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大侠传- 第24部分

　　　　远的不说，就是当今西武林大周王朝的圣上，年轻时也曾是教大先生的弟子，就算是如今入朝为圣，武林百官谁又敢不称教大先生一声帝师呢？

　　　　能成为如此人物的弟子，谈无心的本领学识可想而知，甚至作为儒门弟子之一，就算是免试通过燕孤鸣也丝毫不感意外。

　　　　“原来谈兄是教大先生的高徒，孤鸣方才失礼请谈兄海涵劣者师承逍遥谷，只是生性顽劣，不堪教化，实难及两位师姐之万一，还望谈兄不要见怪。”

　　　　“燕兄哪里话！逍遥谷乃我西武林正宗，该说是无心有眼无珠，不识英雄啊！”

　　　　“谈兄客气了。”

　　　　“燕兄多礼了，请，请。”

　　　　一番客套，两人再度行礼分坐。

　　　　君子相交礼不可缺，但也明白交浅不言深的生道理。不论是燕孤鸣还是谈无心显然都不是混人，这个尺度彼此拿捏的都相当准确，所以寒暄两句之后，便又各自沉默，静候神棍静候策玄黄的论学结束。

　　　　没多久，天香阁二楼的大门又被推开，策玄黄依然如此前一样面带微笑，叫人看不透此行的见过究竟如何，他举起烟枪轻轻嘬了一口，然后又向燕、谈两人分别致意，而后也不待他们回礼，转身便离开了

　　　　在他之后，第二位接受文试考验的变成了谈无心，这位儒门高徒显然与瀚海书山之人也算熟识，与那儒生打过招呼之后，便老老实实的走上楼去，恭聆乐执令指教。

　　　　又片刻，谈无心的考验也正式结束，走下楼梯的他向燕孤鸣微笑示意，然而也匆匆离去，天香阁中还未接受考验的受试者自然也只剩下了燕孤鸣一个。

　　　　只是这一会，先前负责接待他们的儒生却并没有出现，反倒从洞开的木门那边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琴音。

　　　　此音绵绵，不知从何而起，此曲悠悠，但愿长鸣不绝

　　　　毫无疑问抚琴的人绝对是一位擅长音律的高手，而如此优美动听的旋律，当然需要一位听众解析其中的韵味。

　　　　恰巧，于琴之一道，燕孤鸣也是“有所涉猎”。

　　　　乐执令抚得这首曲子名为客来，乃是先代琴学大家傅云声的遗作，然乐执令此刻手弹此曲对燕孤鸣而言，自然也不难从中听出其他意思。

　　　　这位乐执令倒真的有趣，对待其他两人她都放任他们各选自己擅长的学问来做考究，但等到了燕孤鸣这儿，却偏偏一言不发就出了考题，竟然是要以音律作为文试的题目？

　　　　“燕公子。”

　　　　同一时刻，方才消失的儒生却已转到燕孤鸣的身边，只见他将怀中的古琴小心的放在桌上，又为燕少侠点上了一炉熏香。

　　　　“好琴。”

　　　　燕孤鸣夸了一句，但那儒生却不回答，只是微微点头便又转身离开了。

　　　　想要获得瀚海文会的参加资格，左右也没有其他办法，燕孤鸣收敛心神，抬起双手，就在他的手指搭上琴弦的一瞬，楼上传来的琴音顿时改变！

　　　　“当当当当当！”

　　　　指随意变，曲由心发，前一刻还温柔似水的音符如激流跃瀑，眨眼之间顿成凶险锐利之势，而在曲意变化的瞬间，燕孤鸣对面的那张方桌顿时受到气机牵制，激流爆冲之下只是刹那便彻底炸成了碎片！

　　　　这是悲欢离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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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琴斗！（）　
艺通多门的燕孤鸣一眼就瞧出了琴音中的关窍，但就是如此他才不得不感慨，瀚海乐执令之功力的确惊为天人！

　　　　闯荡武林的江湖客中使用琴作为兵器的大有人在，这一首悲欢离合曲原也不是什么高深奥妙的武学，但凡习练琴功者大多有所涉猎然而琴之一道收发全在于心，若是此曲出自对琴瑟之道毫无研究的江湖人之手，那最多不过只能起到惑人心神，恼人神思的辅助作用罢了，想要像乐执令这般只靠琴音就能发挥开山裂石一般的威力，那必定是对琴道有着相当高深的造诣。

