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笑道:“文轩今日吃酒,就这一杯,喝得最是爽快,哈哈,看来,想要文轩多饮,还得美人儿佐酒才成!”
丘福大为不悦:奶奶个熊,丙才这小子向我敬酒,就说他酒量浅,才只喝了半杯,好啊!美人儿一敬酒,他就全喝了?
丘福端起酒杯就冲过来,把酒杯往夏浔桌上一顿,一张胡子拉碴,张飞似的大脸往前一凑,粗声大气地道:“来!老丘与你喝上三杯!”缨议淡xxxxxxxxxxxxx澡x暖瑚夏浔醉了。
灌酒,乃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如果喝酒的是一群武人,想要不醉更是难如登天。
夏浔是叫人搭着下船的,唯一一个没醉的是朱高煦,一来是他酒量确实不错,二来也是因为……没人敢灌他的酒。
朱高煦笑吟吟地送了客人们下楼,夏浔向朱高煦拱手道:“二殿下,臣……这就告辞了。”
朱高煦笑道:“文轩醉了,这般模样如何乘马,本王这里备有车轿,来啊,送辅国公乘轿回府。”
“是!”
夏浔的家将本已迎上来,朱高煦的人招手一唤,河边柳树下便驰来一辆极为豪绰的马车,两个青衣小帽搭着夏浔的家人,便把他扶了上去。轿帘儿只一掀,那熏衣草的清新香味儿便又扑鼻而来,夏浔定睛一看,只见布置得如锦幄绣帐一般的豪华车厢里,正跪着两个面缚薄纱的蓝辟少女。
一见他进来,两个少女便双双叩下头去,以额触地,jiāo囘声沥沥地道:“主人!”说的是汉语,稍稍带着些异国腔调,不是那么标准,不过声音却悦耳的很。
“啊!错了,错了……”
夏浔晕头转向地转身,扶他上来的朱高煦家奴已轻笑道:“辅国公爷,没有错,这两个美人儿,是二殿下赠予国公的shì婢,以后就是国公爷的人了,国公爷请进!”两人不由分说,便把夏浔推了进去。
“二殿下!这等厚礼如何使得,还请殿下收回去……”
夏浔觉得自己的舌头有点硬,不过这句话说的还算完整,自己听着也tǐng清楚。
朱高煦听他口齿不清地喊了几句什么,便哈哈大笑道:“当日北平,之后金陵,文轩两度救命之恩,小王没齿难忘啊,惜乎那时年少,无以为报,今日偶得一双美人,转赠国公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文轩,好生受用吧!哈哈哈哈……”车夫扬鞭喝道:“驾!”
马车便迅速向前驰去,车一启动,夏浔不由自主便向后一栽,只觉坐在一个软囘绵绵的所在,一定神,就见一个龟兹美人儿跪伏于下,四肢差地,把自己修长婀娜的身子当了锦墩。另一个在侧方正扶着他的身子,难怪这一跤没有跌坐在地,原来是坐在了美人的纤腰上。
夏浔哪当过这等不把人当人看的奴囘隶主啊,惊得一跳而起,哎哟一声,头撞在车棚上,反把两个美人儿吓了一跳。她们在西域,是自幼被当成长大后奉献给贵人的**培养的,听多见惯了那些没有人xìng的酷刑,若是伤了主人,那还得了。
两人赶紧把夏浔扶到座椅上坐了,连连叩头,用那带着异国腔调的声音怯生生地哀求道:“奴婢服shì不周,请主人恕罪!”
“无妨无妨,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们不必谢罪。”
“是,主人!”
两个女孩儿松了口气,便在那儿规规矩矩跪好。
上身还不敢tǐng直,仍是双手踞地,仿佛一对猫儿似的,那纤腰下浑囘圆如球的部分高高隆囘起,随着马车的颠簸徽微晃动。
这车厢中也铺了柔软的bō斯地毯,要不然,马车辘辘,她们的膝盖就要遭罪了。饶是如此,夏浔哪见过这个,别说是两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就是两个面目平庸的普通下人,他也无法接受这种对待,便道:“好了,你们不要跪在那里,到我……身边坐下吧!”
“是,主人!”
两个女孩儿欢欢喜喜地答应一声,一左一右偎着夏浔坐了,两双柔软的玉囘臂,就象八爪鱼似的很自觉地缠上来,把夏浔的手臂抱在了怀中。
两个龟兹美人碧眼金发,冰肌雪肤,万般的别致,坐得这么近就够要命的了,更要命的是,这两个女人已然换去了舞衣,此刻的穿着更加惹火,那艳囘丽的畏兀儿族特有的丝绸,制成了曳地的长裙和纱罗窄袖的开襟衫孺,紧身无带的“诃子”束着她们那对因为人种的不同而显得特别丰囘满的豪囘rǔ,rǔ囘沟深陷,裂衣yù出,看得人惊心动魄。
这样两个女子,还要紧紧贴在身上,一左一右抱着他的手臂,将他的手臂紧紧压在那弹囘xìng惊人的rǔ囘球上,夏浔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急忙又吩咐道:“本官饮酒过量,燥热的很,把帘儿打起来!”
