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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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游戏-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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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段平生轻轻一踏,一点金光自脚尖祭台处瞬间延展开来,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蔓延至整座万碑山,先前还血红无比的英烈碑,瞬时变为由纯金铸造,而随着漫山金碑浮现世间,那每一块碑身所代表的将士虚影也褪去血光变为金色,先前刚刚倒戈的武王军卒,立时又重返段平生的麾下,并疯狂的围攻向人屠。

    而这时,精力短暂昏迷的张煜悄然醒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夫子() 
闪耀金光通天彻地,引人注目,尤其是那宛如天兵天将的武王将士,个个身披金甲手握金刀,威武不凡,令人仰望。

    段平生站在金色祭台之上,脚下是熠熠生辉的满山金光,凡是身处金光之人,都不由自主的心生崇拜之意,而段平生仿佛未曾加冕的王者,接受众人的景仰。

    这座万碑山,是段平生留下的后手之一,他曾经预想过百年之后,幽州的情况,其中一种便是异族来袭,幽州旁落,因而,待得他卷土重来,便可将埋葬于此的武王英烈,化作反攻异族的绝佳利器,抑或于危难之中成为幽州城的最后屏障!

    如此之早的显露这张底牌,段平生并不觉得可惜,因为人屠值得他这般付出,且不提此人身上还拿着那颗龙眼至宝,单就人屠的特殊身份,就足以让他把对方留在这里。

    段平生眼神淡然无比,瞭望着深陷重围的血玄机,轻声笑道:“人屠,本王先前还头疼着该怎么除掉你这个心腹大患,结果你便主动自投罗网。若是在赶来万碑山的路上,你便提前发难,本王还真就拿你没有办法,可你千不该万不该,非要等到本王站到祭台,才突然出手,归根究底,还是你自讨苦吃啊!”

    蒙面人屠的面纱早就被狂风卷走,露出了一张惨白面庞,在金色龙卷中的艰难挣扎的他,瞪大了血红双眸,怒不可遏的吼道:“这不可能,有龙眼至宝遮掩天机,你怎么可能发现我的存在?”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瞳孔死死的盯着竹龙,咬牙切齿:“原来是因为你!”

    察觉到危机消失的竹龙,这才从段平生的衣领中爬出,得意的冲着人屠吐了吐红信,由于它的存在极为特殊,所以能感应到人屠的存在。而人屠先前走在队列末尾,始终等待段平生将万碑祭台彻底打开,因此没有选择急着动手,更何况就算他察觉到段平生提前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也会自恃实力选择无视。

    毕竟一头大象再虚弱,也想不到一只蚂蚁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人屠竭力抵抗金光侵袭,让他惊骇的是,明明由将士血气构筑而成的血云龙卷,此时竟然寻摸不到一丝血腥气息,让他难以施展血道秘法,从段平生手中彻底抢过金光龙卷的控制权,反而因为自己掉以轻心,孤军深入,被无数武王军卒重重包围,难以逃脱。

    盗王见状,悄悄将藏于指尖的未知奇物收回须弥芥子,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倘若段平生没能将人屠制伏,他为了自保便必须动用最后的底牌,这样做的话,尽管可以侥幸逃脱,却必须要弃韩笑于不顾,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至于韩笑,却没有逃出生天的庆幸之感,反而由于秘法被突然打断,心中稍显不悦,她察觉到自己的境界在不知不觉间突飞猛进,才一时半会儿,就已经摸到了突破三重楼的瓶颈所在。

    她抬眼望向段平生的背影,眸光殊为复杂,在离开龙眠山的几天中,她静下心来想了很多,越来越觉得盗王的规劝正确无比。他段平生是大名鼎鼎的武王,江山时有那位天之骄女在旁,自然看不上别的女子,但是现如今没了约束,三妻四妾是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

    然而别看韩笑媚骨天成,但她心中却是极为专一的女子,既要求自己专一,也不允许心上人花心。韩笑暗暗想着,幸好现在只有朦胧感受,还是及早切断为妙。

    她心中笃定远离段平生,可一对妙目却仍是不禁盯着段某人的身影,只觉得自己若是想要寻得情郎,绝对不能比他差。可是问题来了,敢于直面人屠,又能将之打败的男子,这世间能有多少呢?

    不知不觉间,韩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同样困惑的还有飞到空中的张煜,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一阵微风吹走,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保全性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他大喊大叫着高声呼救,可是没一个人有所回应,哪怕是求之先生都没有任何救援之举,任由他飞速的坠向地面。

    张煜顿时被吓了个半死,莫非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可自己分明从老儒士那里获得优评,只等返回夫子本院,完成炼体,即可继承夫子衣钵,成为万众瞩目的圣人传人。

    然而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别人不管他的死活就算了,求之先生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难道老儒士先前的言语都是骗自己的?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将自己骗上山顶,然后再借旁人之手杀了自己?

    但这说不通啊!就算他能得逞,事后必然也会被追究保护不利之责,更严重的话,很有可能会惊动本院省身堂,进行三省己身这等类似搜魂术的惩罚,以探知他是否包藏祸心。

    张煜飞在空中,艰难的看向求之先生,旋即面露不解:“这老头在干什么?”