　　　　十指造乐，劲发自如，天香阁上乐执令试探性的节律过后，再来者便是实打实的考验，只闻无形之乐起兴，渐入悲怆莫名之调，层层音波宛如冷雨愁风绵绵而来，无所有始，无所有终，弦音过处，天地为之颓丧，万物为之哀鸣，甚至就连天香阁中简单的布置也开始产生异象

　　　　燕孤鸣终于明白为何这名胜之地连半点儿古玩字画之类的装饰也看不见在乐执令随意催发出的琴音之下，连梨花木的方桌也仿佛渐渐腐朽，若不把那些碍事的摆件提前移走，这一曲过后，什么字画古玩全都得化为乌有。

　　　　当然，感慨归感慨，对方既然已经出题，为了拿到参加文会的资格，燕孤鸣也不得不展露身手，坦然应战。

　　　　素手轻弹，面对无边无际的至极哀音，琴弦上缓缓流泻的音调竟然与乐执令所奏之曲别有几分相似，隐隐出自同一曲谱，但其中不同者，是燕孤鸣手中所弹之调并无半点儿哀丧之意，反倒处处透出几分欣喜雀跃。

　　　　没错！为了应对乐执令所用之琴功，燕孤鸣所选的正是与其相同的悲欢离合曲！

　　　　不过这一次倒不是他现场用小无相功偷学了瀚海前辈的乐谱，只是先前燕孤鸣在练习琴艺时就曾接触过这些琴功的秘籍，顺手便也带着一同练了起来。

　　　　琴艺：99

　　　　武学：

　　　　悲欢离合曲610

　　　　风花雪月曲510

　　　　四大美人曲710

　　　　琴艺满点的燕孤鸣在对琴功的发挥上自然不会差，再加上本是先天高人的乐执令从来就没有全力施为的意思，所以对燕少侠而言，即使是只有造化境的修为也勉强能可相抗。

　　　　至于为何选择与乐执令相同的悲欢离合曲作为抗手，并非是燕孤鸣狂妄到觉得自己在此曲上的造诣已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是因其曲风特色以及实际情况，此刻选用此曲回应最为合适。

　　　　首先，悲欢离合曲原本便分四章，悲、欢、离、合对应人生的四种境遇，行功时四曲互相转化互相配合，风格效果各异，实可叫人难以防备但反过来说，人之七情六欲本就能够互相引导转化，正面对抗曲中之意虽然艰难，但对于同样通晓曲调婉转的燕孤鸣而言，只要以对应的章节牵引，自可如横江小舟，虽身随波涛起伏，但一帆指引之下却又始终能可保全自身。

　　　　再者，关于斗转星移这门绝学的修炼虽然才刚刚开始，三重招意也只能停在最初一阶的“还招”之上，但其中的道理法门却未必不能提前为燕孤鸣所用具体来说，在以巧妙手段缓和对方攻势之后，再用斗转星移的办法进一步化消琴音对自己的影响，如此反复方可保证立于不败之地。

　　　　悲曲现欢音，阁楼上的乐执令似乎也对燕孤鸣之实力更感兴趣，眼见哀声久攻不下，顿时巧手轻拨，曲音再变，可这一回却是左右开弓调律再变，悲声不减的情况下，凭空再展离人之调！

　　　　一时间，天香阁内朽气不变，须臾再添肃杀之氛，悲曲、离曲双管齐下，阁中的摆设终于再也经不起这天地大变，纷纷坍塌毁灭，就连燕孤鸣面前的方桌也随着一声脆响彻底化为腐木，而那一点昂扬欢快之声也被这更大的哀鸣湮没，再也寻不见踪迹

　　　　关键时刻，燕孤鸣左腿微曲，右腿一抬横搭成桌稳稳接住了古琴，但此刻少年的脸上也隐隐露出无奈之色

　　　　这便是功力上的差距了。

　　　　不仅仅单纯是指修为内功的境界，更多的，是对琴，对乐的理解和钻研。

　　　　对方身为瀚海乐执令，不仅必定天赋超人，甚至早已不知在琴道上下了多少年的苦功，在这方面，就算燕孤鸣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凭借区区数载的玩闹胜过对方引导曲调变声，再加上斗转星移的手段确实高明，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却还是多少显出几分苍白无力。

