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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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钿碎-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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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闵紧了紧腰带,道:“走,去看看,王弥要抓的人会是什么?一人胡人?去把房先生请来。”

    “喏!”

    奕落棘堆坐在地上,手和脚都被绑着。他试了两次,绑着他的牛筋,不可能拧开。

    帐帘被掀开,几个人走进来,当先的是个少年将军,是李闵。奕落棘见过他两次。后头跟着个文士,蔡家人给他指识过,但奕落棘忘了他叫什么,就记得他是李闵的谋士。再就是两个少年武士,都别着短刀,刀鞘很别致,要是有机会一定抢回去送给妹妹。

    李闵说的是汉话,奕落棘听不懂。

    那个文士说的奕落棘就能听懂了,虽然还是有点听不明白,总之大致可能听懂。

    李闵说一句,文士就说一句。

    奕落棘回答一句,文士就说一句。

    李闵道:“你叫什么?是那里人?”

    奕落棘道:“你是李闵?”

    “回答我的问题。”

    “你打败过慕容隆?”

    房无忌道:“回答问题。”

    “你先告诉我他是谁。”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问题。”

    “我的部落被慕容隆毁灭了,所以我想看看能把慕容隆打败的是什么想的英雄。”

    “这位就是打败慕容隆横海大将军。”

    奕落棘上下打量坐在对面的人。

    李闵道:“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奕落棘晃了晃肩膀,道:“你是个大英雄,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你害怕我吗?放开我,我跑不了。”

    李闵道:“能一个人对战我的十个亲兵。证明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还是绑着你比较好。放心,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会考虑放了你。”

    奕落棘朝帐外看了眼,“你问吧。”

    “你叫什么?”

    “奕落棘。”

    “哪儿人?”

    “我生活在草原,后来部落被慕容狗贼吞没,就投到了杨大人的麾下。”

    “你说的杨大人是谁?”

    “宋人的幽州都督,我们都叫他杨大人,叫什么我不知道,也没听人说起过。”

    “家里还有什么人?”

    奕落棘奇怪地看向李闵。不但是他,连房无忌也看向李闵。

    李闵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房先生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房无忌道:“都督,咱们还是问点要紧的。”

    李闵道;“别人不都这么审讯的吗?算了,那就直奔正题好。王弥他们为什么要捉你。”

    “王弥是谁?”

    “就是抓你的那些人。”

    “不知道,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马三福端着陶盆跑回来,“少主,东西拿来了。”

    一股浓厚的肉香扑到奕落棘的鼻子下头,奕落棘忍不住抽了两口气,太香了,长这么大还从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香闻。

    李闵抄起支大骨棒,咬上一口,“房先生,你别看着,一起吃。”

    房无忌矜持的摇摇头。

    马三福看着陶盆直咽口水。

    李闵对他道:“拿两个出去吃吧!”

    “唉”马三福答应一声,抄起两块大的,蹿到帐门口刺溜刺溜地又吸又啃,看得房无忌奕落棘两个直咽口水。

    陶盆里飘出来的味道实在太香了。

    李闵抬起头,“房先生怎么不吃?”

    房无忌道:“这是都督做的?”

    李闵边啃边道:“可不吗?就是这么几位香料可费了大劲,老骆就找到一箱多点。价比黄金。”

    “猪肉?”

    “是啊。吃一块。”

    房无忌连忙退后,摆手道:“谢将军,下官吃不好猪肉,请您自己慢用!”

    李闵一提到猪肉房无忌的表情中就显出厌恶。

    猪肉怎么了?

    房无忌忍不住道:“都督,猪肉下贱,您还是少吃点。”

    李闵看了眼奕落棘道:“你还没吃过吧?”

    奕落棘盯着陶盆还有李闵扔到地上的骨头,咽着口水点了点头。

    李闵笑着拿起块挂着肥膘的骨棒走过去,道:“想吃吗?”

    奕落棘眼睛都绿了,深深点点头。

    可恶的李闵并没有将骨头给奕落棘,反而自己一口咬上去。

    李闵边吃边道:“嗯!好吃,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好肉,好肉。”

    奕落棘看着李闵一口一口地吃肉,心里气的不行,大叫道:“李闵!”像条鱼一样在地上乱跳。

    李闵坐回去,将手里的骨头扔了,又拿起块大的。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这一盆肉骨头都是你的。”

    奕落棘转过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阿弥陀佛!”

    “无心!”马三福大叫一声。

    无心拿着块啃了一半的骨头走进来,马三福紧跟在后头。

    无心直奔着陶盆而来。

    李闵立马捂住盆口,警惕道:“无心,你来做什么?法事做完了吗?”

    无心边啃,边拍肚皮,笑道:“李都督何必这么小气?!”

    李闵道:“你可是出家人。”

    无心笑道:“出家人怎么了?真香。”

    “从没见吃肉的和尚。”

    “今天你不是见来了?”

