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也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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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沙场也要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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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揍死这狗养的!”

“如果你真想这样做,不如就由我先杀了你吧。”瞎子歌说罢,再把枪尖直顶他的下颌。吓得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惊。

这时,杨宝的二十军杖也打完了,他像死蛇般瘫软在地上,呻吟连连。

“罗大哥,算了。”吕曼儿虽然不知道瞎子歌为什么这样做,但她也不想罗龙再冲动地因她而横生枝节,便上前扯了扯罗龙的衣袂。

“全部人回营安寝!”唐英这时也一声令下,把那些要来围观的士兵全部遣回了营帐,还吩咐执法吏把杨宝带下去疗伤。

场中顿时只剩下他和瞎子歌、吕曼儿,罗龙他们。

“吕姑娘,让你受惊了。”唐英走过来,对吕曼儿深感抱歉地叹了一口气。

瞎子歌这时也收起了在罗龙颌下的枪,吕曼儿瞥了唐英一眼,抿了抿嘴,隐忍着似乎有话要说,却终于忽然跑回了刚才那个暗角去。

“曼儿,你还要去哪?”三人都不由一惊,却由罗龙先叫了出来。

少顷,吕曼儿捧着有点凌乱的草药包跑回唐英的面前,递到他的面前说:“我本来是想送草药给你敷肿的。”

唐英听了不由一愕,盯了吕曼儿好一会儿,也不接过,却转身说:“拿进来吧。”

说完,朝军帐走了进去。

吕曼儿回头瞥了罗龙一眼,也跟着进了军帐。罗龙也要跟着进去,却被卫兵一把拦住。罗龙焦急地在帐外眼瞅瞅了好一会儿,只好耷拉着脑袋往回走。

但踽踽而来的瞎子歌却悄然无声地进入了帐内。

他猛然一惊,连忙问卫兵:“他,他怎么可以进去了?”

“他是将军的贴身护卫,当然可以进去了。”卫兵告诉他。

罗龙听了,不由得呆在了风中。

帐内,唐英先是请吕曼儿坐了下来,还递上了一杯参茶,要让她定定神。

吕曼儿却把草药包递过去,也不接过茶说:“不用了,你收下这药包,我就回营了。”

唐英在她的对面坐下来,满脸歉意地端看了她好一会儿,收下了药包,说:“对不起,吕姑娘,你这才刚来,就让你碰上这种事儿,有什么不安的,你不妨跟我说说,不要憋在心里。”

吕曼儿微微一怔,不由垂下了头。刚才那一幕确实吓惊了她,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让人压过在她的上面,杨宝那粗浊腥臭的口气,更是让她厌恶不安。但是,她越是感到唐英的关心,越是不敢跟他提起。

这时,瞎子歌走了进来,他摸到了一张椅子,静静地坐了下来,现在,他的要职就是贴身保护唐英。吕曼儿瞥了一眼过去,忐忑不安的心这才镇定了下来。

唐英也只好改口说,“我自己不能敷,你帮我敷上,再回营吧。”

吕曼儿心中微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唐英回到了案几前坐下,吕曼儿便打开了草药包,替他一一敷上,还找来了卫兵要来了纱布,替他一一包扎。

蓦然,她瞥见了案前的镇纸兽压着一张弄皱了的纸条,上面写着“焦城急,速援!”

她不由得咦了一声,想起了昨天那位探子大哥的口讯,便脱口而出,“这不是昨天那位探子兄弟的情报吗?怎么你还没有照办吗?”

“唉。”唐英望向了那张纸条,顿时把眉毛愁成个八字,“他们催的挺爽的,可是,咱兵营里的新兵多,训练还不足,还有铠甲没有运到,匆匆叫他们上阵,这和直接把他们推进火炕里有什么分别?”

