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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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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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本身怀有功夫,身手不弱,究竟何人能探入房中杀他还能不被现?再说张池洞管理繁华的红木城多年都未出现乱子,怎会突然被人杀害?城令府守卫森严,高手不少,杀手要么是内贼,若不是内贼……那杀手的武功身手定非寻常。

“来人,起驾城令府!”银冀长袖一甩,心口被人用绳子勒住了一般难以呼吸。

会是谁干的?入室暗杀城令官大人绝非一般匪贼,那杀手有何目的?白色的身躯刹时一僵,想起自己月前曾有在朝中提过张池洞是位贤才,足以入朝议事,官封二品都不在话下……

会跟这有关系吗?会是有人见自己来红木城,以为要重用张池洞而痛下了杀手吗?

如果是这样,那太可怕了!修长的十指紧握,银冀心口猛地一抽,跟心绞作一样疼痛。朝中老臣颇多,一直分为两派,然这两派既想巴结王权,又害怕他这个君王羽翼丰满,人人都在互相提防,此番张大人之死,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定跟自己此番前来红木城有关。

接下来的一天,是忙碌而沉重的一天。

瓦儿起床后没见到冀哥哥,宫女回报说大王和夏少将一早去了城令府,说有要事要办,中午不回来了,吩咐几位小姐今日不能出门,就在别苑休息。

本想去红家旧宅看看,眼下只好取消。瓦儿和安然、月容到院子里品了茶,随便闲聊,吧吧在一旁静候着。当瓦儿问起她红木城的风俗民情时,她才低低地开口说了几句。没有银冀在,三人都觉得很无趣,最后瓦儿干脆回到房间睡大觉。

银冀和夏定宇直奔城令府,事情比想象的更为复杂,张池洞所受的封喉一剑竟然是剑气,要怎样的武功才能达到如此境界?此人有多可怕?

而不到一个时辰,6续接到了另外两桩噩耗,负责守卫红木城安全的司马将军和专门负责向朝中呈报官函的常先生也于昨夜被杀。死因各不相同,一位是中毒而亡,一位是被人刺入胸口,一剑致命。

重重危机,扑簌迷离。

银冀僵直着身躯,面容前所未有的冷峻,全身冰冷地散出阵阵寒意。

“来人!”他浑身迸凌厉之气,将所有的淡然全部掩去。

“臣在。”夏定宇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张大人等人的案子立刻启函回朝,交于刑部调查,务必查明真凶。”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漆黑的双眸充满冰冷的怒意。

“是!”

接二连三生了如此多的事,哪有心思再游山玩水?次日,银冀便带领夏定宇跨上骏骑,增多侍卫以保护马车上的姑娘。隐形于暗中的青龙、白虎二人则被派去秘密调查此事……瓦儿起初并不知为何突然要打道回宫,只觉冀哥哥自昨天起就变得怪异,如今再三问他,他只深深看她几眼,沉声道:“张大人他们被杀了,红木城不宜久留。只有你们安全回到宫中,我才放心。”她张大眼眸,半晌不能回过神来。

后来,安然从夏定宇那又问出了更多消息,连月容也震惊不已,决定立刻回去。

王宫巍峨雄伟,金色的琉璃瓦在秋日阳光下闪闪亮。高大的骏马立在宫门口,白衣男子眯起深邃的双眸打量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城堡。不过四五日,再回宫中竟恍如隔世,为了这王宫大殿上那把尊贵的龙椅,多少诡异暗浮,多少血肉相残?

原来,不仅是宫廷之内,就算在远离王城之地,也摆脱不了阴谋与纷争……

宫门缓缓打开,鲜红的地毯一直铺到远处高高的台阶,前来迎接的侍卫宫女跪了一地,银冀冷冷地注视着眼下的一切,重新让自己变得漠然。

他轻抬着下巴,挺直着脊梁,抓紧手中缰绳,马蹄的声音踏在青石砖上格外清脆,每一步都直敲到人的心口。身后马车的轱辘之声像是它的伴奏,车上有他最心爱的女子。

踏上鲜红的地毯,一切变得寂静无声。

这位年轻而冷静的君王,抬着一双深邃淡然的眸子扫过所经的每一处,面无表情地打量过每一张毕恭毕敬的面孔,然后抿起唇角目视前方,眼神坚定而深远。回到宫中,银冀表面对此事并不多问,只在早朝之时命刑部尽快查明真相,私下再派出两名王族死士暗中协助青龙、白虎。