“是,主人!”
她们倒是听话,就这句话说的字正腔圆,大概是习惯了服从。帘儿一掀,众目暌暌之下,路人看得见他们,两个女孩便只抱着他手臂规规矩矩坐好,不敢再有些更亲近的举动了。
夏浔舒了口气,身子稍稍向后靠了靠,微徽阖起双目,心中已是警铃大作。仅凭今日酒宴上朱高煦的表现,夏浔本来对他十分的欣赏,可是他赠送双姝的举动,却令夏浔对他的印象彻底颠覆了。
这个时代,权囘贵豪门之间互以jiāo妾美婢、歌伎舞娘赠送,乃是交际场上的常事,夏浔在官囘场上已经混了一段时间,对这种风气也有耳闻。事情本身没有什么,但是,堂堂皇子,需要巴结别人么?
朱高煦正当青春年少,少年慕艾,就算他不是十分的喜好美sè,面对这样一双嫣然动人的佳人也没有弃如敝履的道理,那么他以重礼馈赠,倾意结交,恐怕就不象他在宴席上公开所讲的那么冠囘冕囘堂囘皇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尤其是朱高煦台前幕后的表演,令夏浔越想越是心惊,心惊于朱高煦的忍、舍、伪!
一介纯粹的武夫不可怕,像大皇子那样想结纳群臣又缺乏锐气的人也不可怕,这种人才是真的可怕,像他这种人,你不为他所用,就是他的敌人,难缠呐!
两个龟兹美人互相膘了一眼,很欢喜地把夏浔的手臂又抱紧了些,她们发觉,这个主人好象很好说话,能遇到一个好脾气的主人,对她们这等身世命运的可怜女子,无疑是件很幸囘运的事。
而对夏浔来说,却是厄运到了,小郡主的马车,正自对面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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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祸水!
“以朱高煦这样的魄力,或许比他大哥更容易成为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吧……”
夏浔暗暗思忖着,除非是野心勃勃,一开始就打算把老板变成一个由自己控制的傀儡,否则谁不希望自己的大老板是个有魄力的人?不过,为此改变初衷?
夏浔又不免有些犹豫,他轻轻叹了口气,张开眼睛,便看见一辆驷马高车迎面而来。马是骏马,车是华车,车子左右还有shì卫跟随,夏浔不禁多看了两眼,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既想看又怕看,此时绝对不适宜看到的面孔:“茗儿!”
茗儿正看着他,很惊奇地看着他,一双眼睛越睁越大……
“嘭!”
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燃起两簇危险的火苗,秀气可爱的眉毛正慢慢竖起,犹如两片飞刀。
夏浔的酒意给吓醒了,他张口结舌地看着茗儿,忽然察觉左大tuǐ上有只小手,看都没看,赶紧甩开,然后又察觉右肩膀上呵气如兰,头都不扭,赶紧伸手一推,推手软绵绵一团,然后耳边便是一声jiāo羞的惊呼。
“这下完蛋了!”
夏浔心中一声惨呼,就见对面车上茗儿的双目蓦地又睁大了些,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两车交错而过,夏浔好不懊恼:“好死不死的,怎么这时被她看到?”
“奇怪,她又不是我老婆,我心虚甚么?”
夏浔不断安慰着自己,却难以平息那种懊悔、慌乱的心情。
在茗儿面前,他实在做不来一个为爱不惜一切的勇士。不是因为他怕承担爱的后果,勇士,不是不怕死就是勇士,也有可能是亡命。勇士的表象虽与亡命相同,可他骨子里坚持的东西不同。夏浔不敢接受,甚而缺乏勇气,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敬畏,茗儿那高贵的身份,让已有了家室的他有点自卑。
所以,在他误会了茗儿,重重地伤了茗儿的心之后,他没有追上去解释辩白,而是像乌龟一样地缩了起来。既然不会有结果,干嘛拖着人家一个好姑娘?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就此做个了结,时间会抚平一切,她早晚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与未来。
可是,他不想被茗儿看不起。结果,昨天刚刚伤了人家的心,今天就左拥右抱招摇过市,茗儿会怎么看他?他拒婚是念旧恋家好男人么?茗儿只会认为他是一个口是心非、龌龊无耻的混蛋!别的女人管不了他辅国公,一个后台强硬如皇后的郡主老婆,却是管得了他的,所以……他不接受她,是因为他不想放弃这种放dàng不羁、逍遥自在的生活!
“主啊……”
夏浔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悲鸣,换来的却是两个龟兹美人的热情拥抱。
两个美人儿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两双海蓝sè的大眼睛欢喜地望着他,雀跃道:“我的主人,你也是真主的信徒吗?”
夏浔yù哭无泪,结束了,这回真的结束了。这不正是我希望得到的结果么?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主人,主人……”
两个女孩发现夏浔脸sè有点难看,不禁着起慌来。
夏浔瞟了她们一眼,缓缓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西琳。”
“奴婢叫热娜。”
“哦!西琳,热娜……”
“主人请吩咐!”
