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珍珠令- 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凌君毅抬目望望佟天锡,说道:“阁下大概是‘十绝剑阵’的领头之人了,咱们似乎不必多说,阁下就请发动吧!”

佟天锡冷笑道:“阵法一经发动,你就算背插双翅,也休想逃得出去。”

凌君毅大笑道:“在下若是想逃,也不会进入你们飞龙堂来了。”

佟天锡冷笑一声,阔剑一扬,朝凌君毅迎面劈来。

他这一剑劈出,剑阵立即随着发动,十支乌黑无光的长剑,同时从十个不同的方向,朝中间攻来。刹那间,剑气突炽,冷风四起!凌君毅大喝一声:“大家小心迎敌。”他动作奇快,倚天剑迅疾交到左手,身形倏地向左斜侧,一招“长虹吐焰”由右向左横扫出去。右手已从身边取出巨阀短剑,使了一记“遥叩天阙”。剑尖朝佟天锡劈来的阔剑上点去。这一瞬间,公孙相、丁峤两人的剑、扇也同时展开,但是,凌君毅向左扫出一道匹练般的剑光,至少挡住了左首五支长剑。

佟天锡似是不愿和凌君毅硬打硬砸。阔剑中途突然变招,一牧再发,刺向凌君毅左肋。凌君毅一招挡开左首五人的攻势,倚天剑寒光伸缩之间,“神龙回头”,剑势由上而下,“当”的一声,架开佟天锡刺来的阔剑,身形跟着由左向右,右手短剑“龙爪拨云”,幻起一片青光,攻向右首三人。他这一剑光华刺目,势道极强,逼得右首三人不得不收剑后跃。

凌君毅这一手双剑齐发,左右开弓,左手一剑接住左首五人的攻势,右手一剑又逼退右首三人。发剑虽有先后,但看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划出来的一般!“十绝剑阵”一下就逼退了八个。

但见右首一个白髯老者怒哼一声道:“这小子出手好快!”喝声中,突然一跃而上,剑光闪动,朝凌君毅还攻了两招。另一个人也同时长剑一振,冲了上去,挥手刺出一剑。

凌君毅向左攻出的短剑,剑势一展,剑光回到身前,又把两人的攻势,一齐接了下来。佟天锡眼看凌君毅双手左右发剑,气势如虹,心头不觉大怒,口中沉喝一声,右臂往上伸起,阔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身形扑起,一道乌黑的剑光,闪电般朝凌君毅当头劈落。他阔剑这一圈,“十绝剑阵”十个青衣人突然人影移动,每一换位,就有一剑刺出。

十个人不停地移形换位,也不停地发剑攻敌。这一下,形势顿时大为改变!因为每一个人换位之时,刺出一剑,而且这一剑,又是你必救的大穴,等你出剑封架,他早已跃了开去,另一个人的长剑又刺到你另一个要害。而且这十个人都是剑中高手,每一个人发出来的剑招,都有他的独到之处,有的轻灵活泼,有的势劲力沉,也有辛辣恶毒,诡异奇幻。无论轻灵、沉重、辛辣、奇幻,但每一剑都足以置人于死地。这剑阵人影相互换位,出手配合之妙,当真神妙已极!落在剑阵中的人,无论你武功有多高强,到了此时也有措手不及、无从封架之感。“大厅”上虽有四盏气死风灯,但此刻只见人影晃动,剑风嘶嘶,根本已分不清人面,剑风虽急,却听不到剑刃交击之声,愈是如此,也愈见凶险。

佟天锡是“十绝剑阵”中的枢纽,他也随着十人,移形换位,不住的纵跃游走,但他并不夹杂在十人之中。他的移动步位,只是便于其他十人发剑攻敌,不妨碍他们的剑势。而他不论左右前后,如何闪动,全神仍然贯注在凌君毅一人身上,阔剑招法朴实无华,每一剑都配合其他十支长剑,攻向凌君毅必救要害。正因他使的“天山剑法”朴实无华,一剑就是一剑,实实在在,凌君毅也不得不在众人环攻之下,分出一部分心神,来应付他的阔剑攻势。

