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换。”
“不像啊!我看你连个娘们儿都不如,怎么会成了武幽王?”张校尉的让紫鸢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他又立马怒视紫鸢,“男人说话,娘们儿插什么嘴,不懂规矩!”
紫鸢气急,眼光如同尖刀狠狠地剜在张校尉身上,宋稚眉头微皱,思量着是不是先把这不懂规矩的家伙打出府去。
大大咧咧的张校尉哪里知道他已经触怒了王府里真正的主人,扭头就质问段平生:“咱家将军的儿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你的王府里,你要给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别说段某人了,宋稚第一个气不过,好家伙啊,你家将军的儿子来我王府刺杀,那是明摆着打我王府的脸啊!我们还没有讨说法呢,你居然恶人先告状,给你一个交代?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宋稚觉得没必要再假借张校尉的手来敲打段平生了,继续这么下去,武幽王府颜面何在?宋稚要的是榨取段平生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她可不想倒了武幽王这杆大旗,当即冷哼一声:“沈宫,送客!”
“送客?我送你娘的客,今天要是不给咱个交代,跟你们没完!”
张校尉正说着的时候,一直被他轻视的大管家沈宫却忽然出现在他的背后,紧接着就被抓着肩膀向堂外拖去,自恃武力的他挣扎不得时才发现,大管家的境界居然比他高几层楼,顿时惊得冷汗直流,就这么被拖着连同将军公子的尸体丢出了王府。
此时张校尉的几位下属正在王府外等着呢,看到校尉被打了出来,立马不干了,可是痛入骨髓的张校尉意识到碰了硬茬子,赶忙抱着尸首招呼着下属扯呼了。
一场闹剧提前落幕,段平生有些无语,他已经猜测到那个武夫会回去如何禀报,除了加深幽州冀州两位将军之间的间隙,便没有其他可能,算起来,他反倒成了获利的一方,毕竟王府里的那位将军今后会或多或少的被冀州将军所掣肘。
见没有了自己的事情,段平生就要起身离去,蓦地被宋稚叫住,他想着王妃估计是因其不敬而发难,却听到:“明天是先王忌日,本宫身体有恙,就不回王府了,就让你代本宫打扫先王故居吧。”
“分内之事。”段平生沉声回应,离开大唐,刻意不去看宋稚那阴晴不定的面色。
“念你本本分分做了几年傀儡王爷,就让你逍遥这最后的几天吧。”
宋稚嗓音低沉,紫鸢没能听到,境界高深的沈宫却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除了为先王默哀外,再无其他想法。
……
上代武王李长风因为牵扯太平逆党,命丧大狱,朝廷明令禁止为他建墓立碑,却对打扫王府故居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在三年前开始,每逢此日,王妃的身体便恰好抱恙,不过这正好顺了段平生的心意,要是有她在场,那件东西反倒是不好取来。
随后的时间,段平生始终致力于蕴养灵气与冲击穴窍,不过灵气蕴养不是一时之功,冲击穴窍更是受限于那惨绝人寰的根骨,还没怎么在经脉中运行,灵力便已逸散完毕,若非白衣影卫帮他打下基础,否则比现在还要不堪,因此,段某人愈发希望明天到来,他恨不得此时就能插上翅膀赶回老王府,查看那件东西到底还在不在?
时间在煎熬之中缓缓过去,终于迎来次日朝阳,段平生依旧是早早醒来,将更早就领着下人等候在外的崔二管家放进门,享受来到赌命世界后第一次的王者待遇。
一帮人为他穿衣打扮完毕,段平生看了看镜子中的他,不得不赞叹人靠衣装还是有些道理,身着四爪龙服的他,少了些书生气,多了些贵气,总算是有了点王爷的意思,被一群人簇拥着出了门,看到王府大管家沈宫和侍卫统领贾龙阳,为先王扫屋是一件大事情,无论如何两人都必须随行,这是规矩,也是两人对先王李长风的敬意。
“王爷。”
“……王爷。”
沈宫率先行礼后,熊腰虎背的贾龙阳才不情不愿的请安,看在李长风的份上,他才愿意搭理段平生,就算自家王爷刚刚做了一件他认为还算男人的事——种气泥丸。
“沈伯,我想把韩笑带着。”
听闻段平生的要求,贾龙阳皱起眉头,沈宫却干脆的遂了他的愿,不知是否是因为宋稚的那番话,派下人去接韩笑后,才询问缘由,段某人回答:“缺个端盆倒水的。”
端盆倒水的?
