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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怜悯他，叶无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傻笑，然后叶无霜转身，只留下暗淡的背影。
眠妖妖光着脚在叶无霜的身边走来走去，房间没有点灯，显的很黑很黑。深秋并没有给他赤裸的脚带来寒冷。就这样走着，处都是他的足迹。不时的嘴里还发出笑声。不知来回走了多久，眠妖妖紧紧地抱着叶无霜，即使，隔着衣服，叶无霜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温度。
“知道吗？前面你把我打的很痛，我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叶无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被眠妖妖抱的怀里。整个房间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
如果一切可以回到原点，也许眠妖妖会选择放弃，可今天他不能，爱到万劫不复，他不能说忘就忘！
“无霜，原来爱情是那么的痛呢？”
“无霜，我对你而言，真的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无霜，两年前我吻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无霜，为什么你要选择消失？然后留下我承受疼痛，万劫不复！”
黑暗的房间，他迷离的质问，手足无措！
“无霜，为什么，你是如此无能，没有勇气去爱也没有勇气去恨！”
“无霜，为什么你还要选择回来？”
“无霜，一切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好想抱着叶无霜想让他温暖一些；可是，他却拒绝了这一切！ 他轻轻地推开了他。
“不，你在我眼中只是个孩子，我一直将你当小师弟。”
“不，我要你把我当情人。”
“这很难，几乎不可能。”
“我们分开已经两年了。” 眠妖妖脱去了往日稚气，睫毛的修长一如以往。“你依然是一个人吗？”
“对。”
眠妖妖开始苦笑，“为什么你不怜悯我。我需要的爱，很简单，很容易的爱，为什么你不能给我。”说着，他解开自己衣裳，露出白皙的皮肤。“你还是不要我吗？”
“要。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师弟。”他说完，径直走出房间。
看着叶无霜离去的背影。空气仿佛被瞬间冷冻。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
忆（三）
彼时，眠妖妖十岁，叶无霜十五岁，初见阳光明媚，眠妖妖抬头，对着阳光，阳光同时刺疼了他和叶无霜的眼。
眠月枫说，“妖妖，这是无霜。”
无霜，无霜，眠妖妖在心里记住了他苍白的脸落寞的眼！
此时，眠妖妖十六，他二十一，阳光依然明媚，刺疼了他的眼，眠妖妖抬眼看着叶无霜，迎上他的目光，执著，无望，犹如当前的初见，片刻，叶无霜低下了头，但是，眠妖妖，看到了他眼中的光。原来，他所站的位置还是那个位置，同六年前初见他时一样，那样的一个位置，阳光，刺的他流泪 。
“无霜，无霜。”眠妖妖站在他面前：“我可以继续等你！”眠妖妖的泪不住地流着。叶无霜飘忽的眼神始终望向不着边际的远方。
“我从未要你等过，妖妖，你不要总把自己的错觉当做执著的理由。”然后，叶无霜转身离去，眠妖妖看着阳光，久久流泪。
“不要以为你最委屈，其实你是幸福的，妖妖……” 叶流霜从一旁走出来，说道。
“我幸福？如果你是来落井下石的，请你离开。”
叶流霜突然抱住他，“妖妖，无霜的用意绝对不是想让你绝望，我们都心疼你，不想你难过！”
秋夜，眠妖妖敲叶无霜的门，“我睡不着，要你给我讲故事。“
叶无霜起来开门，穿着薄如蝉翼的衣裳，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他就是那么直视着她。推开叶无霜，他径直走到床边，躺下。
“起来！”叶无霜大声呵斥，那是他第一次听叶无霜这么大声的和他说话，第一次看到他对他愤怒。眠妖妖想，他一定忍无可忍。
不理会他的怒气，眠妖妖微笑地说，“还记得你跟我说，我黑亮的头发好漂亮，我微笑时抿嘴的动作让你沉醉吗？”
尔后，叶无霜痛苦地抱着头，颓然地蹲下。“妖妖，你多大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不能！不能！”走到叶无霜的面前，眠妖妖也蹲下，看着他流泪的脸，突然，狠狠地说：“这是你欠我的。”
拿出小刀，任冰冷的金属刺痛他麻木的神经。慢慢朝手腕上划去，看洁白的床单慢慢染上血腥的味道。
“妖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想听，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妖妖，你已经疯了，妖妖，你醒醒……”叶流霜一个耳光打过来，打得他头晕眼花。这是他第二次，对他动手。“妖妖，你别再胡闹了，让我们都过正常的生活好不好？”
他哭着喊道，“不对，不对，该醒的是你，是你…… ”然后，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睡着的，那个夜里，眠妖妖的梦里都是血腥的场面。
醒来后，叶流霜在他的身边。
“妖妖，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叶流霜抱着他哭了。
“流霜，你说为什么我想要的幸福越简单反而越是无法得到呢？”