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凌君毅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凶险无比的恶战!十一支乌黑无光的长剑,漫天匝地的朝中间力攻不休。凌君毅奋起神威,一长一短两柄宝剑,划起两道耀目光华,力拒强敌。他不但要注意随着剑势变化,移形换位,从四面八方刺来的不同剑招,不同部位的剑,而且还要顾到认定他一人发剑的佟天锡。此人够险沉,毒辣,尤其是他的剑法外表朴实,内藏机诈,剑势沉稳之中,别具轻峭诡变,几乎已得“天山剑法”的神檀。

当然更使凌君毅担心的还是公孙相和丁峤。若论单打独斗,以他们两人的武功也足可肆应,但在这人影飘忽、攻势不可捉摸的剑阵之中,还得凌君毅随时注意和支援,替他们拨挡封解剑招。因此凌君毅左长右短,双剑连展,除了对付佟天锡,还得近攻远拒,连续对付十个人的攻势。这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大厅上光是剑风激荡,就形成一股浓重的杀气,五丈方圆,敌我难辨。那四个手执气死风灯的大汉,早巳被逼到七八丈外的角落上去了。

凌君毅双剑开阔,用尽一身本领,才打到十几招,便已大感不妙,他有几种武学,本可配合剑招出手,但如今两手都在使剑拒敌,根本无法施展。就像“飞龙三剑”中的“龙战于野”,本来是专门对付这等多人围攻的剑术,但固有公孙相和丁峤两人在场,就无法施展。他自信只要腾出一只手,至少也可以伤得对方一二个,无如两柄宝剑,一柄也不能减少。因为他此刻左剑护身,右剑就可支援丁峤,换回来,右剑护身,左剑就得支援公孙相。到了此时,公孙相和丁峤,已非他支援不可,如非凌君毅随时替他们封挡一半以上的攻势,两人早就支持不住了。

丁峤一柄铁骨折扇,左封右挡,捉襟见肘,全成了守势,他心头也有说不出的着急,因为他扇骨之中暗藏毒针,只要缓过手来,容他打开扇面,一蓬毒针至少也得伤他几个,但就是没有出手的机会。这局面愈下去,自然愈是对他们不利。凌君毅心里清楚,公孙相、丁峤也清楚,但要如何才能挽回这一颓势呢?谁也说不出来。

这样又打了十来个照面,凌君毅感到自己已经用尽了应变的智慧,但对方剑阵,却愈来愈密,攻势也愈来愈见猛恶。本来三人品字形占了一丈左右的地势,现在受到剑阵的压力,已经退缩到五尺距离,而且全仗自己一人在支持,只要自己稍一疏忽,三人中必有一人倒下去的。这情形,显然无法长久支持下去。

正在恶战之中,突听丁峤大声叫道:“总座,你替属下挡一挡。”叫声入耳,丁峤已经往后疾退了两步。

凌君毅大吃一惊,右手巨阙剑一招“横澜千里”,一道青虹,朝右横卷过去,口中问道:“丁兄可是受伤么?”他这一剑,威势极盛,至少封住了攻向丁峤的四支长剑。

佟天锡听到丁峤的喊声,认为机不可失,凌君毅右剑扫出,他人影一闪,已经到了凌君毅正面,阔剑嘶风,当胸就刺,这一下,真是快如电闪!

凌君毅右手短剑堪堪替丁峤挡开攻来的四支长剑,但听丁娇厉笑一声:“属下很好。”

笑声甫发,一柄铁骨折扇已然砰的一声,打了开来,一莲细如牛毛的飞针,扇面般朝当前几人激射过去。

凌君毅没想到佟天锡乘隙进招,来得这般快法,要待回剑护身,对方阔剑已经奔到身前一尺光景。别说倚天剑有四尺长,就是巨阙剑也有两尺有余,回剑封解万万不及!心头一凛,不觉也起了冒险犯难之心,握着剑柄的右手,拇指扣着中指,突然朝对方阔剑上弹去。他使的正是“一指禅”神功,一缕强劲指风应指而生,“锵”的—声,弹在阔剑剑身之上!就在此时,突听厉笑、怒叱、惨叫连续响起!厉笑的是丁峤,他射出了扇形般一蓬飞针。怒叱和惨叫的,是被凌君毅挡开四剑之后,相继递补上来的四个青衣人。两个看到飞针,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剑光排空一挡,身形急急往后纵出。稍后两个,移形换位,堪堪跃上,等到发现飞针,已是无法躲闪,惨叫—声,中针倒地。

