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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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社-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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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是你干的?”石头有些吃惊。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一点线索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那个杀手好像一下子从人间消失了。”

“会不会这件事情还有知情者?”石头说着又悄悄往前走了两步,握着刀的手已经出了汗,他咬了咬牙,决定动手了,但他还对一件事感到很疑惑,于是问,“‘初九’到底是什么?又与绿松扳指的下落有什么关系?”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老关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纸卷,凭手感他心里已经有底了,不由得一阵暗自欣喜。

突然,老关把头往旁边迅速偏了一下,斜眼盯着石头身后,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怎么了?”石头见老关这副表情,也回头看了一眼,但身后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没什么。”老关干咳了两声,像是故作掩饰,“可能刚才是我眼花……”

“你是不是没有把握杀得了我,所以不敢贸然把‘初九’的秘密告诉我?”石头冷笑了一声。

老关知道石头这是在用激将法,止不住哈哈大笑:“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要杀你,你根本就跑……”

可是这次,他再也无法说下去了,他此刻的反应就和陈家老爷子临死前的表情一模一样——双目圆睁,一脸惊恐。他指着石头身后,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他……”

石头立刻警觉地转过身去,可他仍然什么也没看见,后面只有一扇光秃秃的窗子反射着灰白的月光。

难道刚才窗外有人?石头快步冲过去推开窗子,上下一通扫视,但仍然一无所获。

“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他扭过头去狐疑地问道。

但是他听到的不是回答,而是“呃”的一声闷哼——老关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脖子上皮肉外翻。

“你怎么了?”石头大惊失色,冲过去扶起老关,“刚才有人进来了吗?”

“快……走……”老关挣扎着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又抬起一只手,指着对面的窗户,艰难地张了张嘴,突然眼睛一翻,什么都没有再说出来就断了气。

“嘻嘻。”就在这时,石头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轻笑了两声,那笑声里竟然满是戏谑的味道,笑得他浑身一哆嗦。

这院子里难道还有别人?他慢慢地扭过头去,看见一张古怪的脸紧紧地贴在白花花的玻璃窗上,对着他笑了一下。

石头还没反应过来,头部突然遭到重击,有粘稠的东西从头顶流了下来,他瘫软在地上……

【8。初九】

转眼又过了三年。

这天是农历九月初九。夜晚,大雾。

一个夜间赶路的外地人无意间经过陈家老宅。突然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一个女子凄凉的啼哭声,哭声中似乎还有一个古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爹,初九一直记着,初九终于给您报仇了……”

外地人禁不住好奇,试着推了推院门,没想到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慢慢敞开了。他隐隐看到院内有一丝亮光透出,似乎有人在里面,于是便壮起胆子走了进去。

只是他没有发现,一双露着凶光的小眼睛,正躲在门后死死地盯着他……

第二天,九月初十,这一天恰好是陈家十一口人的忌日。一个长发及腰的纤瘦女子孤零零地坐在陈家空置已久的老宅里,默默焚起一炷香。一张古怪的脸,一对闪着凶光的小眼睛,一脸的凄然与无助……

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发出啜泣声,一遍遍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初九、初九、初九……”

事实上,“初九”是她的乳名。她爹鲍清河临死都没说出绿松扳指的所在,他只是一直挣扎着呼叫:“初九、初九、初九……”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会有那么一天。当陈、石两家成了儿女亲家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于是他要想法保护初九。在她九岁那年,他把初九送去了山上的尼姑庵,又从外地找了个夭折的孩子的尸体,让陈、石两家以为他没有后人了。

初九从怀里掏出那枚绿松扳指,看了很久,古怪的脸上又浮现出哀伤的表情。

不要放过我

「文/郎芳」

【1。行刑图】

秋生已经是第九次画这幅画了,可还是怎么都无法完成,这是他最失败的一次经历。

他要画的是一幅行刑图:一个面容憔悴的宋朝女子,被缚于木柱之上处以剜目之刑。可是邪门儿的是,每当他准备画那女子被剜去双目后只剩两个血洞的眼眶时,仿佛就能听到绑在那女子身上的铁链子“哗哗”响个不停,画中女子的脸突然在他眼前痉挛不已,她声嘶力竭地高呼:“不要放过我!不要放过我!”而每当此刻,女子身旁的刽子手就会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盯着女子的脸,似乎想说些什么……

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于秋生的一个可怕的梦境。他租下这里是为即将到来的毕业画展做准备,却在第一天晚上就做了这个极怪异的梦,他惊醒后深深被梦中的情景所震撼,于是决定将它画下来送去参展。可是,那女子的脸却始终无法画成,每当那幻境出现,他就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分不清梦幻与现实,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引力指引着他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可是,有一件事却让他很好奇:眼睛要被剜去,那女子为什么不喊“救命”,却在喊“不要放过我”?而这样的幻觉,为什么每次都在他要给那女子画眼睛的时候出现?

