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滚开”
两个贴木儿骑兵不屑地将这两个不开眼的怂包蛋推到一边,为他们的将军开道
两个护院顺势踉跄到了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极其跋扈地闯过
嬴战喝得脸庞红润,此时也陪着笑追随在那位贴木儿帝国的骑兵将领面前,看见两个被推搡到一边的护卫,嬴站不由悄然一怔他带来的护院武士约有一百多人,这些人的名字他当然不见得都叫得上来,可是大部分是面熟的,这两个武士……
嬴战狐疑的扫了他们两眼,又瞟了眼其他那些肃立一旁的嬴家护卫,晓得其中必有变故,因而不敢声张,连忙追上两步,有意无意地反而替那两人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其实他不用去挡也没人认得夏浔和刘玉珏的容貌,于坚倒是认得夏浔,可他当初故意泄露消息给胡商拓拔明德的时候,所说的身份只是甘凉一个百户官的亲戚,如果他竟能说出、画出国公爷的长相,恐怕反而弄巧成拙,拓拔明德不但不信他的话,还要认为自己已经被他识破,这是故意设想陷杀自己人
何况只需脸上没有特殊的标记,口述几句又能说出什么来?至于画画,就算现代每个学生上学都学画画,又有几人能提笔画人栩栩如生?别提在那个时代,而且于坚仅仅是粗通文墨了
做为拓拔明德“宠信”的大管事,于坚正紧跟在拓拔明德的身边,虽然夏浔现在一脸的大胡子,若叫他仔细看两眼,没准惊个跟头,因为他还是能认出来,只是他也没去注意嬴家的两个护院,尤其是夏浔和刘玉珏最先迎上来阻止进入嬴家地盘,愈加叫人不予注意,这就是灯下黑的效果了
那贴木儿帝国的将领穿营而过,不断走到这边尽头,才攸然站住,瞟了前边芦苇丛中小道,寒声道:“就是这前边还有一个小村子么?派一队人,给我搜”立即有一队士兵气势汹汹地沿着拉禽刚刚跑掉的小道追去,他们是散开了连芦苇荡一并搜过去的,一时搜得芦花飞扬,野鸟乱跳
那位将领按着刀,回身扫视了几个商团首领一眼,语带杀气地道:“你们一路行来,真没见过什么逃难的人,不曾收留过什么人,嗯?若有虚言,一旦被我们搜出来,你们这里所有人,统统都要死”
“将军大人,我们一路过来,真的没有碰见过陌生人,这都是商队上的人,明儿一早就要继续启程的”拓拔明德含笑说着,又一拉那位将军的衣袖:“将军大人,请借一步说话”说着,将那将军拉到了一边
拓拔明德当然确信自己的队伍里绝对不曾收留过什么陌生人,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就在顷刻之前,有两个陌生人,已经成了他们这个联合商团的一员
他还打着利用这趟生意完全取信这些沙洲大豪,等到以后明军要坚壁清野,将沙洲军民全部迁回嘉峪关内时,顺势跟着他们撤走以充内应的如意算盘,如今难得自己人横将杀出,给了自己这个卖大家人情的好机会,他哪能不善加利用
于是,拓拔明德先生果断地站了出来,为大家挡灾避祸了
几个商团首领就见拓拔明德把那将军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他们不知拓拔明德正向对方表明身份,叫对方不要干扰自己的行动,站在他们的位置,只看见拓拔明德不断地打躬作揖,陪笑说话,大袖也时而一动,攀到那位将军的手臂上,似乎正递过重礼,好象正在努力地收买对方
两个人站在那儿攀谈了许久,才一起走回来,那位贴木儿骑兵将领耻高气昂的道:“来人,散开,搜搜他们的营帐”
这时,他的态度虽然倨傲,比起先前冷厉的语气,却明显缓和起来众商团头领都是察颜观色的好手,哪能不知是拓拔明德说动了这位将军,不由纷纷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拓拔明德只是谦虚地一笑,毫无得意居功的容貌,这种态度是赢得了众商团首领的一致好感
于是,贴木儿士兵就在整个商团驻屯之地里里外外地翻搜起来,他们不时从夏浔身边经过,苦苦地搜索着夏浔
