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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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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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毅道:“公孙兄说得极是,其实她本性并不坏,只是任性滥杀,才教兄弟忍耐不住。”

说到这里,公孙相忽然站起身来,说道:“凌兄也该休息一回,兄弟告退。”举步朝外走去。

公孙相走后,凌君毅哪里睡得着觉?一个人手捧茶碗,只是怔怔出神。蓦地,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个人突然从木椅上跳了起来,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口中喃喃说道:“莫非会是她……”

汗水流,泅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这晚楼船就停泊在富有诗情画意的瓜洲古渡头。夜色膜肋,吴山隐隐!。这里,距楼船停泊之处,差不多已有半里光景,那是一座小小的土山,山上,疏朗朗的有着十几棵松树。清风徐来,发出细细吟声!

这时,正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朝小山上奔来。前面一个穿的是一件长衫,那是男的,稍后一个身材苗条,那自然是女的了。夜色之中,虽然看不清他们面貌,但准是一对青年男女!

景色如此清幽,正是爱侣互诉衷情的好地方。到了!男的已经在小山上的西首,站定下来,他回头朝女的笑了笑道:“姑娘跑累了,就在这里吧,快坐下来歇息。”

女的举起纤手,惊掠鬓发,娇婉一笑,道:“你把我看得弱不禁风了。”

她并未坐下,一双盈盈秋水,注视着男的,接着问道:“你约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

男的轻笑道:“难道一定有要事,才能约你到这里来么?”

女的略现羞涩,口中“哦”了—声。

男的忽然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柔纤,低声道:“婉妹,我们坐下来,我确实有一件事要和你谈。”

女的任由他握住了手,但这声“婉妹”,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她感到羞涩,心里又是喜悦,又是甜蜜,粉颊有些发烫,奇…书…网侧脸问道:“就是早晨那件事?”

男的点点头道:“差不多。”

女的道:“我正要告诉你呢!听说太上把她训斥了一顿,她一个人躲在房里哭,连午饭、晚饭都没有吃。”

两人并肩在一块石根下坐下,男的还握着女的纤手没放,低声说道:“婉妹,有一件事,你不许隐瞒,一定要告诉我。”

女的眨着亮晶晶的一双眸子,说道:“我有什么事隐瞒过你了?我……不是为了你,我会到百花帮来?”

男的点头道:“婉妹这番情意,我感激得很。”

女的看了他一眼,徐徐说道:“我是要你感激才来的?”

男的笑道:“当然不是,所以你必须帮助我。”

女的诧异的道:“你有什么事?”

男的道:“我要问的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我追踪秦得广出去之后,你到底在我房里,看到了什么?婉妹,你必须详细告诉我,不能再隐瞒着我了。”

女的但觉一阵羞意,泛上心头,脸上不禁飞起两朵红云,这时,月光正好从云堆里探出头来!

她看到男的一张俊脸,神色凝重,一双星目,盯着自己,流露出期待之色,不由低低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男的没有回答,握着她的玉手,轻轻摇撼着道:“婉妹,你是为了帮助我才来的,你就得把真相告诉我。”

女的羞涩地点点头,接着幽幽说道:“大哥,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们虽然没有父母之命,媒的之言,但我已经……已经把心交给你了,是么?”

男的道:“婉妹,你这时候,说这些话干么?”

女的道:“我要说,我要你回答我。”

男的笑道:“婉妹,这还用问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女的柔婉地道:“我相信,就是因为我还是女儿之身,如果不是你的什么人,有些话我能说么?”

男的听懂了!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婉妹,我承认,也说得没错,男女之间,如果不是夫妻,有许多话,确是不好说的,婉妹,我们有明月为证,我一定娶你为妻……”

女的羞不可抑,嘤咛一声,一张粉脸躲进男的怀里,幽幽的道:“大哥,凌郎,我永生永世都是你的人……”

男的张开双臂,轻轻环着她香肩,又缓缓地低下头去轻吻着她秀发,口中温柔地道:“你自然是我的人,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是就送了定情之物么?”

女的更是羞不自胜,轻轻摆着肩道:“我不来啦。”

两人依偎了一阵,女的才轻轻挣动了一下,从他怀中直起头来,举手理理散乱的秀发。

男的轻声道:“婉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那一男一女是谁?”

女的道:“你已经知道是她了?”

男的点点头,问道:“男的呢?是谁?”

女的幽幽地道:“不知道,当时我还以为是你。”

男的轻笑道:“所以你不想活了。”忽然注目问道:“你一定看到了,他们两人做了些什么?”

女的心头泛着一阵羞赧,低低地道:“那晚你醉的很厉害,我是不放心你,才去看看你的。但我刚走到窗口,就听见屋子里有一男一女的声音……”

男的道:“你说得详细一些。”

女的又羞又急,低垂粉颈,双手掩面,埋着头,幽幽地道:“他们在……好……”这话,叫姑娘家如何说的出口?但她还是含羞带愧,说了出来,这是为了他。

男的心神一震,立时想到了被褥上那一点“落红”,急急问道:“婉妹,你再仔细想想,听到他们还说了什么话么?”