佟天锡骤然听到这几声怒叱、惨叫,心头猛然一惊,手中阔剑同时也被凌君毅的“一指禅”震开数尺,几乎掌握不住,脱手飞出!凌君毅一记得手,双臂骤分,便了一招“大鹏展翅”,两道剑光朝左右横扫出去,右脚随着一记“魁星踢斗”,凌空飞踢出去。

佟天锡阔剑被指风震出,门户大开,而且两人相距极近,再待闪避,已是不及,但听“砰”的一声,凌君毅一脚,端端正正端在他胸口之上,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离地飞起,越过众人头顶,朝阵外飞掠出去,落到地上,当场气绝。

“十绝剑阵”有两个人中针倒地,连指挥阵势的头儿副堂主佟天锡也被凌君毅一脚踢飞出去。他们虽然不知佟天锡伤重死去,但正在愈战愈急之际,突遭此变,阵势登时为之大乱。

公孙相一直屈居下风,心头愤怒,自不待言,此时一见有机可乘,猛地吐气开声,上身一仆,一剑刺入一个青衣人的左肋。他心头愤恨已极,一剑刺入对方肋下,反腕之间,长剑连绞两绞,那人惨叫一声,立即了帐。

凌君毅踢飞佟天锡,精神登时为之一振,左手长剑一挥,倚天剑划出一道耀目精虹,朝身前四个青衣人飞卷过去。左手剑势才出,右手短剑紧接着使了一招“恒河流沙”,剑光如长江大河般涌到,剑光之中,夹杂着点点寒星,闪烁生光!他把“达摩剑法”中这招“恒河流沙”,使得威势凌厉无匹,当前四个青衣人被他双手发剑,这两招剑法逼得无法招架,连退了三步,“十绝剑阵”阵脚已乱,四人这一后退,更成瓦解之势。

凌君毅接连两剑,拦住了四个,丁峤铁骨折扇,立时幻起一片扇影,也拦住了一个青衣人。公孙相连声叱喝,奋起全力,展开“天狼剑法”,身形流窜,剑光打闪,也接住了两个。本来互相呼应,移形换位,各以本身所学不同剑法连成一体的“十绝剑阵”,此时已被分割成三块,只好各拼各的了。

凌君毅眼看“十绝剑阵”已破,一时豪气顿生,口中大声喝道:“公孙兄,丁兄,困住他们,不可放走一个。”

左手刷刷三剑,幻起一片绵密剑光,拦住对方四人,右手短剑突然朝地上一插,腾出了右手。只听四人中一个白髯老者怒喝一声道:“姓凌的小子,你以为胜定了么?”突然挺身而进,一剑直刺过来。乌黑的剑光,居然划起了一片剑风!

凌君毅看出自己拦住的四人之中,以此人功力最强,自己利于速战速决,必先除去此人。心头杀机一起,口中沉喝道:“阁下报个万儿,看看应否把你除去?”

右手一挥,拍出一掌,一股潜力,直向对方剑上逼去。他内力深厚,这一掌竞然把白髯老者的剑势半途震开。

白髯老者心头暗暗一凛,右腕一挫收回剑势,但又疾快地劈刺而出口中喝道:“老夫夏侯锋。”凌君毅冷笑道:“原来你就是七步追魂剑,黑道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很好,你两手血腥,杀孽滔天,今天第一个饶你不得。”话声出口,右臂直竖,手掌朝前拍去。

夏侯锋怒笑道:“小子,你少……”

他原想说:“你少冒大气。”但底下两字还未说出,突然脸色大变,脚下登登的连退了四五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缓缓往后倒去。

其余三人看的大吃一惊,其中一人大声道:“咱们和他拼了。”

三人齐声怒喝,三支长剑突然一紧,朝凌君毅扑攻过来。

凌君毅左手连挥,倚天剑划出一道又一道精光,刹那之间,已把对方三人尽皆圈入一片剑光之中,喝道:“你们三个,也报个姓名给在下听听,有没有作恶多端该死之人?”