沈宫思量,王妃没去却去了个江南女子,难不成,他还想王妃给他端盆倒水?沈大管家不禁摇头,样貌清逸的脸上多了几丝微不可查的异样。唉……就算是将军王妃不急着杀你,但想要你命的可是大有人在啊!否则那位蠢到家的将军公子,怎么会出现在王府里?
目送妩媚女子进入王爷的马车,沈宫示意贾龙阳启程,随后王府卫队护着居中的马车,赶往老王府。
坐在段平生身旁,韩笑急冲冲问道:“真的等回去之后,你就把我妹妹的下落告诉我。”
段平生轻轻点头,韩笑暂且放下心来,坐到窗边,时不时的掀开的帘子向外望去,幽州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老王爷的忌日,不过他们很惊奇坐着王爷的马车上怎么会多了个女子?而且看那女子的样貌,颇为惹眼,不由得打听其来历。
“诶!”
站在大街上的某家公子哥,恰好对韩笑惊鸿一瞥,向身旁之人疑惑道:“这不就是前些时候,被咱们截下送给李太监的美人吗?”
亦属幽州纨绔的同伴点点头:“你也记着?”
“还真是啊,那天回去只看到李太监,没看到这位美人儿,还颇为遗憾呢,本公子寻思着一亲芳泽,后来听说李太监恼羞成怒把人掐死埋了,就断了念头。”
“我怎么听的是李太监把人抓回去,金屋藏娇了?诶呀,管他是真是假,不过李太监把人掐死这话你也信?他要是有这把力气就不是李太监了!”
两个公子哥嘻嘻哈哈,嗓门贼高,言语中不乏对李江南的嘲弄,却令幽州城百姓知道了一件事,武幽郡王没有杀人。
段平生静静的坐在马车上看着自己的声望,由于没有具体数值显示,他也不知道让韩笑这般表演到底能起到多大的效果,总之最起码能洗脱他的杀人嫌疑,减少非议,估摸着要完成主线任务第二环,还需要一把大火。
然后就在这时,马车外响起侍卫惊怒声:“有刺客冲撞王府车架,来呀,斩了这不长眼的。”
贾龙阳的声音中气十足,在内力加持下,声音震得街边百姓直捂耳朵,然而出现街上意图阻拦的一位老人,却忽然亮出一张残破大旗,迎着到刀斧跪在马车之前,声泪俱下。
“江东旗老卒吴志宝,求王爷开眼!”
第十章 资格()
昔年在段平生领军打江山的时候,江东旗是武王亲卫的绝对核心,在段家五旗中,从来都承担着排头尖刀的重担,可以这么说,大楚江山便是被江东旗生生撕裂的,即便是日后江东旗每况愈下,但仍旧在李长风掌军之时,令契丹外族闻风丧胆,可是横生变故,使得朝廷断了武王军的粮饷,府里的那位将军为了维持战力,只能裁撤人马保留精锐,包括江东旗在内的四支老旗,只能黯然落幕。
不过,尽管江东旗早已不复往日,但王府侍卫见到铺在老者吴志宝面前的残破大旗,还是立马停手,虽刀斧未收,却再无锋芒。王府侍卫均抽调自边军,大都不曾目睹过江东旗,今日得见,纷纷投去好奇目光,心说这就是那面“迎风一招,血云十里”的威名大旗吗?
