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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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 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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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里问着。脚下不停,拉闺女在罗汉床上坐了。

    清哑先叫“爹,大哥”,然后回答娘:“没有。老太太人很好。”

    吴氏根本不信。大惊小怪道:“人很好?你别是没看出来吧!她们有年纪的人。有事也是搁在心里头,脸上看不出来心思的。那一家子老小都是狐狸!”

    她心里,闺女就像小绵羊一样,方家人都狡猾如狐。

    郭守业点头道:“方老爷心深的很,是个老狐狸。不像韩老爷,我还能骂他一声‘不厚道’出口气;方老爷嫌弃你,我连骂他出口气都不能。——他啥也没做阿,我要是骂他我就成了不讲理的了。”

    清哑不料爹娘对方家人这个印象。

    她就移坐到爹身边。帮他抹胸顺气。

    “别气了,爹。”她劝道。

    郭守业见闺女小心翼翼的模样。心疼了。

    他想,对闺女说这些干什么?

    白叫她操心。

    要说也是去对方瀚海说!

    他便道:“爹才不气。你去了方家,他们都说什么了?”

    郭大全也问:“方老太太都说了什么话?”

    他唯恐小妹听不懂老太太暗示,想让她把原话说一遍他听,他来分析判断其用意。不得不说,他考虑很周全。方老太太等人说的话若被他听见了,将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清哑道:“方老太太亲自到大门口接我的。晌午从醉仙楼叫的席面。老太太、方伯伯和严伯伯他们都陪我喝酒……”

    她将方家接待她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因为她觉得方家人对她很好,把这些告诉爹娘和大哥,能让他们对方家人印象好些。毕竟将来两家是亲戚,她不能在中间挑事,应该两面调和。故而她隐去了自己对方家人的保证,也隐去了林亦明对她的质问和指责。这些若让爹娘知道了,可了不得!

    郭守业听说清哑把方瀚海夫妇、严纪鹏和林姑妈都喝倒了,哈哈大笑,还使劲拍打身边茶几,幸灾乐祸溢于言表,“这老家伙,这下可现眼了!”

    清哑推他,嗔道:“爹——别笑人家。”

    郭守业忙道:“爹不笑了,不笑了!”

    然那嘴任凭怎么努力也合不拢。

    吴氏和郭大全也都瞅着清哑笑。

    笑一会,吴氏忽然道:“这些人陪你一个小女娃喝酒,不是成心欺负你么?就算你能喝,也不能这么对你。”

    她多心了,想大家子有教养的女儿,谁这么喝酒的?

    别是方家借这个笑话讽刺清哑吧!

    清哑愕然,觉得娘有些阴谋论。

    方老太太有什么用心她不敢断定,但她相信方初,若方家人羞辱她,方初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郭守业也道:“这个应该不会。严姑娘也喝酒的。谢大姑娘那回还被清哑给喝倒了呢。方瀚海就算欺负清哑,他自己不是先醉了么!”

    说着又问清哑:“你走的时候他们都还没起来?”

    清哑道:“嗳,说都还没醒。”

    郭守业又笑起来,决定明儿去锦绣堂,一定要好好“问候”方瀚海,出这一口气,谁让他瞧不上他闺女的!

    被郭守业惦记的方瀚海直到次日凌晨才醒来。

    严氏急忙带人上前伺候他穿衣洗漱。

    两人对面,彼此目光躲闪。都很尴尬。

    虽说昨日闹和离是在醉酒状态,但儿子断手一事是梗在他们心中一个结,借着撒酒疯宣泄出来了。酒醒后居然都没忘记。

    严氏也不正眼看他,一面为他系腰带,一面自顾自道:“娘叫你走之前去她那一趟。听说郭姑娘又坚持要嫁初儿。”

    方瀚海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严氏便将昨日后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她昨晚便酒醒了,尴尬地去婆婆那里认错。

