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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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钿碎- 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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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山王拽出长刀,寒气凛然,高声道:“生死只在今朝!”

    “生死只在今朝!那个跑了就不是兄弟!”

    “杀!杀!”

    常山王府之外匆匆赶来的齐王军还没站稳,常山王军便冲出来,个个如同猛虎下山,一个冲锋便将齐王军冲散,常山王军不做停留直奔皇宫而去。

    姜瑜儿内穿劲装,外披宫袍带着雪鹦胡公公一干人走到嘉福殿外。

    齐王守宫军将拦住道:“娘娘何往?”

    姜瑜儿昂头道:“本宫要见陛下,让开!”

    守将道:“娘娘可有齐王殿下的手谕?”

    姜瑜儿怒道;“本宫见陛下,还要用齐王的手谕?天下那里来的道理!让开!”

    守将抱拳道:“娘娘恕罪,齐王殿下有令,若无殿下的手谕,谁也不能见陛下,就是娘娘也不行!”

    姜瑜儿盯着他道:“真的不让?!”

    齐王军各守其职看过来,紧握兵器。

    姜瑜儿叹道:“好吧,不过我有句话要你传给陛下,附耳过来。”

    守将上前两步,只见寒光一闪,守将连退数步,怔怔发愣,往后便倒,将倒未倒之时,姜瑜儿猛将宫袍甩掉露出劲装,手拿匕首大喝一声冲上去,雪鹦胡公公等人纷纷抽出刀剑在众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上去砍瓜切菜般将齐王军打散,冲到宫门口,推门而入,只见马衷坐在案后,头带冕旒冠,身穿皇袍。

    姜瑜儿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马衷嘴刚张开,姜瑜儿就走了,不但她走了,连雪鹦等人也走了,马衷脸都胀红了,幸好蔡公公在身在他身边,小声道:“陛下,大局为重!”

    马衷吞了两口气,点头道:“没错,大局为重,扶朕起来。”

    蔡公公扶着马衷起身,走出殿外,姜瑜儿带着众人站着等他出了殿门,跟在后头。

    马衷深吸口气,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君临天下的气势终于又回来了,走不多远黑鸦鸦涌来无数人,马衷大惊以为是齐王识破了他的计划,两腿登时就不听招呼了,钉在地上一动不动,姜瑜儿冲上两步,看了看,低声道:“是禁军!”

    那伙人也发现了马衷等人,在远处站住,一人小跑过不,跪倒在地,磕头道:“臣胡春田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马衷听到胡春田的声音,心里安定下来,上前一步将其扶起,又有两人走过来,哗拉拉铁甲猝响,跪地道:“臣王恒(羊夭)参见陛下!”

    马衷一一扶起,笑道:“好好,你们都是忠君之人,朕不会忘记你们!”这时突然传来喊杀声。

    胡春田喜道:“陛下!是常山王殿下!他来了!”

    马衷两腿本来是软的,一听常山王来了,马衷的精神头立马恢复,急令道:“王恒,朕令你去斩关开门,迎常山王入宫!胡春田,羊夭护朕入大殿!”

    “诺!”三人分头行事而去。

    常山王带着人马冲到阊阖门下,门紧关着,齐王军死死把守,这是他第三次带兵杀到此处。

    第一次是跟着他哥哥楚王,那一次他哥哥楚王没成功。

    第二次是他自己带兵,那一次他没成功。

    第三次冲过来,自己会成功吗?能进去,还是不能进去,常山王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道:“这一次若还不能成功,便死在阊阖门之下。

    “殿下,烧门吧!”贾自甾提着刀紧过来。

    常山王道;“等一等!”

    贾自甾急道:“王爷,齐王军已经杀到路口了!”

    常山王心里比他还急,说好的,与马衷里应外合,关怎么不开?自己连个梯子都没带怎么攻城。

    就在他发急的时,宫门里传来惨叫声,常山王精神大振,暗道: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常山王高举长刀,喝道:“随我冲,富贵在此一举!”

    “杀!”