    “你不怕怪罪。”

    “阿弥陀佛!托钵乞食而已。”

    无心向奕落棘道:“不如让我来问他。”

    李闵道:“你能行?那你试试吧。”说着便抱起陶盆。

    无心拦住道;“李都督这个得留下。”

    李闵急道:“你不怕罪业,我还怕呢!”

    无心两手在李闵眼前一晃,李闵只觉着眼前一花,手里的陶盆就到了无心的手上。

    无心深吸一口气,叹道:“真香啊,没想到猪肉竟也如此美味。”

    李闵道:“你还真是没什么也不忌。”

    无心开心地笑起来。

    李闵道:“行,你要吃就吃,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房先生留在这里——”

    无心抓起块肉骨头,汤汁溜到小臂上,无心伸出舌头去添,看得李闵直反胃。

    无心道:“用不着,贫僧会说鲜卑话。”接着就对奕落棘说了句。

    奕落棘看向无心的眼神就变了。

    李闵往外走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无心嘿嘿笑起来。

    奕落棘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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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弥砰地一下将铜盆踢落,侍女惨叫一声满口是血地倒在地上。

    王弥骂道:“滚!滚!连水温都弄不好!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侍女抱起铜盆连滚逞爬地跑出去,正撞到孙荡的怀里。

    侍女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

    孙荡绕过她,进了帐。

    王弥阴沉着脸,“你还有脸回来!”

    孙荡道:“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小子出工不出力!”

    “殿下给我的任务是不让李闵过去半步。可不是帮你捉什么人。”

    王弥盯着孙荡。

    孙荡道:“别拿旁人当傻子。”

    “好,好!孙荡,你长大了,是不是!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是谁带你出来。当初是谁把你带到殿下面前!嗯!当初要不是老子,你现在还是个替人卖命的小兵!没老子,你还会被那个姓孙的老混蛋骗!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是不是!”

    孙荡抖抖衣服上的灰道:“王将军,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那么对我说话是不是要客气一些。”

    “你说什么!”王弥好像刚认识孙荡一样,既然大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李横海的后人了?”

    “不是吗?”

    “小子,谁承认你是?”

    “我自己知道就够。更何况你不是也知道吗?”

    “那么怎么样?”

    “想要我帮你,也没什么。但你出的起什么价?”

    王弥眯眼道:“好,好。如此才好,说说,你想要什么?横海大将军的名号?”

    “两千人。”

    “什么!两千人!”王弥大笑道。

    孙荡冷着脸看他。

    王弥道:“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当将军?两千人?!”

    “李闵可以,我为什么不行。给我两千人,我帮你。”

    “你值这两千人的价钱吗?就凭你是李横海的后人?笑话,走出这个帐篷有谁认你?”

    “这个够吗?”孙荡从怀里拿出块玉牌。

    王弥眼里露出寒光,“你怎么会有?”

    “你不就是在找这件东西吗?”

    王弥上下打量孙荡道:“孙将军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这让我很不适应。”说话的时候两颊的肉跟着颤了颤,探手去拿玉牌。

    孙荡按住玉牌往后一缩,道:“这个买卖做得?”

    王弥大笑,指了指孙荡道:“孙荡啊孙荡,咱们是什么交情。来人,上酒!”

    两个艳装侍女拿着酒壶走起来。

    王弥的眼神在侍女和孙荡身上一转,笑道:“这两个女人孙将军还看得上眼吗?”

    孙荡略有些不自然,偷着嗅了两口香气,这个味道在红娘的身上是没有的。

    王弥笑道;“大丈夫当横行世上,这两个女人就送你了!还不快去服侍你们的新主人!”

    两个侍女略一慌乱,很快整理好情绪靠到孙荡的身上。

    软软的,滑滑的,凉凉的,暖暖的,香香的。

    孙荡心跳的越发快了,将两个女人推开,沉声道:“王将军,这两个女人就免了,把两千人派过来。这块玉牌就是你的。”

    王弥一摆手,十分无所谓地道:“两个女人而已,孙将军拿去玩就是了。你也知道我老王,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来过。你要是不要她们,我立刻叫人杀了她们。”

    若是别人,孙荡才不会放在心上,杀就杀了,这有什么的。

    两个女人又靠到孙荡身上,软软的,香香的。吐气如裹着花香的春风,把孙荡吹的晕晕乎乎。孙荡凭着极大的毅力才保持一点冷静。

    王弥道:“孙将军,你怎么保证这块玉牌是真的?别说你是从战场上拾到的。”

    “当然不是。”孙荡的话冲口而出。

    “那就不可信了,你不可能有这种玉牌,你手的一定是假的。”

    孙荡急了,“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王弥道:“这种玉牌,天下只有三块。你怎么会有?!”

