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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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难为-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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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手上耍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尖离季宁岚的脸,不过数寸远,吓得她脸色发白。

“季三小姐!托您的福!我们整个青崖山寨,如今只余我们兄弟二人,还被追得像过街老鼠,东躲西藏、无处容身……”

青崖山……青崖山寨……那不就是山贼窝吗?

前因后果一联想,季宁岚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将军,小女她……”

季鹤天见阙聿宸睁开眼,神情有些凝重,还道嫡女的身体真出了啥毛病,不由有些担心。

这会儿,他开始后悔应了阙聿宸的提议——由他来给嫡女把脉了。

万一真的把出嫡女哪里不适,回头遭来阙家退亲,那可如何是好?

退一步说,即便嫡女身体无恙,阙家会不会怀疑女儿……咳咳,被山贼给那啥了呢?

季鹤天越想越后悔,昨日下朝时,就不该让阙聿宸听到自家下人的来报。

可再一转念,若是没阙聿宸的插手,以他侍郎府的力量,许是到现在都还没能找回嫡女。这么一想,他又隐隐后怕,在青崖山那种恶名昭著的山贼窝,别说嫡女这般的妙龄女子,哪怕是他,一旦被抓进去,也不见得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

如此一思索,季鹤天的心理活动又绕回原处:感激阙聿宸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并主动压下了这件事。

“将军?”

坐在床尾的秦氏,听丈夫起了个头,却不见阙聿宸回答,心下也不由咯噔,以为宝贝女儿真有什么毛病他们不知道。

阙聿宸听夫妻俩一前一后地开口,眼睑一垂,视线从覆着卫嫦手腕的绣帕移到别处,摇了摇头,道:“看脉象,并无大碍。不过,多少受了些惊吓,我这里有瓶挚友相赠的安神定气丸,回头让宁歌照一日三餐服下……”

“噗……”

“咳咳咳……咳咳咳……”

躺在帐幔里的卫嫦,透过天青色的纱帐,虽不能看得真切。却隐约认出是和安胎丸一色的瓷瓶,差点破功爆笑。什么安神定气丸,搞不好就是安胎丸,说得和真的一样。

嘎!

欲要出口的笑,被阙聿宸透过纱帐投来的警告一瞥,吓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可这么一来,她被口水呛到了,咳得脸颊潮红,方才缓过气。

“歌儿?”秦氏听她咳得如此厉害,不禁担心地问:“歌儿可有哪里不适?但有任何不适。尽管告诉娘亲。千万别撑着。”

秦氏心里。始终还在为丈夫对庶女所做的处置耿耿于怀,虽然百般不愿宝贝女儿受伤,可真有什么万一,自是不希望她强撑着。哪怕是一丁点的不舒服,也希望她如实说出来,好让丈夫收回方才的决议,对季宁岚从严处置。

“娘,我没事啦!真没事!这不,刚刚就是想同你和爹说‘没事’来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

听女儿如是保证,秦氏虽不满意,却也放下了高悬的心。

女儿无恙。就意味着婚事没事;婚事没事,季府也就无事。

故而,不止秦氏,季鹤天也大松了口气。

阙聿宸将假称“安神定气丸”、实际确如卫嫦所猜装着“安胎丸”的瓷瓶交给了季鹤天,就起身告辞了。

毕竟两人尚未成亲。留久了,哪怕是在主院,也难免落人口舌。

趁季鹤天送他出府的当口,秦氏勾起帐幔,拉起床上的女儿,一脸严肃地问:“歌儿,你如实告诉娘,你在青崖山,真的没发生任何事?若真有什么,也别怕,有娘在,娘会保护你……”

“娘!”卫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打断了秦氏的问话:“若真有事,女儿岂会瞒着娘不说?”

“娘也是担心你。”秦氏叹了口气,拍拍女儿的头,不甚解气地道:“你爹他,明知这事十有*就是宁岚那丫头干的,竟不打不罚,只将她送去了城外别庄,真真可气又可恨。”

“别庄?”卫嫦听到这两个字眼,双眼不禁瞪得铜铃大。

城外别庄,那不是原来的季宁歌、被爆出对阙聿宸下药的丑闻后,被季鹤天发配去的地方吗?为何现在换成季宁岚了?

