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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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妾-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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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画像是没发现自己才泼了紫苏一身水似的,似笑非笑地说道:“可真是不巧啊,我家小姐原是起来了的,可刚用早饭时,起了早孕反应,吐了好一阵,睡下了,紫苏姑娘恐怕要多等一会。”

    紫苏左半身湿漉漉的,衣服下摆的水珠还在滴,却不得不笑着说道:“那就请知画代紫苏问个好,紫苏呆会再来。”

    “哟,有你这样请安的么?主子在休息多等会都不行吗?可是急赶着去缠姑爷啊,可惜啊,姑爷一早就上朝去了,这会子还没回府呢,你就是回去也见不着人啊。”知画冷笑着,又故意将手里的盆子甩了甩,几滴剩水便都甩在了紫苏脸上。

    紫苏气得脸色乌青,知道她是在故意整自己,但想着自己心里的计划不便发作,只好强忍着说道:“那我就先等等吧。”

    “那你可要耐心点儿,别一会就跑了,我就去给你通传。”知画微微一笑,转身掀帘进去。

    紫苏无奈地走到屋檐下站着,雪下得越发紧了,风裹着雪像刀一样向她卷来,割得脸上刺痛,外衣上的水已经结了冰,她不禁冻得浑身哆索,守在夏云芳门外的两个婆子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说道:“这雪还真大,刚好有个守门的,咱们也找个地儿去喝口热茶去。”

    另一个回道:“可不,这天可是冷死人了,好在大小姐心疼咱们,只让咱们守会子就回去暖和暖和。”两人谈笑着竟走了。

    一时间,诺大个沁芳园外边粗使的婆子们、小丫头们都躲进屋去了,只有紫苏一人站在屋檐下瑟瑟发抖,夏云芳屋里不时传来淡笑声,时大时小,知画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紫苏缩在袖子里的双手已经开始麻木,嘴唇也发起乌来,左脚更是冻得像棍子一样,打不得弯,偏意识还很清醒,稍稍靠了靠墙,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当紫苏意识开始模糊,两眼打花时,三小姐带着侍书进了园子。

    “咦,嫂嫂这里好清静,怎的一个人也没有?”三小姐进得园来,便发沁芳园内静得稀奇,虽说平日里也不是特别热闹,可怎么着也有几个下人走动进出吧,今儿个可奇了,不见一个人。

    侍书紧走几步大声说道:“院子里可有人,三小姐来了。”

    很快几个房里便都有人出来,有的连忙去禀告夏云芳,有的就拿了弹子帮三小姐弹身上的雪,知画也从屋里掀帘出来,笑着道:“哟,我的三小姐,这大冷的天,您怎么来了,快进屋,可别让冷风冻着了您。”

    三小姐跺了跺脚上的雪,侍书帮她掀下披风帽,正要进门,眼角就瞟见了墙角缩成一团的人,看不清楚是谁,心下奇怪,笑着问道:“她是谁,怎么蹲在墙角呢,不冷吗?”

    紫苏此时已经晕了过去,根本听不见三小说什么,当然也不能回答,知画走过去用手一推,原本斜蹲着的紫苏便倒在了地上,三小姐这才看清,脸色立即大变,附身去扶,却触手冰滑,那衣上竟是结了厚厚一层冰,脸已冻得乌紫了。

    知画也是吓了一跳,忙伸了手去探紫苏的鼻息,还好,没死,立即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心下骂道:贱人贱命,还真能挺。嘴里却慌忙大呼,“唉呀,你看我这记性,竟是忘了紫苏姑娘来请安的事了,一直没通报我家小姐,这可怎么好,只怕冻着紫苏姑娘了。”

    “快让人来送她回屋,侍书,去叫大夫到紫苏屋里去,得着人多弄两盆碳火放在她屋里。”说罢,凤目横了知画一眼冷声道:“知画的记性可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幸好我今日要来请教嫂嫂些中馈之事,不然,紫苏还不知要冻到什么时候。”

    知画见三小姐神色严厉,心中一凛,忙讪讪地笑了笑,又顺手打了自己一耳光道:“奴婢该死,原本是要通传的,一进屋见我家小姐吐得凶,一急就忘了。”

