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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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苍穹-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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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至于重伤员,莱乌德曼将军也会尽力联络运输车辆,争取让大家获得跟法国及波兰军队等同的撤退优先权。”

波兰和法国都曾无可争议地败于德军之手,他们在战争策略上的昏庸自大更是沦为历史反面教材的典范,现在曾经的胜利者只能渴求与失败者等同的优先权,德国志愿兵们没有缘由不为之感到悲伤。

手脚灵便的轻伤员们一一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登记卡,它的作用与士兵身份牌大致相同,区别在于德国志愿兵随身携带的这种金属卡片写有更多的信息,以便于盟军人员随时查看并严密监管这些思想并不那么“安全”的前第三帝国军事人员。重伤员们不缺战斗意志,但他们也知道战争并非儿戏,强行随军反而只会拖同伴们的后腿,他们孤独无助地留在营帐门口,移动不便的甚至就坐在营帐里面透过同伴聊起的帘子眼巴巴朝外观望。

当伤兵们交了登记卡走向行军纵队时,在之前的争吵中让人觉得不讲情理的莱乌德曼将军郑重其事地和他们一一握手。在这个过程中,埃里克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既不胆怯也不犹豫,只是在苦苦思索这种行为究竟是勇敢还是愚昧。等到最后几名伤员也依次把登记卡交给了青年军官,他快步向前径直走到了将军面前。

“战争时期我在武装党卫军‘吸血鬼’夜战突击队任军士。”埃里克张口先自报家门,对于这支地位不逊于勃兰登堡部队的夜战突击队,普通官兵可以不知,但将军们多少应该是听说过的,说不定他们的部队困顿中还曾接受过这支特战部队的支援。

莱乌德曼将军不知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所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幸会!”

“长官,请恕我直言,军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神圣职责,我们来到这里也算是间接履行这一职责,可若是给盟军部队拼死殿后,我觉得不值!他们在策略上的失利应当自己去承担后果,而不是让我们这些原本只承担辅助任务的非战斗部队去组织防线。若是我们的力量在这种无望的战斗中损失殆尽了,难道可以指望着盟国高层会念及我们的行动释放更多战俘、给予德国平民更好的待遇?”在说出这番具有反驳意味的话时,埃里克选择了较快的语速和低沉的语调,以免在双方之间引起刚才那种极不协调的争吵。

这次将军并没有生气,而是非常平静地回答道:“是的,我们只能指望这种牺牲能够让盟军转变对德国的态度,不断削减驻军、放宽控制,直至将国家的独立主权归还我们。”

埃里克瞪大眼睛,脸上写着深深的不可思议。

“当我们作为德意志的守卫者带着自由意志作战时,我们的每一个作战行动都是有直接意义的,可如今的处境完全不同了,我们不仅是在为个人的生存而战,更是在为德意志争取最低限度的自由而战。看看艾克里斯中校的这支部队,他们沿途为盟军修桥铺路、开辟雷场,比猎犬还要服从,比奴仆还要恭敬,我们丢弃尊严是为了什么?军士,几十万德国军人都在为相同的希望而努力,我们没有资格在这里说值或者不值。让大家在后卫线上搏命拼杀固然让人心痛欲死,可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莱乌德曼将军沉沉说完这些,脸上已布满哀伤。

埃里克一时语塞。在战场上,他是最好的暗夜猎手,在同伴中间,他是值得信赖的老大哥,可是在国家和民族的战略高度,他不过是一个渺小的普通士兵,命运尚且不能掌控,何谈把握大时代的航向?