女的含羞道:“我只听到他们一个叫着‘大哥’,一个叫着‘妹子’,旁的我没听清楚。”

男的猛的顿一脚道:“这厮乘我不在,果然冒我之名,做下了苟且之事!”

女的看了他一眼,奇道:“她也叫你大哥?”这句话她拈了酸!

男的道:“婉妹,你别误会了,那是我第一次去见太上,她在路上,非要认我做大哥才行。”

女的道:“难怪她一直对你那么体贴。”

男的微微叹息一声道:“唉,那晚你若是早和我明说,也许还可以逮住那个该死的东西。”

女的道:“逮住了又怎样?他们男欢女爱,两厢情愿,关你什么事?”

男的急道:“我的姑奶奶,那晚若是邃住那厮,至少与我无干,这黑锅就不用我来背了。”

女的眨着一双清澈大眼,问道:“所以那晚我要拖着玉兰一起来,万一有事,她就是你的证人。”

男的皱皱眉道:“这事情糟透了,我如何向她解释呢?”

女的身躯微震,望着男的问道:“怎么,她找上你了?”

男的点点头,尴尬的道:“就是今天早晨,她指责我得陇望蜀,始乱终弃。”

第三十章 发现第三者

“得陇望蜀,始乱终弃?”女的问道:“你怎么说的?”

男的苦笑道:“她说完这两句话,转身就走了。”

女的想了想道:“我看你在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还是离开算了。”

男的道:“不,我现在不能走。”

女的道:“为什么?”

男的道:“第一,这件事没弄个水落石出,我永远背着黑锅,如果一定了之,那岂不是真的成了始乱终弃?第二,我两个朋友落在黑龙会手里,我非把她们救出来不可。”

女的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但你怎么办呢?”

男的道:“我要把冒名肆淫的这厮找出来……”话声未落,突然一把握住她玉臂,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决躲一躲。”

松树再高大,也是枝叶如针,疏朗朗的藏不住人。男的目光迅速一掠,拉着女的轻轻一跃,在斜坡一处草丛中蹲下身子。这里正好有一棵合抱大的松树,掩蔽身形。

就在两人堪堪藏好身子时,已有一道人影,飞掠而来,不登山岗,不言不动,北向而立。小山岗上,纵然地方不大,但七八丈宽总是有的。来人站立之处,和两人藏身的地方,少说就有四五丈距离,浓重的夜色之中,只能看到个黑影,看不清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男一女躲在斜坡草丛里,睁大双目,静静地望着黑影,不敢稍动。那黑影面北而立。也一直不言不动。

这样足足耽了一刻工夫之久,女的心中暗暗奇怪,凑着男的耳边悄声道:“他这是干什么来的。”

男的轻声道:“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小山岗的北首是一片松林,而且都是一个人高的小松树,虽然不会太密,但在黑夜里,看去还是黑压压一片。

这时从北首的树林子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已经来了么?”

站在山岗上的黑影立即恭声说道:“在下来了。”

松林里那人并未现身,只是低沉的道:“很好。”过了半晌,接着问道:“船上有何动静?”

林外那人道:“在下正要转报主人,帮中自从来了一个姓凌的,担任总护花使者,此人年事极轻,武功极高,据说还是反手如来的弟子……”

松林里那人“晤”了一声。

林外那人接下去道:“最近他破获了黑龙会派来卧底的奸细,极得太上赏识……”

松林里那人又“晤”了一声。

林外那人续道:“此人不除,只怕对主人不利。”

松林里那人忽然低沉一笑,道:“主人要我转告你,尽量和姓凌的合作。”

林外那人惊异的道:“莫非他也……”

松林里那人道:“不是咱们的人,但主人要你和他合作。”

林外那人应了声“是”,道:“在下省得。”

松林里那人道:“主人有一封信,要你送给太上,但切勿露了形迹。”

林外那人道:“在下自当遵命。”

松林里那人道:“你接住了。”

随着话声,“呼”的一声,一道白影,从林中飞出。林外那人探手之间,已把那件东西接住,揣入怀中。

松林里那人道:“好,你可以回去了。”林外那人恭应一声,腾身朝山下飞射而去,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松林里也寂然听不见动静了,躲在草丛间的一男一女,这时才缓缓伸出头来。

女的低声道:“树林里的人,不知走了没有?”

男的已经站起身,微笑道:“早已去远了。”

女的惊奇地道:“他们不像是黑龙会的人。”

男的道:“自然不会是黑龙会的人了。”

女的道:“那会是什么人呢?”

男的道:“目前还弄不清楚,真想不到百花帮里,除了黑龙会的奸细,还有第三者潜伏卧底。”

女的道:“你方才看清楚他是谁么?”

男的道:“此人好像戴着面具。”

女的道:“声音呢?也听不出来。”

男的道:“他们似乎防人发现,他连声音也改变了,这事要慢慢的查。”

女的道:“你没听他说他主人要他和你合作?”

