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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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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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之后,他虽然及时把知情人都处理了,可那几名手下早早就不见了踪影,而表兄李承运查都不查,直接就认准了自己。

    这件事谁得了好处,自然是他那好二弟杨昊俭。

    若不是因为丽姬之死和顾文笙虎啸台那事,只看丝桐殿顾文笙状告老二,他再稍加拉拢,必定可以把李承运拉过来。

    那段时间凤嵩川同李承运的岳父延国公鲁大通走得很近。

    他私下里一直同老二眉来眼去,还以为自己不知道。

    以前也到罢了,如今管了缉私这等肥缺,也不见他来孝敬。

    故而杨昊御越看越觉着凤嵩川此人居心叵测,哪里还有好声气,一通斥责,也不听他解释,便打发他滚蛋。

    凤嵩川憋了一肚子气,到家还未找个人发泄出来,二皇子派的人就到了。

    杨昊俭叫他到山庄别院去一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祸水东引

    杨昊俭叫了凤嵩川去,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踌躇了一番,方才同他道四公主心伤驸马之死,万念俱灰,圣上也并没有叫她另嫁之意,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胡乱揣摩圣上,散布这等谣言。

    又说他已经进宫请圣上下旨严查造谣之人,他和公主都相信此事与凤嵩川无关,叫他该如何如何,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杨昊俭态度虽然和善,凤嵩川却觉着对方笑容里面好像藏了刀子。

    想起大皇子骂他是癞蛤蟆想着吃天鹅肉,凤嵩川只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看这些皇子公主的反应,就好像自己配个再嫁的公主都是辱没了对方,是对他们极大的侮辱。

    究其根源,还是他凤嵩川的实力太弱了,才会被人瞧不起。

    若是他能够对皇位的归属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两位皇子绝不会是这等态度,哼哼,只怕不用他开口,四公主便会哭着喊着要嫁他。

    凤嵩川并不怎么会掩饰内心,好容易应付完了杨昊俭,神情郁郁告辞而去。

    杨昊俭笑着送他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敛了笑容若有所思。

    到二月底,玄音阁的春试全部结束。

    “宫榜”一百五十人,南北两院平分秋色,细点上榜人数相差无几,团战南院稍弱,前十甲里只占了四席,成绩最好的就是郭原师徒所在的队伍,拿到了第三名。

    文笙所有的比赛一场没漏全都看了。她敢说能拿到这个成绩绝不是郭原之功,队伍里有四张古琴,谭四先生的古琴“重月”声音厚重雄劲。承担了部分原本该由鼓声所尽的责任。

    像谭三先生、谭四先生这样的顶尖乐师,要看他们出手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在同乐台上与对手全力一搏争个输赢?

    所以有师长参赛的团战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叫文笙一帮新生大呼过瘾之余心生触动。

    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士不厌学,故能成其圣。

    乐师的路于他们这些人才刚刚开始。尤其是文笙,她的琴艺要学下去,没有现成的诀窍可以直接拿来套用。全靠自己的摸索,不努力怎么行?

    旁观了一场春试,令她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学习当中。

    等进到阳春三月,一直悬而未决的二皇子山庄连环命案也有了说法。

    秦和泽查实。杀人者最初潜入山庄是因为戚琴。因为二皇子否认他把戚琴是关押在山庄里,故而秦和泽不好用一个“救”字,给建昭帝的奏章只含糊写道“意在戚琴”,但具体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

    而之后又一连发生多起“意外”,涉及二皇子山庄那天当值的侍卫、迎客的管事、仆从,种种迹象表明,杀人者与羽音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秦和泽上书请旨,针对羽音社提到了三条建议:第一。限期责令羽音社的首领交出那一男一女两个贼人。第二,民间的乐师以后不得私自招揽江湖中人以为侍从。着各处地方官严查,一经发现,以抗旨论,江湖中人以往所犯律法,视乐师为知情随坐。第三,羽音社这等组织具有很大的危害性,即使不予以取缔,也该令其向官府报备首领、成员、财物等种种详情,由官府派专人监管。

    这三条十分厉害,尤其是第三条,已经不但是要削弱羽音社,还要将羽音社的乐师彻底抓在手里,令他们为官府效力。

    建昭帝看了秦和泽的这份奏章之后大加赞赏,叫人照着这三条拟定圣旨,除了监管羽音社的人还没有选好,其它全部都照准。

    老皇帝早想趁着自己还活着把羽音社处置了,不过一来师出无名,恐引得天下人惊慌,且给自己留个骂名,再者下手太狠了也不行,总不能大梁的乐师尽出谭家吧。

    所以秦和泽这奏章不管是时机还是内容都恰到好处。

    相比之下,二皇子山庄的命案是不是羽音社为救人搞出来的反到不重要了,哪怕不是,也要把它办成板上钉钉的铁案。

    杨昊俭听说之后长长叹了口气,还是小看了秦和泽,他是老爹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怎的,下手这么快,到叫顾文笙和那姓钟的逃过了一劫。

    那两个人如今都是玄音阁的乐师,再想其它的理由抓人却是不好下手,只能慢慢等待机会了。

    文笙人虽然在玄音阁学习,朝堂里这些动静并不是没有耳闻,毕竟隔几天要去拜望一下李承运,时不时还要接受谭令蕙和杨蓉等人的宴请。

    她一听就知道像什么四驸马出意外,凤嵩川要适主都是钟天政搞出来的把戏,尤其最后一招,拿羽音社做替罪羊,绝了后患,实在是又干净又毒辣。

    这小子是使出浑身解数,一门心思要把王光济和张寄北逼得再无退路啊。

    是不是王光济反了,他便可以浑水摸鱼,由中获得极大的好处?

