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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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枫红-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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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元龙的死震慑了慕容石,他纵观全场,才知道对方的厉害,若今夜硬拼下去,己方高手损失必多,不利于即将到来的举事之日,不如保存实力用在举事的那天。
  他当机立断,下令撤回,由弓弩手对付群豪,足以将他们逐出相府。
  如澄见对方已无斗志,便叫大家退走,由未曾受伤的娄敬、严仁君抱起风尘二怪尸身,飞跃而退。凌晓玉见对方突然后撤,弓弩手开了上来,知道不妙,忙命大家飞上小院房头,撤离相府。一场激斗,就此停息。
   
 


  
第十四章 折戟沉沙
 
  众侠回到镖局,天际已现一线曙光。
  风尘二怪的死,令众人心头蒙上阴影。但此时无暇处置后事,由张元顺命镖伙去办棺木,大家聚在小院里议事。
  早早就回到镖局的冯二狗,正坐立不安地等待诸侠归来。一见众人死的死、伤的伤,慌得他拉住吴小东问经过情形。
  吴小东道:“说来话长,你为何龟缩于家?也不来相府助战!”
  皮怀志道:“莫错怪了他,他得手了呢!”
  正好大家抬出凳子,纷纷坐下,凌晓玉急不可待地问他有没有找到凭证。
  冯二狗得意地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凌晓玉接过一看,不禁大喜,道:“二狗兄,真有你的,竟拿到了胡相爷谋反的铁证。”
  众人一听,忙问是什么凭证。
  凌晓玉道:“这是元太子的亲笔信,盖了印的,可谓铁证如山,这下好了,大功告成!”
  吴小东道:“怎么找到的,说来听听!”
  冯二狗道:“说起来一凭运气,二凭我二狗天生的聪明……”
  侯四姑骂道:“讲正经事,谁耐烦听你自吹自擂,你那点道行,谁人不知?”
  冯二狗装听不见,续道:“我说凭运气,自是有所根据。我们进入相府后,只见到巡丁,十分容易地就摸到了相爷书房,书房附近只有四个护院伏在院子里。我一进去,他们便跳了出来,立即就被跟在我后面的如澄大师、皮前辈治穴点倒,使我轻易进入书房。和那天一样,我东翻西找,三娘四姑郎戈也都帮忙,可还是找不到有用的东西。我一时火冒,把那放在墙角里的茶几击了一下,那茶几居然纹丝不动。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我二狗的聪明了。要是换了别人,哪里会注意到,不动就不动嘛,红木制的,岂能不重?可我二狗聪明绝顶,马上就想:咦,这茶几岂不是有些古怪么?凭我二狗的功力,哪有击它一下而不动的?我马上把这只茶几端详了个仔细,从头看到脚,发现茶几也没什么异样,便又推了推,依然不动分毫,我马上猜出四条几脚是埋在板下的,一定有机关。便蹲下来查看,发现四只几脚全栽在一块圆木板上,圆木又嵌进了地板,经用漆一刷,不仔细还看不出来。我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茶几上,往左一扳,纹丝不动,往右一扳,喝!动了。便一个劲转动茶几,书柜后有了喳喳声,柜后的墙升了起来,缩进天化板里去了,你们说怪是不怪?其实,说穿了也不稀奇,那墙是木板制的,刷了石灰,看不出来,用它把一室隔成了二室。我绕过书柜一看,秘室里有两只木柜,上着锁。这自然难不倒我二狗,当即取百宝钥匙开了锁,柜子里放了不少书信之类的玩意儿,我请四姑、郎姑娘来找,自己又去看了另一只柜,那里面尽是珠宝,真是爱煞人,便一把抓起来往百宝囊里塞,这封元太子的书信,就是在一只珠宝箱里找到的。如愚大师命我揣信先回镖局,他们到后园去接应你们,于是我就先回到镖局……”
  凌晓玉道:“我把我们被擒的经过说个大概。小东兄他们进去后便没了声音,我和如玉、四星女进屋时,不见了小东兄几人——”
  吴小东插话道:“我与田兄进了右侧室中,见是一间书房,便把蜡烛置于桌上,正待搜查,忽觉足下一动,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便觉一个身子下坠,和田兄同时跌进一张网内,正欲挣扎便被人点了穴,连哑穴也被治住。”
  张劲风道:“我与劲竹进到左室,那是一间卧室,有床有桌有椅,我们也把烛火置于桌上,正待翻查,脚下踩空,跌到了网里……”
  凌晓玉接着道:“遭遇一样,不再赘述,那房间里的地板是活动的,受机钮控制,我们进养心斋,人家早已知道,所以一个个着了道儿。我和如玉跌下去之后,地下室已点起了火,小东兄等人都在,已被上了绑,奚玄机和两个儿子把我们从地道押了出来,旨在动摇我方军心。你们正僵持之际,如愚大师等来到,便趁所有人专注于斗场之时,突施袭击杀了弓弩手……这些先行放下不提,我感到最不解的是相府何以知晓我们夜里要去养心斋?这消息是周熊副主事亲自告诉我的,命我千方百计到养心斋找出相爷谋反凭证,这其中必有古怪!”
