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至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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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至圣-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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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群臣一个个激愤难当,除了内阁的五个人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朝皇帝磕头诉冤屈。

    朱由检却好整以暇的伸了伸腰,反问一句:“诸位爱卿起来吧,你们的奏疏王承恩都给朕看过了,其中细节朕已知晓。”

    “陛下!”兵科给事中许誉卿的右手和左腿都缠着绷带,脸色铁青的道:“苏白衣恃才傲物,视我等为无物,竟然在闹事纵狗行凶,辱及臣等,陛下不可纵容。”

    “许爱卿!”崇祯看众人还在威逼,脸色的青色越来越明显,语气也不在那么和善了:“朕问你,昨日苏白衣于何处纵狗行凶?”

    “回陛下问,永定门外!”许誉卿实话实说。

    “好!”朱由检又问:“朕再问你,前日尔等四十余人集结于永定门外,意欲何为?”

    “这个?”皇帝这么一问,许誉卿显然有些犹豫,可是当着皇帝的面,永定门外的事情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瞒得住人,所以只得道:“臣等听说苏白衣离京,所以,所以于永定门外等候,为了,为了……”许誉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知道该如何说。

    难道告诉皇帝,为了揍他?

    及时雨刘文权突然接过许誉卿的话,道:“陛下,臣等于永定门外,是想与苏大人理论一番。”

    “理论?”朱由检嘿嘿冷笑:“尔等哪里是理论,分明是没事找事,理论用得着带着棍棒么,理论用得着在永定门外么?

    撕开你们的遮羞布,实话实说吧,你们去是为了阻截苏白衣,从他手里抢回圣旨然后由布政司封还给朕,是么?

    你们是去找苏白衣打架的,不是么?”

    “臣等惭愧!”许誉卿擦了擦汗,继续据理力争:“臣等堂堂正正,一心为大明江山社稷,苏白衣小人也,竟然放狗咬伤众臣,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朱由检冷哼:“既然是打架,就有输有赢,你们可以用棍棒,苏白衣为何不能放狗?打架输了就来朕这里告御状,天底下有没有尔等如此没有出息之臣?”

    “臣等……”

    “算了吧!”朱由检大袖一挥:“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修筑铁路的目的是为了缓解即将到来的旱灾,是为了救赎我大明千千万万子民。朕非隋炀帝,铁路也不是大运河。再说了,银子自有苏白衣去筹,不要你们户部出一分钱,而且可以以工代赈,将陕地灾民变成路工,此乃一举两得之利,如何不成?”

    “当然了!”朱由检双眼微微一眯,其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朕今日不是跟你们说教这些道理的,修铁路一事,势在必行,尔等勿再多言。

    这件事关系到朕的江山社稷,一头是陕地两百万百姓,一头是尔等臣子,如果非要流血的话,你们以为朕会如何选择?”

    平平淡淡一句话,杀机毕现!

    众臣听了之后,心中一凛!

    大殿上死一般的沉静。

    内阁阁臣文震孟朝朱由检行了个礼,道:“如此,老臣愿意领命,就依陛下所言,让苏白衣提督铁路诸事。”

    此言一出,本来沉静的大殿上顿时又嚣闹了起来。

第208章 登莱大乱() 
别说下面的人,就连上面的皇帝朱由检也差点被文震孟的话惊掉了一身鸡毛。

    文震孟不是反对苏白衣的中坚派么,当时去张之极家里殴打苏白衣的时候,不就是文震孟带头的么?

    怎么摇身一变,这老家伙就成了苏白衣修建铁路的拥护者了呢?

    “文大人,不可糊涂!”刘文权急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国子祭酒虽然只是从三品,比六部侍郎在品阶上还要低一个级别,可实际上在大明朝却不是这样的。

    国子监虽然已经破落不堪,虽然已经没有多少人,可这个机构和翰林院一样,都是非常清贵的存在,能当上国子监祭酒,等于是当上了很多人的坐师,即便说桃李满天下也不过分。

    理学名臣邱濬当年就是以国子祭酒的身份入了内阁。

    所以,刘文权的话在朝堂上还是非常有分量的。

    他这么跳起来指责文震孟,后面的那些官员也开始坐不住了。

    “文大人要三思啊!”