“流霜，他为什么，那么吝啬，给别人一点点幸福，都不肯？”
“妖妖，你知道吗？相爱的人无论如何是要在一起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可是妖妖，只要你愿意，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幸福是那么的简单。
可是，他并不知道叶无霜想要的幸福是什么。眠妖妖想，他情愿做他手中的剑，即使他说爱他，他也听不见。
也许，正如叶无霜说的，他总把自己的错觉当做执著的理由。
再次找到叶无霜，眠妖妖说：“我以为我一次次尝试，就可以找到能打开你的方法，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无霜，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爱着谁吗？”
“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
摔了瓷器，摔了镜子，扯坏了幔帐，那上面鲜红的富贵牡丹，就像凋零了的一样，皱了，乱了，裂了，萎一地。 眠妖妖沙着嗓子说：“无霜，今夜就让我们做一对情人吧？就今夜，天亮我们就分开。”
或许对他来说，叶无霜就是他的一个伤，疼到了心里，没人知道它什么时间才能愈合，也许一光年，也许一瞬间。而眠妖妖明白，伤口永远都不会好的，即使结成了疤，那也依然是伤。
究竟，是谁欠谁的债，他还。
“无霜，无霜，我还是你的妖妖。”把叶无霜推倒在床上，眠妖妖亲吻着他，他没有挣扎。直到很晚。也许叶无霜真的累了，看着他那张越来越陌生的面孔，眠妖妖缓缓的靠近他的肩上，将头靠在上面。看着眠妖妖莫明的笑，叶无霜心犹如刀割似的。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就好象在悬崖边缘，微微的风就可以让自己落入万丈深渊。
“无霜，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你游离在我的生命之间，残忍地看着我的崩溃。”
赤裸的身体，黑色的发丝覆盖上他雪白的身体，黑白相衬，艳媚撩人，令人目眩神迷。眠妖妖的脸靠向叶无霜，让叶无霜一时之间不敢喘气，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地不断鼓动着。
叶无霜别过头去。却被眠妖妖用力板过他的脸，让他面对自己，不许他逃开，“你为何要逃？”眠妖妖美艳的面容带着笑靥，“你为什么不回答？”
他身上的味道又香又甜，那香味让叶无霜着迷不已，几绺发丝停留在他的胸口。眠妖妖柔软的唇贴上他，撬开他的齿关，与他的舌头互相吸吮摩擦着。
“抱我。”眠妖妖说得很冷。
叶无霜似乎有些晕眩，手却不由自主地朝他的背抚去，他掌下的每一吋肌肤，隐隐约约泛着鲜艳的粉色。
倒在枕头上，披散的黑发有几丝香艳，叶无霜的双手摸着他娇嫩的脸庞，然后吻落在他的脸上。抱住他的颈子，唇舌不断地吸吮挑逗。
似乎已受够叶无霜的拖拖拉拉，他拉下叶无霜，直接的坐上他的腰，整个坐入，身体深处已经含夹住他的分身。
叶无霜的头就像要爆开一般地疼痛，一把扯过他，重重的将他按在床上，“你跟师傅上过床吗？”
“没错。”说着，他的唇碰上他的唇。眠妖妖的手臂像藤柳一般地缠绕住他的颈子“你不是说不要我吗？现在，你不还是碰我了吗？”他的唇滑过他的唇边，吻过他的脸颊，舔着他的耳垂。
“其实，男人碰到欲望与美色，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不……”叶无霜想要推开他。
眠妖妖伸出手探入他的下身，冰凉的手环握住他的火热。冰凉的手抚弄着他的分身，鼻中吐出的热气吹拂在他的耳边，充满讪笑，勾引。
手上套弄的速度越来越快，叶无霜的下身变的肿烫。
他体内的湿热包围着他，让叶无霜张嘴吐出热气，舒服畅快的快感涌上全身。
“难道不舒服吗？”话语里似乎带着讽刺，他不住地起落，让他进入他娇嫩的深处。
忆（四）
叶无霜无法忍耐地将背弓起，进到眠妖妖更深的柔嫩深处，身体内仿佛有一把大火像在狂烧，耳里听见两人都发出更激烈的喘息声。
眠妖妖的双手像要让这股欲火焚尽叶无霜的身心一般，抚摸着他的身体，轻轻的咬住叶无霜的下唇故意舔弄着，叶无霜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馨暖体香，更加煽动着他的情欲。
眠妖妖起伏得更加快速，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挑逗，叶无霜主动的不断顶入。被他顶着体内的柔软，眠妖妖全身娇颤，他即将高潮的表情，忍不住让叶无霜心里一阵酸涩，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够了，够了。”叶无霜突然用力一推，把他推到床边，“小师弟，请你离开……”
“不要！”眠妖妖抬起头，“抱我，快一点抱我。”
“这种关系不正常……”
“不正常？有什么不正常？无霜，快点抱紧我。”
“我做不到。”
闻言，眠妖妖全身颤抖，全身贴到他的身上，不住的地扭动着，好象一切都不顾了，只想引起叶无霜的情欲，但是叶无霜丝毫未动，就是不愿再伸手抱住他。
眠妖妖夺门而出，跑回房内，将自己闷进被窝。门口还是传来“哒哒”的叩门声，有人进来了。眠妖妖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赶忙闭上了那双红肿的眼。
是师傅进来了。因为眠妖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眠月枫轻声地唤着眠妖妖的名字，声音是那样的亲切、悦耳，让他顿时心头一热，满肚子的委屈倾刻间消失了一半。坐在眠妖妖的床边，一只手去揭蒙在他头上的被子。但是，眠妖妖的双手却是死死抓住被角，不愿意让他看见他脸上满眼是泪，和哭肿了的眼睛。