    与此同时,宫门缓缓打开,宫里头火光闪烁黑影晃动。常山王马乂却看到无限的光明。

    “什么!”齐王大惊,一把推翻了身前的几案,“常山王入宫了!”

    殿上大臣无不骇然,安静得可怕,众人屏气凝神看向齐王。

    齐王站在阶上,袍袖略微颤抖。

    葛旗率先反应过来,出列抱拳道:“常山王劫持陛下逆上做乱,请殿下发兵征讨!”

    齐王党人经他一提醒纷纷出列请齐王发兵。

    齐王稳住心神,令四将同出,分四面攻打宫城,自己引一路人马直冲阊阖门。

    四将冲至宫城下时,禁军早已经把守住了,四将来的仓猝,只得纵火烧门,一时间浓烟滚滚冲天而起,烈焰腾腾直上九霄,火星飞溅引燃无数平民房屋,百姓仓皇奔逃,齐王军趁势劫掠,杀人掠女不计其数,哭号之声震动全城。

    齐王两眼通红,别人的命在他眼里什么也不算,只要能攻入宫城,就算东都人死光了又算什么!

    “冲!冲!”齐王挥舞着长剑大喝道。

    武库在宫城里,齐王军没有像样的攻城兵器,临时打来的梯子大多数还没有城墙高,任凭齐王军人马众多也半点用也没有,齐王心里急,可急也没办法,只能等着火将城头焚毁,所幸城中都是齐王军的天下,秦王军和李闵的人马都在远方一时赶不过来,齐王可以等。

    齐王可以等,常山王等不了!眼看着城门大火,用不了多少时候宫城就会洞开,禁军人数少又军心不稳,若没有王恒羊夭这样的老将在,禁军能不能把控得住都是问题,凭着皇帝在后,常山王一时拢住人马,若是齐王军攻入,后果不堪设想。

    正无计可施时,胡春田撩着长袍跑上城来,手里擎着圣旨,急道:“殿下!殿下!陛下命你派兵杀出城去,这里有圣旨在,招抚众军让他们快走!”

    羊夭抱拳道:“末将愿往!”

    常山王接过圣旨拉着羊夭的手道:“一切就看将军了!事成之后本王保荐将军封侯!”

    羊夭将过圣旨,不说什么,转身冲下城,叫了声:“二弟三弟随我来!”飞身上马,众人跟着上了马,羊夭道:“陛下有旨,齐王谋逆,我们冲出城去宣旨遣散众人。

    短须大汉急道:“大哥,外头都是齐王兵,出去就是送死啊!二哥你说句话啊!”

    被称做二哥的人,右额上有块褐色胎记,猛抬头,看着众人道:“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也是士家的天下,要想出人头地,像咱们这样的就只能富贵险中求!”

    羊夭将圣旨放好,抽刀在手,道:“对,富贵险中求,只要这仗打胜了,大家都能封侯拜相!”

    老三擎槊道:“他奶奶的,老子拼了!”

    “拼了!”众人都道。

    羊夭带着众人转到北面,那里是华林园的所在,还不有齐王军进攻,众人出了城门,绕城而走,奉军便道:“陛下有旨,齐王谋逆,从者无罪!”众人跟着大呼,然后横槊冲突,敌军便溃散开去。

    “杀!”宫城之前的齐王军大呼一声,抱着大木拼死朝着宫门冲去,城墙上飞矢如雨,齐王军顶着盾牌往前冲,轰地一下,已经破烂的城门被撞倒,齐王军欢呼一声如洪水般往里灌,城头上常山王杀红了眼,大呼道:“杀!杀!”

    王恒将头盔往地上狠命一掷,高声道:“成败就在今日,生死就在此时,兄弟们,杀!”说罢举刀冲下城去,两边人马流星对撞在,红色的火焰光中搅在一起,斗在一声。突然齐王军阵后大乱,如潮水般的人马由外涌来,大呼道;“齐王谋逆,从者无罪!”

    杀入宫城里的人自然是听不见的,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当回事,宫城之外的就不同了,大家都是当兵吃粮,若是护驾,那没话说,若是造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那个傻子跟着干?