    “文阁老,苏白衣小人也,安能与鼠辈为伍?”

    “文大人入了内阁,脑子莫非是糊涂了。”

    “学生恳请大人珍重晚节,可知一失足成千古恨!”

    “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为权不惜名,吾痛与之哉!”

    ……

    大明朝的文臣就是这么扯淡,别管你官多大,是不是入了内阁,只要是老子心情不好,你弄得老子不顺,非得往死了骂你不成、

    文震孟似乎也熟悉官场的这些道道,立在那里双眼微微一眯,仿佛外面的骂声不是冲着他来的一般。

    “既然铁路是利国利民之举,内阁和通政司自然无理由封还!”文震孟又加了一句。

    群臣再次炸了锅,很多人从地上蹦起来,撸起袖子握紧拳头,已经在做战斗的准备了。

    而这时,内阁中的另一位大佬,吏部天官闵洪学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站在文震孟的后面,朝朱由检微微一拱手,道:“陛下,臣先前一隅之见,幸的陛下教诲,臣如同拨云见日。文大人所言有理,铁路修建利我大明江山社稷,臣附议!”

    这是什么情况!

    群臣彻底傻眼了。

    如果说只有文震孟一人赞成铁路修建,那么群臣愤而殴之,他文震孟即便是内阁首辅也无可奈何,因为法不责众,除非文震孟有能力将所有的大臣都排挤。

    可如今闵洪学出来,意味就不一样了!

    这说明,内阁对于铁路修建是达成共识的。

    如果现在上去打人,很明显不合适。

    众人的目光转换,落在了其余三个阁臣身上。

    孙承宗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拱手道:“陛下,修建铁路兹事体大,臣并非不赞成,而是觉得现如今宜静不宜动,臣反对修建铁路。”

    一代大儒兼武英殿大学士刘宗周出列,拱拱手:“臣附议文大人所言,只要修建铁路不需户部拨银,臣无意见。”

    内阁首辅徐光启并未表态,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

    五个阁臣三个同意,其实就已经决定了皇帝的圣旨会顺利通过。

    毕竟通政司再牛,也不敢和内阁加皇权两个超级势力对抗。

    群臣顿时明白过来了!

    可坐在御座上面的朱由检却不淡定了。

    这是什么情况?

    阁臣们不是一个个的都极力反对苏白衣修建铁路么?怎么现在又同意了?

    一定有隐情。

    朱由检有些坐立不安,隐隐有些担心,从十六岁时执掌整个大明,在皇嫂的帮助之下一步步掌控朝堂驱逐魏忠贤阉党,几年的朝堂生活锤炼了他的敏感,让他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但无论是什么阴谋,只要修建铁路的政令能够上通下达就行,目的一定要达到。

    “那好,既然内阁同意,司礼监也没意见!”崇祯的眼睛看了看通政司一把手殷云亭:“通政司有什么要说的?”

    殷云亭拱手:“一切听凭陛下旨意。”

    “就这样吧。”朱由检点点头:“中旨已经下了,通政司即刻起通知各地方,务必统一政令,各铁路所经州府,通力配合苏白衣。”

    “遵旨!”

    一道看似无解的题,竟然以这种方式解决了。朱由检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可总归是高兴的,剩下的,就是耐心的等待,等苏白衣将铁路建好,等熬过十年旱灾。

    十年之后,朕才三十岁,正是中兴大明的好机会。

    朱由检眼中发亮,深吸了一口气,踌躇满志。

    朝堂上静悄悄,有些人漠不关心,有些人义愤填膺可又无可奈何。

    兵部尚书熊明遇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封奏疏,道:“臣,兵部尚书熊明遇,有事禀报陛下听!”

