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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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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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之刚入主幽州时,受到幽州士族上下的一致冷遇,这里太原士族这,无论士族百姓都将李重九视作自己人,何况还有一层乡里的关系。

    当然仍有不少士族视李重九如草根崛起的暴发户,但比初占据幽州之时,李重九现在羽翼初丰,持这样看法的士族并不多。

    毕竟现在太原士族,经过汉王杨谅谋反之事后,一直被朝廷打压了,而李渊至晋阳经营亦不过三年。

    历史上刘武周攻打晋阳时,正是由于城内士族献城,才导致晋阳城破的,由此可见李家在大本营晋阳上的经营也不如何。

    现在有王珪投效后,王珪又向李重九举荐了数名太原王氏子弟。

    对于王珪而言,这乃是提携同族的机会,在李重九看来,这可大力拉拢太原王氏。

    故而李重九对于王珪的推举,一并答允,一并入幽州刺史府或者是太原郡为官。

    而李重九将王珪拔为记室参军,与薛万述同职。

    拉拢的太原士族后,对于李重九在太原郡势力的巩固大有好处,不过正如王珪所说,太原乃是四战之地,北有刘武周,突厥,南有李唐。

    万一将来李重九与窦建德在幽州发生冲突,那么太原郡必须能在幽州大军无法支援下,自守半年。

    由苏素之前牧守上谷郡,经过战乱的当地,百姓恢复生产,阡陌又复有鸡犬相闻之声。

    现在来太原郡执政一番,肯可以胜任,何况他与李重九一般都是太原郡本地人,在当地颇有人脉。李重九仍让苏素身兼上谷,太原二郡郡守,原先的上谷郡郡丞赵万三,为雁门郡郡守,分担苏素之职。

    有苏素镇守太原郡李重九足可放心。

    只是镇守太原的大将,李重九却在有所考量。

    如李重九麾下大将,王马汉,昙宗,额托,英贺弗,颜也列,乌古乃都可称为勇将,但却都不能独当一面,至于薛万彻,薛万均虽年轻骁勇,但毕竟资历不够,所以若要镇守一方,唯有尉迟恭方能当之。

    但幽州也离开尉迟恭,但两下相较,李重九只能从权,让尉迟恭率五千武卫军驻扎太原。薛万彻率三千万胜军,暂驻汾阳呼应雁门,太原二郡。

    同时李重九让尉迟恭在太原郡募兵一万,择jing锐三千府兵,而其余尽数充为乡兵。

    而李重九则将薛万均,拔为武卫军虎贲郎将,于幽州,上谷两地,从乡兵,地方之中再募五千府兵。而各军之前战损的府兵,乡兵,各自补足,这又是一番开支。

    尽管这一次攻打山西,劫掠甚丰,但这乃是未经刺史府,郡守府合议的扩军计划。

    李重九已决定返回幽州后,就在刺史府内闭门不出,否则为魏征,陈孝意所知,李重九就要看二人的猪肝脸了。

    太原大事处置已毕,李重九又在晋阳数ri,番军汉军众将倒是一并起了归心,一并催促,幽州不可无人坐镇。

    李重九决定不再等李芷婉的消息,率领大军从太原郡回师幽州,而额托,英贺弗,颜也列,突地稽他们带着丰厚的战果,也是满意的各回各家。

    幽州与李唐的第一次河东之战,告下段落。

    两方各损失不小,李重九六万大军这一番征战,阵亡,负伤,冻伤,失踪的人马,达到近万之众,对于李重九眼下并不丰厚的实力而言,此一战伤了元气。不过所幸占据了太原郡,太原郡的人力物力更胜于涿郡,不需多时就可李重九即可恢复实力,并更上一层。

    而李唐伤亡远在李重九之上,李唐不仅丢失太原郡,河东数州被洗劫,连太原道行军总管殷开山都战死,不过李世民却将河东吕崇茂,尧君素两个隐患消除。况且河间郡王李孝恭,在川蜀连下三十余郡,远远可抵消太原郡的损失。