瞎子歌听了,浑身微微一颤。

吕曼儿也心中一动。原来唐英今天仍然没有起动,就是因为不想那些士兵仓促上阵呀。

“但是,如果你迟迟不动身的话,会不会犯了违抗军命的罪呀?”吕曼儿听四婆说起往事,老是有违抗军命斩立决的可怖事情。

“唉。”唐英听了,长长叹了口气,悲壮地说,“违抗军命就死我一个,仓促上阵可是会死掉这二千多的兄弟。”

吕曼儿手中动作一顿。她想不到,唐英的心中总系着这营中二千多兄弟的生命,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帐内,灯光摇曳恍惚,烛影晃动,却晃不开三人眉宇间的忧虑。

“要是有既可以行军又可以训练的办法就好了。”吕曼儿心想,如果有这样的方法,唐英就不用违命,大家也可以训练,那该多好。

“可以的。”瞎子歌忽然插了一句。

“为什么不!”唐英也在此同时高兴地拍案而起,兴奋地一把抓住吕曼儿的手,说:“此去焦城,约有三百里,只要日行五十里,六天可以赶到,这六天内,可以在行军安营时,加强训练,也比在这违抗军命的好。”

顿了顿,眸子一亮,闪烁着奇异的神情说:“吕姑娘一番说话,使我茅塞顿开,多日来的烦恼顿消,真是我的福星呀。”

吕曼儿一把抽回了手,笑说:“我只是胡乱说了一句话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了。”

“不,吕姑娘的说话有画龙点晴,起死回生之妙,能够想到我等想不到的重点,”唐英喜笑颜开地说着,忽然眼珠子一转,“这样吧,你不如就留在中军做我的参军吧。”

第11章 乳娘交底

吕曼儿一听,不由得摆了摆手,“不,我只会养马的,我养马就好了。”

唐英听了眼神一黯,沉默了一会儿,眉头一皱地盯着她说:“大家同在一个营里,你就不贡献你的力量为大家谋活命吗?”

“这……”吕曼儿想到了大家,心中也一动。她刚才那想法就包含了对唐英和大家的安全,但是,这可能是一个碰巧,她一介女流之辈真的能成为参军吗?她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我这只是妇人之见,其实,我什么也不懂,甚至连字也不会认几个。”她最后还是决定推却。

唐英却眉头一舒,“我可以教你啊。”

吕曼儿微微一怔,一眨不眨地盯了他好一会儿,转而向他一一细数说:“还是不行,探子营的活儿挺多的,每天早上都得上山割些新鲜的马草,把它们洗干,涤尘,除虫,还要晒干……”

她一口气把早上到晚上干的活儿,一股脑数了出来,一点也容不得唐英插上嘴。

唐英见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强迫她,便打断她的说话,“那好吧,那以后如果我还有些想不通的问题,就再来请教你吧。”

吕曼儿见唐英终于收回了成命,心里暗吁了一口气,也答应了他,“嗯,我会尽我所能吧。”

唐英又不无惋惜地盯了她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那我明天准备拔营向大叶镇挺进,你先回营帐里休息吧。”

转身又吩咐瞎子歌:“林歌,送吕姑娘回营去吧。”

“是,将军。”瞎子歌连忙站起来,冲他抱拳揖道。

出了军帐,明月已经高照,人影偃息。两人的步履走在沙子上,“吱吱”作响,但是很奇怪,仔细一听,却好像只有一个人走的样子。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两人沉默不语,吕曼儿忽然想起刚才幸亏遇到瞎子歌及时的出现,她才有惊无险;但她也感到,那决不会是瞎子歌刚巧路过的巧事情。

“……”瞎子歌微微一笑,绽开了脸上的两只小酒涡,在月光下灿然生辉;对吕曼儿的感激若无其事。

“刚才你受惊了吗?”过了一会儿,他才在后面幽幽地问。

吕曼儿回头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我不明白将军为什么会收留那样龌龊的人?”