远处的炮声隐隐逼近,将军身体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风雪中。须臾,埃里克一脸绝然的摘下登记卡,将军配合地抬起右手接过这不起眼的金属卡片,它是战俘身份的屈辱象征,也是宝贵生命的无形寄托……

“全体注意……列队前进!”军官站在纵队前部发出嘹亮口号,队伍比之前停下来时变长了一些,多数面孔依然写着疲惫,但失落和绝望的成分明显减少了。

炮声就在前方,呼啸的北风令人们畏寒地缩起了脖子,崎岖的山路让人们迈着愈发沉重的步伐,这群勇敢的战士只有很普通武器以及并不充足的弹药,要面对的却是格外凶猛的敌人,可他们并没有畏惧不前,也没有惶恐失神,他们唱起了《德意志高于一切》——德军官兵们1940年穿过阿登森林向巴黎进军时唱过这首歌,1941年穿过苏俄田野向莫斯科进军时唱过这首歌,甚至在1945年柏林即将沦陷时,残破不堪的废墟中也曾传出过它的曲调。相比于波兰人对命运的抗争,德国国歌饱含团结、坚强、忠诚的民族自豪感,亦深切体现了人们对胜利的信仰。

第33章 雪夜之雷

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前期做好了充分勘察侦测准备的情况下,林恩终于下达了行动命令,500余名参与行动的特遣队员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按照最后定稿的行动计划在沿途部署接应,一部分负责外围的掩护和阻击,第三部分才是直接抵达纽伦堡地区参与行动,包括指挥人员在内总共有368人,这在林恩看来是个吉利的数字。

战争中,恶劣的天气往往是形势不占优势一方更愿意加以利用的,林恩就选择了一个漫天风雪的日子,当天距离1946年的圣诞节还有5天时间,盟军虽又向纽伦堡这座具有特殊意义的城市增派了两百多名英军士兵,但这些直抵德国港口尔后乘坐火车抵达的不列颠军人一看就是年轻、稚嫩且没有经受过战火洗礼的新兵蛋子,对林恩的计划非但构不成威胁,指不定还能“帮忙”多制造一些混乱气氛。

糟糕的风雪天气对交通尤其是空运影响颇大,当天途径纽伦堡火车站的列车无一例外的晚点了。和往常一样,在纽伦堡下车的乘客都会受到盟军执勤人员的严格检查,没有正当理由的压根不允许离开车站进入市区,而当天的乘客格外稀少,在纽伦堡站下车的更是寥寥无几,他们要么是前来投奔亲属的老弱妇孺,要么是休假归来的盟国军人,火车站的秩序好的让盟军执勤官兵有些倦怠,而直到黄昏到来之前,平静的气氛让人没理由怀疑又一个战争日会毫无波澜地度过。

黄昏时分,残破而宁静的城市突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当那架机身机翼都涂着白漆的小型飞机坠毁在纽伦堡监狱时,滞留在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狠狠吃了一惊,特别是深知纽伦堡监狱关押犯人身份和意义的盟军官兵,许多人直接丢下餐具从餐厅飞奔而出冲向营房或军械库,戒严警报也随之在各处驻地兵营响起,纽伦堡监狱更在呜咽的警报声中亮起了盏盏探照灯,刺眼的光柱在监狱周边的田野和道路上来回移动,每一个机枪和高射炮战位上都能看到一双双无比警惕的眼睛……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除了距离监狱东墙400多米的田野中静静燃烧的飞机残骸,这个世界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监狱、火车站、机场周边并没有出现可疑人员,各哨卡安然无恙,指挥部与各驻地、哨卡之间的电话线路完全正常,从监狱方面派出的小型巡逻队很快抵达了残骸现场,他们发现这是一架没有任何武装的单座飞机,相对粗陋的制作工艺看起来像是地下作坊里的民间产品,可让人感到十分诡异的是,残骸以及周边的田野中并没有发现遇难者的尸体,这意味着要么驾机者在飞机坠毁后还能自行离开,要么压根没有人驾驶这架飞机!