不止如此,还有勾结山贼掳走自己、欲让自己身败名裂。这些,明明都该是季宁歌的所作所为、所受所罚,如今却都落到了季宁岚的头上……

思及这些与原剧情明显不符、甚至本末倒置的事实,卫嫦不禁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无法理顺猜透。

这到底都是什么事啊?难道说,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季宁歌的性子、从而改变了整个剧情发展?

还是说,她眼下所处的,其实并非她以为的狗血小说,而是另一个时空——一个与她那本洒满狗血的言情小说里的人物名字皆一致的平行空间?

卫嫦耷拉着小脑袋,怎么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

回过神,听秦氏还在拉拉杂杂地抱怨季鹤天的处置实在是太便宜季宁岚了等等,卫嫦不禁感慨万千: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季鹤天之所以如此匆匆地送季宁岚去城外别庄,该不是怕自己出手报复吧?以季鹤天对嫡女脾性的了解,怎会猜不到季宁歌报复起来,不只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恐会将事情闹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吧?

而一旦将季宁岚送去了城外别庄,别说秦氏只能隔着城墙跳脚干骂,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婚期马上将至,她既要应付一个月后的出嫁事宜,近期绝对会被秦氏看在后院、哪里都去不得;又要顾及腹中的小包子,替它着想,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府出城。

当然,若真有心想教训季宁岚,也不是全然没其他法子,譬如,假借旁人之手……

想到这里,卫嫦暗暗摇了摇头。

算了!就当是替小包子积福吧!

念在季宁岚是初犯、也念在自己或许真的抢了她的姻缘……这事,就这么扯平不去计较了。可若再有下次,别真当她卫嫦好欺负!

如是一想,卫嫦在心底长叹了声,转头对秦氏说:“娘,这事儿,或许爹有其他想法也未可知,横竖女儿无恙,就别让爹爹为难了。就当是,还了女儿上回推她下莲池的债吧。”

“歌儿——”

秦氏没想到宝贝女儿竟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季宁岚。要是依往常,出了这等事,一旦听说是那小贱人干的,不冲上去撕了对方才怪!如今却——

“娘,女儿经此一事,想通了许多。这世上,并非所有事都能如人所愿。爹为顾全大局,不得不委屈女儿,那么,女儿也能为了让爹安心,愿意放过她这一次。不过,容得她犯一次,却绝不容她犯第二次!哪怕爹爹现在就在这里,女儿也要说:要再有下次,女儿绝不饶她!”

54 海归派亲戚

“歌儿说得没错!夫人,你真该学学咱们女儿了!”

卫嫦话音刚落,季鹤天就从门外跨了进来。

秦氏随着女儿的话、已然软下的脸色,经丈夫这一激,又不由地沉了几分:“哼!老爷自是希望乖女如此体贴了!手心手背皆是肉嘛!妾身省得!”

言外之意,秦氏依旧认为季鹤天疼惜季宁岚多过宝贝嫡女。

“你呀!”

季鹤天无奈地摇摇头,背着手踱到窗前,凝神望着窗外那株盛放的西府海棠,叹道:“歌儿能这般体贴爹,爹很欣慰。只不过,除了顾全大局,爹也有其他考量。倘若你三姐,真的……做了那等苟且之事,处置她倒是不难,难的是,若她依旧执迷不悟,爹怕留她在府里,终究是个祸害,离你的婚期就只一个来月了,接下来,府里上下恐怕会忙得焦头烂额,万一宁岚她……”

“哼!总之,你就没想过要治她死罪就对了!”秦氏忍不住冲口而出。

季鹤天喉口一噎,抿唇沉叹:“夫人!你终究还是没明白爷的意思!侍郎府少个下人很简单,可宁岚……毕竟是爷的女儿,又刚过及笄礼,说没就没,你道真不会有人去追究?背后盯着爷的人要多少,一旦扯开来,少不得又得将歌儿牵扯进来……”

听丈夫分析得固然在理,可秦氏心里仍旧狠憋着的一口气,怎么也无法咽下。

默了半晌,她扭过头去赌气似地不再理季鹤天。

卫嫦心下好笑,这都三十来岁的人了,闹起执拗来,比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来劲。

遂拍拍秦氏的手背,好言劝道:“娘,爹分析得确实在理。女儿也说了,就当这件事,是女儿还她的。从今往后。女儿再不欠她,日后再有什么,女儿也必不饶恕!娘还是安下心来筹备女儿的嫁妆吧!可不能让旁人小瞧了去!没见城里城外都在说:女儿赚足了便宜,将军府吃够了亏么?”