这幅画,到底要怎么画才好呢?秋生懊恼地扔掉画笔,来到窗边。窗外不远处,有一片棉花田,几个戴着草帽的农民正在摘棉花,他们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身材也健壮得不可思议。秋生突然觉得,那几个农民越看越像是几只大猩猩。那种身材,实在不像一个正常的人,而且他也没见过手臂长得和大腿一样粗的人。

秋生决定到那片棉花田边上的小茶馆坐坐,去看看那几个奇怪的农民。

而他此刻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多出了一双毛烘烘的眼睛,那双眼睛幽幽地盯着画中的女子,带着怜悯的神色,转向看着他的时候,却变成了凶光。

【2。茶馆】

其实那个茶馆不过是个四面透风的茅屋,只有两张桌子,几把破凳子,大风一吹就会散架了似的。

旁边的小炉子上放着一壶水,一个头戴草帽的人正出神地看着那壶水,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老板,来壶茶。”秋生招呼道。

戴草帽的人赶紧过来给他倒水。“很少有人到我们这里来喝茶,更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喝茶。”沏茶的人边说边偷偷瞄了他一眼,声音哑哑的,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为什么?”秋生问。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画画。”那人特别强调了“这个时候”四个字。

画画?秋生心里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刚才不也是在家里画画么?

“他们画的什么画?为什么你那么肯定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画画?他们又是谁?”秋生急不可耐地问了一大串问题,他隐隐觉得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会和他有关。

“嘿嘿。”那人干笑了两声,“他们曾经是和你一样的人。”

他说的这句话里,每一个字都是重音,这让秋生更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说的那些画画的人,他们在哪?”秋生拉住那人的胳膊问。

“你不用急,你很快就会看到他们的。”那人又嘿嘿笑着,“我记得,那会儿他们是一起来的。”

那人说着抬起了头,秋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一张毛茸茸的脸,却长着人类的五官。

【3。棉花田的吼声】

到了晚上,秋生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老是听到那片棉花田里传出“噢……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又像是动物的吼声。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于是坐起身来给他的同学小伍打电话聊天。

“什么?你也到那里去了?”小伍在电话那头吃惊地大叫,“天啊,你胆子真大,你没听说过文老师的事啊?”

“文老师?”他想了一下,“是不是那个一直带毕业班的?他去年不是辞职了么?”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小伍压低了声音,“学校里早就传开了,文老师不是辞职,是因为他得了病,所以不能出门了。”

“病?什么病?”

“疯病!”小伍神秘兮兮地说,“文老师去年带了四个学生去写生,住的就是你现在住的那个画家的故居。因为当时那个画家还有一些遗留下来的画作放在房子里,文老师想让他的学生去观摩学习,谁知他们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半年后,文老师突然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可是那个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嘴里整天净说些吓人的话。而且,他还总是喜欢站在窗口,对着远方,嘴里发出‘噢……噢……’的叫声。”

一说到那叫声,秋生立刻想到了刚才从棉花田里传来的吼声,紧张起来:“可是,以前咱们美院不也有人来过这里吗?听说这个画家的故居很有灵性的,来这里的人都能获得意外的灵感。”

“以前?那都是在文老师之前的事了。再说,你去的时候不对。”小伍特别强调了“时候”这两个字。

这让秋生想到了白天在小茶馆里那个奇怪的人对他说过的话,不解地问:“这个时候怎么不对了?”

“如果我没说记错的话,现在正是那片棉花田收割的季节,文老师他们就是这个时候去的。听说文老师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棉花絮,而且从那以后一见到和棉花有关的东西他就害怕,甚至连衣服都不敢穿。你说奇怪不奇怪?所以自从文老师出事以后,咱们学院再也没有人敢去那个画家的故居住了。”

小伍说的话、茶馆里那人说的话都跟秋生今天的遭遇有一种巧合,这令他对文老师的事件隐隐有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感知。他觉得,也许那四个学生仍然活着,而且离他不远……

“秋生,你那里就你自己一个人住么?”

“是啊。”

“可是我怎么听到屋里有一个人拖着铁链子在地上来回地走,”小伍在电话那头皱起了眉头,“不信,你听?”

秋生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突然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喂?喂?”小伍在电话那头一直喊他,可是电话里只传来了忙音。

【4。曾经的梦】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完全亮,小伍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喂,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我还以为你遇害了呢!真把我急死了。”

“小伍,”秋生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眼里满是血丝,看样子一夜都没睡好,“你确定昨晚听到的那个真的是铁链子的声音?”

小伍想了一下,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是。”

秋生突然噌地一下弹起来,拉着小伍的手来到那幅画前站定,一只手指着画中的女子,嘴唇哆嗦了几下:“那声音停在了这幅画前面,接着就消失了。我怀疑,他进到画里去了!”

“他?”小伍吓了一跳,“他是谁?”

