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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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喜了-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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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盘算这么多,只可惜眼前人显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大概是我的性命在他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就算是误杀他也不想放过,对于我的提议显然不屑一顾,只道:“没必要。”

    我:“……”

    正当我们对峙难分,境况尴尬时,一件外袍突然兜头罩下,熟悉的味道扑进鼻腔,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我保证,如果现在有个地洞,我立马二话不说的便一头钻进去,活到这么大,虽然丢过的脸不少,每回丢脸过后我也能愉快的将其忘记,但若是每回丢脸都让同一人撞见且此人还是令自己讨厌之人,纵使我的心再宽也委实有些想不通了。

    我将头上的外袍掀起来,抬头看到月光下苏晋那张笑意浅浅的脸,郁闷道:“怎么又是你?”

    苏晋侧头朝我一笑:“我们之间如此有缘,我也感到很奇怪。”

    我撇撇嘴,懒得理他。

    倒是一直将我当作刺客的少年,看到苏晋后,神色总算是有些松动,问道:“你认识此人?”

    苏晋很是熟络的将一只手揽在我的肩上,我极不情愿的挣扎了几下,他却是毫不松手,因着脖子上的刀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忍辱负重的先让他占占便宜。

    苏晋淡定的朝那少年道:“离白,她不是刺客,把刀放下吧。”

    那少年看我一眼,迟疑道:“你如何知晓她不是刺客?万一又和上次那女人一样是故意接近你的,你莫不是又要让自己受一次伤?”

    听这话,倒像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似的,我急忙竖了竖耳朵,生怕漏过一个字。

    又听到苏晋道:“上次的事只是计谋而已,若不是我想弄清背后主谋,又怎会让她接近于我?”又低头看我一眼,慢慢道:“夏姑娘与那女的不一样。”口吻甚为暧昧。

    此时被他这般搂着肩,又听他说了这样的话,我竟然没有立马抡起巴掌朝他脸上狠狠呼去,只觉得脸有些隐隐发烫,不由得将罩在身上的外袍往脸颊遮了遮。

    那少年又看我一眼,再看苏晋一眼,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问道:“你可当真?”

    苏晋一笑:“我何时不当真?”

    我看看那少年,又看看苏晋,不解。

    三人沉默一阵,脖子上的刀刃总算离开,少年将长刀插进刀鞘,那动作配上那张脸着实容易叫人春心萌动,若是不考虑到万一他一冲动又将长刀拔出来,我定要立马上前将他的家世背景婚姻情况性格喜好问个一清二楚……

    苏晋伸手将我的外袍理了理,朝我道:“宋离白。”

    我道:“嗯?”又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向我介绍这位少年,我哦了一声,主动向面前的少年示好:“原来是宋公子,幸会幸会。”

    宋离白看我一眼,没搭理我。

    我一时间有些尴尬。

    苏晋见我鼻子碰灰,低笑了一声,我白他一眼,他恍若未见,笑道:“你莫要介意,离白就是这个性子,与我也不曾多有言语。”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苏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介意呢?”又笑眯眯的看向宋离白,“宋公子与我也算不打不相识,若是宋公子不介意的话,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宋离白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没再多说一句,头都不回的纵身一跃便飞走了,简直就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飞离时带起一阵凉风,我听见耳畔“呼”的一声后,几片树叶晃晃悠悠落到地上,我顿时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我听到苏晋道:“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

    我奇怪道:“你方才不是说他叫宋离白么?”

    他摇摇头:“我是指他的身份。”

    我想了想,道:“他是这宅子的主人?”

    苏晋点头,问我:“你可听说过卫国的神武将军?”

    神武将军,我怎么会没听说过。

73。春离夜月白(二)() 
卫国向来是女帝执政,前朝明贞女帝驾崩西归后,膝下原本留有一独女,但此女命不久长,不到满岁便因病而逝,原以为在南宫家传了数百年的政权就要落到外戚手中,朝廷动荡之时却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已经八岁的南宫瑾,说其是眀贞女帝寄养在凉国的儿子,因生下来时被预言活不过八岁,送到异国寄养方可化解,而今破劫归来,顺应天意登位,虽朝中上下皆有反对,但终究敌不过血脉正统四个字,南宫瑾最终成了当今卫国的皇帝。

    但那时南宫瑾毕竟年幼,尽管有肝胆忠心的老臣尽心扶持,最初几年还是一直被王太后掌握了许多大权,甚至常常垂帘听政,所有奏折都要先过她眼才能送达皇帝手中,直到最近几年,经过南宫瑾数十年打压,王太后一党慢慢下台,政权也一步步回到他的手中,算是真正的坐稳了帝王之位。

    这些虽然是王室秘辛,但张太后与南宫瑾之间政权争夺的大战曾一时闹得举国皆知,这些皇家旧事早已经成了卫国百姓的饭后谈资,是以我才知晓的这般清楚。

    说了这么多,重点是南宫瑾从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八岁男娃和权利根深蒂固的张太后争斗多年最终成长为让卫国百姓敬仰爱戴的皇帝,除了他天生的执政之才与无人能及的魄力之外,自然少不了身边那些得力帮手的相助,其中最为卫国百姓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左右手,英名远扬的文武二臣。

    这文臣便是当朝丞相柳少卿,武将便是苏晋方才所说的,神武将军。

    我道:“神武将军我当然知道,不过这宋离白和神武将军有什么关系?”