“呸!哪个没长眼的在这么说?若是被我听到,看不撕烂他的嘴!什么吃亏便宜的!我还舍不得把你嫁去劳什子将军府呢!”

“嗯哼!咳咳咳……”

听妻子越说越口没遮拦,季鹤天忙清了清嗓子,接过话:“行了!咱们备咱们的,管别人说什么!说的那些人,也无非是眼红嫉妒,谁让他们女儿没我们歌儿这么有福呢!”

秦氏轻啐了口。面上依旧没什么好气。可卫嫦看得出来。她的心情。较之方才好了很多。不由莞尔一笑,挨着秦氏撒娇道:“那么娘亲,可否容女儿好生补个眠了?一日夜没合眼,这会儿好困了呢!”

此话不假。虽然出逃途中。她能三不五时进魔珠休息,一路上又吊着心神,并不觉得有多疲累困乏。如今一松懈下来,孕早期的害喜症状之一——嗜睡,又找上门来了。

听女儿如是说,做父母的哪有不允的道理?当即催卫嫦上床休息。并唤来沅玉、沅珠,让她俩守着房门,别让任何人打扰女儿补眠。

直到帐幔内传出绵长的呼吸音,秦氏才失笑地摇摇头。轻手轻脚地退出厢房,跟着丈夫去了前院,与早就候在那里的庶子合议起宝贝女儿的备嫁事宜。

……

卫嫦这一觉睡得可过瘾了。

足足睡到掌灯时分,才满足醒来。

“小姐醒了?饿不饿?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端晚膳。”

沅珠率先听到房里的动静,掀开门帘。见卫嫦醒了,欣喜地跑去主院的小厨房,给卫嫦热膳食去了。

沅玉则端来温水,伺候卫嫦洗脸净手。

“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天黑……嘿嘿,我娘没说什么吗?”

卫嫦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毕竟,她和季宁歌的性子浑然不同,甚至可说是南辕北辙。再加上怀孕,难保不被秦氏看出端倪。

沅玉正专心给她梳发,闻言,笑答道:“夫人来过两回了,见小姐睡得这么香,就没让奴婢唤醒小姐,还说:若是小姐愿意,这几日就住在这儿……”

“别……”卫嫦一听,下意识地回拒。见沅玉透过烛火映照下的模糊铜镜望过来,忙改口解释:“我失踪的事,你们知道,府里其他人却未必都知情。如今,爹又下了禁口令,即便知情也不许外传,既如此,我平白无故地住在主院,不显怪异吗?此是其一,其二嘛,爹娘不知情,你俩该心知肚明才对。”

沅玉忙低头应声:“是,奴婢省得!”

“那成,等用过晚膳,咱就回小楼!娘那儿,我会与她解释。”

“解释什么?”正巧,秦氏跟在取来膳食的沅珠身后,笑呵呵地进来了。

“女儿正想和娘说:用完晚膳,还是回小楼去了。住在娘这儿,没得让下人逮着机会碎嘴……”

“他们敢!”秦氏陡然沉下脸,啐了一口。

“娘啊!”卫嫦忙起身,扶着秦氏走到床边,母女俩紧挨着坐了下来。

“女儿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娘能不担心吗?不懂事的时候,没得让娘操心,如今要嫁人了、性子稳了,又让娘跟着揪心……”

卫嫦听秦氏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哽咽起来,喉口也跟着发涩。季宁歌啊季宁歌!看你做得好事!让俺这便宜娘亲过得多提心吊胆!(咳,乃忘了其实乃才是始作俑者啊!)