  东野焜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若不把高手全都派到养心斋潜伏,二狗兄他们就不那么容易得手了。”
  雷霄道:“凭证仍是从书房查找出来的,养心斋只是相爷应急出逃的通道,根本就不放置什么机密在里面,足见要我等到养心斋去,是一个圈套。多亏白姑娘要我们兵分两路,致使对方弄巧成拙,反而成全了我们。”
  梁公柏道:“凌姑娘,这个周熊是不是相爷的走卒,和相爷串通一气谋害我们……”
  正说着,白艳红来到,众人忙请她坐下。
  白艳红道:“我不能耽搁,是偷跑出来的,昨夜我们被相爷派人叫醒,叫我们速到相府,合力围歼凌姑娘、东野兄一伙钦探。我这才明白,相爷前两天与于庄主他们密商的就是这事,各位怎会上了当的?”
  凌晓玉匆匆将前后经过说了,末了道:“白姑娘,我这就将元太子密信交给万松婆婆,圣上必会派羽林卫到相府捉人,姑娘和令尊应及时规避,以后可到太湖总寨相聚。”
  白艳红道:“我们早上刚要小睡,相爷便遣人叫我们速去相府,爹爹去请于庄主他们,我乘机过来一趟,若有机密,我会告知各位。至于爹爹,我定设法劝他逃离京师……”说着站起来道:“我这就去相府,暂与各位告别。”
  雷霄送她出门,她道:“雷兄你好武功,居然与三君子之首平分秋色,只是伤得重么?”
  雷霄道:“不妨事,调息两个时辰可恢复。事已急,艳妹要小心。若令尊愿逃,就来镖局暂避,以后我们一同出京师如何?”
  白艳红低声道:“一切都要依靠你雷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小妹听你的。”
  “好极,妹妹千万保重!”
  白艳红答应着,匆匆走了。
  凌晓玉等钦探回府,众侠当即歇息。如澄、严壮行等伤较重,各自调息治伤。
  东野焜也感内腑疼痛,入室打坐,他只需两个时辰就能治好内伤。
  凌晓玉一回到家中,便立即去见婆婆,正值婆婆与周熊、蔡民杰两位副主事在客室议事。
  一见她来,万松婆婆便沉下了脸:“一大早你就不知跑哪儿去了,有事也找你不着……”
  凌晓玉道:“昨夜属下去了相府……”
  万松婆婆一听,这还得了,叱道:“放肆,你竟敢夜入相府,替老身招灾引祸,你……”
  凌晓玉岔断她道:“属下有要事禀告!”
  当着两个副主事,她居然顶撞自己,气得万松婆婆一拍茶几:“大胆!你竟敢……”
  凌晓玉毫不畏惧,再次岔断她道:“属下并非空手而回,望婆婆明察!”
  万松婆婆一听,把骂人的话连忙吞了下去,道:“你这话何意,莫非查到了凭证?”
  凌晓玉道:“正是,属下有了凭证。”
  “什么凭证,说清楚些!”
  “相爷谋反凭证!”
  蔡民杰道:“凌姑娘,坐下慢慢说!”
  周熊道:“什么凭证,可是真的?”