“他是定国将军杨真的弟弟,他是在前面的洪天府中被唐英征来的,严格来说,他不是唐英的人。”瞎子歌向她道出了这几天关于杨宝的传闻。

吕曼儿听了也微微一怔,怎么会也是一个纨绔子弟?难怪说话这么嚣张,行为这么乖张了。看来,唐英倒和他不是一类人,他连同是纨绔子弟的人也敢杖责,定国将军的弟弟也敢得罪,这不像是狗官的所为。

“你刚才拒绝了做他的参军?”瞎子歌忽然又提及了唐英。

吕曼儿顿住了脚步,扭头望向后面踽踽而行的瞎子歌,“嗯,如果他真是别有用心的话,我希望少点见他,借以冲淡他的妄想,而且,我只想一心照顾马匹和罗大哥就是了。”

刚才听取了唐英的忧虑和得到他的赞赏;她更加肯定唐英是个爱兵如子,赏罚分明,身先士卒的将帅;但是,那不代表她应该放弃一切承诺,一切廉耻,不顾一切地去接受他别有用心的好意。

瞎子歌听见她的步伐停了下来,他也跟着站住了,沉默了半晌,他忽然说:“如果他不是呢?”

吕曼儿听了,浑身不由得一震。天呐,如果唐英不是对她别有用心,而是她一厢情愿的猜想,那么,他会怎么样?她成了什么样的女子?

“怎么会?”她无法接受他不是的说法,她此时此刻情愿大家都说,唐英是对她别有用心的人。因为,拒绝一个诚意的邀请,误会了一个有为的将军,那样的罪过及过失,不是她一个平凡人所能承担得了。这样子,她会伤了一颗赤子之心,一个真男子的好意,成为了一个自以为是,到处伤害人的妖媚女子。

一刹那间,月华如洗,轻柔地洒在两人的身上,伴着他们停止的脚步,缓缓地沉淀反省的气氛。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了,”瞎子歌转而笑了笑,仰天轻吐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罗大哥粗中有细,他会是个照顾你一辈子的人。”

吕曼儿也轻舒了一口气,嗔怪他说:“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我认定罗大哥是我未来的夫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了。”

瞎子歌微微点了点头,却又忠告她说:“以后送草药这种小事儿,自己偷偷做就是了,只要你做的堂正,就不怕别人说;不要再让罗大哥知道,他的个性,你懂的。”

“嗯,你说的对。”吕曼儿想起早上罗龙的大打出手,也令她很是尴尬。而当时,瞎子歌没有在场,她一下子对于突如其来的打斗也手足无措。

不一会儿,来到了那个赫然写着斗大“女”字的女营,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时,瞎子歌原来已经早在远处就停了下来。

“到了,你回去吧。”她怔了怔,便冲他微笑地说。

瞎子歌依然露出了那对迷人的小酒涡,冲她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子,踏着细沙,又一步一步地拄着铁枪,折返中军帐。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帐篷边,吕曼儿这才收回了迷茫的目光,转过身,看见那些斗大的“女”字,忽然怔住了。

早上唐英说了,这营帐里,不是只得她一个人,还有一个唐英称她为乳娘的女将军。这初次见面,应该怎么说呢?她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气,便掀帐进去了里面。

帐内,清香依然,烛光摇曳。

她瞥见另一板床上轻衾薄被,鼓鼓的,好像已经有人在那里睡下了。也不便打扰,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属于自己那一边的板床边,刚坐下来,陡地发现一只镂空边的青铁兜放在床中间,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个镂花的是你的,那个朱红的铁兜才是我的。”忽然一声悦耳的声音从那边的板床上传来,吕曼儿看过去,一双有如星辰闪烁的眼神正在盯着她。

“这个才是我的?”她心中一怔,心想,那一定是傍晚罗龙拿错了,“那是我拿错了,下次我们换回吧。”

“难道唐英对你好,你一点也不知道吗?”对面那双眼神忽然眨了一下。

“这……”吕曼儿心中一震,正想脱口而出,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可是唐英的乳娘呀,她知道了事情,难道不会和唐英提起吗?我这要是说了那么决绝的话,他听了以后,会怎么样呢?

