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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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盛世隐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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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

    “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仿佛和储君之争无涉。”我听了半天,不但没有想明白,反而更加疑惑了,就算“七不杀”山庄与青釭阁为仇,这感觉像是帮派之间的打打杀杀,与上层权力的斗争没有半点关系啊。

    荀一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秦王殿下之所以英年早逝,乃是中毒所致,下毒之人便是‘七不杀’山庄的人,他们并非完全为了晋王,部分也出于报复的私心,只因当年他们想杀慧通禅师,却因秦王殿下的处处阻挠而未能得逞。秦王殿下临死之时仍希望太子殿下能顺利继承大统,因此我们才找到了太子殿下,希望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以告慰秦王殿下在天之灵。”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喝,我接过他的话道:“时逢晋王出征在外,你们以为太子定然无事,谁知竟有人暗中构陷,导致太子被废。”我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得一塌糊涂,我怀疑我的脸一定红透了,幸好是在晚上荀一看不见。

    荀一连连点头,道:“公子说得正是。”

    我又道:“只是晋王权势日盛,想要扭转局面恐非易事。青釭阁远在朝堂之外,插不上手,而你们的阁主区区在下,年不过十二,也掀不起风浪,恐怕青釭阁注定要失义于九泉下的秦王殿下了。”

    我看见荀一黯然地低下头去,那如鬼魅地眼睛里识失去了神采,头仿佛极不情愿地点了两下,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听了荀一玄而又玄的故事我当然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也只是注视着从窗户里射进来的泛白的月光发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我又从来不会安慰人。

    “无论如何,请公子试一试。”荀一恳求道。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我能相信你吗?”

    荀一道:“能。”

    我道:“你们不必费力去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构陷太子殿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家父……”

    荀一猛地抬起头来,手按着刀柄,阴冷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刺着我很不舒服。

    我顿了顿接着道:“并非家父甘愿为之,去岁中秋刺史府遭人行刺,正是晋王派‘七不杀’山庄所为。晋王以全府上下性命相挟,家父此举实属无奈,还请你们谅解。”

    荀一将压着刀柄的手松了松,道:“公子如此坦诚,荀一拜服。”

    我道:“实不相瞒,依我之见,想要保全青釭阁,最好不再插手东宫之争,替晋王出力的‘七不杀’山庄,原本就想除了青釭阁。若此时青釭阁仍不放手,非要与晋王为敌,恐怕即便慧通禅师还在,青釭阁也不可能保全了。”

    荀一不说话,这些连我一个局外人都知道,他也一定明白。但是道理谁都懂,身在局中的人却往往想得清楚却行事糊涂,大概就是所谓“当局者迷”。

    我见他不说话,又道:“其实论智慧谋略,我更欣赏晋王。而且太子殿下已经失宠,秦王殿下遗愿恐怕难以实现,如今‘七不杀’山庄替晋王殿下效力,恐无暇顾及青釭阁,最好的办法是不去主动招惹他们。如果我的确是青釭阁阁主,我建议青釭阁还是不要再插手此事,你以为呢?”

    荀一似乎愣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只答了声“是”。窗外的天色由明变暗,又渐渐似乎露出一丝微白,他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道:“天色渐明,属下告退。”说完都不等我反应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从这天晚上开始,我有了自己的秘密。

    事情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着,不管有什么力量想通过怎样的方式去干预,开皇二十年十月,晋王还是毫无悬念地被册封为皇太子,以晋王如今在朝中的势力,这意味着太子失去了翻盘的机会,他马上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就在晋王被封为皇太子没多久,朝中继虞庆则之后的另一个大臣——史万岁——也遭了殃,他也是坚定不移地支持废太子的一党。遭殃的过程像是游戏中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之前的陆开明,不久前的虞庆则,再是这位史万岁,都由一个既定的模式获罪,最后都毫无悬念地挂掉了。史万岁死得也很惨——被吊在宫门外活活打死。

    晋王……不对,现在应该是皇太子了,皇太子排除异己的手段凌厉而严酷,老爹说起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摇头叹气,为那些或遭贬谪或被弄死的朝臣们可惜,而我却很庆幸,因为我有一个深藏不露机关算尽的高级玩家老爹,能够在复杂的朝堂之争中保全我们。但是除此之外,尽管我那天晚上的解释说服了荀一,却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实际上自从老爹参与了构陷太子一事,我对他的看法越来越模糊不清了。

第27章 兵行诡道(一)() 
我认同他为了自保而做出的选择,但是那些人呢?远的不说,就说我最熟悉的方先生,他当年为了陈国所做出的牺牲算什么呢?还有改了名字的仇家少公子,他当年刺杀杨素又是为了什么呢?做人总得有点信仰,老爹之前说他的信仰是心怀坦诚,可是连自己都不遵从的信仰能够叫做信仰吗?我有点迷茫,接着想到了自己,从前我的信仰是吃喝玩乐或者混得好一点当老大,可现在呢?