  凌晓玉便在一张空椅上坐下,也不等万松的口谕。气得婆婆眼珠子一瞪:“凌晓玉,你好放肆,目无尊长……”
  话未完,周熊道:“婆婆,快看看是什么凭证,其他事以后再说!”
  万松虽然极不高兴,但似乎也不愿得罪了他,只好又对着凌晓玉吼道:“快拿出来!”
  蔡民杰和颜悦色道:“凌姑娘不顾危险,入虎穴出生入死,取这凭证不易,在下佩服!”
  这话有些人味,使凌晓玉又想起昨夜生死一战的紧张情形,鼻子一酸,掉下了两滴泪珠,哽咽道:“风尘二怪两位前辈殉职……”
  蔡民杰“啊呀”一声,道:“什么?这两位前辈——唉!为国捐躯,一片丹心……”
  万松婆婆无动于衷,催促道:“快拿出凭证来,此乃大事,岂容你磨磨蹭蹭!”
  凌晓玉取出包好的元太子书信,双手呈上。万松婆婆急不可耐一把抢了过来,双目一扫书信内容,不禁兴奋得手也抖了起来。
  这份凭证千真万确!
  元太子和相爷相约,相爷举事时,他率军越过大漠,进军中原……
  周熊见她一脸喜色,忙道:“写些什么?请拿与下官一观。”
  婆婆喜形于色,把书信递给周熊,周熊脸色一变,又递给蔡民杰,蔡民杰边看边咬牙道:
  “好个胡惟庸,皇上待你不薄,竟敢谋反,不顾天下苍生刚脱出刀兵之灾……”看完递给万松婆婆道:“请婆婆速送宫中!”
  周熊道:“下官与婆婆一同前往!”
  万松婆婆喜滋滋道:“两位与老身一同去吧,最好能于今日面呈皇上。”
  周熊道:“只要交到王公公手上,今日定能面呈皇上,不必担心!”
  说走就走,万松婆婆命金花叫人备车,让凌晓玉回去歇息。车一备好,三人立即进宫。
  凌晓玉回到绮香楼,回忆着周熊和蔡民杰的一举一动,觉得周熊有些可疑。但蔡民杰是否和他一鼻孔出气,谁又知道呢?反正凭证已到手,由婆婆交到宫中,一了百了。只等圣上传旨嘉奖时,请婆婆解救双亲。只要双亲重见天日,她就可带走双亲,与东野焜离开京师,到太湖总寨去安家,到时婆婆也拿她无法……
  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她沉沉睡去。
  且说白艳红此刻已到了相府,见爹爹和陈副使、于庄主、伍副庄主等人也刚到,遂放下心来。相府二总管追魂刀鲁方和总护院霹雳掌伍岱接待了大家,请众人到平日相爷待少量客人常用的小花厅奉茶,说相爷马上就到。
  昨夜一夜折腾,除陈智外,余人皆无精神,若不是相爷召见,早已上床大睡。
  不一会,相爷由总教习麻雄陪了来,大家赶紧站起行礼问候。
  相爷笑道:“各位不必拘礼,请坐下说话。昨夜劳动各位大驾,本不该再惊忧大家,实因情势紧急,只好烦劳各位。”略一顿,续道:“下官今日上朝,获知两项机密。一是边关报奏大漠旧元残部蠢蠢欲动,皇上下诏晓喻边关将士,待命出征……”
  陈智一听大惊,忙问道:“相爷,可知何时出征,此事非同小可……”
  胡相爷摇头道:“何月何日发兵,要待兵部议妥后上奏,但下官估计就在最近,陈副使可着人星夜赶往大漠,及时报呈贵国太子。”一顿之后又道:“二是皇上得钦探密报,说旧元不少部众潜伏在京,皇上命羽林卫即日盘查,不得放走一人。因此各位处境危殆,请陈副使和各位搬至相府,暂避一时,以防万一。”
  陈智连忙点头:“多谢相爷恩典!”
  此时下人已摆放碗筷,相爷请大家入席。
  片刻之后菜肴纷纷上桌,又有四名美姬侍酒。胡相爷笑盈盈举起杯,祝元太子安康。
  白艳红心想,这老儿难道不知失了机密?