    方老太太体恤她为儿子的一片心,也没怎么苛责为难她,因将林亦明从清哑那探来的口风,以及自己和清哑打赌的事说与她听。

    方瀚海恍然道:“我就说不对:若非嫁初儿。她要方家为她准备嫁妆就罢了,怎么床也要我们打制呢?婚床一般都由夫家来做的。既这么说,那就对了。她其实就是要我们帮初儿筹备亲事。”

    严氏道:“娘也是这么说。”

    方瀚海道:“那你就好生为他筹办。”

    严氏道:“是。我今日就不去锦绣堂了。得把这事理出个头绪来,理一个清单。郭姑娘说八月十八成亲,没多少日子了,怕来不及呢。”

    她实在没脸见清哑。借着这事回避。

    方瀚海会意。道:“也好,你就在家准备。”

    两人说着这件事,把昨日撒酒疯的尴尬暂丢开了。

    方瀚海说婚床不用再费心打造,原来家中已经为方初准备好了,就用那个吧,也省得赶日子。

    严氏摇头道:“不妥。”

    原来,那婚床是为方初和谢吟月成亲准备的,床围栏上刻有日月星辰。挂檐、横眉处更是雕镂众星捧月,针对性很明显。

    虽说雕日月星辰寓意守护。适合每一对夫妻,但有谢吟月这个前未婚妻存在,若将这床拿来送清哑,便是故意刺她眼了。

    方瀚海听后急忙道:“你想得很周到,是我糊涂了。就按你说的,婚床重新打造。把那个留下,送给族里亲戚用吧。”

    严氏道:“是。我今日就安排人回去办。”

    方瀚海又道:“我看你得亲自回去一趟,从库藏中挑些好东西,既要珍贵又要合用。这也是他该得的。”

    说到最后一句,语声有些低沉。

    严氏也不说话,心里很不好受。

    明明是儿子娶媳妇,却弄得跟嫁儿子一样,当然不好受。

    一时方瀚海穿戴洗漱完毕,又喝了一小碗细粥,也没敢吃别的东西,才往母亲那里去请早安,顺便问昨日之事。

    方老太太见他面色有些萎黄,没好气道:“知道那丫头能喝,还不当心。你就这样小瞧她?”

    她昨日后来又找人把清哑的事细细问了,得知清哑曾经一人喝倒严未央、谢吟月和高云溪三女,失悔不已。“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若她事先知道这段故事,昨日绝不会安排他们喝酒;即便要喝,也只会敬一圈意思意思,何至于弄到那个下场。

    方瀚海惭愧地笑笑,因问起昨日后来情形。

    方老太太便说了一遍。

    又道:“我们都小瞧了那丫头,都被她算计了。”

    方瀚海度其心意,问道:“母亲对那丫头印象如何?”

    方老太太想了一想,忽然“嗤”一声笑了,道:“我活了这么大,还没在一个小辈面前吃过这样亏、丢过这样脸。——这丫头不错!你说她不言不语的,怎么那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方瀚海忙赔笑道:“母亲既觉得她好,管她用什么法子。若真能不连累方家嫁进来,那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

    方老太太道:“就怕她不能。”

    方瀚海道:“母亲不可小瞧她。她很能出人意表的。”

    方老太太道:“我不敢小瞧她,我是觉得这事无可转圜。就算她请了皇上下旨赐婚,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且越是下旨赐婚越坏事,人家会说她仗着一个师傅,用权势压迫方家接纳她。”

    她昨晚想了一宿清哑会用什么法子破局,想来想去也只想到明阳子身上,若明阳子去找皇上赐婚,不是不可能。

    但是,赐婚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方瀚海不得不承认母亲分析的对。

    他道:“母亲别急,我先探探看吧。横竖她自己保证过的,到时候咱们若有不到之处,郭家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方老太太要他找机会提醒清哑:圣旨赐婚是没用的。

    方瀚海沉默一会,才道:“好。儿子会跟她说。”