在与各方联络并向上级通报情况下,纽伦堡驻军指挥部于飞机坠毁40分钟后解除了警报,但各部队并没有取消戒严,而是相应加强了重点区域的警戒力量,并在纽伦堡城区增派了夜间巡逻部队。自然了,那些晚餐吃到一半就匆匆“上岗”的盟军士兵们只能用补充性的巧克力、牛肉干填饱肚子,并在逐步降到零下十度的寒冷室外好奇讨论着这件怪事情的真相。

纽伦堡发生了不明身份的小型飞机坠毁事件,这很容易让人把它和纽伦堡监狱里关押的德国高级战犯以及即将重开的国际法庭联系起来,此时盟军设立于柏林的驻德占领军总指挥部本该重视起来,但东线的苏联军队连日来大举进攻,不仅盟军南线部队面临被包围的境况,中路和北线部队也受到了对方的牵制性进攻,人员伤亡陡增,设立在波兰的几百个盟军医院一时间居然人满为患,所幸重伤员还不至于临时止血运往大后方,但许多情况初步稳定下来的伤员还是经由铁路线运抵德国或经德国送往法国,一方面为伤员提供更好的后期疗养,另一方面也缓解波兰方面病床不足的窘境。于是,驻德占领军总指挥部不得不担负起安排伤员的任务,偏偏这两天一些在北部整训准备在圣诞节之后开赴前线的德国志愿部队因为不满给养短缺而人心浮动,盟军只好一边安抚一边调遣预备部队应付不时之需,这一系列事情已经够让人焦头烂额,偏偏情报部门又传来有关苏军特战部队近期将在德国、法国和波兰展开破坏行动,铁路设施尤其是铁路桥必须严加戒备,更要命的是,当晚德国和波兰北部的盟军无线电通讯设备受到了干扰,各方情报让盟军将领们一个比一个头大。

夜深了,德国南部的风雪愈发猛烈,仅凭路灯照明,5米之外就难见人影,大功率探照灯的照明范围也仅限于区区五六十米的距离,从技术上完全失去了对空警戒防御能力,而常规的雷达在这种天气下也难以发挥出正常功效。

纽伦堡火车站的值班室里,御寒取暖的盟军值班官兵挤了满屋子。德国东南部的冬天一贯很冷,这些值班室自然都安装了暖气片,并由车站的锅炉房进行集中供暖。

“猜猜这趟火车晚点多久……五小时以内或是超过五小时,赌5美元怎么样?”主动“坐庄”的是个梳着中分头的美军中士,他约莫二十七八岁,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挤眉弄眼的向周围同伴发出挑衅。

此时站台上空无一人,也只有火车即将抵达的时候,执勤人员才需要挨个儿前去核查下车乘客的身份,至于是否会有人提前跳车或者沿着铁路线徒步而来,这自然由铁道上的盟军巡逻队负责,并不在这些站岗大兵的职责范围内。

旁边一个“大吨位”的美军士官费力地抬起头看了看值班室里的挂钟:“再有半个钟头就够五个小时了,它显然是被取消了!这可是战争时期,上面是不会允许德国列车在夜间运行的!还有下注赌的意义吗?”

马脸的美军中士咧嘴笑道:“那你是赌超过5小时咯?”

“见鬼,汤姆,你今天是钱多得烧手吧!”胖士官曲着肥硕的手臂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币往桌上一拍,“一赔几?”

“老规矩,一赔一点二!”

马脸的美军中士飞快地把钞票抓在手里,然后大声对周围其他人说:“买晚点不超过五小时的,一赔三!”

“半小时赚个一美元也不错,至少比他娘的士兵津贴高!”旁边一个锥子脸、系着墨绿色围巾的美军士兵从怀里掏出皮夹子,从里面取了一张崭新的5美元,嘴里嘟囔着:“肯定超过六小时,它指不定明天上午才能到!”

在这个年代,一美元说少不少,好几名士兵跟着果断出手,买的自然也都是“晚点超过5小时”。

马脸中士把钱一股脑收起来,抬手看了看表:“二十五分钟后见分晓,在这之前,伙计们,我得去尿个尿!”

一名刚刚下了注的美军士兵调侃道:“汤姆,你该不会是在这冷飕飕的夜晚想要带着我们的几十美元潜逃到苏联那一边去吧!”