    三小姐还代说什么,就见下人正要抬了紫苏走,这时墨书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了进来,见园子里有些乱,就对知画说:“少爷今天下了朝有事留在部里,他叫我回来知会大少奶奶一声。”

    知画转身进去禀告夏云芳,墨书这才看到三小姐,向三小姐行了一礼,却见三小姐神色不豫地低着头,墨书顺眼一看,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紫苏,立时一股恼意直冲上来,紫苏为什么在这里不用问也知道,可只是请个安而已,人怎么就会晕在地上了呢,见那几个抬人的婆子粗手粗脚,便顾不得许多,扒开众人,将紫苏拦腰一抱,飞快向院外走去。

    夏云芳扶了知画的手正好门里出来,看见墨书抱着紫苏飞奔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的笑意,笑问道:“咦,墨书那是抱的谁?”转头看见楞在一旁的三小姐,就没事人般上前亲热地去拉三小姐的手,笑吟吟地说道:“三妹妹,外面冷,快进屋。”

    三小姐却像手上碰到刺一样,突地弹了开来,漂亮的凤眼疑惑地看着夏云芳问道:“嫂嫂不知道墨书抱着的是谁吗?”

    夏云芳秀眉微挑,笑道:“我早上吐累了就歪在床上休息,听知画说你来了才起来,我怎么知道墨书抱的谁?”说完又笑了笑,接着道:“不过,还别说,墨书年纪也大了,得跟相公说说,给墨书指个人配了才好。”

    三小姐,惊得半天都没说出话来,看她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再看看夏云芳身边的知画,那丫头眼里竟闪着丝报复后的快意,一阵寒风吹来,三小姐打了个冷战,直觉得那冷风像是吹进了心窝里,凉透了,她不想再呆下去,楞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嫂嫂有了身子,外面冷,快进屋去吧,我有空再来看你。”说罢,也不等夏云芳回话,匆匆走了。

    看着三小姐逃也似地背影,夏云芳收了笑容,转头幽幽地对知画说道:“紫苏可是相公的心肝,这会子病了得请个好大夫来,墨书那奴才能请什么好大夫啊,你让夏叔去请了张太医来,让张太医好好给她治治。”

    知画先是有些迷惑,很快眼睛一亮,脆生生答道:“是,奴婢立刻去办”

第二十九章:病魇

    紫苏一早走后,玲儿就在收拾屋子,又将素粥热了两遍,都过去一个时辰还不见紫苏回,想是大少奶奶留着说话去了,大少奶奶如今也有了身子,少爷对紫苏的宠爱怕是会淡了吧。玲儿不由得叹了口气,想起那天紫苏对她说的话,还是做丫环好,不用担心会失了主子的宠,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前门砰的一声,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玲儿忙起身去看,就见墨书抱着个人风卷般冲进来。

    “快,将碳盆搬来。”玲儿没来及细看,墨书就嘶着声音吼道。玲儿吓了一跳,赶紧就去搬碳盆,加了银碳后又拨大了火,跟着墨书后面进了紫苏的屋子。

    紫苏仍是昏迷不醒,看着紫苏乌青的脸色,墨书气得瞠目欲裂,将紫苏放到床上后就要去剥她身上冻成冰块的外衣。

    “墨书你做什么!”玲儿人小中气却十足,一把推开墨书道:“你先出去,这些事我来。”

    墨书一急就忘了男女大防,被玲儿一吼,这才回过神,抬脚欲出去又放心不下,玲儿推着他道:“一会我叫你进来。”

    玲儿虽不知就理,但看墨书的神情也知紫苏现在情况不好,墨书出去后,她拉上了门帘儿,回床边来,伸手去脱紫苏身上的衣服,触手冷硬似铁,心便没来由的一颤,再看紫苏死人般的脸色,鼻子便酸涩难忍,出门时还好好的人,怎么去请个安就成了这样?眼泪止不住地漱漱落下,怪不得紫苏不愿做小,连命都难保住,要那富贵又有何用?自此,玲儿是彻底死了做姨娘的心思。

