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也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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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沙场也要爱-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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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不就摘这么一朵花而已,也要俺这么费力,还不如多砍几个强虏来的容易。”

他站起来,又唠叨着用刀砍削了一大片的荆棘,直至砍到那朵花的下面,眼看着一副唾手可得的景象,才肯罢休。

“这一次,俺看你还往哪跑?”他一边骂着,一边伸出大手就抓去,突然却被旁边的兄弟叫住了。

“慢着,这花那么娇嫩,被你就这样粗手粗脚的一抓,还不把它抓个稀巴烂?这样子还能好看么?”

罗龙听了后面兄弟们的忠告,手也一下子愣在半空,回头挤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脸孔,“咋那么麻烦呀?那赶紧告诉我,要咋摘?”

“当然要轻一点!”

“还要柔一点!”

“看准那花茎,就取那下面,指甲也别碰着了花瓣,花瓣是最易破的……”

“要注意屏息……”

他这边才说完,那些弟兄们顿时就七嘴八舌地教他,弄得他整一个大猩猩似的,乱抓乱掰,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综合大家的说法,总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地把那朵花轻捏在手中,那晶莹剔透的露珠滴在他的手中,沁凉沁凉的,像吕曼儿那温凉的手心,倒让他乐开了怀。

“呼,他娘的,这比杀一百个强虏还要费劲!”

兄弟们哈哈一笑,“不费劲,哪来嫂子的开心呀?罗龙你就认了吧。”

有兄弟也建议说:“下次干脆留下几个强虏,让他们给嫂子摘花去好了,自己省力省心的。”

不料,他刚转过身想走,却有人想拽着他似的,不让他走。

“哎——”他被吓了一大跳,他害怕的不是背后有人,是害怕那拉力把他手里的花朵也碰碎了。

“你被刺儿勾着了。”有兄弟告诉他。

“他娘的,还是好事多磨,看来,这种破事儿还不能多干。”他把那朵花儿交到左手拿稳了,才回身给那荆棘一刀两断。

他好不容易才走出那个被他砍的乱七八糟的灌木丛,身上也已经汗湿了一片,“他娘的,比抬死人还要累!”

“那你走吧,这里不用你抬了,你去哄嫂子吧。”弟兄们都宽宏地笑说。

罗龙不由一愣,“这怎么行?”

“行的,山上其他营的兄弟也下来了,少你一个不察觉的,况且,你那花要及早送出去才行,不然,太阳一出,它就会枯萎。”

罗龙一听,太阳一出,他刚才比杀了一百个强虏,抬死人的累就白干了,脸色顿时一变,连忙焦急地说:“那,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说毕,一把背上自己的盾牌,一手执着大刀和一手捧着那朵奇异的大花,满心欢喜地笑了起来。

“走吧,她扶着那些受伤的兄弟上山了。”兄弟们又告诉他吕曼儿的最新动向。

罗龙听了,顿时感激地向他们挥手致谢,然后,兴冲冲地穿过山道的营地,跑向这边山来。

山上,吕曼儿把伤兵带到杂役营旁,问伙头大哥取来了纱布,一一替他们包扎好,吩咐他们暂时不要乱跑乱动,才得以喘了口气,站起来歇歇。

就在她轻捋鬓发青丝之际,却发现瞎子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山顶上的一块巨石上,不向着东方看日出,却神情失落地望着北方青青的霭云雾峰。

那神情,就像一个流浪的孩子思念母亲一样。

第46章 共忆箫情明眸心

杂役营地离山顶只有数丈之遥,她片刻便走近了那块巨石旁。晨风轻送,吹拂她的青丝凌然,她才知道瞎子歌也同样找到一片沁凉的地方。

“有找到吗?”她轻扶着巨石,仰望着金色战甲的瞎子歌,晨曦把他照耀得有如天兵神将一样高大英武,令她心中一动,不敢正视。

“什么?”瞎子歌听到吕曼儿那清脆的声音,心中也微动,只好暂时中断了思念,把头扭向她的方向。

吕曼儿被他的反问,怔了一怔,这瞎子歌,怎么这么快就给全忘了?

连忙补充说:“玉箫呀?”