    苏晋意味深长的望我半天。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猜测,心情从方才的尴尬瞬间变成万般的震惊,看看宋离白方才离去的方向,我呆楞的眨巴眨巴眼睛:“莫不是……”

    苏晋点点头,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想,我震惊了许久,脑袋里的思绪才慢慢正常运转起来,当初得知知照便是当朝丞相柳少卿时,我虽然也有过不敢置信,但看着知照拔尖的品貌和才能也算是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而这神武将军,多年来征战南北,为卫国打下来大半江山,立下无数功绩,还曾让最为野蛮的羌人首领俯首称饶,我原以为他会是一个饱经沧桑历尽风沙的老头子,却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年轻,并且……英俊啊……

    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震惊,苏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色,只淡然道:“离白六岁便开始从军,十八年的军营生活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性子,打仗和武功是他唯一擅长的事,与人交往,对他来说太过为难。”

    听到苏晋这样说,我心中无端觉得有些难受,我无法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是怎样在残酷的战场中生存下来,无法想象他从记事起就要承受无数的血腥和伤疤,更加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在只有打杀的世界里活了整整十八年,面对这些,方才他对我的无礼便显得委实微不足道了。

    我问苏晋:“你和宋将军很熟悉么,看起来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

    苏晋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互相了解。”

    我奇怪道:“你不是凉国人么?怎么会和我们卫国的将军从小一起长大?”

    苏晋眯了眯眼睛,问我:“你这是在关心离白,还是在关心我?”

    他的眼神太过不寻常,看得我心中一跳,急忙移开视线摸摸鼻子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关心你作何,我自然是关心宋将军了。”

    我听到他问:“你和离白并不相识,为何这般关心于他。”

    我哼一声得意道:“你如何知晓我与他不相识,在这之前,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我们之间可是有过交情的。”

    苏晋眉头一挑,音调上扬的哦了一声,笑问道:“既然如此,他方才为何要那般对你,把你当作仇人来看?”

    我被他的话狠狠噎了一噎,差点被嗓子眼的口水呛到,方才只顾着和他较劲,却一时间没有把握好分寸忍不住把话说的太夸张了些。不过就算是我爱吹牛,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礼让我一些么,今晚我丢的脸已经够多了,他竟然还要这样戳穿事实让我仅存一丝的脸面都无处可放,这个人,果然是有够讨厌的,若不是看在他给我衣服解除尴尬境况的面子上,我早就甩袖而去懒得大半夜的在这里陪他拉家常。

    我呵呵笑,没好气地道:“方才不过是误会一场,你不是也说了,他性子就那样么?何况宋将军为我们卫国做了那么多贡献,我代表全国人民关心一下他不行啊?”

    苏晋一声低笑,方才眼中的异色瞬间不见,看着我道:“卫国很需要你这样热心的百姓。”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突然想到什么,我忙问他:“对了,大半夜的你怎的会在这里?”

    他反问我:“那夏姑娘又为何在这里?而且……”上下打量我一眼,道:“还穿得这般凉快。”

    看着他戏虐的眼神,我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不由得提高嗓音道:“天气太热我睡不着出来吹吹风不行吗?”

    话音刚落,一阵甚为凉快的夜风拂地而过,我身子一抖,狠狠打了个寒颤。

    ……

    苏晋眼神奇怪的看我半天,神色淡淡道:“原来夏姑娘还有这样的癖好。”

    我咳了两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过也奇怪得很,他都将外袍给我了,为什么反而是我被冻到,他却一副安然无恙的淡定形容,他怎么……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忙仔细看了看他,这才看清他身上是穿着外袍的,也就是说我身上这件是另外带来的,那么……我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僵着身子道:“你不会是……跟着我过来的吧……”

    他若无其事的道:“也算不得跟着,只是去查看云鄂的情况回来时,恰好看见你从房间出来,看你迷迷糊糊的模样走的又是出府的方向,以为你是在梦游怕你出事便一路护送你过来了。”

    “……”护送?说的多好听呢,等等……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他见证了事情的全程,那么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的苍天。

74。春离夜月白(三)() 
第二天天没亮时,我便冲进夏连的房间把他一把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他一边抗议一遍唧唧哇哇的抱怨:“昨晚为了救那个人渣我折腾了大半夜,这才刚回房睡下又要受你折磨,你究竟是不是我亲生的阿姐?”