    孙荡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王弥靠在凭几上,低头看着孙荡道:“李家可从没有承认过你。”

    “是姓孙的老东西从李家拿的!当初玉牌就在我的包袱里。”

    王弥点点头,道;“这么说倒在三分可能。”

    孙荡道:“你既然知道玉牌,那么应该清楚李家和敬家在青州是为了什么。”

    王弥伸个懒腰道:“当然知道,这件事在士家当中不算什么秘密,不过——,龙骨是龙骨,玉牌是玉牌。”

    孙荡只知道玉牌和龙骨同样重要。

    王弥道:“一千人,玉牌留下,真假我自己担着。”

    “两千人。”

    “一块不知道真假的玉牌,一千人就不错了。孙将军,一千骑兵已经不错了。”

    孙荡手里的玉牌是从老孙的东西里发现的,他也不清楚是真是假,凭着老孙的人品,孙荡可不确定这东西一定是真的。一千就一千,李闵起家的时候带着的都是敬家的兵,自己一个人没有呢。

    “好成交!”

    王弥一拍桌子笑道:“好!痛快!”

    王弥从怀中拿出块木牌,“一千骑兵,连人带马。”

    孙荡伸出手拿木牌。

    王弥手往后一缩,“可都是青兖胡人啊。”

    孙荡拿出玉牌放到桌上。

    王弥笑着松开木牌。

    两只手同时从桌面上抽走。

    孙荡道:“你我各得所须。”

    王弥笑道:“不,不。应该是我用实打实的一千骑兵换了你的一块不知是真是假的玉牌。”

    孙荡双目一挑,“王将军要反悔吗?”余光看向帐外,并没有什么异动。

    王弥道:“孙将军放心,王某人做事不会反悔。”

    孙荡站起来,拱手道:“多谢了!”说罢转身便走。两个侍女看向王弥。

    王弥拿着玉牌根本没看她们。

    两个侍女紧跟上孙荡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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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心将玉牌扔到李闵桌上,“这就是蔡家给杨都督东西。”

    李闵抬起头道:“你是怎么让他开口的?”

    “李都督还有那么骨头吗?”

    李闵道:“大师要吃,当然不有。只是了尘大师那里,你可让我没法交待。”

    无心大剌剌坐下道:“不用管那个怪和尚。那小子什么也不知道,杨都督说打蔡家的东西安全拿到幽州就给他和他家人宋人待遇,还升他做骑将。你能看出这是什么?”

    李闵看了看,道:“上面刻着甲骨文,我不认识,房先生一直在研究。”

    无心道:“这么说和龙骨有关了?”

    “有甲骨文的不一定和龙骨有关。再说你一个和尚总关心这件事做什么?”

    无心笑道:“问问,就是问问。”

    李闵道:“这个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了尘大师可是跟我说了,想在伊阙那地方也建个庙,由你去做住持。”

    无心脑袋晃得跟波浪鼓一样,“我可不去,没劲,没劲。你找了尘去吧,我不适合干这个。”

    “李闵!”一阵香风吹入。

    无心嘿嘿笑着抓了抓头道:“你们聊,你们聊!”

    帐里头只剩下李闵和乐大家两个。

    乐大家眼圏里转着泪道:“你,你把花影弄到哪儿去了!”

    李闵顺手将玉牌放到怀里,“你不在陆浑,跑到前线来做什么?”

    “我问你,花影被你排到那里去了!”

    “放心,我不是琅琊宫主,这么漂亮的女人可舍不得让她去死,只是让她去东都办点小事!”

    乐大家咬着唇道:“你,你用我威胁她是不是?”

    李闵道:“我也没到这么好使——”

    乐大家飞身冲上来就是一巴掌把李闵打得两眼冒金星。同时,一道黑影冲入,给啊乐大家一巴掌。乐大家踉跄倒在地上。

    李闵这才看清进来的是噬魂。

    噬魂流泪道:“打痛你了!”

    “小心!”李闵惊呼一声。

    乐大家已经扑上来。

    噬魂是什么人,反身一掌,乐大家腰身轻转避过噬魂的进攻,接着两个人便抱在一起,抓头发咬耳朵。这个说“你是贱人!”那个说“你个泼妇!”

    马三福提刀冲到帐门口,愣了下,立马反身就走,站在十几米外抱着刀,守着大帐,做忠心耿耿状。

    “够了!”李闵喝道。

    两个女人倒在地上,终于停了手。

    李闵站起来,皱眉道:“看看你们是个什么样子,成什么体统,真把侯府的脸都丢尽了!哼!”

    李闵摔袖而走,留下两个女人愣在当场。

    马三福见李闵走出来了,紧跟上去。

    走了很远,李闵小声道:“追上来了吗?”

    马三福偷往后看了眼,“没追上来。”

    李闵松了口气,“调两百亲兵,谁来我都不见。”

    “喏!少主,老金说有事要见你。在侧帐等着。”

    “都督”老金穿着就像个刚从田里回来的老头,“都督,柳姑娘传来一封信。”

    李闵接过信。

    信封很普通,上面什么也没写,信封口粘着。

    李闵取出小刀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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