    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究竟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没有想过如果我处在老爹的位置究竟该怎么做才恰当,但随着老爹掺和太子之争的程度加深,我之前对于他的理解打了一个很大的折扣,我发现事情并不如老爹当初所言迫不得已,他在其中所起的积极作用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原本就想要参与其中。我虽然知道老爹说的没错——支持太子或者晋王与人品无关,在乎个人选择而已。但是我也有基本的是非观,就算不论什么忠孝仁义,陷入太深的老爹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人。

    尽管老爹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但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出现了危机,我觉得有必要和老爹好好谈一谈。

    有一天我正在书房看书,老爹笑盈盈走进来问我道:“建成,听你母亲说,前几日有人写信来?”

    我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解释道:“是柴绍写来的,说他们打了胜仗,就要回京了。”

    老爹估计事看到我羡慕的表情了,笑道:“怎么?你也想去军中历练?”

    我点点头道:“嗯,只会读书,恐怕会变成书呆子。”

    老爹哈哈一笑,道:“是三娘说的吧?你放心,为父答应你,过了今年冬天,就带你去军中看看,那时你也可以学习兵法了。”

    老爹说的不错,三娘现在确实经常笑话我是书呆子。

    老爹又道:“其实你也不必心急。军中历练固然不可或缺,但若想如杨素贺若弼那样用兵,首先应注重修习兵法。须知用兵之道,并不一定就在兵中。”

    我脑袋一转,道:“父亲,我明白了。这正如现下朝中局势,晋王殿下得太子之位,用心却并不在朝堂之中,对吗?”

    老爹用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饶有兴趣地问道:“噢,此话怎讲?”

    我道:“修江东之善政,得士人黎民之附从,用心不在朝堂;奉佛法于地方,安民心于梵刹,用心不在朝堂;还有,不近声色,恭俭之名闻于公卿之中,用心亦不在朝堂。”

    老爹会心地笑道:“吾儿可教也。”

    “可是若无父亲的密奏,晋王殿下也会轻易成功。”

    老爹晃了晃脑袋,道:“这句话却说错了,即便没有为父,亦有他人,不过假为父之手,更加方便而已。”

    如此说来,其实老爹虽然高明,也不过是晋王的一颗棋子了?我看看老爹,他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我居然能够深刻理解他的悲哀,毕竟我大半辈子都只是一颗哪儿需要就往哪里跑的小卒子了,但是我没法安慰他。

    我想起了从前——一个地道的小人——在老大面前俯首帖耳,在弟兄面前作威作福,要是现在我再回去当混混,我肯定不会这么干,这不是傻吗?就这副德性还想做老大?活该被人砍死吧。

    但是老天待我不薄,我现在居然做了青釭阁的阁主,青釭阁七大家族之中,我最关心的当然是许氏,毕竟许若修姓许,联想起荀一对我说的话,作为青釭阁的有缘人,我说什么也应该为此做点什么。

    如果我将“七不杀”山庄看作一个帮派,而青釭阁看作另一个帮派,那我现在就是其中一个帮派的头,不过根据目前的力量对比来看,“七不杀”山庄是厉害多了,毕竟是江湖门派,青釭阁最开始却是一帮曹魏大臣——也就是读书人组成的,武力对比绝对没戏,看慧通怎么死的就知道了。不过以前跟着老大的时候,每次打架也并不一定非得硬拼,我看着手中快翻破的书,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获得一点新技能,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想要再见的人好好当这个阁主啊。

    有了这个动力,我现在迫不及待希望冬天快点过去,但是岐州城现在整个就像一个大冰窖一样,母上大人根本就不准我出门,我想起老爹的话,军中暂时去不成,看书总可以吧,我一个以前根本就不识字的人,也听说过《孙子兵法》……对,就是它了!

    萧老头听了我的请求之后,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只是问道:“太平之世,公子修兵法何为?”

    萧德言其实年轻的很,按年龄来算他比老爹还要小了两三岁,但看上去却很显老,所以我背地里就叫他萧老头——不想叫先生是因为觉得“先生”这两个字只有方先生才当得起。他的背景和方先生差不多,都受了陈国灭亡的影响,有点郁郁不得志,但是比方先生的程度轻很多。作为一个老师他其实不是太合格,他只负责教,至于我读书进益究竟怎样他并不是太关心,对我非常客气,平常以公子相称,和我的关系非常疏离。

    所以他问这个问题我其实有点意外,因为在我的认知里,我想干什么,他是从来不过问的。

    我反问道:“萧先生以为天下果真太平?”