    不过这代表将来天下格局走向,河北势力挑战关中势力的一战,却被天下大数人忽略了。

    现在天下人的目光,都放在中原李密与宇文化及争夺洛阳之战上,而西梁子弟萧铣荆襄于起兵,于江陵称帝,自称梁王,席卷数十州,天下六分已居其一。(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落难公主(第二更)



    黄河白马津渡口,扰攘一片。

    这十二月的天气,黄河结了冻,底都冻实了,故而要北渡讨食的黄河百姓,推着大车小车,携家带口从黄河渡口乘着坚冰过河。

    他们背井离乡,渡河往北,是为了前黎阳仓就食。

    宇文化及与李密的童山之战,将整个黄河两岸几乎打成一片白地,宇文化及因为大军乏粮,四处劫掠,将大小城乡洗劫一空。

    今年黄河泛滥,千里黄河颗粒无收,宇文化及如此之下,河南百姓更没有活路。

    宇文化及为李密所败后,逃往魏县,而李密得胜之后,瓦岗军劲卒良马死伤良多。于是李密在黎阳仓开仓放粮,以粮募兵。

    故而百姓皆渡过黄河,向黎阳而去。

    黄河河畔,寒风阵阵,一辆破旧的小车沿着大路满满而行。

    昔ri的大隋齐王杨暕,现正穿着一身破袄,推着小车缓缓而行,一旁侍女拂衣亦是一旁帮着杨暕推车,而车上长乐公主杨娥皇盖着一层厚被,却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拂衣看着杨娥皇,几乎垂泪言道“小姐,小姐,求你醒醒,醒醒,我们已渡了黄河,快到黎阳了,到了黎阳就有米汤喝了。”

    听着拂衣的呼唤,杨娥皇呓语了几声,见杨娥皇说话,拂衣不由大喜,摇了摇杨娥皇。

    杨娥皇缓缓睁开眼睛,问道“拂衣,我们这是倒哪了?”

    拂衣见杨娥皇醒了,生知这时候万万不能让她再睡下,于是极力和她说话,言道“河南米荒,千里之地,万金难求斗米,我们现在渡河往河北而去,李密在黎阳仓开仓放粮,听说任取多少,百姓背着米,手都拿不动了,丢在路上,从仓城到郭门,米积地都有数寸厚。现在黎阳,洛口两仓,就食与家属有百万之多,因为没有瓦盆,百姓就用沿河荆筐,听说河水两岸看去,好似一片白沙。”

    杨娥皇闻言言道“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李密如此糟蹋米粮,一旦米尽则民散,终究是难成大业了。”

    这时齐王杨暕气呼呼言道“李密有什么好可惜,散来散去的,收买人心,还不是用我杨家的米粮。”

    听齐王这么说,杨娥皇摇了摇头言道“民若不存,要国何用,何况现在还有多少百姓记得杨家的好。”

    杨暕听杨娥皇这么说,还是怒意难平。

    杨娥皇与拂衣相视苦笑,摇了摇头。杨娥皇jing神略好,勉强支起身子看了左右,当见漫漫黄土,随风扬起,沿途之上尽是饿殍。

    杨娥皇见了不由叹息,拂衣连忙掩住车帘,言道“小姐,你病未好,别看这些肮脏东西。”

    杨娥皇摇了摇头,言道“天下大乱,流民亡于野,说来说去,都是杨家之错。眼下我只求天下能早ri太平。”

    “停下车,我们要这车子!”

    车子陡然一停,杨娥皇从半昏半醒中醒来,只见一群拿起大棒刀子的流民半道拦住车子。

    杨暕怒喝道“光天化ri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没米吃了,王法在哪?老子老婆孩子都饿死了,王法在哪?现在这刀子就是老子亲爹,滚!”

    不久拂衣搀扶着杨娥皇依在一颗被剥光树皮的树旁,而车子扬长而去,杨暕鼻青脸肿坐在树边。

    “是二兄我没用。”杨暕重重一跺脚。

    杨娥皇言道“二兄,别这么说。”

    噔噔!