  大祸即将临头,他还在陶陶然,真是老糊涂!等饭后回家时赶紧告知爹爹,不能进相府留住……一边想一边把酒喝了下去。
  胡相爷又殷勤劝菜,等美姬斟满酒杯,陈智便向相爷敬酒,大家又满饮一杯。
  这酒芳香浓醇,入口而化,堪称极品。
  酒过三巡,白艳红忽觉天旋地转,不禁一惊,心想自己今日怎如此不胜酒力,念头一转,失去了知觉。
  胡相爷瞧着所有人都倒下了,满意地站起来,笑道:“想不到竟这般容易,你瞧他们,一个个瘫成了一堆泥!”
  慕容石从屏风后走出,命鲁方治穴,又叫来侍卫,将陈智等人关押在养心斋的地牢。
  慕容石道:“相爷,这些人若被解往刑部,只怕会供出真情。”
  胡相爷道:“这倒不难,本官会点刑部亲信审理此案。”
  麻雄道:“可那封信怎么办?要是钦探交到皇上手中,岂不……”
  “这也好办,本官只说信未交到本官手中,是以本官不曾见信,陈智只是试探本官,试图贿赂,便被本官拿下,这书信他并未带在身边。至于书信怎会落到钦探手中,本官不知。”
  麻雄、伍岱赞道:“相爷高见,佩服!”
  秦玉雄从外间回来,撞见白艳红等人被侍卫抬着往后园走,惊得赶到小花厅去见相爷,相爷方才对他说了原委。
  原来一清早相爷便知道了书房遭劫一事,他上朝归来后去书房查看,发现元太子书信和珠宝被窃,惊得他魂飞天外,立即招请慕容石、鲁方等人计议,这封书信要是被呈交给皇上,这还得了?慕容石也颇感意外,东岳三君子都受了伤,一个个无精打采,出不了主意。
  胡相爷十分恼怒,但又不好发作,昨夜设下圈套击杀钦探,结果反蚀了本,胭脂四尊者溜得不见踪影,大概跑回西北去了。司徒天鹏则魂归地府,就连张渊也被青衫客击杀……
  半晌,还是相爷自己想出了主意,先下手为强,把元太子的副使陈智抓了来,上奏朝廷,反咬一口,洗清自己,同时提前举事,以免夜长梦多,遂定下方略,派人去请陈智……
  秦玉雄听完,吓出了一身冷汗。幸而相爷智慧超人,否则岂不是招来了弥天大祸。
  忽然,他对白艳红动起了心思,便道:“爹爹,那白艳红也要交刑部问罪么?”
  胡相爷道:“那是自然,怎么,我儿莫不是被这丫头美色所惑?”
  秦玉雄鼓起勇气道:“她年岁尚小,不知多少事,不如劝说她父女投靠爹爹……”
  “现值用人之际,你若能说得他父女心回意转,这白艳红就赐给你吧!”
  秦玉雄大喜,连忙行礼道谢。
  慕容石冷冷道:“秦堂主,事情已到了紧要关头,你最好把分掌的人全都召到相府听候调用,莫被女色诱昏了头,小心上当失足!”
  秦玉雄连忙低头道:“是,遵命!”
  他匆匆往外走,去金刚门召人,心里总排不开压抑之情。早上凌晓玉等退走后,他就心神不定,思绪如一团乱麻。他万万没想到东野焜的武功竟然这般高得吓人,天魁二魔和断魂手竞死在他一人手上!想当年他若跟了如澄和尚去,这身武功不就是他的了么?唉,一念之差,使他失去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也怪赵鹤这老家伙,他把风火刀法吹得天花乱坠,自己年幼无知,相信了他的话,结果……唉,想这些还有什么用,事过境迁,时光不再,还是想想今后的事吧!照这样看来,金龙会并无把握胜得了东野焜他们,这样斗下去究竟鹿死谁手也未知。一年多来,金龙会精英伤亡殆尽,如今还剩得了多少人呢?如果相爷近期举事,失败了又怎么办?自己总该找条后路呀!
  这样一想,他想起了霍东家。借着告诉他昨夜一场拼斗的情形,顺便探探他的口风,他对相爷举事有几分把握,有什么打算……”
  于是,他出了相府,徒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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