    萧老头听我这么问,居然奇迹般地笑道:“公子有何高见?”他可是从来不对我笑的。

    我道:“内乱时起,外患频仍,萧先生何以认为天下太平?时势如此,大丈夫当立马疆场,如魏武挥鞭,拜相封侯,方遂平生之志。”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我究竟要干什么,其实能不能拜相封侯我倒是并不在意,我只想看看《孙子兵法》里有没有能让青釭阁摆脱“七不杀”山庄的方法而已。

    萧老头问道:“公子欲效魏武之志?可知其志非止于人臣而已,此遭祸之论也。”

    我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乱侃的失误,萧老头说得一点没错,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麻烦可不会小,我警惕地看了看萧老头,他居然一反常态,笑盈盈地在那里摸着胡子,我心里更加没谱了,慌忙拱手道:“建成一时妄语,还请萧先生勿要多心。”

    萧老头摸着胡子并不理我这茬,却正色道:“公子胸怀大志,老夫有有一言,请公子善纳之。”

    我听了这句话,突然觉得萧老头仿佛不是一般人,恭声道:“萧先生请讲。”

    萧老头道:“我朝草创之初,海内分崩,上以十年攻伐,复山河之一统,至今方十年而已。虽如此,如公子所言,内外之患,犹未绝耳。今国本方废,晋王得势,此天意也。废太子性本仁厚,颇得人心,遭奸人之谋,至于废也。公子欲成魏武之业,当以国本为念,请公子思之。”

    我脑子一热,突然觉得有点不寻常——萧老头平时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事,讲《左传》也只不过就事论事,从来不涉及当朝,怎么今天会这么奇怪?虽然古代人说话非常喜欢拐弯抹角,但是见识得多了,也就知道怎么从拐弯抹角的话里提取真正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无非是让我以太子被废为借口去搞事情,这……青釭阁?

    我想到这里,非常谨慎地看着他,想起前些天我对荀一坦白的关于老爹的事,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对,他姓萧,并不是七大家族的人。

    “公子。”萧老头见我出神,又道,“萧某落魄之人,得唐国公礼遇,师之于公子,方才肺腑之言,公子不必多虑。”

    我回过神来,直言问道:“萧先生,您可曾听说过青釭阁?”

    萧老头显然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缓缓道:“公子思虑,确有过人之处,慧通禅师慧眼,想必没有看错人。”

    他的这句话显然证实了我的猜想,其实他的意思,就是说我的脑回路有点清奇,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和青釭阁的关系而已,我觉得这不过是正常人的思维,并没有什么,但他好像觉得这可以体现出我的聪明。书房之中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明暗交汇的光影带着寒意在我们之间割裂成一道道灰色的纹路,日已西斜。

    我仔细想了一下萧老头说的话,觉得并不是很有道理,因为据我所知就算青釭阁此时帮太子一把,太子也根本就无力回天了,这样做不仅帮不了太子,而且会使青釭阁引火自焚。

    我没见过太子,但是我见过晋王,他长得就比较帅——女人见到长得比自己好看的女人第一反应往往是咒骂,男人要是见到比自己长得帅的男人却倾向于崇拜,所以我崇拜晋王。而且我要是真的拿青釭阁去和晋王拼,不但是和老爹对着干,还对不起许若修啊——我想了很久得出的结论是,慧通和尚就是许若修她爸。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总不能像老爹一样做个小人,最后搞得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吧?

第28章 兵行诡道(二)() 
我有自己的小算盘,可是要怎么说服萧老头呢?我怀疑青釭阁的门人大多数应该都和萧老头一样想。古代社会的争权夺利我不懂,但是帮派火并我就清楚得多了。

    我将书案上的书挪到一边,腾出一块地方,又去书架旁把围棋取出来,对萧老头道:“萧先生,您既然是青釭阁门人,可否听我一言?”

    萧老头在一旁看着我忙活,拱手道:“公子请讲,老夫洗耳恭听。”

    我将棋盘放在书案上,取出一颗黑子放在正中央,对萧老头道:“萧先生,假设此为晋王。”说着在旁边横向放了一颗白子,“这便是太子殿下。”

    接着又在白子周围围了三颗黑子,指着它们道:“这三颗分别为皇后、杨素和‘七不杀’山庄……噢,不对,‘七不杀’山庄应该在这里。”我将与代表晋王的黑子和代表太子的白子在一条线上的黑子移到晋王旁边紧邻杨素的地方。

    “萧先生请看,这便是太子殿下如今的形势,而青釭阁,至多只在这里。”第二颗白子被我摆到了挨着“七不杀”山庄的地方,与晋王在一条纵向的线上,同时在旁边放上一颗黑子,“这表示青釭阁中的叛徒。青釭阁已是腹背受敌自身难保,即便有救太子之心,只怕也无力相救。”

    以前分析帮派形势的时候在老大身边耳濡目染,也学到一些,我将目前的形势摆在棋盘上给萧老头看,萧老头仔细看了我摆出的棋局后,反应和荀一之前一样,非常失落。

    我接着道:“萧先生,实不相瞒,太子如何,建成并不关心。如今建成受人之托,只望尽力保青釭阁无事足矣。”

    说完这句话,我拿出一堆白子,将所有的黑子都围了起来,道:“如此方可解青釭阁之危。”我看着所有的白子,关注的却只是此前的第二颗,虽然我并不确定,但是我觉得只有这一颗才是我真正要守护的。

    萧老头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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