男的道:“就是他们主人交代他,要和我合作,但咱们至少也要查出他们的来龙去脉,才不至被人利用。”

女的道:“大哥说的也是。”

男的悄声道:“婉妹,咱们也该走了。”两条人影,离开山岗,朝山下而去。

楼船由瓜洲启碇,一路沿江东下,由长江北口入海。如今已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了!三道风帆,全已挂起,蓝天白云,滚滚波浪!三桅楼船,航行在长江上,稳重得就像住在花家庄院一般,但一出海口,就不同了!海上,无风三尺浪,诺大一艘楼船,到了这里,就像飘浮的一片叶子,船头一低一昂,乘风破浪,船身就在颠簸中前进。船上的人,也没有先前那般的舒服日子了。花女们有不少不习惯海上生活的人,而有些头重脚轻。六艘巡逻快艇,也都已傍着船舷收起,值班的人,也只在船上巡视,不用再出海了。

楼船入海之后,就转舵向北,日夜航行,不再停泊。船上,自从总护花使者凌君毅肃清了潜伏的黑龙会奸细,一路上都不曾再发生事故。就因为没发生事故,日子过得很平淡。

就因为日子过得很平淡,凌君毅隐藏在心底的两件心事,一件也查不出来。他隐藏在心底的两件心事:第一件要查的自然是那晚“始乱”她的究竟是谁。他要摔下背着的黑锅,就非查出此人来不可。第二件是那天晚上,在松林外的那人,究竟是何来历。他要明了对方企图,才不至被人利用。而且他身为百花帮总护花使者,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有责任查出此人的动机。但任何破绽,只有在有行动的时候,才会露出来。如果日子过得平平淡淡,除了一日三餐,大伙就在膳厅里喝茶、聊天、下棋,这样的生活中,谁也不会让你看出毛病来的。因此,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这两件心事,依然一点眉目也没有。

数天之后,船已驶过唠山湾,沿海随时可以看到许多岛屿。这天从早晨到中午,太上不时地在第三层船头上出现,朝北眺望。大家都已知道快到地头,但谁也不知道在何处登陆。傍晚时分,夕阳西照,前面沿海陆地,已经隐隐可见。太上才要茶花传渝勾老大,定今晚子时,趁着涨潮、驶进五垒岛湾。这一消息立时传遍全船,大家听说今晚就要登陆,人人都感到无限兴奋。天黑了。船上生活,天没黑,就开晚餐,这时候,本来早就睡了,但今晚情形有些特殊!第二层的膳厅上,灯火辉煌,只是舱门上垂着厚厚的黑布遮住了灯光,不致外泄。厅上本来放着品字形三张方桌。如今下首两张已经撤去,地方就显得宽敞了许多。

此刻左右两边,早巳黑压压站满了人!左边以总护花使者凌君毅为首,他身后共分两行,左护法冷朝宗,右护法蔡良。接着是七名护法: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强、杜乾麟、罗耕云、叶开先、冉遇春。八名护花使者:丁峤、万有为、诸全福、翟天佑、翟友成、徐守成、孙兼贤、孔鹏举。右首以总管玉兰为首,接着是六侍者:玫瑰、紫薇、芙蓉、凤仙、玉蕊、虞美人,也分两行站立。接下去是十九名一式劲装的花女。大家肃然而立,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不多一会,只见舱门布帘忽然撩起,当先走进来的赫然是太上,她依然穿着一身黑色衣裙,黑绒包头上缀一颗葡萄大的明珠,黑纱蒙面。这老妇人实在有些神秘。太上身后是帮主牡丹、副帮主芍药。接着是两名花衣使女茶花、榴花,一捧如意,一捧玉拂,紧随三人身后而行。太上一直走到方桌上首,才行站定。帮主、副帮主分立左右,两名使女伺立两侧。

左右两边的人,一齐躬下身去,口中同声说道:“属下参见太上。”声音整齐划一,颇为壮观。

太上似是极为满意,朝大家颔首为礼,说道:“大家免礼。”

左右两边又同时说了句:“谢太上。”才行直起腰来,依然恭身肃立。

太上喜欢这一套,她是女人中的男人,喜欢炫耀她的声势和权力。

膳厅上,肃静得坠针可闻,太上两道冷电般的眼神,徐徐掠过众人,说道:“老身已命勾老大,定今晚于时,趁着涨潮,驶进五垒岛湾,在叫做泽头的地方登岸……”

说到这里,大家已经纷纷鼓起掌来。

太上等掌声稍歇,接道:“咱们登岸的泽头,离昆嵛山还有几十里路,距离黑龙会盘踞的黑龙岩,还有百余里路。因此咱们登岸之后,必须先有落脚之处,再分配各人的任务。”口气微顿,接道:“咱们从泽头下船,西行五里许,地名石山头,山上有一座石神庙,咱们就在那庙中打尖。”目光一指,叫道:“凌君毅。”

凌君毅连忙应道:“属下在。”

太上道:“你可率领左右护法,及所有护法、护花使者,等船停妥之后,会同总管玉兰先行登岸,在石山头石神庙集合,但石山头东面临江,西首是一片森林,你可和左右护法磋商,因地制宜,加以部署。”

凌君毅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太上又道:“玉兰可率同玫瑰、紫薇、芙蓉、凤仙、玉蕊五人随凌君毅同行,先去石神庙布置。”

玉兰和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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