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遇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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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遇乱世-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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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跳着脚,冲老三怒道:“为什么不能叫?我就叫,娘子!娘子!娘子!娘……啊!”

    话还没等说完,突然双眼一黑,顿时眼前一片金星。再待睁眼时,双眼已一片淤青。定睛一瞧,原来是黑毛脸老二,双拳打到他的双眼上。

    黑毛脸老二余怒未消,他道:“说!让你再说!”

    侏儒老大立时激动道:“胡明,咱们是亲兄弟,你竟能跟我下死手?!”

    黑毛脸老二,听到此言,把嘴一撇,嗡声嗡气道:“明明是你先对我下的死手,你刚才戳我屁、眼来着。屁、眼差点让你戳露。”

    竹杆老三点头道:“不错,就数你最阴损,专往我们哥俩下三路打,刚刚要不是我躲得快,‘老二’都让你拽下来了。”

    侏儒老大气得怪叫连连,腾地出手便打,双掌直奔着两人的小腹击去,紧跟着嚷道:“我不打你们下三路,我打哪?啊?!再往上我能够得着吗?”

    三人立时又打做一团。

    侏儒老大生平最恨别人说他个矮。就连兄弟间开玩笑都翻脸。河东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忌讳,谁也不在他面前提起,就连影射到矮字都是不行。

    今日,竹杆老三无意中说出。顿时激起侏儒老大的肺管子,不管什么兄弟不兄弟,下起了狠手。

    这一翻打斗,比刚才斗得更加凶狠。

    屋外的手下,都在门外听着,更是连进都不敢进去了。

    刚刚兄弟三人说得那些话,直把刘雨诗臊得无处躲无处藏。她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胡氏三兄弟平日里很少跟女子说话,山上全是男丁,三人又是大大咧咧的个性,说话本来就没什么忌惮。今日里多了一个女人,三人哪里能一时三刻就改掉多年养成的脾气禀性。

    刘雨诗双手掩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果不是有事情要问这三人,真恨不得立即死去。

    过不多时,只听得‘啪、啪、啪’三声,屋内立时安静。

    刘雨诗把头抬起,呼见胡氏三兄弟已后背撞墙站定。而屋子中央,多出了两位中年。

    这两位中年,年纪在三十岁上下。头上戴着软底六棱抽口软壮巾,顶梁门倒拉三尖慈姑叶,鬓插青绒球,周身穿青,遍体挂皂,腰扎五福丝鸾板带,两人腰间各别着一个流星锤。外披着白狐英雄氅。

    两人面似银盘,五官端正,两道八字利剑眉,一对大豹子眼,通关鼻梁,方海阔口,牙排碎玉,通红的嘴唇,留着燕尾黑胡,胡尖上翘,眉宇之间长了道竖纹,显得傲骨迎风,一团彩霞。

    两人穿着,身材,长样,竟然一般无二。原来是一对双生胎。

    刚刚两人进屋,一出手就把胡氏三兄弟,甩出数步,直到三兄弟撞到墙上,方才站稳。

第十九章 郞氏兄弟() 
眼前这两个人,是刘雨诗自昨夜到今日看到的最像人的人了。

    她受了那么多的惊吓,一是自己的夫君下落不明。二是从昨夜的一幕幕,遇到的这些人里,根本没有一个像人样的。

    现在见到的这两位,不仅是人,而且长得还很清俊。让刘雨诗深信,自己确实尚在人间。

    此时,看到这两位,就像看到自己的同类似的亲切。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谁知,这两位清俊男人,看到床上的刘雨诗后,眼里充满了厌恶、鄙夷、藐视、轻视、漠视、渺视、看不起。就好像眼前的女人,是一个十分轻贱的物件,又好似一块肮脏的臭抹布,反正不是人。

    其中一个男人,对胡氏三兄弟道:“你们屋中怎会有臭女人?”

    胡氏三兄弟此时,已来到两人面前,侏儒老大胡明道:“郎千、郞万。这一大早的,你们来此做甚?”

    刚才那男子道:“我倒要问问你们,昨夜你们为什么到我们的地盘去了?在我们的地盘竟然还死了一个女人?!”