    文笙虽然心里跟明镜一样,却因二皇子山庄那事她也有一份,这满怀心事竟是除了对王、戚二老和云鹭之外,谁都无法吐露。

    这几个月文笙为医治两位老人家也想了很多办法,求教了好些名医。

    师父王昔是真没有法子医治了,人的大脑是元神之府,受到损伤,再好的大夫也只敢叫喝喝汤药保守治疗,那效果文笙觉着还不如自己给师父弹上一曲《伐木》呢。

    不过戚琴的伤到是有人给她出了个主意,戚琴是因无名指断了之后没有得到医治自己长歪了,致使没有办法弯曲,若是他能挨住痛,将指骨折断了重新长,说不定就能治愈。

    相比恢复乐师的实力,这点痛对戚琴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不过真治起来,需得找个医术非常高明的大夫,连太医范春翰都不是很有把握。

    几个人慎重地商量过后,决定先等一等。

    但总算是有了希望,戚琴精神随之振作了不少。

    经历的多了,戚琴再听到朝廷对羽音社的处置,到没觉着此次羽音社遭难是受了自己连累,他叹了口气,安慰文笙:“你别管了,叫高祁和张寄北看着决定吧,世上的事,各有各的缘法,就不因为咱们,社里矛盾重重,大家各有想法,早晚也得散伙。这次有了压力,说不定反到是个契机。”

    其实戚琴说这话,实在是有些高估文笙了。

    她能力有限,羽音社的事纵然想管也管不了。

    叫文笙惊奇的是,钟天政谋划了这么多事,表面上竟还同无事人一样,在玄音阁一呆就是一整天,要么学箫,要么和谭瑶华凑在一起,再不然就是来寻自己。

    钟天政找文笙是未雨绸缪,商量秋试的事。

    按照南院的规矩,宫榜前十名和团战坚持到最后的那支队伍成员可以在库房里自行挑选一样东西做为奖励。

    秋试还有样好处,奖励可以拖到来年春试之前再领,这样中间隔着个年,按惯例年底宫里会有大批赏赐下来,像钟天政这样手里乐器普通寻常的,可以趁机换一支宝箫。

    宫榜的前十名就别指望了,一直都是那些学艺快满十五年的乐师们霸着,少有例外的情形,故而钟天政就打上了团战的主意。

    团战好打,队伍难求。

    按规定每队是四对师徒,那就意味着每一位师父门下只能有一名学生可以参加团战,除了他们这些新来的,院里能打团战的人差不多都有固定队伍,可以选择的余地太小了。

    所以钟天政从春试一结束,就开始划拉人手。

    经过这场春试,竟然也没有闹掰拆伙的队伍,叫他颇感遗憾。

    好在他说动了文笙和卞晴川。

    团战需要考虑几人的乐器种类和配合。钟天政研究了好半天,决定还是找个熟人,他想将项嘉荣拉进来。

    钟天政选择项嘉荣,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他的师父。

    项嘉荣的师父是个老乐师,名叫闻人英,去年教的弟子全部出师,正好闲下来,今年春试没有上场。

    闻人英的乐器是竽,玄音阁里使这种乐器的乐师不多。

    竽者,五声之长,声音响亮多变,音域又广,合奏的时候通常先于琴瑟发声,感染力很强,再加上闻人英技艺精湛,妙音八法学到了第六重,这样的高手即使徒弟弱一点也足以弥补,钟天政不想放过。

    邀请这师徒两个过程十分顺利,闻人英很欣赏新收的学生项嘉荣,对团战的结果到不怎么在意,项嘉荣也对能和钟天政、文笙一起参加秋试求之不得。

    本来大伙一拍即合,眼看说定了,这时候却跳出一个人来。

    今年开学后拜在闻人英门下的不但有项嘉荣,还有小少爷杨兰逸。他一听有这等好事,却要将他甩到一旁,哪里能答应,死皮赖脸要参加进来。

    因为他和项嘉荣是同门师兄弟,团战里只能上一个,他自此算是盯上项嘉荣了,同吃同住,撒泼讨好抱大腿,非要叫项嘉荣将团战的机会让给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应天塔

    项嘉荣有苦说不出。

    杨兰逸这么缠着他,叫他的心境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和杨兰逸都是刚进门不久,他是师兄,这等事又不好去向师父告状,只得同钟天政说了一声。

    钟天政叫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项嘉荣从小到大因为腿疾,对与人相争这回事从来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无奈之下他只得和杨兰逸议定,若是在秋试之前,杨兰逸能练到妙音八法第二重,他便把上场的机会让给杨兰逸。