珍太妃听闻此事,大骇,多年不再过问朝政的她也忍不住招来浦臣相询问。殊不知朝上几位重臣为红木城派封新官员之事争议不休,殿上各持己见,最后决定由浦文侯推荐的礼部侍郎担任城令官,新城卫官则由夏世聪将军推荐。

银冀高坐殿前,最后揉揉额头,挥袖道:“各位卿家不必再做争议,就如此下诏吧。”

浦文侯与夏世聪的明暗之争,大家都看得分明。当年红恬将军带领的将士被偷袭而死于沙场,夏世聪替银岳王查明幕后真相,并定下妙计一举破解了来自蒙舍国的边疆危机,自此更得先王重用,兵权在握。浦文侯的势力向来不容小觑,前任国妃娘娘柳妃也就是银冀的生母,正是浦文侯的表妹,银冀继位后,珍太妃对臣相的辅佐赞誉有嘉,朝中奉结者甚多。

如此势均力敌,银冀与他们暗中抗衡多年,仍不敢轻易多露声色。红木城之事,他本不确定,一见殿前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心下顿时明了。张池洞等人的死,只怕也跟这两位老臣脱不了干系,他们的目的是要在举国各地安布自己的棋子吧!

接下来的日子,刑部奉命火调查。结果都在意料之中,银冀冷然地撇撇唇,他早就知道此事交给他们会无法查出结果,那背后布局之人定是老谋深算,根本不可能留下让人查寻的证据。

明目张胆暗杀朝廷官员,是要给他这个君王警示么?近来无论谁到他面前参奏,他都不会信任。青龙、白虎那边也有回报,只知凶手应是善于使剑的绝顶高手,而那害人的毒,却不是四诏之物,可能来自大唐……半月过去,银冀每日沉静不语,双眼深幽得像两颗永世不化的黑石,只有在看到瓦儿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瓦儿知道他在为红木城之事操心,所以也不敢任性,每天显得乖巧无比。

冬的气息逐渐笼罩银城,草丛寒露暗垂,敷着白色的薄霜,这座地域偏北的王城空气越寒冷。

这日,瓦儿身着一件鹅黄色罗纱裙,外披一件薄薄的风衣,苍白着小脸独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吧吧站在丈余之外静看着她。

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平日的明亮的眼睛被心事困扰,失去了该有的光泽。她好郁闷,好苦恼,可是又不知道跟谁说……淡眉紧蹙,嗫嚅着小嘴,纤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心口似有一团莫名的抑郁之气散不出来。淡淡的阳光在头顶闪耀,去没有一丝温暖,冷风吹过她的衣襟,飕飕从颈子里钻了进去,侵袭着她。

远远看去,瓦儿僵硬的身子如一座透明的冰雕,半晌不见半点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只闻一声幽幽叹息,她朝吧吧招招手,吧吧立刻轻盈地走了过去。

南诏王妃 正文 025 爱的宣言

“小姐,您就别再叹气了,这几日吧吧看你叹的气,比前一个月还多。”吧吧打量着缺乏生气的瓦儿,眼皮微肿,大概刚才又悄悄哭过了吧。她此时的样子就像一朵被冷霜打落的小花,有些脆弱,吧吧的神色不禁为之浮起一抹黯然。

瓦儿托起下巴,声音细小如蚊:“吧吧,最近是不是我在做梦?到底生了什么……我真不敢相信了!”