    只见求之先生手拿圣贤书,轻声念诵,浑身泛起有别于漫山遍野的浩然金光,却只顾看着空中的人屠血玄机,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存在。

    这老头到底要干什么?

    张煜忽而想起了昨日下午,夫子书院中似乎出现过一阵诡异状况,那时他并未在意,但此刻想来,却越来越觉得诡异,似乎这老头想来万碑山,并非兴之所至,更不是为了祭奠武王英烈,而是为了人屠而来!

    想到这里,张煜突然瞪大了眼睛,人屠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武幽王与老头为他这般上心?

    然而这个答案,他注定一时半会儿难以知晓,更有可能,永远都无法触摸到答案。

    看着那飞速逼近的大地,张煜很想破口大骂,但是事到临头,反而有些词穷,只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等到那预想之中一闪而逝的痛苦,陡然睁开双眸,便骇然察觉,大地停止于咫尺之外,自己悬浮于半空之中。

    张煜心有余悸的扑腾着落地,撑起脑袋望向万碑山头,脸上露出极其诧异的神情,随后立即恭敬跪地,高声喊道:“学生张煜,见过夫子!”

    张家夫子的地位极其特殊,他是天下间当之无愧的文道第一人,更是大唐庙堂中的百官之首,无论是朝野上下还是亲近族人,都自称学生,拜他为夫子。

    然而张煜的呼喊在旁人听来,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纷纷眺望山头,哪里能看到张家夫子的影子?倒是那位老儒士不知为何,身形变得高大许多,令人心生高山仰止之感。

    但是,小凳子却也和张煜一般,恭敬作揖,温声说道:“学生朱紫,见过夫子!”

    那位只有有缘人才可一睹圣容的张家夫子,微笑着轻轻点头,让两人起身。张煜不敢多看,生怕触怒这位老祖宗,而小凳子却直盯盯的望着夫子,左看右看,只觉得他普普通通,甚至都不像读书人,可举手投足间,却无不透露出极其自然的感受。

    小凳子将徐得意与夫子作比较,发现两人并无太大不同,要说最大的区别在于,自己的老师更加真实,张家夫子则如同飘然圣者。

    或许这种差异感,是由于张家夫子并未真正降临吧,小凳子想着。

    求之先生借用珍藏于夫子书院中的圣贤书,将这位在世圣人从千里之外召唤而来,为的,便是身陷金光龙卷中的人屠。

    已然猜到夫子本意的徐得意,先是执弟子礼恭敬请安,接着缓缓走到夫子身前,挡住了人屠身影,明知故问道:“学生不知,夫子为何突然来此?”

    夫子微笑道:“得意子,你只需扪心自问,即可知晓。”

    徐得意知道自己瞒不过张家夫子,便不再掩饰:“天命难违,夫子为何要逆天而行?”

    夫子淡然道:“我辈书生,自当为天下社稷殚精竭虑,我不过是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徐得意点头又摇头:“夫子愿为天下读书人舍去一切,是我辈敬仰之楷模,但这种强夺气运之法,恕徐某不敢苟同。”

    夫子反对道:“人生在世,终有报复,我的报复便是绵延大唐国祚,造福百姓,在我看来,舍生取义,死得其所。”

    徐得意坚持己见,毫不动摇:“夫子之心,我徐某自愧弗如,但今日我既然在此,便不允夫子逆天而行,如若有得罪之处,来日抵达本院,徐某自当负荆请罪。”

    张家夫子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得意子,我已萌生死志,你又何苦相逼?”

    徐得意不再言语,径直后退一步,轻轻将书篓摘下,从中拿出一支古旧狼毫,毅然说道:“书生提笔写春秋!”

    无墨狼毫凌空一点,便留有点墨于半空之中,墨色晕染开来,转眼间化作一幅春秋乱战,将张家夫子囊括在内。

    身处春秋图中的张家夫子,好似忘了自己的身份一般,生于鲁国,头顶七漏,清贫而居,一晃便是十五年,倏尔醒悟学问要旨,潜行修习,步入仕途,后数十年间历经沉浮,毅然出仕修经,辅佐鲁王治国。

    外界只是弹指时光,墨中却已度过五十余年,虽说这五十年一晃而过,可是对于真正经历此事的张家夫子,却是步步杀机。

    徐得意颇为敬佩的点着头,别看他没有动用多大的力气,可所有玄妙尽皆凝聚在他手中的狼毫之内,此笔来历非凡,由它写就的春秋,自然更是不凡。

    事已至此,徐得意并未作罢,再度落笔,点墨搅春秋。

    鲁王沉迷美色不思朝政,夫子便离他而去,带着诸多弟子周游列国,受困匡城,遭遇叛军,屡遭陷害,险些饿死,于郑都东门被笑作丧家犬,回鲁国从政难得王上重用。

    时年古稀的夫子未能如意,却也拥有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

    到了此刻,徐得意知道自己的春秋点墨无法制伏张家夫子,便也不再刻意追求一较高下,而是扭头对段平生说道:“王爷,快些将那人屠镇压到万碑山下吧!”