    齐王见众军彷徨,连忙从车箱中取出驺虞幡,令人上马执旗绕城大呼,一时间众军左右彷徨,也不攻宫城,也不攻羊夭众人,羊夭本就兵少,怎么可能贸然往前攻,齐王军也只有本部人马还听从齐王的指令,齐王在战车上跺脚大呼也半点用没有,眼看着天亮了,战事半点结果也没有,无论齐王还是常山王心里都没底,可也只能顶着头往前冲。

    “陛下!陛下!”蔡公公连滚带爬冲入内殿。

    马衷连忙上前,道:“怎么样了?齐王可杀进来了?!”

    蔡公公半泣道:“陛下,陛下!天佑陛下!齐王兵杀是杀进来了,但被常山王殿下和王将军顶住了,还有羊将军带着人马出宫场招集了好多勤王大军与王将军内外平击,齐王带着人马退向齐王府了!”

    马衷紧绷的神经猛然一松,坐到地上,长出口气,眼泪自然地流出,道:“活了,朕活了!”

    守在殿门口的谷德昭也跟着松了口气,此翻大战让他心惊肉跳,他本来看好的齐王竟然这么不堪打,幸好一开始就站在马衷这一边。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姜瑜儿领着人冲进来,道:“快走,齐王杀进来了!”

    “什么!”马衷从地上跳出来。

    谷德昭惊道;“蔡公公,你不是说齐王已经被击退了吗?!”

    姜瑜儿道;“齐王伪退,趁我军大意又杀回来,我军不敌,快走,到东宫去还可以顶一阵!”

    不容马衷分说,姜瑜儿带过来的姜军人马冲上来架起马衷便往外走,谷德昭连忙上,只见渭阳公主被两个壮实的女兵抱在中间,浑身裹着厚甲,左右都是铁面汉子,谷德昭心想,这些人可能就是从河内赶过来的吧。然后就是凄惶的宫人。谷德昭心里哼了声,女人就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带着这些累赘!

    姜瑜儿带着众人到东宫,常山王与赶到了,安排人守卫,王恒带着剩下的禁军且战且走退到东宫城中,大门紧闭,齐王军围住,飞箭如雨呼声震天,马衷瑟瑟发抖,常山王冲入殿中,抱拳道:“请陛下上城!”

    “什么!”马衷大惊道。

    蔡公公护在前头道:“城上箭矢无眼,陛下不可去!”

    常山王推开蔡公公,道:“陛下,如今事急,不可退让!”

    马衷额上冷汗直流,喃喃道:“朕,朕与齐王和好还不行吗?!朕是他的哥哥!朕是他的哥哥!他还要杀了朕不成?!”

    谷德昭心里一抽一抽的,你是皇帝,你是齐王的哥哥,他不杀你,老子们呢!投降老子就是一死!

    谷德昭上前道:“江山社稷是陛下的,怎么能让乱臣贼子篡夺?!当初魏王逆天而为命不长久,便是齐王的明天!请陛下上城!”上前同常山王一同半架半拉马衷往外走。

    渭阳躲在姜瑜儿的怀里瑟瑟发抖,忍着泪水道:“母后,齐王叔会杀了渭阳吗?渭阳不想死,渭阳还想见李闵那个大坏蛋!”

    姜瑜儿拍着渭阳的背道:“没事,没事,齐王进不来,就算进来也不会为难渭阳,渭阳多可爱,以后还要快活的过日子。李闵,嗐!现在要是有李闵在该多好!”

    话说马衷被众人架上城头,禁军大呼道:“陛下在此还不快退!”

    城下齐王军中赶出一群大臣,个个红衫紫带,平日里指高气昂的劲半点也没有,被人如同牛马一样轰到阵前,齐王军大呼道:“你有天子我有大臣!”