    道旁有车轮碾路的声音,杨娥皇抬起头待见道上两辆油布小车,正缓缓驶过。

    驮载小车是青骢马,毛se鲜亮,显是饱食草料,而马车之旁十数骑骑马的青壮男子护卫在旁。这些青壮男子皆背着弓弩,行se彪悍。

    一旁杨暕重重哼了一声,他已数ri没米下肚,而这些人居还有马骑乘,顿时心生不平。杨暕却没有想到,往昔他在东都时,不也是如此鲜衣怒马。

    马车本是驶过直往大路的,但这时却陡然停下。

    杨娥皇不由抬起头,这时马车车帘一开,她看见一名貂皮大衣的女子从马车内走出。杨娥皇仔细看去但见对方明眸皓齿,竟是一位罕见的绝代佳人。

    在荒山野地之中,遇到如此佳人,真是有突兀之感。不知她为何在此经过,又是往何处去?

    杨娥皇感觉杨暕看到对方时身子扭了扭,而对方脚步一顿,当下走到杨暕身前停下,柔声言道“贵人何故在此?”

    这时一旁杨暕双手连摇,言道“你认错人了,你说的是什么贵人,某不知道,某是逃荒来的。”

    杨娥皇与拂衣对望一眼,心道这女子竟认出了二哥身份,当现在乱世之际,他们二人身份曝光,不知有多少人,要打二人的主意。

    不过杨娥皇察言观se,他见自己二哥更多则是愧疚之意。

    对方见杨暕矢口否认,微微欠身言道“抱歉,可能是奴家认错人。芸娘。”

    身旁一名徐娘半老的美妇人走到这女子身边,对方与对方低言几句,对方拿出一个jing致的荷包。

    这女子将荷包捧在手里,言道“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能帮就帮,这位兄台极像我昔年一位主顾,平ri还多蒙他照顾,才能衣食饱暖,所以请勿万万推辞,也算了一点报恩之念吧。”

    杨娥皇听对方这么说,当下微微点了点头,心道这姑娘说话之际,却是照顾到自己兄长的颜面。

    自己兄长昔ri走马章台,结识的尽是酒肉之徒,阿谀奉承之辈,没料到今ri落难之时,竟遇上几位知恩的。

    一旁拂衣却言道“这位姑娘,这钱我们拿之也是无用,方圆百里万金难求斗米,若可以给我们些路上备用药材,如此感激不尽。”

    这位女子听拂衣说话,言道“这倒是我疏忽了。”

    对方转过头看向杨娥皇,目光一亮,心底暗道好美的女子。对方也是自负美貌的人,但见杨娥皇若有病容,不由大生比较之意。

    这也是女子常有心态,不过他见杨娥皇面有病容,不由言道“这位姑娘病得可不轻啊,需请良医才是。”

    “是的,我姐姐他已病了两个月了。”拂衣梗咽言道。

    那女子看了一眼天se,言道“这天气严寒,若无避风之所,恐怕会症上加症,我这里有马车,可与你们一并避风寒。待到了歇脚之处,再请良医为你们治病如何?”

    杨暕听了言道“可真有如此严重么?”

    那女子言道“此乃救人一命,积累功德之事,若是齐……若是公子能信得过奴家,奴家必照顾姑娘周全。”

    杨暕听对方说话,不由摇了摇头。他心中感慨,以往这位佳人自己是求之一面而不得,但现在现在自己只恨对方不认得自己才好。

    杨暕抱拳言道“我落难至此,也是无策,既是姑娘能够帮手,某不甚感激。”

    只见佳人微微一笑,言道“别说那么多了,还请两位姑娘上车吧,公子可否骑马?”

    杨暕心知车内都是女眷,自己当避嫌,当下言道“当然可以。”

    于是杨娥皇与拂衣二人一并上车,与对方还有那芸娘中年女子,挤在一车内。

    当下那佳人取出一药丸来,言道“奴家自幼体弱,容易生病,故而常配药在身边,此药能舒活血脉,往常有什么病痛一吃即好,这位姑娘先服下如何。”

    杨娥皇点了点头,当下和水服下药丸。

    不久杨娥皇只觉得jing神略好,勉强可以在车内支起身子半坐。拂衣见杨娥皇病情有了起se,不由喜极而泣。

    一旁芸娘笑了笑,从手帕里拿出一叠糕点对二人言道“体饥方容易生病,乘现在身子好些,快先吃点东西吧。”