    母子又说了几句话,方瀚海才告辞出门。

    到前面,严纪鹏正等着呢,两人一块去锦绣堂。

    锦绣堂比昨日更热闹。

    方瀚海郎舅两个一到,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他们。

    这是想探知昨日郭织女拜访方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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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原野谢谢大家各种鼓励支持!没加更不是拿乔,是没写。坦然承认会受你们影响!但这并不表示原野拒绝你们吐槽,相反,我希望听见更多不同的声音,听你们真实的想法(恶意的我会自动忽略)。很迷惑,也不知后面的内容会不会让你们喜欢。书评区也反应人性种种,每个作者都会在意,要不然很多作者都建立群来和读者沟通呢。原野没精神打理,所以才从未建群,但书评我是一直关注的。

第573章 柳暗(求月票)

    方瀚海抖擞精神,神色如常地招呼大家。

    来到通道前端,见郭守业正在沈家廊亭内和沈亿三说话。

    郭守业一见方瀚海,满脸歉意道:“方老爷,你还好吧?你说你们一家子那么客气,母子夫妻郎舅兄妹四五个陪我闺女喝酒。她不大出去吃酒的,也不晓得酒桌上的规矩,长辈跟前,要谦让些,哪能叫喝就喝呢?唉,我听说把你们都喝醉了。我一夜心里都不安。我说了她一顿。今早起我就早早地来了,要跟你说‘对不住’,看在我面上,别跟她小女娃计较……”

    拉拉杂杂说了一通,把个方瀚海羞得脸发紫。

    严纪鹏也尴尬不已。

    周围的人跟听了奇闻一样,都瞪大了眼睛。

    要根据郭守业说的“母子夫妻郎舅兄妹”来算,最少也有五个,五个长辈“陪”一个小姑娘喝酒,还都喝醉了,岂不怪哉!

    沈亿三也笑道:“方老爷,方家对郭织女可真尊重。这阵仗,比接待朝廷官员还要体面了。不过,她一个晚辈,你们也该温和随意些,太过正式讲究了,岂不让她拘束?”

    方瀚海心中更加苦涩。

    沈亿三比郭守业说话要高明、含蓄的多,且点明了方家母子意图:把郭织女尊敬着、捧着,就是不拿她当亲近晚辈待,生恐人误以为方家承认这门亲事,把清哑当孙媳妇了。

    郭守业见方瀚海脸色难看,心里畅快极了。

    因想“叫你瞧不上我闺女!也不让你好过。”

    方初早来了。远远看见父亲和舅舅进来,惦记他们昨日醉酒,就要上来问候请安。那两人却停下和郭守业沈亿三说话。虽然他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见方瀚海脸色不好,也知不对,便急忙走过来。

    还没到沈家廊亭前,沈寒冰迎了出来。

    沈寒冰皱眉看着他,道:“方少爷,你也算一身本事,怎么连爹娘都不管你?还是你不是他们亲生的?你要没本事娶。就别强出头!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害得郭妹妹为你出头,又是当众提条件。又是上你家拜访,跟倒贴一样,变尽了法儿也没得你父母说一声好。你还算个男人吗?”

    他很愤怒,说得很不客气。

    方初怔住。无言以对。

    这番话。同样被方瀚海等人听见了。

    方瀚海对儿子的难堪感同身受,且一样觉得难堪。

    沈寒冰又瞄了方瀚海一眼,轻蔑道:“什么狗屁世家!都是沽名钓誉!你们家要是出一个郭妹妹这样的女子,你就烧高香吧!”

    沈亿三见方瀚海面上挂不住,佯喝道:“寒冰不可无礼!”

    沈寒冰道:“怎么我说错了吗?既然嫌弃郭妹妹,就不要上门求亲;既求了,便要诚心对待。现在算怎么回事?儿子来求,一副情深不悔、非卿不娶的架势。死缠着郭妹妹不放;老子为了维持世家的脸面,端着架子死不松口。外面的传言还真一语中的:方家这是想面子里子一齐顾。就不顾人家死活难堪了!”

