是奇怪的事。

    “那个小贱人、方蓉涵、勾引男人的小表子!”赖雅筑状似疯子地辱骂个没完。

    “拿来。”苏明筝向旁伸手,张云汉便乖巧地递上了一只铝制棒球棍。

    苏明筝拿到球棒,双手握棒,直接往赖雅筑的肚子打去。

    “呃!”肚子痛得一缩赖雅筑自然骂不下去了,要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恐怕马上就吐了,而现在也是咳个不停。

    “谁告诉你可以欺负我妹妹了。”苏明筝将球棒往后拉,不由分说又往赖雅筑的小腹挥了一棒。

    赖雅筑又是痛得如虾子般一缩。

    “她才不是你妹妹!”赖雅筑还想骂小贱人,但终究被打痛了打怕了。

    “我说是就是了。”苏明筝用单手拿住球棒,以棒头挑起了赖雅筑的下巴。

    苏明筝原就比赖雅筑高一头,现在又穿着有跟的鞋子,而赖雅筑则是虚软如死狗般被吊在那里,被强迫抬起下巴,面对就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的苏明筝,赖雅筑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

    她曾打听过苏明筝的各种事,有人曾告诉她苏明筝是个不好惹的人,但她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苏明筝会被别人这么说,那个人隐讳地说苏明筝曾为周筠若处理过不少事,她也只感到嫉妒而已。

    为什么那个周筠若就可以享受学姐无止尽的宠溺?却还不知道珍惜……但周家不是她能惹得对象,赖雅筑只好继续忍耐,并且继续在苏明筝面前刷着存在感。

    原来,学姐的确是有着可怕的一面。

    赖雅筑被苏明筝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给魇住了。

    “我说苏蓉涵是我妹妹,欺负她就是我的事。”苏明筝的怒意仍在身体里熊熊燃烧,划下领域,将苏蓉涵收入领域保护起来,就是她最想做的事。

    尽管被苏明筝的怒意压得发抖,但苏蓉涵三个字就好像是个禁忌词,一说出来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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