　　　　不过，若要燕少侠就此认输，那还未免言之尚早！

　　　　纵然已无立身之地，但手中古琴未毁，体内真气更是充盈，要是这么轻易便认败，那自然不符合燕孤鸣的习惯他这平日里看似什么都无所谓的豁达性子，偏偏在某些事情上却是格外的较真，更何况，此次琴斗不过是场考验而已，既无性命之忧，那又为何不放手施为呢？

　　　　真气凝结，燕孤鸣体内的小无相功一变，顿时转经易脉，转走阴阳逆反心法！

　　　　临阵对敌之时转化内功虽然的确稍稍有损功体，但因小无相功之特性，心法转换的弊端已经被压制到了最低相较之下，阴阳逆反真气启动之后，燕孤鸣手下之曲更添三分余味，借用化招只能强行挣出运转空间。

　　　　也就是此时，心知再拖无异的燕少侠双手连动舞成一片幻影，乐曲暂停之后，合之曲顿时如泉流泻！

　　　　然而此“合”却非彼“合”，燕孤鸣此刻所奏之章并非是四曲之中原本单独的合曲，而是将悲欢离合四曲各摘精要，各取所需临时拼凑而成的合奏，其音一出，时而靡靡，时而高亢，时而哀婉，时而温馨，种种杂味无法一言而概，但就是这古怪之音却像极了人之一生！

　　　　悲欢之变，离合之情，皆在指尖转换，宛若天命，无法捉摸

　　　　蓦然，天香阁中的两人同时十指按琴，种种曲声于此一同止歇，天地之间顿时万籁俱寂。

第五十八章、牵扯（）　
“燕少侠果然不愧是却尘子前辈的高徒，没想到除去画技、机关术，燕少侠对于音律也是这般精通，真让本令刮目相看了。”

　　　　原来如此燕孤鸣之前倒是没想过，师傅却尘子的名声竟然这么大，连瀚海书山的执令也尊其一声前辈。不过倒霉的是，这次燕少侠可没有因为这些裙带关系收获什么好处，反而正因他是却尘子的“高徒”，乐执令这才别出心裁弄了这么一出突然袭击，真是苦也

　　　　心里泛着的苦水表面上燕孤鸣自然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听闻此言，燕少侠也立刻还礼。

　　　　“前辈过誉了孤鸣不过听闻雅乐偶有所悟，比不得执令大人潜心钻研，只是投机取巧罢了。”

　　　　“自谦过分便是自傲，燕少侠不必如此。”

　　　　柔声一过，自天香阁高处一枚通体纯红的南红珠自然缓缓落下，燕孤鸣纳气一摄，转眼便将此珠捏在了手心不知是不是错觉，入手时的触感与燕孤鸣印象里的南红珠似乎又有不同。

　　　　不过，考虑到这可能是瀚海书山为防有人假冒所制作的独特暗号，燕孤鸣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孤鸣谢过执令。”

　　　　天香阁的试炼终于告一段落，得到信物的燕孤鸣心安理得的离开了，然而在天香阁的二楼，在谁也没有进去过的房间，挥手将古琴收起的乐执令却并没有休息的意思。

　　　　隔着屏风，没有谁能看清她的面貌，但那独有的体香却已经足够叫人魂牵梦萦。

　　　　“你很看好他？”

　　　　在屏风的这边，白发的剑者按剑在侧，轻品一口香茗，悠悠开口如果燕孤鸣在场一定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身份，想来当日凌云窟外，若不是有他相助绝刀、天剑之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解决。

　　　　此人正是儒门“三锋座”之一的“剑座”傲狂生！

　　　　当日白衣神剑，一式凌云的风姿尚且历历在目，谁知一眨眼他又变回了这幅不问世事的模样，当真是其人如云，无可琢磨。

　　　　“剑座难道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吗？”

　　　　乐执令并没有直接回答傲狂生的问题，倒是出口反问。

　　　　“逍遥谷吗的确，若是她肯出手，此事理当掀不起什么波澜，但学首与她之间尚有恩怨，此事你似乎操之过急了。”