    胡氏三兄弟面面相觑。黑毛脸老二歉意道:“那女人不是我们杀的。不过虽然是你们地盘,也应该我们帮着埋了。”转念想了一下,又问道:“那个女人,是你们两个派人埋了吗?”

    另一个男人,深锁浓眉道:“我们高贵的地盘,怎可去埋葬那个臭女人?那女人,已被我们送到你这来了,对了,驮过那女人的马车我们也不要了。”

    这两位双生子,乃是石膏山郞家寨两位寨主——郞千、郎万。昨夜那胡氏三兄弟打斗的地方,榆林县郞家村正最郞家兄弟所属的地盘。【 】昨夜里的打斗,早有郞家寨喽罗禀报给了郞氏兄弟。

    待郞氏兄弟赶到时,已天见曙光。只见榆林内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却有个女人的尸体,被薄薄的雪盖得半隐半露。

    郞氏兄弟有两个古怪地毛病。一是平生最为自恋,他们认为世上哪个女子也配不上他们的英俊华表。所以到现在他们两兄弟还没有娶妻,别说娶妻,就连女人跟他俩说句话,他俩都觉得是玷污了他们高贵的人格。

    二是,他们平生最厌恶女人。

    原来他们兄弟俩个从小就被自己的母亲抛弃。他们的母亲乃是江南的花满楼的名妓,名叫阮娇娘。自于郞氏兄弟的父亲是谁,连阮娇娘自己也说不清楚。

    由于阮娇娘是花满楼的头牌,妓院**格外开恩,让郞氏兄弟在妓院生活到八岁。

    那阮娇娘当初无意中怀了身孕,自是后悔莫及。她欲吃药把胎打掉,却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自生下郞氏兄弟,就把他们丢在一边。花些银子为他们找得一名奶母。阮娇娘依然接她的客。从此再没管过郎氏兄弟。甚至把有这两个孩子为人生中的一大耻辱,竟比别人更加厌恶这两个孩子。

    别的女人来到妓院,也许是生活所迫,也许是为了钱财。而阮娇娘却不同,她不是被逼无耐。她是非常愿意做这一行的——她是为了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只要和男人寻欢,那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郞氏兄弟看惯了妓院里那些‘人尽可夫’的**,为了各自的目的,逢场做戏,出卖色相的**嘴脸,认为天下所有女人都是非常肮脏不堪的。

    到了八岁时,**没有发话,那阮娇娘先容不下兄弟两人了。因为有的客人都提起过,这两个孩子跟她长得太像了。

    惹得客人怀疑,那可是会影响阮娇娘的生意的。她把两兄弟撵出花满楼,从此让两人自生自灭,再不理会。

    两兄弟才八岁,又身无分文,在外流浪等于是自寻死路。

    幸遇山西富商郞祖德到江南做生意,郞祖德见两个银娃相似的小童在街上要饭,虽然浑身脏乱,但甚是招人喜欢。

    郞祖德把郞氏兄弟带回山西郞家庄,教两个兄弟算账,做生意。郞祖德妻子死得早,膝下没儿没女。就把两兄弟认做干儿。取名郞千、郞万。

    两兄弟十岁时,家中来了个老道,看到两兄弟体格和头脑都是练武的好材料。欲收两兄弟为徒。

    郞祖德看出,两个孩子并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于是,同意道长的要求,让两个孩子跟着道长去学武。