吧吧小心地看她一眼,道:“小姐莫急,我看大王心里还是只有小姐你一个人的。太妃娘娘答应的事情,也得大王点头才算数啊。”

“可是……”小脸一皱,又有两颗晶莹在眼底滚动,“我知道冀哥哥这次……真的没办法了,他真的会娶她们两个的……”

吧吧见她难过,一时顾不得主仆之嫌,走到她旁边坐下,认真地凝视着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蛋。

瓦儿并非美丽脱俗的女子,但她有一双灵活的眼眸,笑的时候仿佛满天的星星都沉醉在乌黑的瞳底,哭的时候就如两潭让人无法抗拒的漩涡,只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吧吧默默地握上她冰冷颤的手指,瓦儿抬起惊异的眸子。

“小姐定是很喜欢很喜欢大王吧?所以才无法接受他娶其他的女子。”吧吧的声音似叹息似幽怨。

瓦儿抿起小嘴,深吸一口气,硬是没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可是她的声音格外脆弱,“我很喜欢冀哥哥,从小就喜欢,好象自我从襁褓里醒来会哭会笑时,就已经记住了他的容颜……十几年来,我全心全意地相信冀哥哥,我一直相信无论有多少风吹雨打,他始终会站在我面前陪着我,保护着我……”

吧吧手指一紧,道:“小姐既然如此相信大王,还担心什么?”

瓦儿摇摇头,目光落在地上,地上有一片凋零的黄叶轻轻掀动。“吧吧,你不知道……这一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在我心里总是固执地认为,就算有一天太妃奶奶让冀哥哥娶其他女子,冀哥哥也会因为顾及我的感觉,不会答应。但是到现在我才完全明白……原来安然和月容跟我一样,从小就开始喜欢冀哥哥,都等着长大能做他的妃子。而太妃奶奶再次表明态度,冀哥哥根本无法拒绝的……”

他拒绝不了,她清楚地记得昨天下午的沁梅园,前所未有的热闹——

浦臣相和夏世聪将军同时带着爱女出现在太妃奶奶面前,她一开始傻得以为这两位老臣慎重前来,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后来,当太妃奶奶一脸慈祥满足地伸手拉过月容和安然,笑眯眯地宣布道:“两位卿家可以放心地回去择个好日子,再过几个月大王的三年孝期一满,本宫就作主让大王早点册封这几个丫头……”

当时冀哥哥满眼深沉,嘴角微微撇起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嘲弄。但是,她明白过来太妃***意思后,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软了下去。

太妃笑着朝她招手:“瓦儿好孩子,也过来。等臣相和夏将军挑好日子,你们三个丫头同时封妃,可好?”

她愣住,无法言语,这一天终究是到了。冀哥哥……冀哥哥为何这么冷静,不出声反对呢?

月容和安然互看一眼,含羞地垂下了美丽的眼帘。

……

沁梅园当时的情形,吧吧也在场目睹了全部。她望着瓦儿,沉吟道:“大王气宇轩昂俊伟不凡,确是人中之龙,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是正常的。小姐你不应该太偏执,他是王,他每做一件事要权衡大局,再说后宫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但是小姐要想清楚,无论大王有多少女人,你能做他最喜欢最爱的那一个,不就足够了么?”

从来不知道吧吧会这样冷静直接,她的话就像一把闪着寒意的利刃,瞬间刺紧瓦儿的心口。疼痛难忍,呼吸一次都硬生生地疼,因为吧吧说得是对的。

月容是相府千金,父亲手握重权;安然是将军之女,父亲掌管兵权。就她们俩的身份,自己根本无可比拟,即使自小深得太妃奶奶喜爱,但在江山大局面前,自己却微渺如蚁。或许,应像吧吧所说那般,该庆幸自己是冀哥哥最喜欢的女人就要满足。

然而,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啊!

现在的冀哥哥每天都很忙,下早朝后一脸疲惫;冀哥哥变得冷漠,就像去年的某段时间一样,连她去书房都被客气地请了出来;冀哥哥比以前安静,在太妃奶奶面前也说得不多,对她扬起的笑总有些勉强……

她前所未有的恐慌,害怕,想要抓住点什么,每夜梦醒只握得满手冰凉。想去找冀哥哥谈心,想从他温柔熟悉的笑容里找回信心,想听到他深情无悔地说:瓦儿,今生能与我共度朝朝暮暮的女人,只有你!