“哦,”瞎子歌似乎这才恍然,把垂下的左手举起来,那支黑玉箫就在他的左手里,他深情地凝视了一眼,才递给吕曼儿,“给。”

吕曼儿见他果然把黑玉箫找回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上挂上一丝敬佩的笑意,痴痴地盯着瞎子歌。这个瞎子歌,只要是为她干的事,从来就没有让她失望过。所以,她刚才叫那些弟兄不用找,也是对瞎子歌有信心。

她接过那黑玉箫的刹那,却没有看见瞎子歌同样的笑容,心里不由怔了一怔,“怎么玉箫找回来了,反而好像不高兴了?”

瞎子歌微叹了一声,挤了一个苦笑给她后,转而又脸向北方,沉默了半晌才否认说:“没有的事。”

然而,他内心那层厚积的忧郁,溢出脸上眉间,可引起了吕曼儿的关注,使她的记忆一下子把她带返了童年时光。

那吹箫唤马的绝技,是她奶奶传授的。她奶奶还因此送给她一支很漂亮的金色凤头短笛,并对她说,这其实是一位在战场上的同伴传授给她的,这笛也是她的,它的名字就叫‘月妖’,奶奶让她要永远记得这位记名师父。

少年的她乖巧地点了点头。但是,一转身,她又去相约瞎子歌骑马驰骋,当到了河边后,她想掏出来向瞎子歌炫耀一下,却已经遗落路间。

待回头去找时,马蹄早已把那支漂亮的金色凤头短笛踏为两截,她为此而痛哭流涕。

这时,少年的瞎子歌从腰间解下他的那支黑玉箫,对她说,不要哭了,他再送一支给她好了。

她嫌弃它不够短笛漂亮,但瞎子歌却说,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箫哟,它由北方黑玉雕成,音色极佳,是大内贡品,价值连城,要是以后饿肚子没饭吃了,还可以典个好价钱。

听到这里,她才破涕为笑,我才不会卖它呢,要是连这支也丢了,就再也没有人送我了。

瞎子歌还说,且有缨绳拴着,不易丢失呢。

嗯。她一听之下,这才欣然地接受。

……

一直以来,吕曼儿都把它当作是最后一支箫,小心地贴身保管着,不料,还是被那个强虏强抢了过去。所幸,瞎子歌又把它找了回来。

“你是舍不得把它给我吗?那我还给你好了。”她不知道瞎子歌的深情凝望和不高兴,是不是因为这支箫,便有点幽怨地说。

“不!”瞎子歌一听,连忙解说:“这箫对我没有多大用处,你就替我继续留着吧。”

吕曼儿这才笑笑说:“那好,我就替你保管着,什么时候你想要回,再问我要吧。”

“嗯。”瞎子歌居然应了一声。把吕曼儿一下子又听懵了。

这小子敢情还想真的要回呀?不由幽怨地偷瞥过去,却看见瞎子歌又面向北方,仿佛思念着什么,怕且刚才那一声轻哼,也是信口开河,无心之答吧?这小子,吓了人家一大跳。

看见瞎子歌一脸的肃穆,虽然她不知道他在思念什么,但是,他这样的忧郁,她也是第一次看见。想起第一次,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他在马上那英勇奋战的酷样。

于是,便问:“你昨晚的枪法很犀利,我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了?”

言词之间,有些幽怨他连亲密的朋友也不相告。

“我师父就教了我这套枪法,那‘瞎子飞枪’只是用来卖艺的。”瞎子歌听后,心中一震,连忙扭头朝向她,娓娓地解释说:“当时,又没有人惹我闹事,我怎么会使出它呢?”

吕曼儿听了,不由歪头浮想连翩,最后,连第一次偷袭的时候也联想到,“上次你也是用它摆平那百多个强虏的?”

瞎子歌在她面前,毫无忌讳地默默点了点头,“我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呵呵。吕曼儿心中一乐,大家都无法证实的神兵之谜,竟然让她第一个知道了,脸上顿时挂满了得意之色;但听到“眼睁睁”三字,又不由想到昨晚瞎子歌在马背上凌空飞渡的样子,落点之妙,觑敌之准,半点也不像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不由弱弱地问:“你的眼睛能够看见了?”