实际上,这一路下来,这队贴木儿骑兵已经消灭了一支撞见的马贼队伍,以及一支从昔儿丁赶来的比眼前这支队伍小一些的商团,一路之上,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不错,他们是军队,不会向马贼一样滥杀无辜,而且商旅往来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那是平时这一次要杀的人实在是太重要了,眼下这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也许他已经葬身大漠,那自然最好,但是既然没有把握,那就杀掉一切见到的人,这就万无一失了
这位将军赶到这块绿洲时,远远一看规模,就知道这儿的商团力量比较强大,如果硬要杀掉,商人们拼死反抗,自己的伤亡也要不小,他原打算假装搜巡逃犯,等到自己的人马控制了整片营地之后,再猝下杀手,结果因为可爱的拓拔明德先生,这支商团糊里糊涂地逃过了一劫
“啊”
一具帐蓬里忽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一个士兵追着一个女人跑了出来,那位将军一看那女人姿色登时眼前一亮,这时嬴战急忙上前一步,两个贴木儿士兵呛然拔刀,交叉于前,挡住了他,嬴战惶急地说道:“将军大人,那是小人的妻子,还请将军放过她”
那贴木儿骑兵的统领盯着眼前这个明艳妩媚的少妇,咕咚咽了口口水,恋恋不舍地一挥手
如果不是拓拔明德的阶位官职比他高出太多,就算眼前这些人不杀,他也是不会放过这么惹人垂涎的女人的那士兵一见首领发话了,便放弃了对妙弋的追逐,妙弋慌忙又逃回帐去
当营地被翻了个乱七八糟,所有箱笼都被打开,贴木儿士兵趁机揣藏了许多财物之后,搜查那小村庄的一队人马也回来了,纯朴的村民世世代代居住于此,相互如一家人一般,小拉禽逃回去的及时,所有人众口一词,他们当然什么都找不到
这小村的居民与这支贴木儿的嫡系军队同一信仰,村里人的长相又比较明显,隆鼻深目,绝非汉人能够冒充,所以也没有屠村的必要,因而小村也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那位将军又贪婪地盯了一眼妙弋所在的毡帐,悻悻地挥手道:“走继续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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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巧舌如簧
贴木儿骑兵风卷残云一般撤去,只丢下一地狼籍。
余悸未消的商团领袖们纷纷赶回自己的驻营范围,眼见箱笼包裹尽被打开,东西丢得满地都是,更被那些大兵顺手牵羊拿走好多东西,心中好不心疼。这他娘的是搜人么?根本就是趁火打劫!他们只得吩咐人赶紧收拾财物、重新捆扎,心中暗叫晦气:若是早走一天,也不致于遭了这场兵灾呀。
不料这边正收拾着东西,沙漠中突又有一支庞大的驼队赶来,看那押送驼队的人穿着打扮,恰与刚才离开的贴木儿骑兵一样,他们到了绿洲,便就地停下,开始扎营,眼见旁边就是商贾们的营地,却也不来滋扰。如此情形,看来是已经得到了那位骑兵首领的吩咐。
夏浔和刘玉珏正与其他护院一样,似模似样地捡拾着货物,重新包装捆扎,见此情景,不禁互相递个眼色,心下凛凛。
那贴木儿骑兵离去后,嬴战就回了自己的寝帐,等那贴木儿骑兵的给养驼队赶到,引起一阵喧哗时,他又匆匆走出来看了看,见那贴木儿骑兵的给养队并未滋扰商队,这才放心,随即又面色不豫地再度返回帐去。
他知道,如果有人敢自作主张安排两个人到他的商队里面,却又没有通过他,那么除了他的妻子妙弋,断无第二个人。此前,他已经不止一次认真打量过夏浔,但是并未认出来。他在沙洲拜谒夏浔时,是混在一大帮沙洲权贵当中,那时的夏浔锦衣貂裘、丰神如玉,乃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与今日这个落魄的大胡子实有天壤之别。
嬴战返回帐幕,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心神有些怔忡地看看夏浔和刘玉珏,对他们道:“你们两个,进来帮我整理点东西!”