    “准奏!”王承恩一挥拂尘,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然后熊明遇好整以暇,挺着胸脯道:“禀陛下,臣有罪!”

    “先奏事,有罪无罪稍后再议!”

    “是!”熊明遇道:“禀报陛下,山东巡按御史王道纯加急报,二月二十日,登州援辽东八百骑行至吴桥县遇大雪,因给养不足引起军士哗变。参将孔有德惧罪而反,帅军复回登州,登州大乱!”

    “什么?”朱由检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反了,登州巡抚呢?”

    “陛下!”熊明遇道:“登州巡抚孙元化,在得知孔有德反了之后,令登州总兵官张大可和守备张焘应敌,岂知张焘和孔有德沆瀣一气,临阵倒戈合击张大可部,致大可兵败。后贼军攻登州城,城内中军耿仲明、陈光福举火开门响应,登州城陷!”

    “可恶,该死!”朱由检抡起砂钵大的拳头,一拳重重的打在龙椅扶手之上,没想到用力过猛,右手手背破皮,鲜血直流而下。

    一旁的王承恩看到之后,口中直说“奴婢该死”然后又急令小太监去喊太医。

    崇祯怒吼一声,道:“不用了,朕死不了。熊明遇你继续说。”

    大明朝自立国以来,准确的说自靖难以后,藩王玩过两次小打小闹,白莲教等各地起义军也此起彼伏,可若说武将造反的还真不多。

    要说兵变,仅有的两次都发生在嘉靖年间,一次是大同兵变、一次是辽东兵变。

    可现在,在崇祯年间,一眼不见山东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乱子,朱由检不生气才怪呢。这事如果上了史书,对于他来说是百分之百的污点啊。

    “是,陛下!”熊明遇接着道:“据山东巡按王道纯报,叛军攻陷登州之后,又兵犯莱州,于二十六日夺取福建水师提调而来的三艘福船,游弋于渤海之上,阻截天津卫南北客商。”

    “余大成在干嘛?”朱由检强压着怒气问道。

    “余,余大成!”熊明遇顿了顿,道:“王道纯参余大成胆小如鼠,兵变之时只缩在府中,一应大事巨细不问。”

    “山东参政是哪个?”

    “回陛下问!”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闵洪学拱手道:“山东参政乃是徐从治。”

    “好!”朱由检一挥手:“革余大成山东巡抚职,锦衣卫将其带京问罪,着徐从治补巡抚职,务必守住莱州。”

    “遵旨!”闵洪学退下。

    “怎么办?”朱由检空出右手让王晨恩小心包扎,用左手轻轻敲打龙椅,乌纱帽后的金翼微微晃动,眼中精光四射:“诸位,山东大乱,都说说怎么办吧!”

    皇帝看着大殿。

    臣子们看着地板!

    然后,整个大殿中一百多人全部选择性沉默,没有一个说话的。

    充分体现了明朝文官的特点:狗咬狗的时候一个个抱着头往上冲,即便是撞破了脑袋也九死不悔,可一旦发生点事情,皇帝需要他们做点实事的时候,都静默了。

    “怎么?现在不吭声了,刚刚参和苏白衣的时候不是这样啊……”

    群臣面有惭色,一个个低着头。

    一直静默不语的徐光启站起来,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臣有罪!”

    “哦?”朱由检呵呵一笑:“徐爱卿有什么罪?”

    “孙元化说起来是臣早年举荐,如今登州出了这么大乱子他难逃其责,臣亦有责任。”徐光启深吸一口气:“臣请辞焉……”

    一言不合就辞职。

    朱由检摇摇头,“徐爱卿不要跟朕开玩笑,眼下山东正是大乱的时候,国乃用人之际,不可请辞!”