    好不容易脱了紫苏身上的湿衣服,又帮她换了干净的中衣,玲儿放了两个怀炉在紫苏被子里,才去唤墨书,叫了两声,墨书却早走了,玲儿也不多想,把自己床上的被子也搬来盖在紫苏身上。

    正要将换下的那堆衣手拿去后屋,就见三小姐带着侍书和个老大夫走了进来。

    玲儿忙上前见礼,三小姐挥挥手,叫她引了身后的大夫去给紫苏探脉。

    大夫三根手指探在紫苏的脉博上,半响没有言语,神色甚是严肃,三小姐在一旁紧张得额头冒汗,又怕出声打扰了大夫,只急得在屋里打转。

    半刻后,老大夫才道:“敢问小姐,病人可曾掉入水中?”

    三小姐一楞,竟不是知如何回答是好,沉吟片刻后才道:“只是不慎摔倒在水坑里,大夫,病情如何?”

    “甚是难治,天寒地冻,病人打湿衣衫后没及时换下湿衣又在寒风中冻了多时,导致风寒入骨,现又起了高热,心肺也受了损害,所以才至昏迷不醒,我先帮她扎上几针,替她护住心脉,再开几贴解伤寒的药,如若能熬过今晚午时高烧退去,则保住一条命,否则。。”

    “否则怎样?”三小姐颤声问道。

    “否则怕是要准备后事了。唉!”老大夫叹口气便取了银针来施针。

    三小姐听了顿时呆若木鸡,脑子里一时浮现出紫苏往日巧笑嫣然的模样,不由鼻子一酸,漂亮的清眸便泛上泪珠。

    紫苏虽是丫头,但她却与府里其他人不一样,她看自己的眼神很清澈,既无阿虞奉承之意,也无胆小畏惧之色,真诚而不做作,自己自小在宫里与公主伴读,见得多的便是阴险狡诈,捧高踩低,所以从不敢轻易与人做朋友,紫苏是她最谈得来的,也是最放心去交的人,没想到,昨日还好好的一个人,如今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命悬一线。又想起往日里嫂嫂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和刚才紫苏被墨书抱走时她古怪讥讽的言语,心里便如浇了冰水般透寒。

    紫苏犹如落入了冰窖之中,浑身寒彻入骨,四周阴风侧侧,黑不见影,她环抱着住自己的身子却感觉不到半点暖意,不由既冷又怕,想要呼救,嘴上像锁了链子,怎么也张不开,正惊惧无助时,前方突然平地起火,那火妖艳通红,似是长了脚一般向她飘来,紫苏惊恐万份,抬脚想逃,腿却似灌了沉铅,哪里走得动半分。

    那火焰吐着紫色的长舌扑天盖地的就向紫苏罩来,紫苏逃无可逃,顿时身子便笼在火中,身上立时灸痛起来,皮肉如烤焦般冒起青烟,一时间,体内寒冻难忍,而皮肤却焦燥疼痛,寒热交加,痛不欲生,偏耳边还传来一阵阵大笑声,紫苏拼命睁开眼,想要呼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笑声发自何处。

    “哈哈,苏紫,你很难受吧,你的老公已经不要你了,去死吧,不要再缠着他了,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你去死吧。”是王芳的声音,对,是她的声音,紫苏上辈子加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个可怕的声音。

    我不是穿越了么?她怎么来了,难道她也穿越了?紫苏不愿再想,堵了耳朵不想听那可怕的声音。

    “苏紫,你不要和我离婚,为了孩子,咱们还是不要离婚的好。”紫苏前夫张明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你还有脸提为了孩子,如果真为了孩子你怎么还要与王芳勾撘,你们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紫苏前世姓苏名紫,她那日出差提前回家,原本想给老公一个惊喜,谁知走进自己卧室却见到这一对狗男女正在她的床上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日紫苏便搜了自己的东西搬了出来,也向张明提出离婚,谁知张明怎么也不肯离,在她面前又是悔过又是保证,毕竟夫妻多年,又为了孩子,不想散了一个好好的家,她便原谅了他,谁知不过几日,他们故态复萌,两人明目张胆地牵手在外逛街,被苏紫的同事看到,苏紫怒不可遏,跑去打了王芳一耳光。