只是如今这面老旗,怎么看怎么都找不到往日的威风凛凛,只能从皱皱巴巴的旗身上体味时光如水。
隔着半透明的车帘,段平生的视线同样落到那张大旗之上,手指不自觉的滑动,写出“江东”二字,不错,段家五旗全都由段平生亲自提笔,这江东旗上绘有当年第一谋士佛印所画的“东去大江”。仔细算来,距离他上次执掌江东旗,不过月余,可在这方时空,却是过了足足百年,好一个沧海桑田!
方才怒吼出声一展雄奇的贾龙阳,看到江东残旗,只得悻悻然熄灭怒火,毕竟他也属边军一人,断然不会折辱这面大旗以及这位老卒。可是,贾龙阳停手了,他的手下反倒是来劲了,大庭广众之下,提着斩头大刀,龙行虎步冲上前去,面庞凶恶,气势煞人,一对圆瞳瞪紧了了老者吴志宝与他的儿子,语气不善:“胆敢阻挡王爷祭拜,不长眼的老东西,给我受死!”
“住手!”
段平生双目一冷,踢开车帘,放声大喊。动手的侍卫他认得,侍卫头目,叫雷兴国,在边军中用他手上那柄斩头大刀,杀出了一个叫“雷虎”的外号,只可惜后来受伤少了条手,没办法继续待在边军,只能回到王府。前几日捉拿刺客的时候,他也在场,嘲弄段平生的笑声也属他响亮。
对于段某人用尽力气的大喊,雷兴国狞笑一声,压根不作理会,大刀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此时沈宫给贾龙阳使了个眼色,让他立刻出手,而跪在吴志宝身边的一位黑铁壮汉,则立即挡在雷虎面前,一头砸向其胸膛。
喝!
雷兴国沉声低吼,气力灌注胸膛,轻而易举的挡下了壮汉的脑袋,可就在他想一刀斩了这不开眼的傻子时,手中的斩头大刀也被贾龙阳夺去。
“大人!”雷兴国急冲冲的说道,指着吴家父子满是怒不可遏,“这两个刁民蓄谋阻挡祭奠老王爷,该当万死,快些把他们杀了,免得耽误了时辰。”
雷兴国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聪明人立马听出了毛病。那捡回一条命的黑铁大汉,强忍着脑袋的眩晕,咬牙切齿道:“大人,王爷,我们也不想耽误祭奠老王爷,可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满口胡言!”
雷兴国一脚踹在大汉腹上,这暗中藏劲的一脚直接把体格魁梧的大汉踹出几米远,但大汉立刻爬了起来,护在吴志宝身前,怒不可遏:“你才是满口胡言,你欺上瞒下,克扣军饷,我爹还有董老伯他们的遣散费,都被你截下喝花酒了!”
“哈哈哈哈!”雷虎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东西,指着吴家父子,“江东旗可是五年前就被裁了,遣散费也是五年前就发完了,五年前你们不来告状,为什么今天才来?说不通吧?前几日你们找上我,我还好心好意给你们解释,但今天冲撞王府车架,阻挠祭奠王爷,断然不能饶了你们这群刁民,否则,愧对老王爷在天之灵!”
雷兴国越说声音越响亮,那位口才本就不佳的魁梧大汉,立刻被压得没了声响,但是始终跪在江东旗前的老卒吴志宝,却一把将儿子吴黑塔推到一边,指着雷虎破口大骂:“你才是愧对了老王爷的在天之灵!你敢拍着你的胸脯说,没有拿我们兄弟的军饷一分一毫吗?”
“这有什么不敢?我没有拿你们的军饷!”啪啪啪,雷兴国爽利的连拍三声,在内力作用下,声响一道比一道大,恨声道,“老家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吴志宝这时又指着他身前的这面江东残旗:“五年来,我举着这面大旗走遍整个辽东,凡是被你和你的那帮蛀虫同党,贪墨了粮饷的老伙计,都在这上面留下血手印。”
此言一出,顿时又令这面残破大旗吸引了无数目光,段平生方才还在纳闷,怎么江东旗比原先还要红艳?此时立刻恍然大悟,双手不禁握紧成拳,自顾自的跳下马车,走向铺地大旗。
这时,沈宫没有立刻动身,而段平生又与贾龙阳有一段距离,某些早就埋伏在街上的暗中势力,立刻蠢蠢欲动。
“动手吗?”