    “是,陛下!”徐光启的请辞看起来很真诚,但其实却没有多少诚意,稍稍表演一番之后,开始说正事:“陛下,建虏常年为祸辽东,致使辽东之民大多流入山东,据臣所知其数不下十万之众,如此次兵变之李九成、孔有德、耿仲明、陈光福等人,皆为辽东军民。山东之人素来不喜辽东人,臣听说此次孔有德带兵援辽东,所过之处山东诸县皆闭门罢市,孔有德部空有银钱却无法补给,遂成兵变。

    我朝自太祖皇帝之时,辽东之地实行卫所屯民,其军民一体,民即是兵、兵即是民;辽东流民与山东百姓素来不和,若趁机闹事,恐叛军激增难以为救,以臣之见,陛下不若即刻调京营入山东平叛,同时命河南、天津卫、东江诸部增援。”

第209章 原来如此() 
“不可……”

    徐光启话音刚落朱由检至少听到三个反对的声音。

    一个是兵部尚书熊明遇,一个是内阁阁臣孙承宗,还有一个,是文震孟。

    然后,都察院某个御史跪倒在地,好似逮到了一个千载不遇的机会,开口大声说道:“臣都察院佥都御史牟从贵,参徐光启危言耸听,交关误国。

    陛下,登州之乱无非一隅之患,叛将孔有德区区八百骑,若不是登州城有内应,怎么攻陷,孔有德之乱便是放眼整个山东也是一隅之乱。然徐大人动辄调动京营,乃是动摇国本之举,不得不惩!”

    “朕知道了!”对于这些没事就靠着参劾大人物来博取存在感的让别人知道御史岗位职责的家伙,朱由检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一挥手让他下去。然后扭头看着熊明遇:“你是兵部尚书,你先说吧。”

    “谢陛下”熊明遇道:“孔有德部之所以反,乃是军士哗变不得已为之。臣以为安抚为上,原因有二,一是辽东鞑子的斥候这几日频频出现在宣府之外,恐有进攻之虞,若出兵山东,极有可能两线作战。若真抽调京营平山东之乱,那我大明最后一道纺线形同虚设,臣怕再现崇祯二年之事。二者来说,孔有德攻陷山东之后,擒获登州巡抚孙元化只是囚禁却并未伤人,似有招安之心。且刀兵一起徒耗钱粮,如今国库空虚,无以为继。所以,臣以为应当安抚而不是征缴!”

    朱由检心中因为登州之乱带来的怒气也消散了几分,情绪稳定之后左右思索,熊明遇所说的也是事实。

    抽调京营或者边军其实都无所谓,大明最后一道防线远远不是京营一个营构筑,除了京营之外,还有三千营、神机营,还有皇帝十二卫亲军,还有御马监腾骧四卫营!

    可正如熊明遇所说,刀兵一起徒耗钱粮。

    关键是没钱呐!

    这几年打仗,户部的银子都不够用,内库也快光了。

    要不也不会这么容易被苏白衣一撺掇朱由检马上就表示要修铁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铁路能挣钱。有了钱的皇帝才是皇帝,没有钱的皇帝,给老婆孩子修个房子住都办不到,活的简直连太监都不如。

    “招抚有用么?”朱由检问道。

    “或可一试!”熊明遇想了想,道:“若彼辈不降,朝廷再剿也不迟;若孔有德降,臣建议将滞留山东的十万辽东之民编户齐民,取其青壮入伍,令孔有德赴陕晋去打高迎祥。刚刚牟大人说的不错,登州之乱乃是一隅之患,癣疥之疾不足为虑,陕晋之地才是大患!”

    是个好主意!

    朱由检心里的天平在熊明遇说完之后已经略有倾斜,可他深通世故,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转过头看着孙承宗,道:“孙爱卿曾督师辽东,对于用兵之道颇为精通,爱卿对登州之乱有什么看法。”

    孙承宗就说了一个字:“打!”

    然后才补充道:“陛下,徐阁老说的很对,辽东之人在山东素来不受待见,心里早就憋了一腔怒火,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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