声音一出口,便把嬴战自己吓了一跳,他那声音,仿佛正有人从一柄鞘里奋力拔出一柄生了锈的刀,晦涩沙哑之极。刘玉珏看了夏浔一眼,夏浔点点头,放下一包刚刚捆扎好的丝绸,坦然向帐中走去。刘玉珏马上紧随其后,暗暗攥紧了拳头。
眼看将到帐前时,刘玉珏突然跨前一步,闪在夏浔前面,抢先闯进帐去。
帐里没有旁人,只有妙弋站在那儿。刘玉珏闯帐而入,见帐中并无刀兵埋伏,已自动自发地往旁一闪,又退后一步,夏浔恰恰迈进一步,这一进一退,便重成主仆之势,夏浔便和妙弋打了照面。
四目相对,只是一眼,夏浔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妙弋马上松了口气。
她最担心的当然是如何向丈夫解释与夏浔的关系,可刚才甫见夏浔,心乱如麻,并未就此与他商议。等到丈夫问起时,不禁心慌,她方才只讲了夏浔流落至此的原因,以及向他们求助的事情,对于两人如何撞见,相遇时如何言语,却只含糊过去,并未细谈。
而嬴战听说辅国公在自己营内,又恰是那贴木儿骑兵上天入地竭力搜寻的人,不禁唬得心惊肉跳,倒也没有在这细枝末节上追问,眼下夏浔被唤进帐来,她最担心的是夏浔将此事说漏,偏偏此时是无论如何不能“串供”的,那焦灼、担忧、惶恐,俱都通过那一眼对视透漏了出来。
夏浔接收到她目光的刹那,就已明了。要说是心有灵犀却也并不过份,当然,这种心有灵犀不是情侣之间的那种心意相通,也不是知交好友间的理解,可他的确是在刹那间就明白了妙弋的心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他便轻轻点了点头,而妙弋也只因为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真的放下心来。
夏浔那镇定的神情,坚毅的眼神,自然而然就能给人'baidu锦衣夜行贴吧'一种安抚的作用。
夏浔昂首而入,刘玉珏又抢在他头里,这帐幕的主人嬴战反而落在了最后面,仿佛两人的跟班似的。不过嬴战落后也仅一步,夏浔与妙弋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他便进了大帐,并顺手放下了帐帘。
夏浔负着手,悠然转身,微笑道:“嬴兄,沙洲一别,不想你我竟与此间相遇,人生际遇之奇,当真不可思议,呵呵,你说是么?”