    后来进一步讯问才知道,原来此人乃是著名的姑苏玄妙观的道长,真庆真人。

    郞氏兄弟在玄妙观一呆便是十年,这期间更是没有跟女人打过交道。

    待郞氏兄弟学成武艺回到家中,却发现干爹却惨遭陷害死于非命。

    原来,郞氏兄弟走后的第二年,郞祖德便听人劝说,娶得邻村一教书先生的女儿乔氏为妻。

    谁知那乔氏不守本份,乘郞祖德外出做生意时,和榆林县县丞的儿子,勾勾搭搭。后被郞祖德发现些苗头。县丞儿子怕事情败露,借着县丞势利,先下手为强,把郞祖德陷害致死。

    这还是当地可靠村民,悄悄把事情告之兄弟两人的。

    兄弟两人知道后,把县丞及县丞儿子还有那情妇,全部杀死。

    自此后,两人便在石膏山自立为王,当上了山寨主。由于从小到大遇到的,看到的女人,竟没有一个心术纯正的。

    兄弟两人从此厌恶女人到了极点。

    在郞氏兄弟的山寨方圆几里内,不能见到女人,见一个杀一个。如果是当地老百姓,那没有办法,不过,规定老百姓中的女人,死后不得葬在他们所管辖的势力范围内。

    今日,竟然发现在榆林居然有女人的死尸,郞氏兄弟特来此找胡氏兄弟算账的。

    胡氏三兄弟早就知道这郞氏兄弟的怪毛病。只因走得急,竟忘了掩埋尸体了。他们知道,这下郞氏兄弟自然会跟他们没完的。

    竹杆老三胡光,含含糊糊避重就轻地打了个哈哈,道:“如此说来甚好,只是,凭白无故地送我们马车,真是受之有愧了,呵呵。”

    郞氏兄弟齐声道:“哼!”

    胡氏三兄弟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只见腾地一道身影,从他们身前窜过。原来是刘雨诗早已跑出了石屋外面。

    刘雨诗听他们几位说话,已猜到那死尸一定是秋锦瑟了,当时悲痛交加,也顾不得这许多人在屋争辩。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跑向了外面。

第二十章 埋秋锦瑟() 
一阵寒风扑面。刘雨诗浑身像浇了盆凉水一样,她打了个激灵。迎面寒风瑟瑟,而空气却清新异常。

    刘雨诗定睛一瞧,原来自己是在一座高山之上。山上山峦起伏,白雪覆盖。数万公里地内,白茫茫一片。又见白云仿佛就在头顶不远处游弋。远处,山与天连成一线。

    硕大的院子用山石堆成,足有百里见方。周围有喽罗各自拿着斧、钺、刀、叉站立。看起来雄纠纠气昂昂,势不可挡。

    放眼望去,山下在个各地方也均设制了哨卡。整个蟒蛇山,就仿佛坚固的盾牌,不可一世。

    而院子正中央,有一辆马车,极其显眼。马车周围站着八名喽罗,穿着打扮和这山上的喽罗有所区别。山上喽罗都是青布袄裤,而这八名则穿着灰棉的袄裤。

    八名喽罗护着的马车,车是用粗布搭得一个棚子,布帘有一大半烧坏了,还有那车身,是木头制的,有的地方已烧成了黑碳。整个马车,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刘雨诗看得清楚,这车棚,分明就是自己家院子里的车棚。当初离开太、原府时,就是这个车棚载得刘雨诗和秋锦瑟两人。后来来到石桥驿用不上了,就一直放在后院。昨夜跑得匆忙,根本没顾得上套马车。而如今这套着车棚的白马,分明就是王新的坐骑,白龙驹。

    刘雨诗眼泪汪汪,顾不得马车周围的喽罗,跑上前去。轻轻摸抚着马鬃。

    那白龙驹极通人性,看到刘雨诗,认出了是自己的主人,欢快地长嘶一声,然后在刘雨诗的身上轻轻的蹭触,发出几声鼻息。

    原来这白龙驹,昨夜里乘乱跟随王新走了。胡氏三兄弟虽然留意到了这匹宝马,但后来没找到也就没太在意。

    那八鬼提着王新,轻功了得,神出鬼没,又走高窜抵。白龙驹最后还是跟丢了。

    白龙驹老马识途,虽然跟丢了王新。可又回到了榆林。结果看到了秋锦瑟的尸体。

    白龙驹用头蹭了蹭秋锦瑟的尸体,看她没有反应。又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秋锦瑟冰冷的脸颊,看到她依然原封不动。

    白龙驹见秋锦瑟不动,它也不走。一直守护着她的尸身。直到郞氏兄弟率众喽罗赶到。

    郞氏兄弟认识宝马。当时非常高兴。有心收服到他们石膏山上,或卖或骑,都是白得的便宜。可是白龙驹蹄蹬头顶,就是不受训服。郞氏兄弟急出一头汗也是没有办法。

    最后他们把秋锦瑟放入车棚里时,白龙驹护主,一直不离开秋锦瑟的尸身左右。

    郞氏兄弟干脆就把车棚套在白龙驹脖子上。既然这白龙驹郞氏兄弟训服不了,那就直接连马带尸身都送给胡家三兄弟。

    刘雨诗看到这白龙驹早已泪流满面。这白龙驹跟随王新多年,如今白龙驹仍在,可王新,哪里去了?