“娘……”

“好了好了,看我!明明是带了好消息来的,结果……”

秦氏取出帕子,三两下擦去眼角的湿润,扶住女儿的胳膊,欣慰地道:“你外祖母差人送了信来,说是你大舅父回来了!昨儿才到的家,等歇上两日,就来给你添妆礼!”

大舅父?卫嫦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即想到是秦氏的长兄、季宁歌的大舅父——秦雍,也是“燕语楼”的设计图纸贡献者。

秦雍少年时武功出色,却生性淡泊、不重名利,明明能加官进爵的。却放弃了这等好机会,宁可仗剑江湖、行侠仗义。

某次游历时,与同样功夫卓绝的查闫恩结拜为异姓兄弟,并陪他前往东渡国营救被抓的查父。谁知,查闫恩父子倒是顺利团聚了,可秦雍却爱上了当地一名婉约聘婷的女子,并与之私定终身。可碍于当时,恋人刚痛丧父母,需守孝三年,期间自然无法随他回大同。而让秦雍留她一人在东渡。只身返乡。又委实做不到。只得修了封家书。让查闫恩带回秦家,说明了此意。

秦母见信后,又气又不舍,可隔山跨海的。又能如何?只得盼星星盼月亮地苦等呗。

原以为三年丧期一满,无论那东渡国女子会否成为秦家的儿媳妇,儿子总该回来了吧?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千等万盼回来的儿子,只在家小住了几日,又匆匆奔赴东渡了。原因是:守丧三年间,他为养家开的刀剑铺,生意竟然出奇得好,拓展又拓展后。一时想收还收不了。又因妻子丧期满后嫁给了他,一次恩爱就中奖,无法跟着他长途跋涉。只得把举家返故的归期一拖再拖,拖到后头,秦母也死心了。权当这个儿子长年征战在外,无法归家,倒也这么熬过来了……

“大舅父不是在东渡国吗?”卫嫦好奇地问,隔山跨海的,怎知她要结婚了呀?

“是呀!这不回来了嘛!拖家带口的,全都迁回大同了。听你外祖母的意思,这次回来,真不打算再走了。”秦氏笑吟吟地说。

近段时间,秦家的喜事接二连三,秦老太君脸上的笑意未曾收敛过。虽说女儿是外人了,外孙女更是八竿子难打到一块儿,可再怎么说,秦家终归是女儿的娘家。以故,外孙女谋得桩好姻缘,对秦家来说,也是喜事一桩。再者,秦昭仪的事,若没女儿的奔走相帮,也不会如此顺利。秦昭仪无事,他们秦家就无事。此为二喜。三喜嘛,自然就是隔山跨海的儿子举家迁回了祖籍,且再也不走了。

卫嫦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赶巧。

不过,能在交通闭塞的古代,有个海归派亲戚,也是桩令人欢欣雀跃的事,何况,她对秦雍的兴趣还不仅限于此。

“大舅父必定带了不少东渡国的新鲜玩意儿回来吧?”

“就知道你会惦记这个!”

秦氏好笑地点点女儿的额头:“你外祖母说了,这回呀,除了要送入宫去的,其他的,都归你!”

卫嫦抿着唇,笑达眼底。

秦氏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道她是在惦记秦雍带回来的那些东渡国特产。不过,既是舅甥,早晚会见的,不急于一时……

母女俩挨坐着聊了会儿秦雍的事,又一起用了晚膳。直到掌灯时分,秦氏见宝贝女儿又打起哈欠,才放她回“燕语楼”。当然,离开之前,又是一番细细叮咛。

……

总归还是自己的地盘舒坦啊!

一跨进院门,卫嫦长舒一口气。

“奴婢恭迎小姐!”

院内,四个新来的丫鬟、婆子见卫嫦回来了,忙搁下手上的活计,出来迎接。

卫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恭什么迎哪!该干嘛干嘛去!记得嘴上带条拉链,别什么事都往外传……”

“小姐……拉链是什么?”

卫嫦扶了扶额,懒得和她们多做解释:“总之,进了我的院子,就守好我院里的规矩。少说多做别八卦,也别把手伸得太长,否则,前院铜芬就是你们最好的例子!”

“是!”

卫嫦借机敲打了一番楼内的下人,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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