他左手展开“达摩剑法”,这是少林镇山剑法,从他反手使来,更具威力。片刻之间,那三人已被那缭绕的光华,逼得目眩神迷,连遇险招,但他们只是一言不发,拼命苦战。

凌君毅剑眉一轩,冷声道:“三位不肯亮出名儿,那是十恶不赦该杀的人了。”话声方落,左手长剑疾攻三剑,阻止三人攻势,人却后退一步,右手扬处,又是一掌,朝中间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拍去。那汉子心头一惊,拼命挥舞长剑,护住全身,但“牟尼印”岂是长剑挡得住的?口中低哼一声,撤剑往后便倒。

四个人转眼工夫就剩两个,自然心头凛惧,两人哪里还敢再站?同时虚晃一剑,分头跃退,朝外窜去。

凌君毅双目暴睁,精光电射,口中朗笑一声,道:“你们想从凌某手下逃走,哪有这么便宜?”

右手拔起插在地上的巨阙剑,抖手朝右首石门奔去的青衣人背后射去。

短剑脱手,双足一点,身化一道长虹,剑先人后,朝另一个青衣人追去。

右首青衣人做梦也想不到凌君毅会把短剑当作镖枪投出,等到听到身后风声有异,再想躲避,哪里还来得及,惊叫声中,巨烟短剑已经贯穿胸背而死。另一个青衣人和右首青衣人分头逃窜,眼看快掠到右首石门,突觉眼前奇亮,精虹一闪,凌君毅已经落到自己面前,挡住了去路。

这人蓦地一惊,护胸左手突然扬起,打出一蓬黑烟,右手狭长长剑一招“顺水推舟”,当胸刺来,一面狞笑道:“姓凌的小子,你真把我雾中剑看扁了!”“雾中剑”光听他外号,这人就是黑道中穷凶极恶之人!这一蓬黑烟,非迷即毒。但凌君毅不怕迷香,也不惧剧毒,依然屹立门口,右手一抬,食、中二指已把对方刺来的长剑尖夹住。

“雾中剑”刺出的长剑,虽被凌君毅夹住,但他并不慌张,只后退了一步,挥挥手,狞笑道:“小子,倒也!”

凌君毅站着不动,冷然道:“你以为区区毒烟,就能迷得倒凌某么?去吧!”“吧”字出口,右手夹着剑尖,突然朝前送去。

雾中剑眼看凌君毅未倒下,心头已有怯意,听到喝声,要待弃剑后跃,已经迟了。剑柄“卟”的一声,点中胸口,连哼也没哼出声,就往后倒去。

再说和丁峤动手的青衣人,正是飞龙堂总巡主佟天来。他使的一柄长剑,足有四尺长,阔如手掌,一手“天山剑法”,虽没有他哥哥佟天锡的功力,但朴实之中每多奇变,却也霸道凌厉。丁峤一柄铁骨折扇,候开倏阖,开时如半轮巨斧,直劈横划,风声呼呼;阖起来有如一柄铁尺,连敲带点,专取穴道。他拦着佟天来,剑扇各展所长,倏起倏落,候分候合,恶战了二十几招,仍然未分胜负。

最吃重的还是公孙相,他两个对手,一个是四十出头,连鬓短胡的汉子,一手剑法,十有八九是刀法的路子,注重砍劈,剑势之利,有如重重波涛,推波助澜而来,是一个十足的硬点。

另一个是“十绝剑阵”中的唯一女子,四十出头的人了,脸上还涂脂袜粉,一对金耳环,在耳朵上直晃。除了这两点之外,她身上就找不到女人的气味,但她一手剑法,可着实不赖,灵巧快捷,狠毒泼辣,兼而有之。公孙相遇上这两个人,真使他够应付的,三人品字形互相攻拒,恶斗了数十合,公孙相虽未落败,却也始终占不到半点便宜。不,他是尽力施为,勉强保持不败。那使刀法的青衣人心中大怒,暴喝一声,手中长剑陡然一紧,只见一排乌黑的剑影,像重重怒涛,涌了过来。公孙相虽然尽量避免和他兵刃相触,但到了此时,你纵然不想和他硬碰,也难以避免。但听一连串的兵刃交击,响起金铁狂鸣之声,公孙相接下对方几剑,直震得手腕发麻,连退了两步。耳中但听一声叱喝,那青衣女子剑光绵密,已如泼风般刺来。

公孙相一个仆步,窜了出去,回手一剑,朝那女子刺去。哪知他身形堪堪闪出,一道乌黑的剑影,已经向下盘扫到。公孙相吃了—惊,急急闪避开去,腿上已被剑锋刺中,鲜血缓缓从青色裤管里渗出。

正好凌君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