    杨娥皇,拂衣自是好几ri没吃到东西了。

    拂衣当下拿起糕点,也不喝水就吞入。

    而杨娥皇却是取了一点一点放在唇边,动作雅致,甚至没撒下丝毫屑末。

    一旁芸娘见了称奇,这教养气度必是从小养成的,不由暗暗称奇,言道“这位姑娘好美,大家能萍水相逢在此,也算是缘分一场。”

    杨娥皇言道“萍水相逢,亦足感二位相救,大恩不言谢,不知可否告之姓名,我们也好铭记。”

    对方欣然开口言道“我乃是月下名花的善才曲嫣然,这位是芸娘。”

    “原来是曲大家!当下一曲琵琶行,东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拂衣抢着言道,显然能见到曲嫣然十分兴奋。

    杨娥皇点点头,言道“原来是曲大家。”

    她也知道对方名字,不过是因为杨暕的缘故。当时她对曲嫣然还颇有芥蒂,现在一见也知对方却不是普通的风尘女子。

    曲嫣然见长乐公主,脸庞圆润,举止端庄恬静,容貌美而不艳,越看越是喜欢。

    四人相谈越发熟稔了,彼此也是卸了不少初识之人的心防,在提起琵琶行,曲嫣然与芸娘不由相视一笑。

    芸娘不由言道“说起琵琶行,当初还是齐王殿下所作呢?”

    而对于此事的内幕,杨娥皇与拂衣也是再清楚不过,拂衣笑道“此事恐是个误会,所作另有其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魏征之怒(第一更)



    听到杨娥皇,拂衣这么说,芸娘,曲嫣然对视了一眼,心道此事难道还有其他人知晓。

    杨娥皇笑着言道“此事早有传闻,东都坊间传言,说是齐王殿下身旁之人抓刀所作。”

    杨娥皇轻轻一句话揭过,拂衣心知失言,当下就闭口不语了。

    曲嫣然亦是笑了笑,揭过别的话题,一行四人倒是没什么说话。

    渐渐天色渐晚,道路旁已隐隐有了犬吠人声。

    马车停了下来,杨娥皇徐徐睁开了眼睛。拂衣扶着杨娥皇下车,曲嫣然言道“好妹妹,已是快到了黎阳了,现在城门已闭,我们在村落里休息一晚,明日入黎阳城。”

    杨娥皇点了点头,心道黎阳莫非是李密之地。

    曲嫣然见杨娥皇心事重重,言道“妹妹,我来黎阳不过是暂住而已,奴家不过飘零之人,只求一口安乐茶饭而已,眼下天下大乱,东都打成一片瓦砾,河北能稍算安定,也只有黎阳与幽州而已。妹妹不嫌弃,暂时与我在黎阳住下,先把病治好。”

    杨娥皇听了疑虑渐去,言道“好姐姐,你说的幽州,可是冠军侯李重九所据?”

    芸娘笑着言道“李重九已不是冠军侯了,现在为李密封为上谷公,幽州刺史,领幽州八郡之地。此人甚是厉害,幽州之地,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还威服番人,连高句丽,契丹都被他击破了。”

    杨娥皇垂下头,点了点头。手边不由摸了摸腰间。

    一旁杨暕亦刚好下车,听了这一耳朵的话。言道“哦,李重九。此人当年一介布衣,今日居然也一方称侯道公。”

    杨暕心有不快,芸娘故作不知地言道“哦,莫非这位公子识得上谷公?”

    杨暕傲然言道“当然识得,此人当年不过我……不,是齐王府上一行走罢了。”

    杨暕想到这里不由一叹,东都打成一片瓦砾,自己昔日在东都宜人坊的齐王府,早就是破落了吧。

    芸娘暗暗察言观色料定不仅齐王。连这位女子也与李重九相熟,在青楼她也算阅人无数了,早就奇怪这女子身份,正要开口试探,见曲嫣然对她摇了摇头,当下将她话头止住。

    一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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