    求之先生听到这话,立刻催动浩然气轰向段平生,而白衣影卫却适时挡下,令段某人不受影响。

    段平生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春秋墨图,不知那位张家夫子到底有何图谋,但无论如何,张家夫子的目的定然会影响他自己的计划,因而,段平生不想顺了那位夫子的心意。

    他察觉人屠的意志已经被武王军卒消磨得差不多了,便也不再犹豫,立时抬起掌心只手遮天,仿佛将那金光龙卷连同人屠一并抓在手心,继而手掌一翻,猛然拍下,但见漫天金光倏尔归于一团,疯狂的涌向祭台之下。

    难以抵抗的人屠竭力的挣扎着,他无法接受这般残酷的结局,他还想着吸收血云,成就陆地神仙,杀入阴尸地府,夺回自己的两具尸身。

    “武幽王!”血玄机愤怒的吼着,“你们武王一脉,个个狡诈多端,李唯岷便是阴险小人,你跟不是正人君子,堂堂武王后人,非但不知堂堂正正,反而只会这般阴谋诡计,真是丢尽了祖上的脸面!”

    “呵!”

    段平生很想告诉人屠,他从辽东渔村起价,一直到坐上武王之位,光明正大的事情没有干过几件,大多数敌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去见了阎王。因而人屠的一番话,不仅没有让他感到贬低之意,反而是高看了他。

    人屠见到段平生不为所动,却也只能咬牙切齿无可奈何,随着金色云团涌向那万碑山下。

    此时,夫子踏出一步,破开春秋点墨,伸手抓向人屠,不欲放他离去,徐得意无奈之下,只能折笔相抗,终于逼得夫子未能及时出手,目送人屠消失在万碑山下,石台合拢,再无主动打开的可能。

    哪怕是他贵为圣人,也没有办法强行打开万碑山,除非动用大唐气运冲击武王军魂,但这与他的初衷相违,所以,他只能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声,十分复杂的向段平生说道。

    “武王后人,今日我若擒拿人屠,定会请求圣上免你一死。”

    段平生对于这个机会毫不在乎,斩钉截铁的说道:“夫子好意,本王心领了,那位圣上杀我之心不死,免死一次恐怕不够,还请夫子回头和那位说上一声,本王的脑袋,他拿不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龙心() 
张家夫子身为在世圣人,段平生自当敬佩三分,可此人还兼具百官之首的身份,那他对张家夫子的态度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话音落下,夫子便飘然无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洒然无比,不显分毫犹豫。将其招来的求之先生,不再与白衣影卫动手,捋了一把胡子,拱手赔罪道:“今日冒犯,多有得罪,若王爷心有不顺,老夫在夫子书院等候大驾。”

    说完,老儒士似乎是苍老了许多,原先挺直的腰杆稍稍弯驼,也没有心思多在此地逗留,运起浩然正气,飞身下山,带着面露茫然的张大公子,赶忙离去。

    “这老头跑得可真快!”段平生望着连马车都不要的两人,心中腹诽不止,“在夫子书院等我?怕是在夫子书院躲我吧!”

    他轻轻摇头,旋即听到徐得意由衷感慨:“张家夫子不愧为在世圣人,那唐皇何德何能,居然得到了他的鼎力辅佐。”

    段平生不知所云,但从两人先前的对话中,大概知晓那位张家夫子似乎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大唐可绵延国祚,士子儒生可获得益处,唯独这位在世圣人可能成为唯一的牺牲者。

    “罢了,本王敬你四分好了!”

    段平生心中这般想着,蓦然探手一招,一颗漆黑龙眼自脚下的祭台飞出,落到了他的手心。宝物失而复得,段平生心中微喜,手掌一翻,便将之收入重楼戒中。

    随后,他看向摘下人皮面具解除伪装的盗王与韩笑两人,轻声笑道:“两位,可比本王还要流年不利啊!”

    盗王面色淡然,韩笑则轻轻吐了吐舌头:“王爷真是有闲情逸致,大婚将近还有心思到这荒郊野岭来上坟。”

    说完,韩女侠抿了抿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提到“大婚”,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春”心不死?她摇摇头,将这杂乱思绪甩出脑海,尽量用平静心神面对段平生,将之看做普通路人。

    段平生并不知道韩笑的心理波动,他不咸不淡的解释道:“韩姑娘误会了,前来万碑山是本王早就定好的行程,与婚期时间并无关联。”

    盗王适时说道:“王爷出手,解救我二人于危难之间,实在是感激不尽!”

    “盗王客气了,本王先前便有意从那人屠手中夺回宝物,今日之事,非但免去了我的一番手脚,还早早抹除人屠这个心腹大患。”段平生别有深意的说道,“这还要多亏了你们二位啊!”

    血玄机心狠手辣,杀人无数,否则也不会得到人屠这个恶名,然而盗王与韩笑落到了他的手中,竟是一路安然无恙的从南方龙眠山抵达北方万碑山,这其中的缘由机密就有待商榷了。

    他并不认为,人屠会无缘无故的放这二人一马,更不会相信,人屠会在他前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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