夏浔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别抱着我了,拜托你们,坐开点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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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儿攥着一双小拳头,肺都要气炸了!
“那个无耻的大混蛋!骗子、骗子、大骗子,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呢,说的那么好听!那么冠冕堂皇!结果……结果他……”
茗儿越想越生气,突然大声嚷道:“回去!去皇宫!”
“啊?郡主,咱们不去‘归园’了么?”正趴在另一侧车窗上,哼着歌儿看风景的shì婢巧云回过头来,惊奇地问道。
茗儿双目喷火,愤怒地道:“不去了!我去找姐姐,让姐姐给我选、女、婿!”
马车一个急拐弯,朝着皇宫方向急驰而去……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了。
夏浔走下车子,脚步有点虚浮,不过已经清醒多了。
他大步往府里走,两个龟兹**亦步亦趋地随在身后。
“老爷回来啦!”
二愣子热情地上前相迎,然后很惊奇地看着老爷身后两个怪里怪气的女人,怎么头发是黄的?眼珠是蓝的?这也太吓人了吧!
“她们是什么人?”
闻讯迎出来的梓祺看见夏浔身后站着两个身材惹火的异族美人,马上问道,那股酸溜溜的味道,简直就像开了一家酿醋厂。
夏浔尴尬地道:“这是……二皇子赠给我的舞姬。她们……你们叫啥来着?”
“奴婢叫西琳,主人!”
“主人,奴婢叫热娜。”
这时,由小荻陪着散步的谢谢也在花园里走了出来,堪堪听到这番对话,妙眸一转,便对小荻微笑着吩咐道:“小荻,把颖夫人西边那个跨院儿收拾一下,安排两位姑娘住下,叫厨下准备热水,shì候两位姑娘沐浴更衣。记着,以后这两位姑娘,就是咱家的人了,不可以下人对待。”
“是,夫人。”
小荻对这两个生得如此古怪的女孩非常好奇,已经忍不住想问点什么了,一听谢谢吩咐,连忙答应一声,高高兴兴地领着两位龟兹姑娘去了。至于吃醋……,似乎小荻发育的时候压根没长这部分感情细胞,所以毫无意识。
见谢谢这么大度地安排,尽显大fù风范,梓祺也不好再给丈夫脸子看,不过还是悄悄腹诽了几句:“就你大方,敢情你有了身孕,当然心里踏实了……”
夏浔松了口气,走过去扶住谢谢,柔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谢谢掩口笑道:“还早着呢,我现在和平时没甚么不同,就是闻着油腻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大碍。”说完反问道:“怎么,有点为难了?”
夏浔点点头,脸sè凝重起来:“二皇子……比大皇子难对付啊。”
说着,两人走到了梓祺身边,夏浔顺势揽住了梓祺的纤腰,梓祺作势扭了一下算是挣扎,然后便温顺地随着他向前走去。
夏浔伴着她们缓步走向花园,说道:“二皇子的礼,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咄咄逼人呐。”
梓祺一旁听了,也马上意识到,丈夫带回来的不只是两个女人那么简单了,便也不再使小xìng儿,关心地问道:“那……相公打算怎么办,是站在大皇子一边,还是二皇子一边?”
夏浔苦笑道:“我想站中间。”
梓祺道:“官场上的事,我不懂,不过……我知道江湖帮派争地盘的时候,想站中间的人,通常都是最先被吃掉的人,除非……站中间的那人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双方去争取。否则,不会有人让你这关键时刻一旦加入,就能令得局势一面倒的人坐山观虎斗的,这是两面不讨好!”
谢谢嫣然笑道:“官场也是一样,只不过比江湖帮派争的地盘更大罢了。”
她黛眉微蹙,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么相公觉得,大皇子和二皇子,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夏浔笑了笑,沉沉说道:“雨霏,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是在博奕,最终的赢家,当然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可是依附投靠他们的人,不过是他们对奕的一枚棋子,即便是投对了人,也未必能坚持到胜利那一刻,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我明白了!”
谢谢的脸sè也沉重起来:“皇子的博奕,是个机会,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同时也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机会,相公已位极人臣,实在没有必要掺和在里面跟着冒险。想要置身事外,只有不做棋子!”
夏浔反问道:“那么,什么人才可以不做任由他们摆布的一枚棋子呢?”
梓祺脱口说道:“我知道,有一种人,就是强大到了只要你不愿意加入,任何一方都不愿意招惹你的人!这样的人,他们宁愿要你作壁上观!”
夏浔摇头,缓缓说道:“如果只是两位皇子博奕,我还勉强可以置身事外。问题是,在更大的棋面上,就算两位皇子也是棋子儿,只要入了博奕者的法眼,谁能强大到可以置身事外?”
谢谢脸sè一变,失声道:“皇子也是棋子儿,那谁才是下棋的人?皇上?还有谁?谁能与皇帝博奕!”
夏浔缓缓抬头,向天上望去,意味深长。
天,灰méngméng的,好象要下雪了。
谢谢明白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才能置身事外了。”
梓祺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谢谢说道:“君看橘中戏,妙不出局外。身在局外者,自然可以置身事外。”
梓祺急道:“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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