    项嘉荣自己现在还处在第一重,他自觉秋试前这几个月努力一下应该能有所突破,至于杨兰逸,呵呵。

    不过若是杨师弟真能练到第二重,不至拖大家的后腿,把位置让给他也没什么。

    杨兰逸的反应颇为出乎项嘉荣预料,他乐颠颠就走了,回头还一本正经地同老师和钟天政等人商量团战的事,敢情这位小少爷对自己极度自信,根本就未想过到时候练不到妙音八法第二重怎么收场。

    钟天政这边关于参加团战也请教了老师谭睿德,按说谭二先生上场为徒弟压阵并不违反规定,只是他身为南院院长,参加比试确实多有不便,后来还是谭老国师开了口,谭睿德这情况特殊,正好谭瑶华是南院的乐师,且没有收徒,就改由谭瑶华代父出战。

    消息还未传开,只有谭家的人和钟天政几个知道。

    这样这支队伍就有了六个人,还差一对师徒。

    在钟天政看来。他们几个相较别的队实力有些偏弱,毕竟里面有三名新生,同他想要夺魁的目标差距很大。所以这最后两个人必须要好好选择。

    春试尘埃落定之后,玄音阁的灰塔对新生开放。

    乐者,天地之和也。这座矗立在丝桐殿之后高耸入云的灰塔,又名应天塔。

    塔高十余层,里面存放着大梁所有可以公开的同音乐相关的书籍。

    特别难得的是,玄音阁作为国学,还搜集了很多古书的拓本。

    这些古书原本可能只有孤本传世。为皇室或是哪一位大家所珍藏,轻易不舍得示人,但冲着谭老国师的面子。再加上建昭帝的大力支持,在建阁之初,主人便将拓本送来,以供乐师们研究。

    因为珍贵。所以应天塔的管理也非常严格。

    新生第一次去应天塔要由师长领着。去了之后先找驻塔乐师登记入册,且只能借阅第一层的书籍。

    塔内有专门的地方供乐师看书甚至抄录,但严禁将原本带出。

    这些都还好说,最不近人情的是假如你这次借阅了一本《乐论》,下次要借旁的书,会有驻塔乐师专门就这本《乐论》考核你,若考核未过关,对方会认为你还没有将《乐论》研究明白。不允许你借阅下一本。

    你就只有老老实实再回去接着研究《乐论》,直到补考过了为止。

    而且补考相隔的时间也有规定。第一次是七天,第二次是十五天……如此越来越长,常常有学生卡在某一本书上,反复补考还不能过,以至提起应天塔来便两股颤颤,心慌气短。

    塔内只第一层的书籍就有近千本,当登记显示已经借阅了其中至少十分之一之后,方能得到允许,进到第二层。

    越往上,书籍越是罕有珍贵。

    今年更有传闻,谭老国师会将全套的妙音八法放到应天塔的最顶层。

    这便是谭瑶华之前所说的,妙音八法完全对阁里的乐师公开,只是你想看到它非下一番苦功不可。

    驻塔乐师一般年纪都很大了,不属于南北任何一院,也不用想着他们会徇私。

    像文笙这样学不了妙音八法,乐理指法都需要蹭课的学生,自是对应天塔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卞晴川带着她一大早就到塔外头排队。

    这两日来的绝大多数都是新生,也就这几天应天塔才会这么热闹。

    文笙师徒排在前面,很快轮到。

    应天塔卞晴川虽然早有耳闻,也是第一次进,进门之后看到两边石墙上刻得密密麻麻都是塔规,不禁咋舌。

    他到没有博览群书而后登顶的雄心壮志,一早便打定了主意,等文笙看中了哪一本,把书抄回去,师徒两个一起研究便是。

    负责登记的是个白胡子老头,正在进门第一个屋子里等着他们。

    老乐师看着慈眉善目十分好说话,可文笙打听到的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之前这位老乐师是春试团战的主考官之一,老生们私下里偷偷叫他“藏头猱”。

    藏头猱本是古琴的指法,是猱的一种,未打弦先猱上,令声无头,他们用这个来暗指此老表里不一,脾气古怪难以琢磨。

    登记的事项不外乎叫什么名字,师父是哪个,学什么乐器,什么时候入的学,家住哪里。

    文笙一一答了,老乐师虽然多瞧了她两眼,到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有意为难。

    登完记,文笙拿到了一块牌子,然后有侍者领着她去挑书。

    一般到这时候,老师就可以走了,不过卞晴川也是头回来,看什么都新鲜,索性跟着一起到书室去瞧瞧。

    应天塔的一层共有十间书室,里边搭着高大的书架,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香樟木气味。

    书放在架子上,一旁挂着木质的名牌,上面大字写着书名,下边蝇头小楷简单概括书的内容,至少通过这块牌子看得出书是关于哪方面,不至想学琴却借了本讲箫的。

    这一间书室,陈列了近百本书。

    书室里不得喧哗,文笙转了转,很快就选中了一部《新律》。

    这是一部音律乐理方面的书,其中着重讲叙了以三分损益法算出来的十二律有哪些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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