瓦儿挣开吧吧的手,轻轻吸气,心脏不禁抽痛,然而窒息的血液又开始缓缓地流淌。

吧吧突然站起身,垂立在她面前。

“小姐何必那么贪心?若真爱一个人,只要能站在他的身边便已足够,哪怕就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也会觉得幸福。小姐若真爱大王,就应该相信大王,若真不愿意大王娶月容和安然小姐……那就拼了命地去争取,或许小姐真能成功。”

瓦儿震惊地抬起头,乌黑的秀被风吹在颊边飘拂,黑眸睁得好大,不眨不眨地盯着吧吧隐忍黯然的面容。吧吧的话,像一阵惊雷震醒了她,又如解冻的泉水,一点一滴逐渐将清晰的暖意重新流入心中。

吧吧飞快地看了瓦儿一眼,惶恐地退后一步:“对不起小姐,奴婢刚刚失礼了……奴婢不该这样对小姐说话,奴婢……”

“不,吧吧!”瓦儿飞快地站起身,嘴角轻轻颤动着笑意,黑瞳晶亮地拉着她的手,“谢谢你。你说得真好,我想我真该打自己一个嘴巴,竟然这么容易动摇对冀哥哥的信任,这样的我哪配说爱他?”说罢真要抬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吧吧急急拉下她的小手,眸底隐约闪现水光。

“小姐千万不要。吧吧只想告诉小姐,爱一个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任何人愿意跟他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小姐,勇敢地去争取吧,吧吧支持你!”

“吧吧,你真是太好了!”瓦儿眼眶还在红,眉梢已经飞扬了起来,像一个干渴的人突然遇到一股清泉,浑身顿时充满了力量。

冀哥哥,我真傻,怎会不理解你的苦衷,还在此莫名生气。请原谅我,冀哥哥,以后的瓦儿会更加坚定地相信你,永远跟你在一起!

吧吧的嘴角也隐隐浮起抹如草叶寒霜一般的轻笑。

颐和宫中,银冀负手远眺,宫殿尖尖的一角雕着两条盘旋的飞龙,飞龙张爪欲飞,于月光中若隐若现,显露出朦胧的身姿,闭上眼睛都可感觉其灵透威武。

宫殿背后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青黑色,唯有淡淡月光笼罩四野,将人间一切悄然尽收。

“大王,夜深露重,该回寝宫歇息了。”侍从半鞠着身躯递上温暖的风衣,劝慰道。大王自红木城回宫后,便常常对着天空和宫殿的方向愣,静默不语。相府和将军府的两位千金来得比任何时候都勤,而平日最爱围着大王转的瓦儿小姐却被拒之门外。

果然君心难测啊,如果年轻的大王喜新厌旧也无可厚非吧?

“克达,今天什么日子了?”修长的银色身影突然转过来,沉声问。

侍从恭敬地垂下头:“禀王,今日十月初九。”

“十月初九……”银冀低**了一声,目光清寒孤远。

再过几个月春暖花开之时,就是他即将同时迎娶三位姑娘的时候。冷冷撇眉,握着风衣的手指抽紧了起来。若非身为君王,他又何德何能有此殊荣,可以劳驾一品臣相与将军这么急着亲自择日庆喜?

“大王,您近日太过操劳,请回寝宫吧!”侍从再次恳请。

挥挥衣袖,强忍自体内的寒意,他皱起修眉:“你先下去吧。本王再静一会。”

“大王,保重龙体啊!”

“下去吧。”银冀闭上眼眸,孤独的身影淡淡地映在地上,几不可见。树影晃动,黄叶飘落,他的气息与黑夜融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细微的声音让他警觉地猛然睁眸,回头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身子僵住,呼吸刹那变得稀薄。

鹅黄色,淡淡的身影,像是月光幻化的仙子。她脚步很慢,很轻,似带着犹疑,踌躇着不敢向前。风影婆娑着半透明的裙摆,秀半空飞扬,他稍一眯眸,看清楚了一张紧张苍白的小脸。

心口随之紧窒疼痛了起来,他真的……很想**她。

“瓦儿。”见她在丈余开外停住了脚步,银冀终忍不住上前唤道。

听到久违的带着一丝温柔的呼声,犹如隔绝了千百年,热泪冲上眼底,瓦儿顾不得撂起裙摆飞快地扑了过去。然而就在距他一步之遥,倏然收住步子,她仰起小脸,面带微笑:“冀哥哥。”

他皱眉,躲进云层的月光照不进黑眸中的温柔:“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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