瞎子歌心中一动,便刻意把脸俯下,让她更加接近而清晰地看看他的双眼,那双眼里面依然藏着毫无光采的眸子,和平时没有两样。这个样子,又怎么会是一个看得见光明的人呢?

“但我看见你昨晚,与敌厮杀时,目光如炬,快如闪电,一点也不像眼瞎的样子。”

说完,她也双眼逼视着他的双眼,她希望那双眼突然会明亮起来,不介意吓她一跳。然而,过了良久,它还是没有出现她所期待的奇迹,不由眼神一黯。

瞎子歌眨了眨眼,收起了脸孔,望着北方,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不想向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包括吕曼儿。但是,昨晚已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要是再去掩饰,不仅无法取信于人,更是显得他毫无风度,毫无信心可言;从而引来大家更大的猜疑,牵出他更多的秘密,那是他所不想发生的。

况且,这两晚,他在出手之前,早已深思熟虑了。为了救他们,也只好承担起这个责任了,无惧往后来自哪方的挑战,都要把他们带领到胜战的彼端。

“我是晚上可以看得见。”他淡淡地说出,又好像是对着遥远的亲人在倾诉。

什么?吕曼儿被他的坦诚吓了不止一跳。她刚才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也正打算放弃这个想法,替他找了一个可能因为灵敏的听觉和嗅觉而获得同样敏捷身手的借口。

不料,瞎子歌迟了半天才说出的话,简直就是一个惊天大秘密,把她吓的瞠目结舌,久久合不拢口,那口里张得可以放得下一个鹅蛋。

世,世上还有这等神奇的事吗?哪怕是霸道的枪法,她也只是当作有霸道的师父所授,但是,这神奇的视觉,是谁传授给他的?除了上天,除了鬼神,她想不到世上谁有这等鬼神莫测的超人能力。

“真,真的?”吕曼儿颤抖着小嘴地疑问。惊愕过后,她又泛起了一种在她内心蕴含已久的喜悦,便喜不自禁地向他求证。

瞎子歌又转过头,望向她的方向,重重地点了点头。

吕曼儿看见,那双眼依然是从前那双没有亮点的眸子。

多少个日夜的盼望,多少回朝暮的遐思,从八年前到现在为止,她一直都希望着,盼望着,上天再赐一双明亮的眸子给瞎子歌,那么他就完美无暇了。

如今,当听到瞎子歌说可以看得见了。除了震惊之外,她就是狂喜,也无法形容自己这一种感受,也找不到它的出处来源。她只知道,今天的晨曦特别的明亮,特别的清爽,特别的怡人,特别的……

“那么,晚上你再让我看一次,好吗?”她已经抑制着心底里的狂喜在问了,但想到真的看到那双可以映出她倩容的眸子的时候,她又该是怎样的疯狂程度?

但此时,瞎子歌的眼神依然毫无神采,还是一脸木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够了,这已经足够了。这已经说明,她晚上就可以看到他神采飞扬的样子了。这时候,她多么盼望东方升起的不是日出,而是日落,让晚上赶快来临,让星星也不要出现,因为,她将会看到两颗比星辰还要明亮,比明月还要圆大的眸子,里面饱含着深情,充满着睿智,宇宙天际都应该收拢在他的双眸之下,日月星辰也不可与它争辉!

蓦然间,她想起了掉到溪涧里的那个梦幻般的晚上,晚上那个旖旎的美梦!只是,在那个时候,他也看得见她吗?

“那,那天晚上,你,你也看得见?”她不由脱口而出,刚问完,嫩脸上已经飞起了两团朝霞,粉红艳丽,宛若两只桃子。心里却暗骂着自己鲁莽冲动,后悔不迭。

半晌,没有瞎子歌的回复,她心头不由一沉,转而又变得十分的期待。便大着胆子朝瞎子歌看去。

瞎子歌却也嫩脸一红,微微地点了点头。

噢!她顿时差点儿晕倒了过去。没了,没了,枉她这么相信他,这小子竟然拿她的贞操来试验了。想起当晚自己那么豪放,那么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换衣裳,她的嫩脸再次“刷”的一下子飞起了红霞,一直延伸到脖子根去,呆想着,再也不敢多言。

她的贞操呀,她那保护了十八年的贞洁,她那从不向人展示的贞洁,她那死死反抗杨宝的贞节,一下子就在瞎子歌的眼皮底下,暴露无遗!她,她还可以在天地间做人吗?她还可以做罗龙的媳妇吗?