    又去质问张明,那个无耻男人竟然厚着脸皮说他既舍不得苏紫,也爱上了王芳,竟是想享齐人之福,无耻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苏紫受不了,坚持要跟他离婚,他便有段时间断了与王芳的来往,谁知王芳竟然丧心病狂,将她骗到湘江边上,趁她不注意,将她推入江中,她原以为自己死了,谁知醒来竟是附在了紫苏小丫头的身上。

    这明明是个架空的时代,与紫苏所知晓的历史上任何一朝代都不同,怎么王芳和张明也来这里了呢?她都死过一回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她,还要来折磨她。

    “哈哈,你这个贱女人,跟我抢男人,你想都别想,去死吧。”这原本是苏紫掉入江中后最后听到王芳说的话。这个声音现在正像魔鬼一样围在紫苏身边,莹绕不绝。

    “不要,你走开,走开。”紫苏又惊又惧,用尽浑身力气喊道。

    身上的火越烧越大,那刺耳的笑声越笑越猖狂,紫苏无助地挥舞着双臂,却什么也挥不开,也什么都抓不住,只是徒劳,迷迷糊糊中,又见知画阴沉着脸端着一盆水向她浇来,就像那个冬日她被王芳推入江中一样,浑身冰寒刺骨。

    一会儿,又见夏云芳端着热茶的手一抖,那滚烫的茶水便当头泼在她脸上,顿时脸上火烧火辣,紫苏不禁泪流满面,撕声力竭地喊道:“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想抢你们的男人,你们放过我。”

    半个时辰后,老大夫将银针拔出,三小姐探了探紫苏的额头,果然触手很烫,忙叫玲儿拿湿巾来覆在紫苏额头上,侍书送了老大夫出去,三小姐便守在紫苏床前,心焦地帮她翻湿巾。

    门咣当一声,像是被谁踢开,三小姐吓了一跳,哪个不知事的如此粗鲁,不知道有病人在吗?正要喝斥,就见刘景枫像风一样冲了进来,一把扯开她就伸手往紫苏身上探。

    墨书跟在他后面焦急地往床上瞄,“怎么回事?怎么会病成这样?”刘景枫声音冷冽如冰,目如风刀,一旁被问到的玲儿吓得一哆索,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回少爷,紫苏姐姐一早去给大少奶奶请安,不知怎的就一身冰冷地被墨书送了回来,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玲儿低头答道。

    “请安,请安怎么会把人冻成这样?墨书,去请了大少奶奶来。”刘景枫气得手都在发抖。

    墨书转身就走,三小姐一把扯住他,对刘景枫道:“哥,你冷静点,嫂子有了身子,行动不便,也不能受气,你这样兴师问罪的去叫她,惊动了老太太和太太可不得了,你还是找人问清了再说吧。”

    刘景枫大怒,“有了身子,有了身子的人怎么做事不为肚里的孩子着想,好好的请个安,就能把紫苏害成这样,也不怕折了孩子的福气。”

    “哥哥!”三小姐气得大喝一声,这个哥哥平日里很是聪明理智,怎么一碰到紫苏的事就脑子发热,这种话也能说出口,先不论嫂子听了会怎么想,这肚子里的孩子可也是他自己的骨肉啊。

    “墨书,还楞着做什么?快去,把大少奶奶请来。”刘景枫见墨书还立在屋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向墨书揣去。

    墨书机巧地往后一躲,飞身就往门外走,刚到门口,便见知画低着头,双手托举着两根竹棍向这边急步而来。

    墨书双眼半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是要弃卒保帅么?看来,这院里也该清理清理了,少爷回来还不到一刻,知画就得了信,这消传得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快啊。

第三十章:请罪

    “知画姑娘这是作什么,好好的怎的举了家法来了?”墨书冷眼含刀,话里几分讥诮几分怨忿,挡在门前不让她进去。

    知画心中一紧,举着竹棍的手微抖,想着自家小姐来时的吩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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