“再等等。”
“为什么??”
“先看看他要干什么……”
这伙来自江湖的江湖人,很是江湖气的想要看看段平生有没有丁点的江湖风范,而另一伙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赌命者,则纷纷打量着段平生,思索他的身份。
某位游侠打扮的赌命者有些狐疑:“队长,你看他到底是不是段王爷?”
他身旁站着的一位公子哥摇摇扇子。
“不是?”游侠皱眉。
“只有三成把握,不足一试!”公子哥做了一个与那群江湖人相同的决定,“先看看他要干什么再说。”
看着血色大旗,雷兴国神色一凛,顿时感觉其上红光有些刺眼,忍不住转过头去,接着又不屑冷哼:“我看你们才是贪得无厌的蛀虫!”
跪地老者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囊,他看到了靠近的段平生,旋即再次喊道:“江东旗老卒吴志宝,求王爷开眼!”
老者手中的布囊,立刻刺痛了雷虎的神经,他不由分说就想夺取,而眼疾手快的贾龙阳则是先行拿到自己掌心。雷兴国立马对贾龙阳使眼色,他相信贾龙阳不会不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旦布囊中的东西证实了他贪污军饷,不仅他要遭殃,还要牵连几个此时正在边关作战的王府将领,对矢志要夺取征北首功的将军来说,断然不会允许任何波澜浮现。
贾龙阳也陷入了两难境地,他下意识将包裹拿到手上,才发现这件东西代表着多么沉重的意义,大街上这么多围观者,可都等着他说话呢,然而这话到口中,想说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此时,段平生走到老者面前,先是一言不发扶起老人,又满是珍重的拾起老旗,探手抚摸着线头崩裂,颜色褪去的残旗,就像重逢好友般意味深长。
【江东旗】(残破,无法使用)
类型:战场奇物
作用:增加己方士气
残缺……
残缺……
介绍:江东战旗,迎风一招,血云十里,敌溃奔逃。
在《江山》之中,时空主流为军争国战,因此出现了许多与战场有关的装备物品,这件江东旗便是其一,作为创造者之一的段平生,一手捧着残旗,一手摩挲着重重血掌,仿佛与那些留血其上的老卒,亲手相触。他在位时,为段家军立下数条铁律,其中便有军饷一事,任何人胆敢染指——
杀无赦!
段平生没办法忍了,就算是李江南必须忍,他也不允许自己忍下去了,此时大街上站着多少赌命者,他不想去关心,他只想问雷兴国一句:“你敢对着这面大旗,再次拍胸脯说,你雷兴国没有克扣军饷吗?”
话音未落,街上顿时传来惊叹,段平生忍不住看向江东残旗,原来是奇物有灵,大冒红光,光中有大河涛涛,河中有人影重重,宛如退伍老卒死死地盯着雷兴国!
雷兴国怕了,浴血沙场都不曾眨眼的他,破天荒的对一面残旗产生了莫大的恐惧,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避开血光笼罩,像方才一般连连对贾龙阳使眼色,可是贾龙阳却丝毫不予理会,反倒是将那藏有贪墨证据的包裹,抓得越紧。
等了半晌,雷虎还是没有说话,街上顿时有人等不急了,高喊着:“说呀,怎么不说了?刚才你不是挺牛气的吗?”
一道道视线汇聚在身上,令雷兴国好生不自在,那个废物王爷居然用这种眼神看我?这俩该死父子也简直可恶至极!街上的这帮贱民又有什么资格问我?想着想着,雷兴国就气哼哼忽然对着街边行人吼道:“我有朝廷册封!我曾上阵杀敌!我的胳膊是被契丹人砍得!我的兄弟也死在了契丹人的手里!你们有什么资格问我?”
纵然雷兴国再怎么理亏,他为大唐征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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