    我一边拖着他出房门一边道:“事情紧急,不容耽误,若是坏了正事,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把我俩的皮都剥下来,我这是为你考虑。”

    夏连两只手扒拉这房门死活不放开,嗷嗷道:“行行行,我跟你走,但是得让我先把说好的报酬取了,那可是五百两,不能就这么不要了。”

    这个财迷,气死我了,我伸手在他的双肩用力各点了一下,他痛叫一声,双手瞬间瘫软下来,我轻易把他拉出屋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大门走去,道:“是师父交代的事情重要,还是你的五百两重要,若再反抗我就不止点穴这么简单了。”

    夏连一脸痛苦:“夏小六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才这般急着逃跑的。”

    我重重往他的脑门子盖了一巴掌:“闭嘴!”

    天蒙蒙亮时,我和夏连赶到城门口,正好碰上刚摆上小摊的煎饼大妈,我们也就顺势的解决了早餐,只是没料到大妈比想象中会做生意,为了向她成功打听到目的地,我们不得不多买了几块煎饼,如此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我俩都吃得很撑,原本打算加紧的行程因此减慢了一半,等我们拖着稍显笨重的身子进了城时,却在城门口被一个面容陌生的小厮拦住。

    再三确认我们没见过此人后,我和夏连纷纷一脸奇怪,那小厮客客气气的问我们:“请问是夏姑娘和夏小师父吗?”

    我们点头。

    那小厮在身上摸了摸,掏出来一个布袋,递给我道:“这是苏先生让小的交给二位的,苏先生交代了,一定要在此处等到二位才能回去交差,没想到,你们果真来了。”

    我大惊:“你说的,是苏晋?”

    那小厮还来不及回答我的话,只见到夏连眼睛一亮,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伸手过去将那布袋一把抓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下一刻脸上却是深深的失望。

    我凑过去,瞧见那布袋里躺着一块银牌,哪里能及五两的数十分之一,来不及说什么,夏连便愤怒的控诉道:“还以为这苏晋是大气之人,却没想到如此背信弃义,说好的五百两银子,就算我不全要,至少给个五十两也好罢。“十分嫌弃的将那银牌抓出来道:“就这点细软算怎么回事?”

    那小厮见到,急忙开口解释:“小师傅怕是误会了,这并不是用来花的银子,而是一件信物。”

    夏连和我皆是一愣:“信物?“

    那小厮笑眯眯道:“这是苏氏家业中的通行令,二位拿着它只要在苏字号的酒楼中便可免去吃食住宿的银钱,除去帝都,在别的地方也照样通用,二位可要好好保管。”

    我一听,有些不可置信的将那银牌拿过来一瞧,果然瞧见牌面上刻有复杂的细纹,边边角角的制工都精细无比,显然比同分量的银子值钱多了,顿时觉得手中的银牌有千斤重。若是我与那苏晋无愁无恨,我只管高兴收下便好了,但想着他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和昨夜发生的事,我又觉着就这么受了他的好意实在显得有些没出息。

    我这厢在心中艰难抉择,夏连那厢却全不以为然,不满道:”你家主子也忒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的五百两银子,却想着拿一块银牌就来打发我们。”

    小厮忙道:“小师傅放心,我家公子应下的事情定然不会食言,他说那么多银钱二位带在身上定然有诸多不便,也不太安全,加上二位又走得急,我家公子未来得及说清,交代小的切要告诉二位,只需拿着银牌道到翠竹阁中寻他,五百两银子定当分毫不少的奉上。”

    夏连眼色瞬间复燃,立即问道:“可当真?”

    小厮郑重道:“小的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我木讷的看一眼小厮,又看看手里的那块银牌,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缓缓道:“有钱人啊,不过……”

    话没说出,夏连便将银牌一把夺过去,飞速的将其放进胸口,道:“管这么多做甚,既是他主动免费送的,我们只管收下便好,何必拂了他的面子又苦了自己。”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对那苏晋成见太深,总觉着他这番像是在施舍我们,我虽然乐于接受别人的馈赠,但若是施舍那便是两回事了,尤其是苏晋的施舍。不过转念一想,昨日那些贼人来袭时差些累及我和夏连受伤,加上夏连又救了云鄂一命,就算我与夏连的性命没有那么值钱,但再加上云鄂那一条总归比五百两银子值钱罢,这块银牌就当是五百两银子的附属赠品也不过分罢,我这番受了他的好意来日他若有什么难处我也勉强出手帮帮也算是合情合理罢。

    想到这一层,我豁然开朗,心情顿时大好,不由得对那小厮多道了几声谢。

    告别跑腿的小厮后,虽然我们手中有着算是雄厚的经济基础,但五百两毕竟未曾到手,这银牌究竟适用于否我们也不能确定,便还是谨慎的租了一辆便宜的马车,直接载着我们前往长青街上的尚书府。

    一路上车水马龙,琳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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