    山顶的山风又猛又冷,把车棚布帘全部掀开,刘雨诗猛一回头,看到了秋锦瑟苍白的脸。

    “姐姐!”

    刘雨诗扑了过去,扶住秋锦瑟的尸身,她的泪从脸上一颗一颗滑落下来,那感觉好像听到一种异常悲怆的鸟叫声。她的侧脸白皙无暇,凝黑的瞳静静地还在滴着泪。她立在那哭泣。无声无息。

    只听背后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娘子休要难过,哭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刘雨诗回过头来,见胡氏三兄弟就在自己的身后,刚刚说话的是黑毛脸老二胡亮。

    那郞氏兄弟远远地靠着石屋门前,正鄙夷地看着她。

    刘雨诗道:“能否借贵山之地一隅?我要埋藏姐姐。”她虽然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但说话面无表情,与她这娇柔的模样极其不符。

    郞氏兄弟突然感到,这跟刚刚娇羞文弱的女子简直就不像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刚烈与坚强。

    三兄弟连连点头。侏儒老大胡明道:‘当然可以了,娘子怎么样都行。”又招呼几名喽罗道:“你、你、你、去!帮着我娘子到后山把这车上女尸埋了。”

    刘雨诗也不道谢,面无表情地牵着马车,向后山走去。几名喽罗忙拿着锄头、铲子之类的工具,跟着刘雨诗走去。

    侏儒老大看着刘雨诗的背影摇头叹息道:“我娘子真是重情重义呀!这性格像我!”

    “磅”地一声,侏儒老大胡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两眼冒金星,下意识地觉得又是老二打自己。他急道:“你、妈、的,老二,你没完了?”

    再睁眼一看,打自己的却是竹杆老三。

    竹杆老三道:“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许叫她娘子!”

    侏儒老大“嗷~~”地一声怪叫,他道:“胡光我操、你、祖宗!刚才老二管她叫娘子你没听见啊?干嘛只打我?妈、的。当我好欺负吗?”

    说着一掌向竹杆老三的肚子拍去。

    老三知道侏儒老大的力气没有黑毛脸老二大,自然也不甚怕他。当下伸出左掌迎了过来。

    只听“啪”地一声。

    刹时间,两人中间多出个人,原来是郞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中间,郞万出了一招“大鹏展翅”,双掌平伸,跟两人对了一掌。

    确切的说也不能叫平伸,因为他跟侏儒老大对掌的手掌是向下倾斜,跟竹杆老三对的手掌是向上倾斜。离远一看就像快站不稳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黑毛脸老二闪身过来,对郞万怒道:“郞万你干什么?”

    突然眼前闪过一人,原来是郞千来到了他面前。郞千怒道:“你们的事儿,呆会再算。今天我们哥俩个先跟你们算算。”

    话没说完,突然双掌如疾风之刃扑向黑毛脸老二,黑毛脸老二是兄弟三人中,力气最大的。虽然郞千的来势很快,但黑毛脸老二练就的霹雳掌法,之所以称霹雳,就是因为掌风如同霹雳一样快。

    “啪”,黑毛脸老二和郞千对了一掌。

    黑毛脸老二立时觉得双掌虎口发麻,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他们兄弟三人从没有跟郞氏兄弟真正交过手。只知道郞氏兄弟拜真庆道人为师,学艺十年,学得八卦荷叶掌。所向无敌。

    今日,刚才兄弟两人把他们哥仨甩到墙边,黑毛脸老二觉得,无非两人是使了巧劲而已。

    现在这一动手,真是令黑毛脸老二大为惊讶。

第二十一章 蟒蛇出洞(上)() 
黑毛脸老二胡亮,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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