    方瀚海冷笑道:“沈三少爷真酸气冲天哪!年轻人,要看开些,这姻缘是要讲缘分的,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没有缘分,再诚心也没用。况且三少爷才丧妻不久,不用如此心急。”

    他把沈寒冰一番指责说成吃醋了,还顺便讽刺沈寒冰无情义。

    沈亿三忍不住佩服,这老家伙太厉害了,气成这样,转眼就能反击,还说得顺理成章、滴水不漏。

    沈寒冰正要再还击回去,方瀚海已经堆起一脸笑,走向一旁,嘴里热情招呼:“郭织女早!”

    原来是清哑和严未央手拉手过来了。

    她也是看见他们好像吵起来了,忙和严未央过来看。

    面对方瀚海,她很不好意思,叫道:“方伯伯!”

    目光上下打量他——你还好吧?

    方瀚海也上下打量她,然后呵呵笑道:“看织女这样子,昨儿没受罪。不像方伯伯和严伯伯,昨晚醉了一宿呢,早上爬起来头还疼。刚才你爹和沈老爷还抱怨我们,说我们身为长辈老脸皮厚欺负小辈。他们不知道,我们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唉,不说了,说了丢人!不过,酒还是要喝的。改日有闲,方伯伯再请织女!”

    清哑眼睛一亮,忙点头道:“一定去。”

    未来公公主动邀请,多大的面子,能不去吗!

    郭守业等人都诧异极了——怎么方瀚海忽然这样亲切起来?

    方瀚海无视周围诧异目光,又对清哑道:“你方伯母今天没来,我特意留她在家为你置办成亲的东西。过一天她还要回湖州府一趟,从库藏里挑选合用的送来。”

    清哑感激道:“谢谢方伯伯。”

    强忍住欢喜,矜持地不去看方初,但她知道方初一直看着她,不由自主红了脸,娇艳的很。

    方瀚海道:“谢什么!你让方伯伯为你操办终身大事,是看重方伯伯,是方伯伯的脸面。就是我想起有一个事还要问你——”

    清哑忙问:“什么事?”

    方瀚海疑惑道:“那婚床也要我们打制吗?”

    不等清哑回答又解释道:“不是我舍不得花费,实在是怕织女不懂这规矩:这婚床通常都由夫家来置办的。”

    说完,眼看着清哑,看她怎么回。

    他还是逼清哑当众亮底细。

    若清哑承认嫁方初,立即在他跟前矮一截,要当他公公敬重,他便扳回些颜面,往后在清哑面前也能端着公公的架子。

    清哑不承认也不行,除非她要嫁的人死了爹娘,她请他代替对方高堂置办婚事,否则这婚床以眼下情形来看怎么都不该由方家制作。

    清哑能说选的夫婿没爹娘吗?

    当然不能,说了就是咒方初父母。

    清哑当然不肯说,说了就把这事摆在明面上来了,也意味着她在逼方家,现在还不是说的时机。因回道:“没事,制就制全套。这床就当方伯伯给我的陪嫁。多一个床我摆在另一间屋里。”

    方瀚海干笑道:“那好。那我就叫他们制了。”

    一面心想,这丫头口风怎么这么紧呢!

    说说笑笑的,总算把刚才那一幕度过去了。

    众人从他和清哑一番对答中品出了微妙变化:似乎,他借着这个机会承认了这个儿媳妇,而且很开心。

    方初不禁惭愧,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老子出面。

    他瞅着沈寒冰微笑道:“三少爷,别给你郭妹妹添乱!”

    这是提醒沈寒冰,好好地做“哥哥”吧,其他的就别肖想了。

    沈寒冰无所谓地耸耸肩,仿佛刚才的发作只是一时兴起,或者故意当众刺激方瀚海,逼他做出反应的。

    方瀚海转身看向众人,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因对郭守业笑道:“郭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些老的,能不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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