    城上箭石齐下如雨,齐王军赶忙后退,大臣们避之不急,多被击中,一时死者相枕,生者痛哭,貂蝉滚落,齐王军大怒,飞矢射向城头,冷飕飕的羽箭砰地钉到马衷脚前,马衷惊呼一声,几乎要昏过去,可惜他并没昏,被常山王与谷德昭架着退也退不了,活生生的煎熬,让马衷以为这比姜瑜儿被带走的那段时候更难熬。

    齐王军人多势众却被挡在东宫城下,禁军簇拥皇帝却杀不出来,羊夭带着收集起来的几十骑除了在战斗开始的时候起了搅乱军心的做用,就再也半点做用了,被贺图额追得连城里的都待不下,只能往城外跑,跑了好一段路才停下来。

    老三长出口气道:“他nn的!”带住了马,道:“大哥,二哥,咱们怎么办?”

    老二看向羊夭,羊夭叹口气道:“不如去河内,引姜大帅来。”

    老二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于是众人带马往北后而,老三却没动,羊夭回头道:“老三,走啊!发什么愣!”

    老三没说话,伸手往南边一指,众人看去,只见山包后头烟尘大起,战马奔驰之声越来越大。

    老三咬牙道:“他NN的,老帮乌桓人还真是不想放过老子!老子就算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说罢挺槊便要冲上去,羊夭急道:“等一下!”

    老二道:“乌桓人就算要来也是由北面来,难道是包抄过来的?乌桓人的马不可能比咱们快这么多吧!”

    用不着他们再乱猜,那伙骑兵绕过山包,在烟尘中树着一杆大旗,上写个斗大的李字。

    老二道:“李闵?!难道他来了?这么快?!”

    羊夭骤马而上高声道:“来者来可是李闵李将军?”

    一骑飞来,喝道:“何人挡我大军去路?!”

    羊夭道:“在下羊夭,是李都督的故人,刚从东都杀出来,求见李都督!”

    老二忙上前道:“大哥,李闵意向不明,要小心。”

    老三也道:“大哥,李闵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还是走吧!”

    羊夭没说话,那骑反回来,道:“都督请羊将军相见!”

    羊夭带马上前,老二老三等人跟在后头。那骑带人拦住道:“都督只说见羊将军,其它人在此等候!”

    老三两眉竖立,怒道:“李闵一个奶毛还没退干净的小娃娃充什么大爷!小子!识像的让开!不然老子我一槊挑了你!”

    那骑大怒,擎槊喝道:“该死的恶汉!竟敢侮辱少主!今天非结果了你不可!”

    羊夭忙上前去拦,可那里拦得住,眼看着就要打在一处,骑军中闪出一骑高声道:“三福住手!”

    羊夭转眼去看,原来是马尚封,羊夭喝住老三,抱拳道:“原来是马大侠,末将三弟性子粗鲁,请大侠帮忙说和!”

    马尚封带马过来道:“三福,我带他们去。”

    马三福瞪了老三一眼,转马走了。

    羊夭跟着马尚封往军中走,问道:“方才那位将军没见过。”

    马尚封道:“那是李闵的家人,也是带兵的。李闵就在前头想迎。”

    羊夭看过去,只见大旗之下站着一将,头顶银盔身披银甲身高七尺系领蜀锦百花战袍腰悬长刀正是李闵。右手一个文士,头带顶包头布,穿了件鹅黄色长袍腰系五色丝绦,手中拿把春扇,扇上描画细致让人看了脸红心热,个头不高似笑非笑。左边站着一员女将,带顶大红盔身披大红甲系领红地百花战袍容颜娇媚,看上去略有些眼熟,羊夭暗道李闵少年心性骤得大位,出兵征战带个女人也是平常,当下怕引李闵不快,也不敢多看,上前拱手道:“末将羊夭,参见李都督。”

    李闵还没说话,右手边的文士遥扇道:“羊将军,你的官阶似乎在是李都督之下,见到上官为何不跪?”

    羊夭愣了下。

    李闵忙道:“不用,不用,羊将军比我大又从军多年,用不着这么多礼。”

    羊夭心情好了点,谁想那个文士不干,道:“都督,公是公,私是私,朝廷的法度可不能乱。”

    羊夭道;“敢问先生贵姓高名?”

    文士嘴角一挑,笑道:“怎么?不服气?”

    羊夭忙道:“不敢!”

    文士笑道;“我姓谢名旻,山林里的野人,识者都叫我一声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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