　　　　“剑座多心了，从始至终瀚海书山都应是受害者的身份，是被敌人巧设阴谋框入骗局的被动一方当然，等此事了结，商音会回瀚海亲自向学首请罚见事不明之罪的。”

　　　　“见事不明哈，商音啊，就是因为你总是如此精明，傲某才向来不愿与你共事啊。”

　　　　“剑座是儒门高人，身份高贵，生性洒脱，醉心山水，畅游花花世界，自然是不屑如小女子一般用这些无聊伎俩的。”

　　　　“奥？乐执令是在挖苦我吗？”

　　　　“不敢。”

　　　　“哎其实三锋座不过是个庸人自扰的虚衔，哪里比得上你堂堂瀚海六部执令的重任位高权重，合该为儒门一尽心力啊。”

　　　　“既如此，商音愿为剑座分忧，改日便向学首提议，将乐执令之位让与剑座如何？”

　　　　“额我不会弹琴。”

　　　　“现在教你。”

　　　　“乐执令言重了，傲某的手提惯了剑，怕是早已没有弄弦之巧了，何况瀚海乐部若是换我做执令，书山学子恐怕就此便要少了一位国色天香的导师，却是不美啊。”

　　　　一语罢，傲狂生站起身来，同时长剑一摆，随意挂在了背后。

　　　　“老坐在这天香阁里也是无济于事，我看我还是出去活动活动。”

　　　　“剑座是要去追那逍遥谷的弟子？”

　　　　“咦方才就已说过，乐执令就是太过聪明才叫人难以接近啊。”

　　　　“不，在我看来，这倒是剑座首次与我观点一致了。”

　　　　“奥？”

　　　　傲狂生疑惑回头，而在屏风那头，乐执令仿佛也会心一笑。

　　　　“剑座不也一样很看好他吗？”

　　　　天香阁中的谈话燕孤鸣无从知晓，但与师姐以及丹青先生会和之后，另一件麻烦事却自己找上了门来。

　　　　原来就在他参加文试的这段时间里，大师姐也没有闲着毕竟霁风月此来云台城可不是单纯为了陪同燕孤鸣参加文会，若不早日查清有关龙珠的事宜，阻止这场江湖风波，一旦事情闹大，恐怕西武林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师姐这是查到有关龙珠传闻的线索了？”

　　　　“恩，不过也并非什么直接的证据，而且此事还与瀚海文会有关。”

　　　　“奥？”

　　　　怪不得师姐这么急急忙忙地回来找他，原来风波最初爆发的起源竟然和燕孤鸣他们此行的目的有关，如此一来一旦发生意外，所有文会的与会者，连同瀚海书山在内都很有可能被牵扯进来。

　　　　“师姐你说得仔细点儿，此事到底如何了？”

　　　　“传闻因为瀚海文会召开在即，许多受邀前来与会的文士都在云台城附近受到袭击，其中有的是盘踞在附近流窜作案的盗匪所为，有的则是陌生人下得手，总之受害者不在少数”

　　　　“这倒是奇了”

　　　　心思敏锐如燕孤鸣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古怪不说他们这些通过文试武考拿到资格的晚辈，按说应邀来参加文会的学士如丹青先生那般在江湖上定然都有自己的手段，就算瀚海书山并没有提前针对袭击的可能做出准备，这些赫赫有名的江湖高手也不该平白无故接二连三的遭难，除非

　　　　“师姐是怀疑这背后是有其他势力推手？”

　　　　“不错，而且除去这些人遭遇袭击之外，还有不少出手伤人的悍匪在抢劫了应邀者之后短时间内功力大进，甚至一跃从造化破入解脱境，成就后天圆满！”

　　　　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能增进自己的功力？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随手带着灵丹妙药到处跑，而除此之外，联系有关秘宝的传闻，答案似乎就很明显了传闻中，上古大战流落出的龙珠可以助人提升功力，甚至短时间内就可突破桎梏，更上层楼，这不正与这些悍匪的变化相符吗？

　　　　一念及此，燕孤鸣几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那颗南红珠！

第五十九章、匪寨（）　
如果仅仅只有眼下这些线索，终究没有办法推断出更多的结论江湖难测，燕孤鸣从来不会把主观上毫无根据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