“不要哭了。”
突然，眠妖妖的鼻子又一酸，眼泪便禁不住流了下来，他赶忙用手去擦，可这倒霉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竟又“嘤嘤”地哭出声来。
眠月枫的手隔着被子扳着眠妖妖的双肩，并轻轻地摇着，微微地发颤，他的声音似乎也颤抖起来。“别哭了。”
眠妖妖哭得更厉害了，好像要把满肚子的委屈和伤心都哭出来似的，过了一会儿，似乎觉着好受多了，心也舒畅了一些，眠妖妖便止住了哭声。
他想，她对眠月枫，是没有爱意的。只是依靠。甚至，是麻药。然而没有谁比他自己更加清楚，十个眠月枫，也比不过一个叶无霜。
三天，眠妖妖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再去寻叶无霜，只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叶无霜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哗啦啦一下子碎裂，感情一下子涌出来，整个人一阵晕眩。也许，眠妖妖，实在是个让人不得不怜爱的孩子，愚昧却真切。
妖妖，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化那么大？
妖妖，为什么你不再耍赖，不再吵闹，变的安安静静？
窗外秋风飞驰，空气中仿佛潜藏着巨大的悲伤。天空低低沉沉，压得人不能喘息。
入夜的时候叶无霜回屋，发现眠妖妖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心里一颤，这个孩子……他悄然走进去，眠妖妖见到叶无霜，揶揄地笑：“师兄，你来看我拉？”
叶无霜其实想多说些安慰的话，但是最后他哑了喉咙说道：“嗯。你早点休息。” 应该要告诉他的，其实自己还是关心他的，看着眠妖妖一丝不苟的长发略遮住白净的颈，犹豫着自问，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最终，还是掩上门，离去。在关上门的一瞬间，眠妖妖抬起头，眼睛里噙着泪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住下唇。
为什么叶无霜总是冷冰冰的面孔？
为什么？
他可以忽视掉他多年来的感情，也可以漠视他浓烈的温情，始终和他保持着淡漠的疏离。
师傅说，叶无霜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却没有娶妻。
眠妖妖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想，他终归是要娶妻生子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然后，叶无霜要成亲了。
眠妖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他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撕裂。
“妖妖，别喝了！”叶流霜拉着眠妖妖。
“ 你是谁啊？”他醉眼朦胧。
“ 我是流霜啊，我是流霜，你不记得了？”
“不，你不是，你真的不是……”
“妖妖 ，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去……然后，踉跄着出门。
叶无霜和那女人成亲的那天，眠妖妖很不开心。
他仍记得叶无霜挽着她的胳膊将他介绍给他们。他身边的女人有双极好看的眼睛，温柔与宽容漾在那双眼里让人觉得它像古人所说的秋水。
她依偎在他旁边的样子就像菟丝花缠着藤，眠妖妖莫名其妙的觉得碍眼。
叶无霜一从来不会让人这样缠着他，除了眠妖妖。
他讨厌那女人笑起来的样子，因为眠妖妖感觉上像是在照镜子。所有人都说那女人个他长的很像，不止言行举止，就连长相也雷同，尽管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她是他的眼中钉，心头刺。
他嫉妒到，甚至想要她死。
他是那么的恨，于是那个女人死了。
当他把沾着血的匕首扔到叶无霜面前，他可以想象他忿恨的神色。
“妖妖，你真是……”
“是残忍么？”他笑，“我记得你以前说我很贴心呢！”他笑的梨涡红透。除像个单纯稚嫩，不谙世事的孩子。
“杀了她？这样，你终于可以满意了？”
“……你以为这是为我自己？”
“是，是，你是为了我，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可以了吗？”
“……”
“我要走了。”
“你要走？难道你并不想报仇？”
“……”
“是不是因为我，你不忍心想报仇？回答我！”
“你好糊涂！”叶无霜的眉头更紧了。
“怎么办？我就是偏偏傻的要命。既然你不答应，我只好这样继续下去！”一丝失望黯淡了眼波，然后，眠妖妖轻轻的笑着说：＂无霜，我在地狱等你。＂
忆（五）
冷月挂在树梢，颤抖着，仿佛下一刻便要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眠妖妖，白衣飘逸，雨丝打湿了发梢，双手狠狠一颤。手中的剑光闪烁，映出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双瞳似乎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早已失神。
死死地盯着这沉静安详的背影，眠妖妖只觉手中的剑，寒气浸人。剑出，剑光流转，映衬月光，绚丽动人，树梢被斩断，树叶飘落了一地。顿觉颊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