她知道,在感情的背后说了不好的说话,是会让那个人憋屈一段时间的;当年的瞎子歌,阳光开朗,在得知她有了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后,一直沉默寡语到现在。而唐英的后果,也许牵连到瞎子歌和罗龙,也许牵连到整个兵营的人。全都是她所不能承担的。

所以,她搜索枯肠了好一会儿,才笑说:“知道,唐将军心系兵营,关心上下,对谁都好。”

“他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忽然乳娘抛出这样的说话,像从袖间猛然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烛光晃动,吕曼儿心中狂颤。这两天以来,和瞎子歌互相瞎猜了一番,刚才在帐外还不太肯定的事情;如今,由他的乳娘说了出来,那就是表示,唐英喜欢她是一件千真万确的事了。

她微微一叹,“这不太可能吧,况且,我已经……”

“你喜欢他吗?”对面那双眼睛,依然像匕首一样,寒气逼人地直射过来。

吕曼儿想不到,她会是这么一个直接的女人,一下子就要捅到了她感情的防线下。

“喜欢呀,他是个爱兵如子,赏罚分明的好人,谁都会喜欢。”她只好想象着唐英的公众形象,把它念了出来。

“我问的是你对他的感觉。”不料,乳娘并没有因此被她混过去,那有如匕首般的问话,依然直抵着她那道贴着问号的心扉。

“唐将军人不错,他人又帅,又聪明机智的。”她打开了心窗的一道缝,只泄漏出一点的烛光。

“我希望你不要伤他的心!”乳娘忽然冷冷地说,然后拍拍她枕边的一副双钩,“否则,我的双钩一定不会放过你。”

吕曼儿的脑海顿时觉得一阵空白。她不知道,当时自己有没有点头还是没有,是摇头还是没有,也记不起当晚是怎样躺下来,怎样入睡的。

这唐英怎么了,怎么真的会喜欢她了?她出身寒微,自幼跟着父亲专职饲养马匹,落得了一身粗放男儿性格;论门当户对,她与许多贵家小姐、邻家碧玉都无法比拟那些千娇百媚,婀娜多姿。她拿瞎子歌当是姊妹,罗龙也当她是兄弟。他当她是什么了?

这晚,她辗转反侧地思索了许多,始终也没法消除唐英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本想进营来简简单单照顾马匹和罗龙的她,这以后,还得想一些谨慎的方法来隔离这刚萌芽的孽情。

翌日清晨,吕曼儿被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吵醒,刚好这时,门外也传来“笃笃”的提示声,对面的乳娘闻声一个骨碌起身,麻利地穿上了铠甲;吕曼儿抬眼望去,没有戴头盔的她,原来也拥有着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而当她把战盔戴上的时候,却又显得特别的英姿焕发,威风凛凛。

“有铠甲,不能不穿,因为你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来。”乳娘不忘了教诲她一下。

她也只好重新披上那副挺沉的铠甲,匆忙跟着起了床。

“黄副将,将军有令,全军要拔营赶路!”这时,帐外传来士兵的通传声。

第12章 双罚曝晒

“知晓了。”乳娘怔了怔,却马上就反应过来,还不忘了叮嘱吕曼儿,“快些把随身的东西带在身边吧,其他被褥什么的,会有杂役营的人前来收拾的了。”

“是,黄副将!”吕曼儿也连忙应命,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拍拍腰间的黑玉箫,再没有其他什物了,便跟着她走了出来。

外面,果然许多营帐已经被杂役营的脚夫拔起收拢。而大路上,士兵们却开始缓缓向中间靠拢集合,慢慢的集成一条巨大的长龙,虽然铠甲不一,但也隐透着一股肃穆的杀气。

黄副将翻身蹬上了马,她也只好跟着后面跑了过去。

唐英就在中军帐前向其他营发号施令。见乳娘骑马而至,他再瞥向后面的吕曼儿,不由微微地朝她一笑;吕曼儿的眼神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碰了一下,心里“咯噔”了一下,也报以他微微一笑,便匆忙把目光收回来,扭向一边寻找身为唐英近卫的瞎子歌。

今天的瞎子歌也背着那十二支短枪,长樱在头顶随风飘动,显得煞是好看;而那一手拄着铁枪坚强的样子,更是让人见之犹怜。她走过去,很自然地搀扶着他,随着唐英的令声一下,队伍开始蠕动,一起缓缓的向西而行。

吕曼儿不忘了回身深深地望了桃英镇最后一眼,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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