第47章 龙争虎斗烈女情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悲从中来。这是什么命运呀,眼看就要和罗龙成亲了,却来了抓壮丁;眼看就要与罗龙同生赴死了,又来了瞎子歌的目光。

两人便在这晨曦之中,巨石之上下,有如人生初相见,相对无语,却心藏深情,暗调情愫。

“臭小子,我早知你不安好心了!”忽然,一条人影倏地窜上巨石,声如炸雷地劈头就骂,但也不待瞎子歌反应过来,一拳已经打到他的鼻尖。

吕曼儿还在那里情何以堪地呆想着,那可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眼睛呀!却一瞬间把她的女子的清白给夺去了。

罗龙一下子从天而降,着实让她吓了一惊。从他的话语当中,他好像也听见了他们刚才的一些对话。

这要如何才好呢?

“我不是故意的。”瞎子歌在他的拳头挥出之际,骤然看见他手心里散落的片片花瓣,不由得一怔。却瞬间仰头避过,脚下朝他的腹部狠狠一踹,罗龙顿时“蹬蹬蹬”后退了数步,险些跌落巨石下。

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无意看见的。那,到底他看见了多少?是在她换完衣裳前还是在出水后?

吕曼儿听了瞎子歌的说话,重又升起了希望,蓦然朝巨石上的两人看去,却看到他们仍然拳来脚往,蝴蝶穿花丛般忽左忽右地扭打起来。

忽然,有花瓣从上面悠悠然地飘落到她的头上,手上。

这是什么?她一把捧在手里,那花瓣还凝留着清晨的露珠,滴落在手心,沁人冰凉。只是,已经斑斓残落,像那缺了牙的玉梳。

是花!她抬头看去,看到罗龙的拳风里不时飘出一飞屑的花瓣,飘然于晨风里,摇摇散落。

是罗龙的花吗?

他要送花给我吗?吕曼儿的心中此时,不由喜忧参半。喜的是罗龙也从中领悟到了那种情窦初开的女子孤单清怜的味道,开始付诸他男子温柔的情怀;忧的是,来的太不是时候,此时她的脑海里还浮沉着其他两个人的影子。尤其是瞎子歌,让她错恨忐忑,欲爱还休。

“按镇上俗规,窥看女子身体者,自挖双目!”

罗龙刚才还兴冲冲地从杂役营跑过来,却看见他们两人,一个在巨石上,一个在巨石旁窃窃私语。便打算躲在一旁,静听一下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不料,却听到了吕曼儿问起瞎子歌,那一晚他有没有看见的事儿。

他一直都对那晚没有伺候吕曼儿穿衣上岸,而耿耿于怀,现在听见瞎子歌居然整晚都在独个儿的欣赏着他的媳妇,他还不火冒三丈,怒火中烧吗?

吕曼儿也不由一愣。按镇上的俗规,谁见过那女子的身体,谁就是她未来的丈夫,除非他自愿自挖双目而不愿娶她。

这样说来,她就是瞎子歌的人了!

要嫁给瞎子歌?她仰头寻思,曾几何时呀,她似乎有过这样的想法,那时候呀,是奶奶嫌弃了他没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她其实知道,本来也喜爱他的奶奶,每每在谈论到他的眼睛,总是莫名地叹息连连。

三年前,罗龙出现了,她为什么忍舍得与他五年的情分,一下子划清界线。难道心底里不也是在忌讳着那双瞎眼吗?

要是,当初他的眼睛就没瞎,她会那么决绝吗?

如今,他果然没有瞎,她还会这么决绝吗?

吕曼儿痛苦地闭上眼,满脑子却是那双令人窒息的锐眸及那带露残败的花瓣。

“好,有本事你来挖!”瞎子歌可不是省油的灯,会就此乖乖地就范。他挡开了凌厉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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