“他就是让文老师变疯了的人。”秋生的声音突然压得低低的,像是很怕别人偷听到,两只眼睛却死盯着那幅画。莫非,是怕画中人听到?“小伍,我有种感觉,我也会和文老师一样的下场。”

秋生这个表情着实让小伍感到很害怕,他试探着问:“秋生,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就是昨晚听我说了那些话以后精神太紧张了?也许,那铁链子的声音只是一个巧合……”

“不,不是。”秋生打断他的话,梦呓般地说,“文老师、失踪、棉花田,都不是巧合。”

小伍越来越觉得秋生不正常,他说话的语气、眼神、举止、反应都和平时判若两人,就好像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莫非,真像他自己所预料的那样摆脱不掉同样的命运?看来,得想个办法劝秋生赶紧离开这里。

小伍正苦苦地想着办法,眼睛瞟到了秋生的那幅行刑图上。“秋生,你怎么会画这么怪的画?”他盯着那女子还没有画上眼睛的脸,心里十分不舒服。

秋生喃喃地说:“那是我做的一个梦。”他走到窗边,目光盯着昨天去过的小茶馆。

小伍打量着这幅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5。晚晴的呐喊】

北宋时期,政治清明,内固外安,百姓安居乐业,宫廷内外一片歌舞升平。

某日,宋皇接见了一支来自西蛮小国的进贡队伍,他们不仅为宋皇带来了金银珠宝、奇珍异玩,更进献了一份很特别的礼物——一个由六只大猩猩组成的马戏团。

这六只猩猩出奇地壮硕,更为滑稽的是,它们竟然穿着人的衣服整整齐齐地走上大殿,神情举止以及走路的姿态几乎可以乱人耳目,猛一看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六个高大的巨人。

六只猩猩在大殿上手舞足蹈,做出各种笨拙有趣的姿态,逗得宋皇哈哈大笑。使者见状,不失时机地向宋皇进言道,这六只畜生从小就经过严格训练,有一项很特别的本领,就是会画画。宋皇一听,立刻命人取来笔墨,指着朝中一官员说:“你们就画他吧。”

六只猩猩像是完全能听得懂宋皇在说什么,立刻自己动手铺纸磨墨,只一会儿就画好了。宋皇取来一看,虽然不是毫无二致,可也有七分形似,奇Qīsūu。сom书心中不由大喜,于是将这六只猩猩留在了后花园中。当时和这六只猩猩一起留下来的还有一名叫晚晴的女子,她负责照顾和训导这六只猩猩。

这六只猩猩不仅会画画,而且还会舞剑,每日与晚晴在后花园嬉戏玩耍登高望远,逗得妃子宫女们开怀大笑。

那时,肖皇后已逝,陈、苏两位贵妃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盘,暗地里勾心斗角、党同伐异,后位之争一触即发。她们都看出宋皇对这个新入宫的晚晴姑娘颇为喜爱,而晚晴似乎也对儒雅亲切的宋皇芳心暗许,每次看宋皇的眼神都是含情脉脉的。所以,陈、苏两位贵妃既视晚晴为潜在的心腹之患,又想拉拢她以铲除异己。

没多久,苏妃逮住一个机会,用计毒死了陈妃,却没想到这一切竟然被晚晴意外撞见。晚晴知道狡诈的苏妃肯定会杀了她灭口,于是苦苦哀求苏妃饶她一命,并发誓永远都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苏妃左思右想,觉得不杀晚睛难消心头之恨,可是又没有十足借口杀了晚晴,何况她是皇上喜欢的人。权衡再三,她以晚晴和内侍私通之罪处晚晴以剜刑。宫女与内侍私通是很大的罪,这样一来皇上就会对晚晴失去兴趣,她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日后自然可以找机会将晚晴逐出宫去。恰巧当天是皇子沐冠之日,宫中不能见血光,于是苏妃命人将晚晴押入大牢,三天后行刑。

可是就在行刑那天,晚晴不知何故突然对着行刑手大叫:“不要放过我——不要放过我——”当时她一只眼已被剜去,鲜血流了一身一脸,暴睁着另一只眼,嘶喊的声音凄惨无比,让人不寒而栗。一旁观刑的苏妃被吓得失去了控制,突然冲上来夺过刽子手手里的尖刀,猛地刺入了晚晴的胸膛。

晚晴死后,苏妃命人用棉花将她的耳朵、鼻孔、嘴巴以及两个眼洞通通塞死,然后将她的尸体埋在了宫外不远的树林里。按照当时皇宫里流传的说法,死在宫里的人,只要用棉花将七窍塞死,死后冤魂就不会在宫里作乱。

哪知没过多久,皇宫中突然闹鬼,后花园里夜夜听到有人啼哭,甚至有两名夜巡的侍卫暴死,脸上留下了尖尖的爪印。那六只猩猩也在某夜全部神秘失踪。有人说,是因为晚晴七窍里的棉花没有塞好,所以她又回来报仇了。那时候皇宫里不知为什么满天满地飘着棉花絮,怎么扫也扫不完。听说苏妃曾命人悄悄前往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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