第786章 从不曾言的秘密
沙洲商财在罗布绿洲休整了几日,本来就打算次日启程,结果旁边驻扎了贴木儿骑兵的一支给养队,使得他们更是恨不得『插』翅飞开。次日一大早,各支商队的首领便不约而同地起来,吩咐启程。
昨夜早就捆扎停当的货物纷纷搭上了驼背,拜拓拔明德所赐,贴木儿的兵马没有刁难这支已经被检查过的商团,他们拖着绵延数里的队伍,继续踏上了西行的道路。
因为拓拔明德在关键时刻重金交好贴木儿骑兵首领,给大家免去了麻烦,这个因为是刚刚加入,所以基本被排除在各大商团之外的边缘份子,一下子成为商团的领袖级人物,每个商队首领见到他都很热情,平素相聚、吃酒,也都一定叫上他,拓拔明德一跃成为整个商团的明星人物,心中也不无得意。
拓拔明德打着利用沙洲权贵的目的,对于各支商队首领的结纳也是热诚以待,逢请必到,而且必携厚礼,他的慷慨和热情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友谊。今天,是嬴家家主嬴战相邀,商团驻扎下来以后,各路商队的领袖纷纷赶到他的营帐,大家一起吃酒谈笑。
做为拓拔明德刻意提拔、重用的大管于坚,与拓拔明德形影不离,自然也随他一同到了嬴家商团的驻地。不过毕竟囿于身份,他是没有资格与商团领袖们一同入帐饮酒的,就在另一座帐中,与各路商领袖带来的亲近管事们谈笑饮酒。
夏浔和刘玉珏这一路上都充当着护卫的角『色』,好在各家商团都有自己的货物需要照料,这些东西不能混杂,各商队的护卫武装也不会随意走动,互相拜访,所以别的商队全未发觉嬴家商队多了两个生面孔。
今天,夏浔依旧持刀在屯货处巡弋,刘玉珏匆匆走了过来。他的胡须也没有刮去,只是适当地做了修剪,原本极俊俏但是稍显柔媚的面孔,因这胡须倒是增添了几许英气,看起来比夏浔还具卖相。
他匆匆走到夏浔身边,压了压毡帽檐儿,警觉地四下一扫,低声道:“大哥,我在商队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哦?”夏浔心里微微一惊,他向前走了两步,倚着一堆货箱坐下,低声问道:“什么人?”
刘玉珏也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假装聊天的样子,压低声音道:“于坚!”
“于坚?”
夏浔蹙眉微微一想,瞿然一惊道:“你是说……锦衣卫的……于坚?”
刘玉珏重重地一点头:“不错!他现在叫胡七,不过我在锦衣南镇的时候没少和他打交道,我认得他,绝不是相似的一个人,他就是于坚!”
夏浔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疑道:“如果是他,怎么混到商队里来了?”
刘玉珏道:“会不会是籍由商队为掩护,往别失八里搜集情报?如果是这样,此人倒有些胆略!”
夏浔点点头:“也许,不过眼下形势,一步行差步步错,务必得万分小心。他的事,我们不干预,我们的事,也不必叫他知道,他没有发现你吧?”
“没有!”
“那就好,咱们小心点,避开他,以免节外生枝!”
“好!”
亏得刘玉珏先发现了于坚,而于坚对到处游弋的嬴家商队的护卫武士自然不会认真打量,哪怕就从他们身边走过,也不会刻意去看,更何况夏浔和刘玉珏有意避开他。从这天起,夏浔和刘玉珏对自己的行踪更加注意,一路有惊无险,再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一日,商队终于赶到了亦失八里的一座大城塔尔布古尔。
进入亦失八里范围以后,各支商队便纷纷离开,向着自己预定的城市而去,同往塔尔布古尔来的商队只剩下三支,其中就有嬴家商队。
嬴战这一路提心吊胆,可是担尽了心思,如今一路下来平安无事,可算是放下了心,眼看塔尔布古尔近在眼前,嬴战与其他两支商队约好了归期后便有意放慢了速度让他们先行,等另两支商队离开,他便同夏浔说了一声,匆匆赶去为夏浔准备他要的货物、向导、随行人员。
且不提夏浔承诺的回报了,只要能把这个随时可能变成瘟神的家伙从自己队伍里清理出去,让嬴战把他此行亦失八里所携带的全部货物都转交夏浔,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嬴战匆匆去为夏浔安排所需东西去了,妙弋从骆驼上下来,蒙着面纱抵御风沙的面孔上,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她深深地凝视了夏浔一眼,那眼神十分的复杂,说不出是恨是忧。
夏浔也看着她,依稀还能记得头一次与她相遇,被她把自己认做杨旭的她,那时的她天真烂漫,眼神里绝没有今日这般深深的忧郁。
年少时的妙弋,清纯美貌,富家千金,活得简单,活得浪漫。情窦初开的她,爱上年少多金,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