值班室里一阵哄笑。

“狗屎,去苏联那边还需要带美钞?带上你们这群家伙的脑袋就能换到一栋大别墅和一头俄国母牛,嚒……”马脸的美军中士故意开着门说话,里面的人没等他说完便飞起一脚将门给关上了。

“这群小鸟蛋!”马脸中士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向值班室右侧的公共卫生间,由于是纳粹党代会的定期召开地,当年的纽伦堡火车站虽然算不上恢弘气派,可装潢是充满了时代风格的,后来车站在盟军轰炸中受到严重损坏,盟军进驻后才组织当地居民进行了修缮重建,设施简陋但也算一应俱全,好恶作剧的美国士兵别出心裁地弄来几尊希特勒的石膏雕塑装在了小便池上,别的不说,火车站重新运营以来,这几个小便池总是最干净整洁的——普通德国民众哪敢在昔日领袖嘴里撒尿,也只有驻守在这里的盟军勤务人员才会享受这种超高级别的待遇。

开门进入卫生间,马脸中士径直朝元首小便池走去,满脑袋想着概率和赔率之间的运算关系。每天最后一班列车本该在下午5点抵达,线路管理是由盟军方面负责,但火车司机和铁路维护员这些技术职务仍是由通过了身份审查的德国工人担当,而刻板早已成为德国人的代名词,只要不是道路中断,他们应该会坚持到终点站。

一条明显发黄且带有浓重骚味的尿液带精准地灌入“元首”口中,马脸中士刚吹起口哨,突然听到铁路线上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声音,那应该是蒸汽机车拉着车厢抵近车站的声音,想着兜里的美元都将收归自己所有,他顿时喜形于色,完全将火车进站前本应鸣笛的惯例抛之脑后。胡乱抖了几下,将家伙收进裤裆,一边系拉链一边低头往外面走,就在这时,公共卫生间的大门猛然向内打开,马脸中士差点儿被木门撞着鼻子,张口正要爆骂一句,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抬头看到了一幅难以形容的情景:一个魁梧的家伙完全封住了卫生间的出路,他全身上下仿佛黑洞般吸走了周围的光线,更让人咋舌的是,这家伙戴着一顶外形独特的大耳沿钢盔,整张脸裹在深色的围巾里,只留下一双恶魔般冷漠而凶狠的眼睛直直瞪着自己,高高顿起衣领的长款军衣在堪比一流男模的身躯上酷劲十足,他左肩靠前、右臂在侧,背上背着一个方形匣子,手里端着一支下置弧形弹匣的枪,枪械顶部还装着类似大电筒的东西,通过几根电线与背后的匣子相连。

刹那间,马脸中士脑中一片空白,当他意识到对方以一个熟练顺畅的动作把坚硬的枪托砸向自己的脸庞时,他也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避,同时想起了早先一个同伴跟自己讲起的有关德军夜战部队的故事,那些在黑夜里来去自如、屠人如宰家畜的杀神不就是这般模样么?

勉强躲过了对方甩来的枪托,马脸中士还想趁势反击,却没有料到对方肢体伸展的敏捷度完全超脱了体型的局限,坚实的枪托顺势往前一突,狠狠砸在了马脸中士的面门上,眼前一黑同时剧痛传来,这个一分钟之前还在羞辱德国元首的美国大兵径直昏了过去,他不会看到这黑面杀神检查厕所后复又离开,而外面值班室和走廊早就被各种奇怪而杂乱的声音所笼罩。专门为特种作战研制的德制PPT手枪在装上特制消音器之后可以做到杀人于微声之中,而为突击步枪研制的消音器效果还远达不到理想效果,但它们至少能够让响亮的啪啪声变成传播距离更小的噗噗声。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面对采用了沿铁路线渗透进入火车站与乘坐火车抵达两手并用的攻击者,驻守纽伦堡火车站的百多名盟军官兵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即遭到全歼,而这时候挂钟的指针距离夜晚10点还有足足十多分钟,马脸中士赢得了突发奇想的赌局,只是代价对他、对这支美军部队、对整个盟国阵营而言显然过于沉重了。

就在身手敏捷的夜战突击队员用枪托撂倒马脸的美军中士时,踩着精确时点行动的另一支突击队正从纽伦堡市区向凯撒城堡潜行。正如盟军高层在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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